這些俑像氣質(zhì)昂揚，靜中寓動在通道兩邊左右對立分布，每一個都披堅執(zhí)銳，軍容嚴(yán)整，氣勢磅礴，仿佛有一種神秘的力量，恍惚間會把我們引入戰(zhàn)馬嘶鳴，鏖戰(zhàn)在即的古遠(yuǎn)。

    一路向前，我目光在這些秦俑身上交錯，灰白色的石俑上，依稀還有斑駁殘跡的色彩，看造型和工藝是秦代早期的雕刻杰作，秦朝的彩俑稱絕天下，不過這種技藝早已失傳，隨著時間的流逝，色彩會在空氣中慢慢黯然蛻落，如今已不可能再見這些秦俑曾經(jīng)美輪美奐的輝煌。

    “值錢嗎？”田雞來回張望，在前面回頭問。

    “你說兵馬俑值錢嗎？”我笑著反問。

    “你這不是廢話嘛，那可是國寶，能不值錢嘛?！碧镫u說。

    “這些秦俑制造的年代比兵馬俑還要早，而且工藝和造型更加逼真細(xì)致，兵馬俑不過是用來殉葬的石俑，而這些秦俑卻屹立在海底兩千年，就單憑這一點，兵馬俑也比不了?！蔽覔u頭苦笑對田雞說?！安贿^，這些秦俑你還是別惦記了?！?/br>
    “憑啥，既然比兵馬俑還值錢，就放在這里不是白瞎了?！?/br>
    “知道這里距離海面多少米嗎？”后面的解天輝扯開嗓子大大咧咧說?！澳隳馨堰@些破石頭拉出去，我在臉上給你刻一個服字?！?/br>
    “知道你貪財，可總不能命都不要?！睂m爵抬手指著秦俑對田雞說?！澳愫煤每纯矗@些秦俑都是直接在山體上雕刻出來，每一個秦俑上下都連接在通道里，雖然是秦俑的造型，但實際上是這里的支柱，除非你想被埋在這里，否則，我勸你最好別去打這些秦俑的主意?！?/br>
    “這里可是碣石金宮，傳聞中金玉滿山的寶藏?！苯馓燧x在后面譏諷。“幾個破石頭瞧把你樂呵的，土包子沒見過世面吧?！?/br>
    田雞倔起來真就是一頭牛，我知道他心里對解天輝憋了一口氣，如今被譏諷，更是火上澆油，我拉都沒拉住，轉(zhuǎn)身站到解天輝面前。

    “我挖過黃帝的陵，見過匯聚天下龍脈的宮殿群，還有蚩尤守護(hù)的神殿，算了，說了你也不會相信，總之，我見過你想都不敢想的事，我是沒見過什么世面?！碧镫u怒目圓瞪盯著解天輝問。“那你又見過什么？”

    “我見過什么，你不會想知道的?！苯馓燧x這一次居然沒和田雞計較，撞開田雞繼續(xù)往前走。

    我在后面愕然的看著他背影，每個人都有好奇心，越是貪婪的人好奇心越重，可田雞說出那些不為人知的遺跡，解天輝居然臉上半點反應(yīng)都沒有。

    他或許是根本不相信田雞的話，但以解天輝的個性，勢必會嘲諷一番，可他的反應(yīng)太過平靜，亦如他早就知道田雞說過的那些地方，或許是我想太多，也許解天輝對田雞說的這些不屑一顧，壓根就沒放心里。

    派出去探路的人返回，說在前面有發(fā)現(xiàn)，我們加快腳步，沒過多久，看見高高向上蔓延的臺階，而在臺階的下面有一塊斑駁的石碑，正面清晰的看見三個篆書大字。

    “碣石宮！”凌芷寒激動不已的讀出上面的文字。

    看來我們真的找對了地方，傳聞中那座金銀所建的宮殿就在這里，繞過石碑，后面有工整蒼勁的篆書銘文。

    這些篆書運筆就象景山行云，筆畫的輕重舒卷，自然一體，既具圖案之美，又有飛翔靈動之勢。

    我都沒去看碑文的內(nèi)容，單單這石碑上的小篆書法已經(jīng)令人嘆為觀止，只可惜葉知秋沒在這里，如果她有幸親眼目睹這石碑，真不知道她會高興成什么樣。

    “這才是寶，都說一字千金，這石碑上的每一個字恐怕千金難敵?！蔽遗d奮不已轉(zhuǎn)身對田雞說?！懊看味紱]讓你如愿，這一次不能在虧待你，把上面的碑文拓下來，拿出去保證夠你下半輩子吃喝?！?/br>
    “啥玩意，這么值錢？”田雞一聽連忙拿出紙張和顏料。

    “我見你書法造詣非凡，這是誰的字，你可知道？”我轉(zhuǎn)身去問解天輝，有試探的意思在里面。

    他叼著煙，拿出一壺腥臭難聞的酒，仰頭喝了一口，眼睛都沒正眼瞟過石碑，不以為然回答：“秦斯不過權(quán)臣，論人不足可取，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這點書法，倒是冠冕渾成，堪稱無上神品?！?/br>
    解天輝話一出口，我再次在心里暗暗吃驚，這人一語中的說出書法出自于誰手，并不讓我錯愕，只是他太過傲氣，一代名臣在他眼里竟然不值一提，可偏偏話從這個流里流氣的痞子嘴里說出來，我卻感覺不到絲毫自負(fù)。

    “秦斯？難道這是秦朝李斯的真跡！”凌芷寒目瞪口呆。

    我目光從解天輝身上收回來，點點頭，這石碑上的碑文的確出自于李斯之手，在小篆書法上，李斯為為古今宗匠，小時候封承曾逼我臨摹過李斯的書法，說是修身養(yǎng)性，那個時候還沒感覺到李斯書法的精要。

    如今看見保存千年的真跡，才明白這人書法造詣之高超，掩滅先軌，散絕后賢，任何寫小篆的人皆難入其境。

    “上面的碑文是什么意思？”宮爵問。

    我站到碑文前，一字一句讀出上面的文字，碑文記載了碣石金宮修建的整個過程，和我猜想的一樣，負(fù)責(zé)修建這里的正是候公，但碑文中并沒有提及修建碣石金宮的原因。

    只是碑文最后一句話，我始終不明含義。

    ……黔首康定，鬼神亂天，藏鎮(zhèn)淵底，世無萬數(shù)，莫能禁啟，刻此樂石，垂警四極。

    “秦始皇以水為德，衣服旄旌節(jié)旗皆尚黑，因此黔首指的就是蒼生，第一句話意思是說，天下蒼生安平康福?！蔽覈@石碑走了幾步皺眉說。“可第二句鬼神亂天就說不過去了?！?/br>
    “從時間推敲，秦帝修建這里時已經(jīng)一服四海天下一統(tǒng)，而且秦帝的權(quán)利達(dá)到空前的穩(wěn)定和強大，何來亂天之說？”宮爵也大為疑惑。

    “鬼神亂天，指的不應(yīng)該是反抗秦朝的殘余勢力，秦朝禁巫，嚴(yán)禁怪力亂神，為何下詔明令禁止的秦帝，會在石碑中留下鬼神亂天的字句？”凌芷寒蹙眉喃喃自語。

    我揉了揉額頭，實在想不通這句話的含義，后面的倒是能領(lǐng)悟一二，藏鎮(zhèn)淵底指的應(yīng)該就是修建于海底的碣石宮，有東西被藏匿在此。

    而秦始皇堅信自己江山能萬代流傳，所以稱自己始皇，所謂世無萬數(shù)，就是說時間無極，永遠(yuǎn)沒有止境，莫能禁啟的意思是永遠(yuǎn)不開啟。

    最后一句話聯(lián)系起來，意思很簡單，秦始皇擔(dān)心有什么會禍亂天下，所以在海底修建碣石宮，并在此藏匿什么，同時嚴(yán)令此地永遠(yuǎn)也不能開啟。

    “刻此樂石，垂警四極……”我深吸一口看向其他人?！斑@石碑是用來警告到這里的人，碣石金宮萬萬不能被開啟。”

    “不是說碣石宮里面全是金玉滿山的寶嘛，秦始皇修建這里，干嘛不能開啟？”田雞一邊拓碑文一邊問。

    “另一半和氏璧應(yīng)該就在碣石金宮，難道除了這東西外，秦始皇還在這里藏匿了其他的東西？”宮爵在我耳邊壓低聲音說。

    青木川的祭壇修建在地底，而碣石宮又修建在海底，這兩個地方都極為隱蔽，可見秦始皇不惜一切也不希望有任何人知道這兩處地方的所在。

    我皺眉圍繞石碑走了一圈，這碑文是李斯帶秦始皇所刻，上面的碑文都出自于秦帝之口，天下一統(tǒng)的千古一帝居然也有如此忌憚的事，他修建這兩處遺跡似乎是在防止什么事發(fā)生。

    可從青木川祭壇中的發(fā)現(xiàn)看，里面最重要的莫過于和氏璧以及青銅龍馬，如果這東西能令秦始皇都忌憚，為什么他不毀掉，反而選擇藏匿起來。

    “想那么多干嘛，反正我們現(xiàn)在也出不去，不該來也來了，就去看看這里面到底有什么?！碧镫u把拓好的碑文收好，在嘴角擠出一絲無奈的笑意?！霸蹅円娺^的離奇事還少啊，也不差這一次了?！?/br>
    解天輝搖晃著手里的酒壺，刺鼻難聞的腥味實在令人作嘔，真不知道，這樣的東西他是怎么喝下去的，收起酒瓶望向前方長長的臺階：“都被傻愣著，老子陪你們下來是找寶的，趕緊往前走。”

    我和宮爵對視一眼，他臉上神情沉重，石碑留在這里絕對不會僅僅是危言聳聽，這海底的宮殿之中絕對還有讓我們意想不到的東西存在，猶如不能僭越的雷池，我們?nèi)缃耖_啟了這個沉寂千年的禁忌之地，心里總是有一種莫名的慌亂。

    抬頭看著解天輝帶著他的人走上臺階，赤井嘉隆也和他的人緊隨其后，我在心里深吸一口氣，望向長長的臺階，這座傳聞中金玉滿山的金宮，如今在我心里卻彌漫著死亡的氣息。

    第240章 大明日月旗

    海底的山脈比我想象中要大，臺階一直向山體深處延伸，好在火槽能照亮前行的路，在臺階兩側(cè)依舊屹立著守護(hù)這里千年的秦俑。

    但越是往前走，秦俑越是殘缺破碎，我走到一個秦俑前，發(fā)現(xiàn)身上布滿了橫七豎八深淺不一的痕路，田雞用手觸摸了片刻說：“這些都是被刀砍的?！?/br>
    解天輝的人從前面跑回，說發(fā)現(xiàn)有大量尸骨，我們快步走過去，在臺階上果然看見到處都是倒地的尸骸，但從服飾看并非是修建這里的民夫。

    “這是東瀛人的刀?！苯馓燧x在前面用腳把一把刀踢過來?！皷|南沿海多戰(zhàn)事，明代抗倭烽火不斷，東瀛人留下不少這樣的刀?！?/br>
    赤井嘉隆瞪了上面解天輝一眼，眼神陰冷無比，雙手恭敬的從地上把刀拾起來，那日在黑山頭，赤井嘉隆打算滅口殺我們時，他手下用的也是這樣的刀。

    看來我們的推斷沒有錯，赤井信成佯攻錦西，目的就是為了引開駐守在老龍頭的錦衣衛(wèi)，然后突襲老龍頭，并且成功的潛入這里。

    一路上我們都沒有發(fā)現(xiàn)有打斗的痕跡，唯獨在這里才看見東瀛人的尸骸，宮爵在地上找到一把完全不同樣式的刀，不過我們都很眼熟，在追查萬象神宮時，我們見過這樣的兵器，那是錦衣衛(wèi)專用的繡春刀。

    臺階上除了東瀛人的尸骸外，還有穿飛魚服的錦衣衛(wèi)，秦俑上那些殘破的痕跡，都是被這兩種不同的兵器砍割而成。

    看著這些尸骸，就不難想象這里曾經(jīng)發(fā)生過激烈的廝殺，估計當(dāng)時赤井信成調(diào)虎離山成功后，潛入碣石宮，而錦衣衛(wèi)在擊敗佯攻的倭寇后，也應(yīng)該意識到中計，所以立刻折返老龍頭，一路追擊也進(jìn)入碣石宮。

    最終在這里和赤井信成所率領(lǐng)的殘余倭寇遭遇，從這些尸骸和刀痕看，當(dāng)時追擊到此的錦衣衛(wèi)，真是不惜一切在狙殺倭寇，好像不顧生死也要阻止赤井信成等人進(jìn)入碣石宮。

    “赤井信成就是在最后一役時下落不明，連同赤井信成消失的還有那個戴著面具的神秘錦衣衛(wèi)，看樣子這些人都在這里相互廝殺，最終誰也沒能再離開?！睂m爵看著手里的繡春刀說。

    凌芷寒在旁邊拉了拉我衣角，她抬手指著臺階的最上面，一個已經(jīng)干癟的枯骨竟然屹立不倒，火光中那人身上穿著飛魚服，那應(yīng)該是一名錦衣衛(wèi)，等我們走近才看見這枯骨身上的披風(fēng)。

    漆黑的披風(fēng)……

    我想起封恭關(guān)于這披風(fēng)敬重的描述。

    錦衣衛(wèi)身上的披風(fēng)本是紅色，因此可以忽略血跡的飛濺，一層一層鮮血覆蓋在上面。

    干涸、飛濺、再次干涸……

    久而久之原本鮮紅的披風(fēng)，被層層疊加的鮮血侵染成令敵人聞風(fēng)喪膽的漆黑。

    更讓我們震撼的是，那枯骨渾身上下全是清晰可見的刀傷，可即便到死也屹立不倒，緊緊抓著手里的一面旗幟，那是大明的日月旗，另一只手握著低垂的繡春刀，刀刃已經(jīng)卷裂，上面斑斑血跡如今變成殷黑。

    在枯骨的身下橫七豎八躺著十多具倭寇的尸骸，好幾把東瀛刀如今還穿透在他的枯骨之中，這人到死也在守護(hù)著這面旗幟，用自己的身軀去確保日月旗的屹立。

    看著眼前這具不知名的尸骸，我們無不動容敬畏，可以想象當(dāng)年這里的慘烈和血腥，不過這種敬重我想赤井嘉隆是不會有的，他的目光始終在臺階上那些倭寇的尸骸上。

    這些尸骸身上的衣衫還沒完全的腐爛，其中一具尸骸的服飾上有一處圖案，赤井嘉隆說那是赤井信成的軍徽，只有近衛(wèi)才有資格佩戴這樣的圖案，這尸骸在身前一定是赤井信成的親信。

    赤井嘉隆很恭敬的伸手打算去收拾骨骸，可這些交錯在一起的尸骨，稍微一動便會散架，在他眼里根本沒有那具守護(hù)大明日月旗的枯骨，赤井嘉隆輕微一動，插入錦衣衛(wèi)枯骨身體中的東瀛刀被牽動出來。

    枯骨搖搖欲墜，他手中的大明旗也開始搖晃，赤井嘉隆這個舉動讓田雞憤憤不平，還沒等他開口，我看見解天輝竟然突然伸手，一把握在那把東瀛刀上。

    隨著赤井嘉隆的拖拽，依舊鋒利的刀刃輕而易舉割傷解天輝的手，鮮血頓時從他指縫中流淌出來，可解天輝居然完全沒松手的意思，甚至握的更緊，以至于連赤井嘉隆都無法拉動。

    我驚愕的抬頭看向解天輝，那眼神又出現(xiàn)，銳利的如同蒼鷹，兇殘而勇猛，就連赤井嘉隆一時間也不知所措，解天輝冷冷盯在他臉上，手慢慢從枯骨中把東瀛刀拔出來，隨手扔到一邊。

    那枯骨也順勢散落在臺階上，手中的大明旗眼看就要倒下，解天輝穩(wěn)穩(wěn)一把握住，重重一下把精鐵所制的旗幟插入石中，劇烈的震蕩讓已經(jīng)殘破的大明日月旗重新招展，那一刻，我不再相信眼前這個痞子如同他說的那樣膽小，突然多了一絲尊重。

    赤井嘉隆避開解天輝不怒自威的目光，隱忍不發(fā)轉(zhuǎn)身去拾取丟在一邊的東瀛刀，解天輝那尖銳的目光落在地上的枯骨上，把那漆黑的披風(fēng)覆蓋在上面，他手掌中滴落的鮮血浸染在披風(fēng)中，更加的漆黑深沉……

    “咱雖然不對路，可你這事干的好，是條漢子。”田雞恩怨分明，也忍不住對解天輝叫好。

    “我他媽是想有個好彩頭，黑燈瞎火在海底發(fā)點財不容易?！苯馓燧x抬頭時，那眼神又消失了，我眼前的又是那個不入流的痞子，而且還是膽小貪財?shù)钠ψ?。“斷旗不吉利，我還想活著出去?！?/br>
    解天輝說完囂張跋扈的站起身往前走，田雞被嗆的憋紅臉，我望著解天輝背影，又是一個我看不透的人。

    前面的人全都停在臺階的盡頭，這是一個更加碩大和空曠的石洞，很明顯是精心安排在這里，頂部有白皙的光亮在閃動，仔細(xì)一看，竟然是水晶拼接而成。

    火光映射在水晶上，我們所有人瞠目結(jié)舌看著對面，那竟然是一條張牙舞爪的巨大墨龍，在光芒中通體閃耀著白皙的光芒，棱角分明體型巨大，仔細(xì)看居然也是用水晶打磨而成。

    只不過這條水晶墨龍?zhí)^龐大，而且造型也別有意圖，之前消失在我們腳下的臺階，如今出現(xiàn)在龍身之上，一直沒入水晶龍張開的巨口之中，顯而易見這寬敞的石洞并不是我們最終的目的地。

    那巨龍活靈活現(xiàn)如同有靈性般直視著我們，像是靜靜的守護(hù)著這里，不容有任何人侵犯，火光照耀著水晶龍的身軀，通體發(fā)光栩栩如生，工藝巧奪天工讓我們不由自主嘆為觀止。

    火光照亮了石洞中的一切，除了頂上的水晶頂和對面的水晶龍之外，石洞中再無其他的東西，田雞剛想往前走，就被宮爵一把拉回來。

    田雞不以為然說這里也沒什么險阻，何必畏手畏腳，我對田雞搖搖頭，宮爵的謹(jǐn)慎是有必要的，這處地方出現(xiàn)在通向后面的道路上。

    秦帝修建碣石宮是為了藏匿什么，而且從碑文看，不管藏匿的是什么，都是極其危險的東西，秦帝絕對沒有閑情雅致，特意裝點一處石洞，這水晶頂和水晶龍的存在也絕對不會僅僅是因為好看，而且我到現(xiàn)在也沒想明白，為什么會選用水晶。

    事實上到現(xiàn)在我們也沒有遇到過真正的危險，之前我們發(fā)現(xiàn)的所有遺跡，都遭遇到驚心動魄的機(jī)關(guān)和陷阱，還有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這些至今讓我記憶猶新。

    宮爵拾起地上散落的石頭，讓其他人都向后退，他把石頭扔到通向水晶龍的路上，安靜的石洞中傳來石子撞擊清脆和響亮的聲音，每扔出去一顆，他都停下來看看有沒有什么變化，等他手中的石子扔完，除了傳來的回聲之外，再沒聽見其他動靜。

    田雞笑了笑，說我和宮爵是擔(dān)心太多了，這地方寬敞又沒阻礙，若真是有陷阱想躲也不是難事，或許根本就沒有機(jī)關(guān)。

    我當(dāng)然想一路平安暢通無阻，可經(jīng)歷過那么多事，很難讓我相信這幾千年都沒被發(fā)現(xiàn)的碣石金宮會如此太平。

    我還是不死心，再扔了幾個石頭出去，依舊沒有反應(yīng)，解天輝有些不耐煩，估計是瞧著沒動靜，對他的人點點頭，示意去兩個人探路。

    那兩人雖然神情慌張，可礙于解天輝在后面也不敢遲疑，顫巍巍往前走了幾步，并沒有什么動靜，我剛想松口氣，忽然聽見從兩邊的石壁中傳來低沉的牽動聲，這聲音太熟悉，我心里猛然一驚，那是機(jī)關(guān)被觸發(fā)連動的聲音。

    我們還沒反應(yīng)過來，從石壁中雷霆萬鈞的穿刺出尖銳的鐵刺，每一根都有手臂那么粗，刺尖被打磨的鋒利尖銳，甚至能看見火光照耀在上面折射的寒光，這些鐵刺是從石壁兩邊同時穿透出來，相互交錯在一起，覆蓋了整個石洞，除了我們站立的地方?jīng)]有一處死角。

    中間那兩人根本連轉(zhuǎn)身逃跑的機(jī)會都沒有，瞬間身體被鐵刺穿透，甚至連慘叫聲都沒來得及喊出就當(dāng)場斃命。

    第241章 文王六十四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