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節(jié)
“加強雷達頻率,搜索附近區(qū)域。”帶隊的人下達命令,并且讓船上的人發(fā)射信號彈,讓我們知曉他們的位置。 我們就在旁邊茫然的看著他們一舉一動,我忽然意識到,旁邊這艘船上的人是看不見我們的,還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我聽見通訊中傳來鄧青的聲音,讓一號船折返搜尋,務(wù)必要找到我們的下落。 接到命令后,旁邊的船開始轉(zhuǎn)向,直接向我們沖過來,他們的船因為攜帶設(shè)備和儀器,噸位比我們的要大,從側(cè)面開足馬力沖過來,我們的船會瞬間被撞毀,田雞大吃一驚,站到船頭揮手示警,可根本沒有用,一號船直直的向我沖來。 “穿上救生衣!”我心里一驚,對其他人喊。 可時間根本來不及,我話音剛落,一號船已經(jīng)撞到我們的船身上,我們下意識捂住頭蹲下身,預(yù)計中撞擊會很猛烈,隨時都有可能爆炸,可奇怪的是,我們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異動。 我怯生生抬頭,頓時目瞪口呆,一號船竟然如同虛無縹緲的幽靈一般,從我們的船上穿過,沒有碰撞也沒有接觸,他們好像根本看不見我們,確切的說,在這片海域,我們根本就不存在。 看著在視線中漸漸消失的一號船,我們呆滯的站在船上瞠目結(jié)舌,沒有人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薛心柔好像想起什么,神情吃驚卻透著興奮,從船上拿起一個救生圈,交到田雞的手里,指著我們身后的方向。 “你力氣大,有多遠扔多遠。”她對田雞說。 田雞木訥的點頭,掄起救生圈重重扔出去,救生圈劃出一道弧線,本該掉落在海面激起浪花,可結(jié)果讓我們震驚不已。 救生圈在被扔出去后,突然憑空的消失在我們眼前,就如同被看不見的東西吞噬一般。 “這,這是怎么回事?”田雞一臉茫然的轉(zhuǎn)頭。 “二維空間!”薛心柔興奮不已的環(huán)顧四周?!斑@里是一個二維空間,難怪117局始終無法確定共鳴點的位置,根本不在一個空間之中,所以剛才那艘船上的人才無法看見我們?!?/br> “二維空間?”我們遲疑的看著薛心柔,都是一群土耗子,說探墓挖寶還在行,這么高深的東西,聽都沒聽過?!笆裁词嵌S空間?” 薛心柔隨便從包里拿出一支筆,不慌不忙給我們解釋,任何一個物體都是由長、寬、高三個維度組成,包括我們生活的空間,陸地有長度和寬度,而高度向上是天空,向下是地底。 因為這個空間由必不可少的長、寬、高三個要素組成,因此我們生活的空間被稱為三維空間。 但同時還有另一個空間的存在,就是只有長和寬的維度,這兩個要素組成了一個平面空間,薛心柔又拿出一張紙,指著上面繼續(xù)說,就如同展開的紙,這個空間只向所在平面延伸擴展。 就如同螞蟻,它們就是典型的適應(yīng)二維空間的生命形式,在螞蟻的認知中,只對前后、左右有感應(yīng),用一個很簡單的游戲就能證明這種空間的存在。 一群螞蟻搬運食物爬行時,用針把食物挑起,放在它們頭上很近的地方,所有螞蟻只會前后左右在一個面上尋找,決不會向上搜索。 對于螞蟻來說,眼前的食物突然消失是個謎,當它們依據(jù)自己的認知能力在被長、寬確立的面上遍尋不著時,這塊食物對它們來說就是神秘失蹤了,因為這塊食物已由二維空間進入到三維空間里。 只有把這塊食物再放在它們能感知到的面上,螞蟻才可能重新發(fā)現(xiàn)它,這對于螞蟻來說,卻又是神秘出現(xiàn)了。 “我們現(xiàn)在就如果螞蟻被拿走的食物,有人在這片海域中設(shè)置了一個二維空間,只有特定的人才能進入,一旦進入到這個空間中,外面的人就如同螞蟻,是無法在看見和感知到我們的?!毖π娜嵋豢跉庹f完,然后表情震驚不已的環(huán)顧四周,喃喃自語。“這到底是一艘怎么樣的船,竟然可以創(chuàng)造出一個空間……” 第412章 禁錮的時空 說實話薛心柔的解釋,對于我們來說太過深奧,簡單點理解,月宮九龍舫在這片海域中,制造了一處其他人看不見的區(qū)域,正因為這個原因,導(dǎo)致117局明明探查到共鳴,卻無法確定共鳴區(qū)的位置。 而我們?nèi)缃癖阍谶@片別人看不見的海域之中。 “現(xiàn)在去什么地方?”田雞把羅盤拿過來,里面的指針不再向之前,指示同一個方向,而是不停的快速旋轉(zhuǎn),本來已經(jīng)暗淡的光暈又開始閃亮。 我們不知所措的看著指針,這是唯一能指引我們找到東海共鳴點的東西,如今迷失在一片二維空間的海域,突然失去目標進退兩難。 “船……船好像不受控制!”葉九卿聲音愕然,從進入到這片海域后,我們乘坐的船就失去動力,完全是漂浮在海面,可如今像是有什么東西牽引著船在向前。 “你們看!”薛心柔抬手指著海域的前方,在波瀾不驚的海面上,突然一個巨大的波浪,從海面緩緩?fù)黄?,像是一座山峰突立在我們面前?/br> 突起的波浪快速向四周擴散,我只感覺整個海面頃刻間卷起驚濤駭浪,猶如沸騰一般此起彼伏的震蕩,我心里猛然一驚,跑到船舷往下看,似乎整個海底都在地動山搖。 “在,在我們下面!”我下意識驚恐的舔舐嘴角,連忙轉(zhuǎn)身對其他人大喊?!白ゾo東西!” 羅盤指針之所以不停的快速旋轉(zhuǎn),并非羅盤出了問題,而是我們已經(jīng)到達羅盤所指示的地方,只所以沒有看見,是因為共鳴區(qū)就在我們所在的海面下面,而且范圍極其的巨大, 羅盤指針快速轉(zhuǎn)動,就意味著,這片海域下面全都是我們要找尋的地點。 轟! 隨著一聲巨響,一座宏偉的石塔率先破水而出,那八角形的石塔通體遍砌彩色琉璃磚,在陽光下塔身絢麗奪目,好不壯觀雄偉,因其外表全以褐色琉璃磚鑲嵌,遠看近似鐵色,沖破海面宛如定海神針一般令人嘆為觀止。 在紀林的記載中,蓬萊之上最醒目的建筑便是一座妖塔,想必說的就是我們眼前這一座,隨著妖塔從海面升起,巨大的浪花接連不斷向我們涌來,船在風(fēng)浪之中猛烈的顛簸。 這么大的巨浪,我們的船早晚會被掀翻,我吃力的把救生衣遞給其他人,我還沒來得及穿上,一個浪頭硬生生拍打在我身上,巨大的沖擊力讓我根本抓不穩(wěn),手一滑,整個人被沖到海水中。 我后背結(jié)結(jié)實實摔下去,感覺生硬的痛疼,完全不是掉在水里的感覺,船邊是沖過來想要救我的宮爵他們,然后所有人全都吃驚的看著我,居然沒有感覺到被海水淹沒的窒息感。 我轉(zhuǎn)身才看見,自己摔倒在一片礁石上,我們之前的海面已經(jīng)被一片廣闊的島嶼所取代,這座神秘的島嶼竟然一直隱藏在海底,升起海面的時候,放眼望去完全看不到盡頭。 只能隱約看見那座雄偉高聳的妖塔還屹立島嶼的深處。 等到島嶼完全升出海面,一切又恢復(fù)了之前的平靜,海浪拍打在不遠處的礁石上,激起一層層浪花,散落開來宛如珍珠。 這和紀林在絹布中的記載一樣,整座海島形如一個巨大的新月,鑲嵌在海面上,而岸邊礁石,為海浪所擊久而圓滑,形如珠璣,萬里澄波閃耀鱗鱗金光。 他們從船上下來,把我攙扶起來,我們早已忘記剛才驚濤駭浪的兇險,完全被此刻這片空靈縹緲的島嶼所震驚,在這里絲毫感覺不到世俗之氣,即便是這里的草木碎石都沒有沒沾染半點嘈雜和喧囂,一切都是那樣如夢似真的浩瀚。 我完全被這仙境之景所折服,站在原地不由自主轉(zhuǎn)了一圈,盡收眼底的仙境融險峰、幽谷、秀林、奇瀑于一體,一山一水、一崖一洞、一石一峰都能自成一格。 極目眺望是浩瀚無邊的大洋,海面上有朦朧煙云蒸騰,海中仙島被縈繞其中,隱約能看見煙云中瓊樓玉宇,凌臺寶閣金碧輝煌,仙鶴齊飛山澗流瀑,奇幻之景蔚為壯觀令人驚嘆不已。 “你們過來看看?!碧镫u走在前面,撥開一處草木,聲音更加震驚的喊我們。 走到田雞身邊,一座木橋宛如彩虹般橫跨東西,連接著我們所在的海灘和對面的新月島嶼,走在橋上,下面是波光閃閃的海面,如同鑲嵌著璀璨群星的星河,這座橋亦如仙境之橋,把我們帶到對面的仙境。 橋的盡頭是一處爬滿藤蔓的石亭,給人一種清新的感覺,從山上一條蜿蜒流淌的溪流沿山而落,碧水常流繞山轉(zhuǎn)峰,如緞如帶,盡取水之至柔,山丹水綠,靈性十足。 拾階而上便到一處樓閣,憑欄遠眺,這才看見一潭碧水于山澗成湖,樓閣便是臨水而建,湖中仙霧朦朧虛無縹緲,閣樓掩映在古木間,被蔥郁環(huán)繞,被霧氣遮攏。 有鶴鳴入耳抬頭看見幾只仙鶴穿云過林,真是宛如誤入桃花仙境不知身在何處。 “我曾經(jīng)和封承閑聊,問他這世間可有仙境,封承說話向來文縐縐,說什么仙境之地,應(yīng)該有長年之光景,日月不夜之山川,寶蓋層臺,四時明媚,金壺盛不死之酒,琉璃藏延壽之丹,桃樹花芳千年一謝,云英珍結(jié)萬載圓成……”葉九卿深吸一口氣淡淡一笑?!爱敃r我們幾個笑話封承,說他讀書把自己都讀傻了,這樣的地方也相信有,原來,傻的那個人是我……” 我收回目光,落在樓閣的雕花上,很典型的戰(zhàn)國工藝,葉九卿見多識廣,很肯定是戰(zhàn)國中齊國的建筑特點。 “海底上的這些樓臺亭榭是兩千多年前齊國人修建的?”田雞大吃一驚。 “紀林的先祖和其他工匠,被乘船入海,想必就是到達了這里?!蔽疑钗豢跉饧硬灰颜f?!八麄冇梦迨甑臅r間在這海島上修建一切,這里就是傳說了千年的蓬萊仙島。” “秦帝統(tǒng)一六國之前,祖神就出現(xiàn)過,這也預(yù)示著月宮九龍舫也在這個階段出現(xiàn),按照我們現(xiàn)在掌握的線索,月宮九龍舫應(yīng)該是和齊國有所接觸,蓬萊很可能就是那個時間段,月宮九龍舫停泊之地?!睂m爵冷峻說。 “說起來也奇怪,凌璇被117局從萬象神宮帶走后,突然和兩處地方產(chǎn)生共鳴,羅布泊是月宮九龍舫沉船的地方,凌璇與之共鳴還說的通。”葉九卿撓撓稀疏的頭發(fā),一籌莫展說?!盀槭裁闯肆_布泊外,凌璇還會和蓬萊產(chǎn)生共鳴呢?” “也是啊,從時間上推算,月宮九龍舫早就離開這個地方,凌璇到底是和這里的什么產(chǎn)生了共鳴?”田雞也一臉遲疑。 我看看手里還在閃耀淡紫色光暈的項鏈,不光是凌璇,就連黃金羅盤也指向這里,而且按照鄧青的講述,在我們?nèi)∽呱呱裰钪械木螅恢变N聲斂跡的共鳴地點再一次出現(xiàn)。 可見我們?nèi)∽叩木瓦@里一定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月宮九龍舫在靈山金城留下晶石,你們說,會不會,在蓬萊同樣也有東西留下?”宮爵若有所思問。 這個問題我也有想過,可是解天輝和卓明風(fēng)告訴我,月宮九龍舫上一共有五件神器,并沒有提及和項鏈還有晶石有關(guān)的東西,而如今項鏈反應(yīng)這么大,像是被某種東西在召喚。 蓬萊之中一定藏匿著什么至關(guān)重要的東西,以至于能讓凌璇感應(yīng)到。 “奇怪了?”薛心柔搖晃著手表。“怎么手表不走了?” “估計是之前在海面上,被波濤拍打的時候,不小心撞壞了吧?!碧镫u說。 薛心柔有些心痛的擦拭表面,說這只手表是她爺爺薛書橋的遺物:“不應(yīng)該啊,手表的表面是完好無損的,也沒有水進去,怎么會壞呢?” “還真是奇怪?!比~九卿摸出自己的懷表,眉頭一皺?!拔疫@表也不走了?!?/br> “都到了仙境,誰還在乎表走不走,反正一時半會也出不去,有沒有表都無關(guān)緊要?!蔽倚χf。 “葉叔,你手表上的時間是多久?”薛心柔突然一本正經(jīng)問。 葉九卿看了看不以為然回答:“10點27分。” 薛心柔大吃一驚,把自己的手表拿到葉九卿的面前,叫我們過去看,兩塊手表都停止了走動,但指針都停在10點27分的刻度上。 薛心柔像是想到了什么,連忙從包里取出筆記,但凡有任何發(fā)現(xiàn),她都有巨細無遺的記錄下來,估計是搞考古的都這樣嚴謹,葉知秋也有這樣的習(xí)慣,在筆記中,她手指停在一處時間上。 10點27分,發(fā)現(xiàn)東海之中的二維空間。 “這個時間是我們進入這片海域的時間,就是說,我們在進來之后,手表就停止了走到……”薛心柔突然一怔,表情吃驚的張著嘴。“不,不是手表停止,是,是時間停止了!” “時間停止了?是什么意思?”田雞追問。 “在這片海域中,是沒有時間這個概念的,時間被禁錮在這個空間內(nèi),說簡單點,世間萬物會隨著時間變化而變化,而這里卻沒有時間的流逝,因此,我們在這里永遠也不會衰老?!毖π娜峒拥膶ξ覀冋f。 第413章 仙風(fēng)道骨 宮爵忽然抬手示意我們不要說話,側(cè)耳聆聽了片刻,表情疑惑問:“你們可,可聽到什么聲音?” “海浪聲?”田雞回答。 “不是。”宮爵搖搖頭,連他自己都有些不敢肯定?!笆?,是樂器的聲音?!?/br> “樂器?”我一怔,和其他人茫然對視?!斑@地方怎么會有樂器聲?” “月宮九龍舫在東海設(shè)置了一片處于二維空間的海域,在理論上,這處地方任何人都是看不見,也無法進入的,簡單點說,除了我們之外,這里再沒有人來過,既然沒有人,又怎么會有樂器聲?”薛心柔表情疑惑。 “真,真有樂器聲,我聽力向來很好?!睂m爵雖然神情驚愕,但聲音卻漸漸愈發(fā)肯定?!白?,看看去。” 我們跟著宮爵身后,他追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了一會后,竟然隱約真能聽見余音裊裊,不絕如縷。 轉(zhuǎn)過潭水沿山而山,看見一處云霧之中的樓臺,高臺之上飄下琴蕭之音,簫聲圓潤輕柔,幽靜典雅,琴聲悠揚清澈,空靈灑脫。 兩種音色交融在一起,如青巒間嬉戲的山泉,那樣的清逸無拘,如楊柳梢頭飄然而過的微風(fēng),輕柔綺麗,如百花叢中翩然的彩蝶,清寒高貴…… 時而琴音高聳如云蕭音低沉如呢語,時而琴音飄渺如風(fēng)中絲絮,時而蕭音沉穩(wěn)如松颯崖,琴與瑟時分時合,合時流暢如江河入大海般激揚,分時靈動如淺溪分石般空靜。 我們循聲上到樓臺之上,如同雕像錯愕萬分呆立不語,竟然看見兩個鶴發(fā)童顏精神飽滿,老而不衰的老者,正各自cao弄琴簫。 這里竟然還會有人,我們半天沒反應(yīng)過來,估計是聽見腳步聲,樂聲戛然而止,兩位老者轉(zhuǎn)身見我們也是驚詫。 “諸位仙友從何而來?” “……”我們面面相覷,還真有一種到了仙境的感覺,薛心柔支吾了半天?!澳?,你們是,神,神仙?” “我等乃齊國工匠,奉齊王命到此修建仙境圣地,參悟仙道,留居于此修身養(yǎng)性,以待功德圓滿渡劫成仙。”其中褐衣老者笑容可掬回答。 原來是當時被派往這里修建蓬萊的工匠,如今已是兩千多年之后,這些人竟然還活著,而且看不出有絲毫衰老的跡象,看起來,薛心柔所說是正確的,這是一個時間被禁錮的時空,在這里沒有時間的流逝,也當然不會有衰老。 我們和這兩位活了千年的人交談,漸漸得知,在完成此地的修建后,大批工匠思鄉(xiāng)心切,便坐船返回,但是還有一部分,因留戀蓬萊仙境,想要修煉成仙,便留在此地。 他們根本不知道外面世間已是何年,但自從其他工匠離開后,就再沒有人到過這里,因此見到穿著奇裝異服的我們,他們又是驚喜又是疑惑。 很難想象,在這個與世隔絕的仙島上渡過兩千多年是什么感覺,可這兩位老者的回答讓我們更加驚訝,好像在他們的意識中,留在蓬萊的時間并不長,感覺上一次其他工匠離開的時候,不過是幾十年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