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節(jié)
就在那人睜開眼睛的瞬間,我又回到現(xiàn)實中,但也是在那個時候,我擁有了離奇的能力。 第一次我燒死了相柳,第二次我吸干了黑鱗鮫人。 不! 應該是三次,我忘了在碣石金宮殺掉赤井嘉隆,我同樣擁有了不該屬于我的能力,這些能力似乎并不是隨意出現(xiàn)的,好像每一次我命懸一線的時候,這種能力就如同與生俱來一般出現(xiàn)。 我讓宮爵把手伸出來,遲疑了一下,握住他的手。 “干嘛?”宮爵一愣。 看宮爵沒有任何反應,我應該又變正常了,揉了揉額頭說:“我剛才看見一些事……” “我也看見了。”葉九卿聲音吃驚。 “我還以為就我一個人看見了,原來你們都看見了啊?!毖π娜嵴f。 “你呢?”宮爵問田雞。 不知道為什么,田雞臉紅的像蘋果,他竟然在害羞,支吾了半天點點頭。 我眉頭一皺,以為只有我看見幻像,沒想到其他人全都看見。 “你看見什么了?”我問葉九卿。 葉九卿臉上浮現(xiàn)出黯然神傷的表情,坐在地上沉默了良久:“我看見了凌汐。” …… 那是葉九卿心中永遠揮之不去的痛,即便時間已經(jīng)過了幾十年,他的負罪感和愧疚,并沒有因為時間的推移而減淡,反而越聚越多。 葉九卿緩緩告訴我們,他最開始也看見了海灘,在和煦的海風中,他踩踏在金色的沙灘上,他記不起有多長時間,沒有這樣愜意過,就在海邊的浪潮中,他看見葉知秋和我。 “看見我和知秋?”我一怔,詫異的問。“你怎么會看見我和知秋???” “我看見你們牽手在海邊漫步?!比~九卿說到這里時,臉上浮現(xiàn)出滿足的笑意。 我噗呲一口笑出聲,長大以后,我和葉知秋就沒有心平氣和說上超過十分鐘的話,她頤指氣使對我,看我做什么都不順眼,她要能和我在海邊散步,那就真是撞鬼了。 “我在海灘上看見一個背影……” 葉九卿嘆息一聲,埋頭默默的喃喃自語,他說那個背影好熟悉,亦如第一次見到凌汐的時候,他當時都有些恍惚,可感覺卻是那樣的真實,他不由自主的往前走。 當那個背影轉(zhuǎn)過來時,他看見了凌汐,輕柔的對他笑,那個笑容已經(jīng)定格在葉九卿記憶中幾十年,他多少次在夢里見到過,每一次想要去觸及時,才發(fā)現(xiàn)他永遠也觸摸不到那張讓他魂牽夢繞的臉。 葉九卿已經(jīng)不在乎是不是夢,因為從來沒有一次,如此清楚真切的看見那個讓他幾十年都放不下的人,他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這一刻,為了再次能看見凌汐站在他面前笑靨如花的樣子。 然后他看見,凌汐和葉知秋還有我,都站在海邊向他招手。 “我從來沒有像那一刻這么開心過,好像一切都是那樣的美好。”葉九卿笑的有些出神。“我折騰了一輩子,該有的我都有了,可直到那一刻,我才意識到,原來我要的東西很簡單,能和凌汐長相廝守,能看著你們平平安安……” 那個畫面是葉九卿夢寐以求的期盼,以至于他完全沉醉于幻象之中,加快腳步不顧一切的向海邊走起。 “如果可以,我寧愿從這里摔下去,至少我會死在美好的幻覺之中?!比~九卿頹然的嘆息。 他描述出一幅美好的畫面,我若是他也會寧愿這幻覺可以永遠持續(xù)下去,但當我聽完葉九卿的講述,心里莫名的感覺有些不對,但具體什么地方有問題,一時半會也說不出來。 黑鱗鮫人有讓人產(chǎn)生幻覺的能力,可如果這些都是幻覺,那為什么我出現(xiàn)在山丘時,分明感覺到疼痛還有和那黑甲女子的交手,一切都像是真正發(fā)生過一般。 我連忙抬頭看向薛心柔:“心柔,你說你也看見一些事,你都看見了什么?” 第432章 憧憬 薛心柔還在對地上的黑鱗鮫人拍照,忽然笑了,樣子有些遺憾。 “我看見了你們?!毖π娜峄卮?。 “我們?”田雞饒有興致追問?!澳銥槭裁磿匆娢覀儯俊?/br> “那是一處龐大雄偉的遺跡,我正在進行考古挖掘,你們就在我身邊,而在不遠處,一艘巨大而神奇的船已經(jīng)被清理出來,那是一條由九條羽龍拉行的船。”薛心柔笑著回答。 “你看見月宮九龍舫!”宮爵大吃一驚。 “不是我看見,是我們終于發(fā)現(xiàn)了月宮九龍舫?!毖π娜嵴f。 “月宮九龍舫是什么樣的?”葉九卿問。 “很奇怪,我看見的月宮九龍舫和我想象中一模一樣?!毖π娜岱_她的筆記,上面有她根據(jù)發(fā)現(xiàn)的線索,憑借自己想象畫出來的月宮九龍舫。 我們目光落在她的筆記上,月宮九龍舫從來沒有人見過,因此估計在每一個人心中,都有一艘自己設(shè)想出來的船,而我在幻像中曾經(jīng)目睹過這艘船從我頭頂飛過。 當然我也不確定那是不是就是月宮九龍舫真正的樣子,但至少和薛心柔所畫出來的完全不同。 也就是說,薛心柔在幻覺中,看見了自己腦海中設(shè)想出來的月宮九龍舫。 “你為什么會看見月宮九龍舫呢?”我眉頭一皺自言自語。 “我不光看見月宮九龍舫,還看見了其他的事?!?/br> “還看見什么?” 薛心柔有些羞澀的笑了笑,對我們說,她看見自己和我們站在一處講臺上,下面坐著很多她耳熟能詳?shù)膶<?,這些專家涉及考古、生物和歷史以及很多領(lǐng)域,都是出類拔萃的頂尖人才。 這些人聚精會神的聽她在講述發(fā)現(xiàn)月宮九龍舫的整個過程,講臺的大屏幕上,幻燈片不斷出現(xiàn)被發(fā)現(xiàn)的遺跡以及匪夷所思的生物。 “那是最權(quán)威的考古峰會,每一個從事考古的人,都希望有朝一日能登上那個講臺,而有資格在那個講臺上發(fā)言的,只有參與過最偉大考古的發(fā)現(xiàn)者,我爺爺畢生都希望能站在那個講臺上?!?/br> “走上那個講臺,是不是也是你最大的愿望?”我面色凝重問。 “是的,爺爺沒有完成的遺愿,我希望能幫他完成,恐怕沒有什么考古發(fā)現(xiàn),比的上月宮九龍舫的神奇和偉大,我一直希望有一天,能真正站在那艘船的下面,我的名字將會和月宮九龍舫一起銘刻在考古史上?!?/br> “原來你看見的是這些啊……”田雞撓撓頭,樣子有些失望。 “那你呢?你又看見了什么?”我心煩意亂,連忙追問田雞。 “我?我,我看見……”田雞欲言又止,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來?!安痪褪腔糜X嘛,不管看見什么都是假的,你這么在意干嘛。” “別磨蹭,趕緊說?!蔽壹又芈曇簟?/br> “真沒什么?!碧镫u樣子有些拘謹,他向來本分,心里想什么說什么,在我們面前從來不會隱瞞,可不知道為什么,田雞似乎不想提他看見的幻象。 “田雞!”我抓著他胳膊,再次加重聲音,因為牽扯到內(nèi)傷,疼的冷汗立刻冒出來。 “你這樣至于嘛,我說還不成?!碧镫u擔心我傷勢,讓我別急。 然后支支吾吾告訴我們,他看見了應悔元和田婉清攜手白頭,兩人相濡以沫安度晚年,這說明應悔元并沒有在六十歲就死亡,應家的壽命詛咒被破解,田雞忠孝,在他心里,無論如何也要讓應悔元能逃過此劫,他在幻象中應該已經(jīng)做到了。 “還有了?”我問。 “沒,沒有啦?!?/br> 田雞最不擅長的就是說謊,如果他看見的僅僅是破除應家壽命詛咒,他絕對不會吞吞吐吐,現(xiàn)在他都不敢抬頭看我們,臉莫名其妙的發(fā)紅。 “你一個大老爺們,怎么還紅臉?。俊比~九卿都看出田雞不對勁?!澳阈∽釉摬粫€看見其他事了吧?!?/br> “咱們可是過命交情,你為了我們可以連命都不要,我就不相信,你看見的東西比你命還金貴?”宮爵白了田雞一眼。 田雞埋頭猶豫不決,我發(fā)現(xiàn)他余光一直在瞟著拍照的薛心柔,等她走遠,田雞壓低聲音:“我要是說出來,你們可不能拿這是說笑?!?/br> “趕緊的?!蔽倚睦锉緛砭突艁y。 “我看見結(jié)婚?!?/br> “……”我一愣,半天沒反應過來?!敖Y(jié)婚?誰結(jié)婚?” 田雞頭埋的更低,聲音幾乎快聽不見:“我?!?/br> 我們面面相覷,宮爵和葉九卿噗嗤一口笑出聲,葉九卿搖頭苦笑:“說起來,悔元年輕那會可是玉樹臨風,欠下多少風流債估計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怎么生個兒子,一點都沒他的風采,男大當婚天經(jīng)地義的事,你紅臉干嘛啊?!?/br> “不,你這腦子都還沒開竅呢,再說,你一直和我們在一起,你看見和誰結(jié)婚???”宮爵好不容易才忍住沒笑。 田雞臉紅的嚇人,尷尬的瞟了遠處薛心柔一眼:“和心柔……” 宮爵和葉九卿頓時笑的前仰后合,葉九卿說:“多大點事,瞧把你憋成什么樣,你喜歡心柔,我們又不是看不出來,我還是頭一次聽見,幻想自己結(jié)婚的,哪兒有把這事藏著掖著的,喜歡就直接說出來?!?/br> “你干嘛不笑啊?!睂m爵估計都懶得戲謔田雞,回頭看我。 若是在之前,我絕對是帶頭起哄的人,估計早就扯開嗓子對薛心柔說了,可我真的笑不出來,聽他們講述自己各自看見的事,我越聽越害怕。 “還有什么?”我聲音低沉。 “滿月酒?!碧镫u估計是被我逼的走投無路,聲音越來越小。 宮爵和葉九卿對視一眼,徹底忍不住大笑出聲,遠處的薛心柔一臉茫然問怎么了。 “沒,沒什么,說笑呢?!碧镫u連忙回答。 “都說到這地步了,你就干脆點,一口氣全說了吧?!睂m爵拍拍田雞肩膀。 田雞聲音細若蚊吟,說他看見自己和薛心柔結(jié)婚,然后一晃變成擺滿月酒的時候,家里張燈結(jié)彩好不熱鬧,應悔元和田婉清笑的嘴都合不攏,忙前忙后招呼賓客,田雞和抱著孩子的薛心柔在門口等著我們,看見我們時,田雞高興的不得了。 “還不錯,至少還能記住我們?!睂m爵笑的眼淚都快流淌出來。 “說好啦,你們真不能把這事告訴心柔,不然我都不知道,往后怎么面對她。” “這有什么不好面對的,你都和人家擺滿月酒了,還不能讓心柔知道啊。”宮爵笑嘻嘻說。 “朝歌,你是不是傷口又痛了?”葉九卿估計是發(fā)現(xiàn)我臉色不對,擔心我傷勢。 “我沒事?!蔽覔u搖頭示意不要緊,然后神情凝重看向?qū)m爵?!澳隳兀阌挚匆娛裁??” “我,我看見自己在看書?!睂m爵不以為然回答。 “看書?”我眉頭皺的更緊。 “不知道了吧,我最的興趣就是看書?!睂m爵看著我說。“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從小就想看書,可師傅一直逼著我學機關(guān)術(shù),我要是有封叔那樣的老師,我還不高興的要是?!?/br> “你看見的居然是自己看書的幻象?”我揉了揉額頭,思緒有些凌亂。 宮爵點點頭告訴我們,他看見自己在一處陽光明媚的樓閣上,房間富麗堂皇,他悠閑的坐在椅子上,輕松愜意的看著書,遠處有悠揚低沉鐘聲傳來,他放下書走到樓閣外,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一座高聳入云的建筑頂端。 站在上面可以俯視到很遠的地方,遠處是起伏的山脈,郁郁蔥蔥春意盎然,在高樓的下面是一個巨大的城市,但宮爵說自己從未看見過這座城,但卻莫名有一種親切和熟悉,城市在群山的環(huán)抱之中,只有東面有一處…… “山丘!”我深吸一口氣打斷宮爵的話。“而你所做的那處高樓,是整個城中最高的建筑,坐落于城池的最中心,從高樓直直向下俯視,你會看見一個猶如鑲嵌在地面中的長條形輪廓……” “你,你怎么會知道?”宮爵大吃一驚的看著我?!澳闳ミ^那個地方?快告訴我,那里叫什么名字?” 宮爵所在的地方,正是我在幻象中看見的那座城邦,我不明白宮爵為什么會在城邦之中,但他可能不會知道,戰(zhàn)火和屠殺會將那座繁榮龐大的城池變成殘垣斷壁的廢墟。 我沒有回答宮爵,心里莫名的害怕,我以為黑鱗鮫人會讓我們產(chǎn)生幻象,但事實上,哪些并非是幻象,而是每個人內(nèi)心深處最期望實現(xiàn)的夢想。 葉九卿想要和凌汐重逢,想要看見我和葉知秋共結(jié)良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