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難道在你心里面，我們所做的一切沒有絲毫的意義？”花惜雙反問。

    “有嗎？雖然神創(chuàng)造了我們，但這并不代表我們不能選擇，你們非要讓自己永遠活在無休止的追逐和殺戮中才滿意？”

    我理直氣壯回答，然后看向花惜雙語氣緩和了許多：“比起這些還有很多有意義的事，你可以繼續(xù)當(dāng)花惜雙，繼續(xù)成為那個黑白兩道如魚得水的人，既然你們擁有無盡的生命，為什么不能讓生命活的有色彩和光明?！?/br>
    “是啊，我們可以輕而易舉得到想要的一切，可問題是，這是我們真正需要的嗎？有一點你說的沒錯?！倍乓嗌袂槟氐目聪蛭?。“我們的確不是人，當(dāng)然也包括你在內(nèi)，要知道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執(zhí)行你下達的命令，是你讓我們堅定的持續(xù)這么長時間不遺余力完成使命?！?/br>
    “你該不會是想背棄自己曾經(jīng)信仰的使命吧？相信你已經(jīng)知道在神域中發(fā)生的一切，難道你打算為了保持你所謂的人性，而對被禁錮在神域的大軍置若寡聞？”常赫問。

    “不，我們既然是被神創(chuàng)造出來的，就應(yīng)該知恩圖報，但這并不代表一味的盲從，我們可以摧毀那艘船，這樣月宮九龍舫上的人也無法重返神域?！蔽铱粗渌苏f。

    “那被禁錮的大軍怎么辦，永遠的留在神域？”秦展顏反問。

    “到底要我說多少次你們才明白，我們的使命不過是幫神找到那艘船，但神已經(jīng)隕落，即便得到所有的神器和月宮九龍舫，神也不可能在返回神域，一切早在千年前就結(jié)束，你們堅守的使命沒有任何意義！”

    我說到一半發(fā)現(xiàn)所有人目光堅定，心里暗暗一驚，嘴角蠕動一下：“難道……難道你們試圖帶著神器和月宮九龍舫進入神域？！”

    “這才是我們真正的使命！”杜亦脫口而出。

    第562章 出乎意料

    我瞠目結(jié)舌愣在原地，神在魔國隕落，但并不代表一切的終結(jié)，神在這里創(chuàng)造出十二將神，其實是用另一種方式在延續(xù)這場持續(xù)幾千年……

    不，確切的時間我不知道該如何去換算，只知道那是一個極其漫長的過程，遠遠超出我對時間的認(rèn)識，十二將神會延續(xù)神的遺愿重返神域，然后……

    依舊是殺戮和毀滅！

    “不，我不會再繼續(xù)下去，你們想怎么樣我不管，但從今往后，不管是月宮九龍舫還是祖神，都和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蔽覜Q絕的搖頭，這個使命我承載不起，然后指著塔內(nèi)那些屹立的神像說?！斑@些是你們的神，但從現(xiàn)在開始，不再是我的，我只想繼續(xù)當(dāng)顧朝歌，而不是你們期盼的入地眼?！?/br>
    “龍伯。”

    所有人的目光突然看向站在最后的殷蝶。

    “什么？”我不知道她突然說出的這兩個字代表著什么，但從所有人的反應(yīng)看，這兩個字具有非比尋常的意義。

    “你們認(rèn)為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還會繼續(xù)去探尋真相嗎？”殷蝶冷靜的和其他人對視。“他連自己堅持的使命都可以置之腦后，然后歸結(jié)于失去記憶，他內(nèi)心一直在抗拒接受真相和真正的自己，還不如把一切都告訴他?！?/br>
    “那是他必須自己去經(jīng)歷的過程?！苯馓燧x搖頭試圖阻止。

    “別給我說過程，我不想再去經(jīng)歷，到底還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我大聲問。

    “說吧，這是最后讓他知道真相的機會……”花惜雙探尋一聲。

    其他人相互對視，最后杜亦默默的點頭。

    “龍伯。”殷蝶直視我，重復(fù)剛才那兩個字。

    “什么是龍伯？”我茫然的問。

    “這里被供奉的神。”殷蝶從后面走上前，指著塔內(nèi)的雕像說?！吧竦拿志徒旋埐！?/br>
    這是我第一次知道神的名字，但這個名字竟然讓我一點都不陌生，我皺眉思索了片刻，在古籍中記載過一個巨人的國度，被稱之為龍伯國，甚至在山海經(jīng)中，也有關(guān)于龍伯國的描述。

    龍伯國人，長三十丈，生萬八千歲而死……

    這些記載剛好和祖神的身形極其相似。

    “對，就是龍伯國，但后世的記載不過是道聽途說的杜撰，并沒有誰真正接觸過龍伯國，月宮九龍舫上的人留下的山海經(jīng)，其實里面就記載了神域包括龍伯國的起源。”

    我在高塔中的全息圖只看見神國的位置以及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發(fā)動的征伐，我也曾經(jīng)想過，這中間一定有什么原因促使神攻略神域。

    如今聽殷蝶談起，面前站立的這些將神，似乎對神的由來很清楚。

    “神域是一個極其遼闊的空間，遠遠超過你現(xiàn)在所認(rèn)知的世界，而在神域之中，每一個神族都有各自的疆域，至于神域的起源，能追溯到的時間，也已經(jīng)超過你認(rèn)知的范圍?！?/br>
    殷蝶站在我面前娓娓道來，神域其實和我們熟知的世界并沒有什么不同，同樣有著等級和國家的區(qū)分，但是神域中的神族卻擁有著不同的能力，這些能力是人遠遠不可能企及的。

    因此被人稱之為神也在情理之中，但即便是神域，國家之間一樣也有強弱之分，而龍伯國無疑是神域之中最為強大的種族，因為與生俱來的巨大身體，以及所掌握的力量，都是神域中其他神族無法比擬的。

    “我在高塔的下面幾層，看見過神域的全貌，祖神……不，應(yīng)該是龍伯才對，既然是神域中最強大的神族，為什么會在極北的雪峰之中，感覺龍伯和其他神族之間并沒有任何往來?！蔽以尞惖目聪蛞蟮麊??！暗降资鞘裁丛?，讓與世隔絕的龍伯向整個神域發(fā)起攻伐？”

    “你說錯了，不是龍伯向神域的其他神族發(fā)起的攻伐，那是在復(fù)仇。”解天輝不緊不慢回答。

    “復(fù)仇？！”我大吃一驚，那些幻像中那是一支帶來死亡和毀滅的眾神大軍，我看見的只有屠殺，至于復(fù)仇這兩個字，怎么也輪不到龍伯身上才對?！褒埐畤鵀槭裁匆獜?fù)仇，向誰復(fù)仇？”

    花惜雙看向我心氣平和說，龍伯國是具有高度智慧的史前文明，因為身材高大并且孔武有力，加之好戰(zhàn)勇猛，在神域之中可以說是不可撼動的霸主。

    龍伯人掌握著極其強大的力量，同時還有創(chuàng)造生物的能力，不過龍伯人并非沒有弱點，那就是壽命，雖然龍伯人擁有上千年的壽命，但對于神域中的其他神族來說，幾千年的時間不過是彈指一瞬。

    其他的神族具有永生的能力，而龍伯卻和人一樣，必須要經(jīng)歷生老病死，為了像其他神族那樣擁有永生，掌握著可以創(chuàng)造生物能力的龍伯人，為了延續(xù)生命開始了各自嘗試。

    其中便把自己的身體和神域中的動物軀體結(jié)合起來，并且為了驗證試驗的成功性，把這些創(chuàng)造出來的生物放到人的世界。

    “直到現(xiàn)在這些龍伯創(chuàng)造的生物，在人的世界中依舊耳熟能詳?！?/br>
    “龍伯創(chuàng)造的生物？都有什么？”我越聽越好奇。

    “比如人首蛇身的女媧，以及伏羲還有人面虎身的天吳和鳥身人面的句芒，蛇龜一體的玄武等?！币蟮芷届o回答。

    我聽完目瞪口呆，這些都是傳說中的上古神，竟然是被龍伯創(chuàng)造出來的試驗品，如果這些生物是真實存在的，那出現(xiàn)的時候，人甚至都還沒有出現(xiàn)，至少在傳說中，人是由女媧創(chuàng)造。

    “龍伯創(chuàng)造這些生物是為了確保能找到突破生命的辦法，而這些生物出現(xiàn)的時間是你如今不可能追溯到的，但那個時候已經(jīng)有人的存在，正因為人目睹了這些奇異的生物，無法去解釋才會信奉為神，也是最早的傳世神?！被ㄏщp給我解釋。

    “那后來呢？”我連忙追問。

    “既然這些生物都活著傳聞之中，說明都沒有延續(xù)下來，也就是說龍伯試圖用這樣方式延續(xù)生命的做法失敗了。”

    “那這和龍伯復(fù)仇又有什么關(guān)系？”

    “你為什么要殺掉溫儒？”卓明風(fēng)突然問。

    “殺溫儒？”我一愣，不明白他為什么會突然問起這個，不假思索回答?！八麙冻秩~知秋在先，居心叵測想要成為神在后，變成異巫怪物后想把我們趕盡殺絕，這樣的人，不，這樣的怪物我能讓他活？”

    “其實沒那么復(fù)雜，你殺溫儒的原因很簡單?！弊棵黠L(fēng)從容不迫說?！耙驗闇厝鍖δ阍斐傻奈ｋU，而且還是致命的危險，你不殺他的后果，就是被他殺?！?/br>
    “你非要這么說也未嘗不可……”我就是再笨也能聽出卓明風(fēng)的言外之意，頓時反應(yīng)過來。“難道龍伯也成為了危險？！”

    “龍伯本來就是神域中的霸主，但并沒有強大到不可摧毀，畢竟龍伯和人一樣是血rou之軀，而且還受到生命的限制，這讓龍伯在其他神族面前其實很薄弱。”杜亦聲音低沉說?！翱商热酏埐莆樟送黄茐勖霓k法，那結(jié)果就又不一樣。”

    “龍伯嘗試試驗突破壽命的消息，很快讓整個神域眾所周知，雖然龍伯沒有成功，但并不代表會一直失敗，萬一呢……”秦展顏聲音平和對我說?！澳呐轮灰卸↑c的萬一可能，一旦讓龍伯人掌握了永生的辦法，那神域之中的平衡就將會被打破。”

    “什么平衡？”

    “沒有任何事是十全十美的，龍伯雖然強大，但壽命卻和人一樣，最長不超過一百年。”

    “剛才不是說龍伯有千年以上的壽命嗎，怎么有變成只有一百年？”我一臉錯愕。

    “龍伯真正的壽命只有一百多年，但是龍伯卻有超過其他神族的強大力量，也就是說，龍伯即便不能與其他神族想必，壽命短暫的可以忽略不計，但是龍伯卻具有摧毀其他神族的能力?！弊棵黠L(fēng)說。

    解天輝點點頭看向我平靜說：“作為平衡和相互制約，神域中的所有神族以各自國度掌握的能力，共同來延續(xù)龍伯人的壽命，但限制是一千年，這樣龍伯才能在神域立足和發(fā)展，因為這種平衡，其他神族相信龍伯不會發(fā)起攻擊。”

    “事實上，龍伯國自始至終并沒有想要征服神域，至少在和其他神族相安無事共處的那段漫長時間內(nèi)，龍伯國盡量在試圖消除其他神族對其的戒備，但事情并沒有如同龍伯人所期望的那樣發(fā)展?！?/br>
    聽殷蝶說到這里，我頓時恍然大悟，如果我殺掉溫儒，是因為感覺到他的危險，而一旦龍伯人找到永生的辦法，哪怕是丁點的可能，整個神域持續(xù)的平衡將會被徹底打破。

    所有的神族將再沒有制約龍伯的辦法，亦如溫儒一樣，龍伯讓神域中的神族感覺到了危險。

    “如果你是其他的神族，你會怎么做？”花惜雙的聲音從我身后傳來。

    我心里猛然一驚，完全沒想到事情的起源竟然出乎意料，設(shè)身處地站在其他神族的角度，我下意識蠕動喉結(jié)：“我，我會在龍伯找到永生辦法之前，先摧毀這個潛在的危險……”

    第563章 始作俑者

    塔內(nèi)所有人都一言不發(fā)，從他們嚴(yán)峻的表情，我就能猜到自己說的是對的，龍伯想要突破壽命的限制，和神域中其他神族一樣，這本身無可厚非，可這個舉動卻打破了神域的平衡。

    可以試想神域其他神族本來對龍伯就有所忌憚，正因為可以在壽命上制約和限制龍伯，這種相安無事的平和才會從神域起源開始一直持續(xù)到后來，但龍伯的這個嘗試，無疑讓整個國度都變成眾矢之的。

    “我在幻像以及下層的全息圖中看見過龍伯大軍，那是一支勇猛無匹能征善戰(zhàn)的軍隊，即便龍伯人打破了平衡，其他神族拿什么來和龍伯人抗衡？”我吃驚的問。

    “正面交鋒的情況下，其他神族當(dāng)然不會是龍伯人的對手，但是就連骨子里充斥著勇猛好戰(zhàn)的龍伯人，都并沒有意識到將會面臨滅頂之災(zāi)，或許是大意，也或許是習(xí)慣了太長時間的相安無事，龍伯人對其他神族自始至終都沒有防備?！苯馓燧x回答。

    “龍伯人被偷襲？”我問。

    “偷襲？其他神族在龍伯人面前完全不堪一擊，而且在神域之中，所有的神族之間并沒有過多的交往，完全是在自己的疆域中各自為政。”殷蝶聲音低沉對我說。“直到龍伯人嘗試突破壽命限制，才讓這些神族感到恐慌，因此在偷偷相互聯(lián)合，并且在一個神族的牽頭下，成立了同盟?！?/br>
    我沒有打斷殷蝶，關(guān)于神域的歷史我僅僅從下層的全息圖簡單知道一部分，但在神域漫長的歷史長河中，那不過是冰山一角，我安靜的聽殷蝶繼續(xù)說下去。

    神域中的各個神族從最開始的一盤散沙，但漸漸暗自組成同盟，因為關(guān)系各個族群的安危，整個過程都極其的保密，龍伯人當(dāng)時潛心研究和創(chuàng)造生物，這些生物其實也就是后來的異巫雛形。

    因此龍伯人并沒有覺察到其他神族預(yù)謀的秘密，這場同盟也預(yù)示的神域從起源開始就平和相處的歷史將會終結(jié)，而那個時候，龍伯國已經(jīng)成為這些神族眼中必須鏟除的對象。

    但是，就算所有的神族聯(lián)手，也不敢貿(mào)然向龍伯發(fā)起攻擊，亦如任何事都不是完美的一樣，神族也是如此，他們雖然擁有永生，但是卻無法和驍勇善戰(zhàn)的龍伯人抗衡。

    因為不同的神族掌握著不同的能力，比如再生、分裂以及自愈以及水火雷電等元素，但是龍伯人卻掌握著最簡單但也是最有效的能力。

    那就是征伐和殺戮，并且掌握著打造鋒利無比的兵器和無堅可摧的鎧甲能力，這些裝備會讓本來就身形高大的龍伯人，變成一個個完美的戰(zhàn)爭機器。

    簡單點說，龍伯或許不善于和其他神族溝通，但絕對擅長向任何神族發(fā)起攻伐，一旦在神域中爆發(fā)戰(zhàn)爭，后果是可以預(yù)計到的，神族同盟做最好的打算，就是集合全部的族群一舉殲滅龍伯，這樣當(dāng)然皆大歡喜。

    但是，倘若發(fā)起的突襲不能在第一時間摧毀龍伯的有生力量，等到龍伯發(fā)起反擊，整個神域都會被血洗。

    沒有神族敢冒著險，因為丁點差池的后果就是被毀滅，但是在歸墟盟約中，被推薦的神族盟主卻提出一個極其險惡的剿滅計劃。

    “歸墟盟約？”我沒忍住打斷殷蝶?！斑@個是什么意思？”

    “你應(yīng)該知道歸墟吧?！鼻卣诡亞枴?/br>
    我點點頭，歸墟我當(dāng)然知道，和龍伯一樣，是古籍中記載的一處神奇的地方，傳說為海中無底之谷，是眾水匯聚之處，我還能記起古籍中對于歸墟的描述。

    ……不知幾億萬里，有大壑焉，實惟無底之谷，其下無底，名曰歸墟。

    在上古神話的說法，世界上、宇宙間各條河流，甚至連天上銀河中的水，最后都匯集到這原始而神秘的無底之洞里，但歸墟里的神奇之水，并不因此而有一絲一毫的增減。

    “那也是后世的杜撰，不過大致還是相同的，歸墟其實是神域中一個神族，因為其族群的疆域在歸墟，因此也被稱為歸墟國?！鼻卣诡伮c點頭對我說?！岸鴼w墟于龍伯之間的過節(jié)和芥蒂在神域起源時已經(jīng)種下?！?/br>
    “歸墟和龍伯之間有什么過節(jié)？”我好奇的問。

    “你既然是從古籍中得知的歸墟和龍伯，那應(yīng)該知道這些古籍中記載的一個神話傳說?！背：蘸芷届o的問。

    我低頭想了想，眼睛一亮，的確還真有關(guān)于龍伯和歸墟的神話傳說，列子湯問篇成書于春秋戰(zhàn)國，對歸墟和龍伯有更詳盡、的記載。

    在此書中，在遙遠東極的歸墟無底之海，有五座神山，分別是岱輿、員嶠、方壺、瀛洲、蓬萊，相傳這些山上下周旋三萬里，山間相距各七萬里，每山平頂達九千里。

    而山中其上臺觀皆金玉，其上禽獸皆純縞。珠之樹皆叢生，華花實皆有滋味，食之皆不老、不死，把歸墟描繪成洞天福地人間仙境。

    這五座仙山相互獨立，各個沒有根底他們飄浮在歸墟之上，隨波潮上下往返，而為了穩(wěn)住這五座仙山，天神驅(qū)使十五頭巨鰲分為五組，分別用頭頂住山基，穩(wěn)住了五座神山，它們受命六萬年輪換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