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節(jié)
這也是為什么解天輝會殺掉宮羽的真正原因,他們要確保失去記憶的我身邊,還有另一個失去記憶的歸墟人。 我的身體像是被抽空,無力的坐到地上,事情來的太突然,我完全沒有絲毫的準(zhǔn)備,如果可以我寧愿宮爵一直瞞著我,她或許不清楚這個在她心目中或許無關(guān)緊要的秘密,卻牽連著她的生死。 如果她和我一樣,找回在神域中的記憶,當(dāng)她記起自己是歸墟女王,記起在她身邊的是沾滿她族人鮮血的仇人,等到那個時候,也許二十年前發(fā)生在沙海古城中的一幕又會重演。 “你倒是說句話啊,你這個樣子挺嚇人的。” “你坐下,我有話要問你?!蔽也煌H鋭雍斫Y(jié),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問什么?” “你聽我說,比如,我是說比如,你有沒有可能放下和解天輝之間的恩怨,當(dāng)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br> “不可能?!睂m爵斬釘切鐵,一臉嚴(yán)峻看著我?!八麣⑽?guī)煾档臅r候你也在場,師傅對我有再造之恩,我不手刃解天輝為師傅報仇,我還算是人嘛。” “人都死了,你殺了解天輝也于事無補(bǔ),宮羽也不可能復(fù)活,冤冤相報何時了,你難道就不能放手嗎?” “你怎么能說這樣的話,我知道,解天輝在碣石金宮救過你,他對你的確有恩,可這是兩碼事,你不能混為一談啊。”宮爵據(jù)理力爭,忽然停住,坐到我身邊?!澳愫闷婀?,我告訴你一直瞞著你自己的身份,沒瞧見你有多吃驚,為什么突然說到解天輝身上。” “他在碣石金宮何止就救過我,他一樣也救過你還有田雞,試問,沒有解天輝的話,我們能活著離開那里?”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宮爵一怔。 “你向來恩怨分明,解天輝既然對你有救命之恩,你,你怎么向他下手呢?” “我……”宮爵被我問住,但很快聲音依舊堅定?!敖馓燧x身份至今不明,他救我們一定有其他目的,再說,他救了我,就能殺我?guī)煾???/br> “這么說,你是鐵了心要復(fù)仇?”我望著遠(yuǎn)方淡淡問。 “對,就是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解天輝,為我?guī)煾祱蟪?。”宮爵用胳臂拐我。“你,你該不會是不打算幫我吧?” 我無力的嘆息一聲,我不過是用解天輝來試探宮爵,哪怕她有丁點妥協(xié)都好,可我得到的答案卻是如此肯定,其實我本該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只不過僥幸的想看看有沒有轉(zhuǎn)機(jī)。 解天輝殺掉宮羽,這仇在宮爵心里刻骨銘心,她甚至根本不是解天輝的對手,但她并不在乎,一心只想為宮羽報仇雪恨,若是在以前,我應(yīng)該會和她一起赴湯蹈火。 可現(xiàn)在呢…… 我不知道該如何去回復(fù)宮爵,她還不知道,要殺宮羽的并非是解天輝,而是我,她若是想要復(fù)仇,她該找的罪魁禍?zhǔn)滓彩俏摇?/br> 解天輝不過是在執(zhí)行命令而已,如果說解天輝是一把刀,那我就是握著這把刀的人,很顯然宮爵是不會放棄復(fù)仇的,我只是現(xiàn)在不確定,等宮爵知道真相后,她會對我怎么樣。 話語就在我嘴邊,我猶豫了很久該不該說出來,要是之前我一定會毫不隱瞞的和盤托出,給她一個交代,可現(xiàn)在不行,我是龍伯國主,我一個人身上肩負(fù)著整個種族的生死。 我不是一個人活著,我必須對我的族人負(fù)責(zé)。 但我還是有些不甘心,或許是太想知道答案和結(jié)果,這樣的事我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做了,二十年前在沙海古城中,我就對她坦誠相見,但換來的是無情的利器穿透我的身體。 我居然還想嘗試一次,但分不清到底是給自己機(jī)會,還是在給宮爵最后的機(jī)會。 “你有沒有想過,鄧青所說的一切其實都是真的,我就是一號首長?!蔽移^目光狡黠看著她。 “想過。” …… 我眉頭一皺,很愕然看向?qū)m爵,我沒想到她會回答的如此之快,好像這個問題她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面對。 “你干嘛這么看著我,難不成在你心里,我就笨到這種程度了?” “這么說,你,你猜測過我的身份?” “廢話,又不是多深奧的事,事情都擺在那兒,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br> “你都看出了什么?” “鄧青傻嗎?他要是真傻能執(zhí)掌117局,一個能掌握著至高無上權(quán)力的人,相信不會笨到哪兒去吧,他一口咬定你就是一號首長,而且還能拿出那么多證據(jù),如果不是有確信的把握,鄧青會在你身上浪費時間?” 我目瞪口呆,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一直低估了身邊每一個人,以為隱瞞的天衣無縫,但最后才知道,其實大家心里都清楚事實的真相。 “這么說,你相信我就是一號首長?!?/br> “不是相信,是肯定,你最后一次出現(xiàn)是在羅布泊,至于后來怎么成為嬰兒,我就不得而知,這中間應(yīng)該發(fā)生了什么變故,導(dǎo)致你失去了之前的記憶?!?/br> “……”我嘴張的更大,宮爵同樣也在那里失去了記憶,不過看起來她沒有失去智商,或許早在鉆井平臺的時候,宮爵已經(jīng)確定了我的身份?!澳悖阍趺匆恢睕]有問過我?” “我問你什么?你是不是一號首長?我也想問啊,問題是你記得嗎?”宮爵的回答很干脆,而且也合情合理?!霸僬f,當(dāng)時你極力的在回避這個問題,既然你不想承認(rèn)的事,我為什么要逼你去接受?!?/br> 我半天沒說出話來,我以為自己已經(jīng)很了解身邊每一個人,沒想到其實我什么都不懂,宮爵沒有問我,竟然是在顧及我的感受。 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我鼓起勇氣直言不諱:“你既然確信我就是一號首長,那你有沒有想過,我,我其實,其實才是……” “才是一直以來真正要殺我?guī)煾档娜??!蔽矣杂种?,但宮爵卻輕描淡寫幫我說出來。 我舔舐嘴角生硬的點頭,從萬象神宮開始到最后的羅布泊,我一直在找尋除掉宮羽的機(jī)會,如果宮爵認(rèn)定我就是一號首長的話,那她也應(yīng)該明白,坐在她面前才是罪魁禍?zhǔn)椎哪缓笳鎯础?/br> 宮爵的反應(yīng)倒是遠(yuǎn)比我平靜,從地上拾起一根樹枝,在我面前的地上畫出一道豎線,在左邊寫下一個問號,然后指著上面對我說,這個問號代表著我的過去,既然我是一號首長的話,那之前出現(xiàn)的和我長一樣的人,應(yīng)該也是我。 “因此,你應(yīng)該是一個活了很久的老怪物,至少能追溯到明末,大致呢,你到現(xiàn)在少說也有幾百歲了。”宮爵一本正經(jīng)說。 我依舊張著嘴,突然有些慌亂,發(fā)現(xiàn)宮爵遠(yuǎn)比我想象中要聰明,她知道,不,確切說是推測出來的結(jié)果和事實并無出入。 “你不用這樣吃驚,我知道你現(xiàn)在很混亂,本來不想告訴你這些的,就是怕你壓力太大承受不了,既然你問了我,那就今天把所有人一起說清楚?!?/br> 宮爵一臉從容,她或許并沒有意識到,我驚詫表情背后隱藏的深意,她用手中的樹枝指著那個問號繼續(xù)向我解釋。 中間那道豎線代表著羅布泊,那是一個分水嶺,二十年前我就是出現(xiàn)在那里,同時出現(xiàn)的還有宮羽以及顧遠(yuǎn)山和鄧青等人。 在前往羅布泊之前,我是一個身份極其神秘的人,而且似乎還掌握著很強(qiáng)大的力量,否則不會如此輕易的cao控一切,再往前追溯便是在西域被凌霄閣看見的我,讓凌霄閣吃驚的是,他早在四十年前就見過我,但我的容貌一直沒有改變。 因此宮爵推測,我不但擁有超過常人的壽命,而且還能容貌不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改變,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我會戴上金絲面具,成為神秘的主公。 而這幾百年來,我一直都在做同一件事,便是追查月宮九龍舫的下落,而且我并不是單獨一個人,我身邊還有很多幫手,之前我們?nèi)ミ^的所有遺跡,其實我曾經(jīng)都到達(dá)過。 這就是為什么卓明風(fēng)會知曉萬象神宮中的一切,解天輝會對海底碣石金宮了如指掌,可見這些人和我是一起的。 “我知道你誰,說出來恐怕連你自己都不敢相信?!睂m爵有些得意的看著我。 “我,我是誰?” “卓明風(fēng)和解天輝是相互認(rèn)識的,只是到現(xiàn)在我還不清楚,為什么解天輝和他先祖的筆跡完全一樣,我曾經(jīng)想過,他們或許和你一樣,其實是同一個人,但是白叔有很肯定,他是看著解天輝長大,這讓我想起唯一一個可能?!?/br> “什么可能?” “師父曾經(jīng)告訴過我,一直以來有一個很神秘的組織,由十二個人組成,這個組織掌握足以顛倒乾坤的權(quán)力,而且世代薪火相傳一直延續(xù)到現(xiàn)在,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名字,他們相互之間以十二將神為各自的代號?!睂m爵壓低聲音,一本正經(jīng)看著我。“這個組織被稱之為入地眼,而你,真正的身份應(yīng)該就是十二將神之一?!?/br> 我長長松了一口氣,雖然宮爵能推斷出這么多,的確讓我有些驚詫,但好在,她終究沒有知道我真正的身份。 “在沒有去魔國之前,我是這樣想到,不過后來到了魔國以后,我才發(fā)現(xiàn),事情并沒有這么簡單,你并不僅僅是十二將神。” …… 第589章 追根究底 我剛剛放下的心頃刻間又懸起,看著宮爵胸有成竹的樣子,我突然有些莫名的慌亂。 “還,還有什么?” 宮爵不慌不忙繼續(xù)對我說,入地眼有多強(qiáng)大并不重要,能活多久她也不在乎,真正讓她感興趣的是,這個組織為什么要找尋月宮九龍舫。 我心里暗暗一驚,以宮爵的聰慧,她如果抽絲剝繭極有可能縱觀全局:“為什么?” “你知道你著急,你記不起來是因為你失去了記憶,我要說出來的事,如果你知道后會比現(xiàn)在更吃驚?!?/br> “是啊,今晚我知道的每一件事都很讓我吃驚……”我一語雙關(guān)。 “咱們追查月宮九龍舫已經(jīng)有七八年了,你想想,對這艘船最感興趣的是誰?” “不知道?!蔽也桓逸p易回答,怕無意中說錯話被宮爵洞察。 “你平時腦子挺靈光的啊,今晚是怎么了?”宮爵瞪了我一眼,又搖搖頭笑笑?!肮烙嬍俏疑矸莸氖伦屇闾泽@,所以反應(yīng)才這么慢,那你就聽我說吧?!?/br> 這話宮爵還真說對了,我吃驚的確是因為她的身份,只是現(xiàn)在還蒙在鼓里的已經(jīng)不是我,但我很想知道宮爵到底猜對了多少。 宮爵往我身邊移了移,緊貼著我手臂,我突然有些手足無措,估計在恐怕是龍伯和歸墟坐的最近的時候,而且還是如此的悠閑自得。 宮爵繼續(xù)對我說她的推測,最想追查到月宮九龍舫下落的當(dāng)然是十二祖神,從遠(yuǎn)古黃帝時期開始這場追逐就拉開了序幕。 “十二祖神……”這個稱呼突然感覺好陌生,畢竟知道一切真相后,再聽宮爵說出來,好像恍如隔世。 宮爵讓我別打岔,她繼續(xù)往下說,這一點從昆侖金闕以及祖神之殿的壁畫中就能證實,可十二祖神的蹤跡在魔國之后就銷聲斂跡,后來到達(dá)魔國之后,也證實十二祖神因為壽命終結(jié)在魔國隕落。 按道理說,既然十二祖神長眠于魔國,就不該再有誰會對月宮九龍舫鍥而不舍追查才對。 可巧合的是,十二祖神雖然隕落,但在同一個時間卻出現(xiàn)了十二將神,無獨有偶,神秘的十二將神所做的也只有一件事,這十二個人掌握著至高無上的皇權(quán)還有兵權(quán),可以說只要這些人愿意,天下唾手可得。 可十二將神猶如陸喬留在墓中的記住,志不在天下,既然擁有這么強(qiáng)大的能力,除了權(quán)力之外,還有什么能引起這個組織的注意呢? “月宮九龍舫,十二將神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艘船,十二將神、十二祖神,至少在人數(shù)上是一樣的,你難道認(rèn)為這是巧合?”宮爵一本正經(jīng)問我。 “難道不是?”我心里沒底反問。 “你在碣石金宮殺赤井嘉隆的時候,你像變成了另一個人,一個擁有著某種強(qiáng)大力量的人,這種力量并非只出現(xiàn)過一次,后來你擊殺相柳和黑鱗鮫人,到最后的溫儒,那是一種常人不該也不能擁有的力量?!?/br> “那我為什么會擁有?” “你身上的血,你身上流淌著異于常人的血!”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一言不發(fā)等宮爵繼續(xù)說下去,她興奮不已的告訴我,巫蠱王和溫儒為什么沒能向十二祖神那樣創(chuàng)造出異巫,為什么溫儒要挾持葉知秋。 這一切歸根結(jié)底,都是因為他們都需要一樣至關(guān)重要的東西。 神血! 沒有祖神的血便無法完成新的異巫,龍蠱和麒麟蠱極有可能是巫蠱王最滿意的杰作,也是最接近異巫的生物,可沒有祖神的血,那東西充其量不過是一個怪物,它無法具備異巫神奇的能力。 而我的血能百毒不侵,同時具有自愈的能力,為什么我會擁有如此神奇的能力。 “如果我之前推測的沒有錯,你就是十二將神之一,既然你擁有神血和強(qiáng)大的力量,那就代表著其他將神一樣也擁有,這就是為什么這個組織能執(zhí)宰天下的原因?!睂m爵越說越激動?!暗愫煤孟胂?,神血、百毒不侵和自愈,以及和神一樣的力量,這讓你想到什么?” “異巫?!”我試圖的問。 “對,就是異巫,那是祖神的杰作,擁有著凡人難以企及的能力,祖神擁有創(chuàng)造異巫的能力,而十二將神是在西晉以后第一次出現(xiàn),就是說,祖神在魔國雙城中蘇醒之前,并沒有十二將神,入地眼就如同是突然出現(xiàn),還記不記得雷山古墓中的壁畫,記載著魔國中完成的一次獻(xiàn)祭,在那一次獻(xiàn)祭中,十二祖神消失,而新的神卻出現(xiàn)?!?/br> “然后呢?”我越聽越心里沒底,沒想到宮爵居然從千絲萬縷錯綜復(fù)雜的線索中推測出這么多事。 “祖神在魔國創(chuàng)造出最完美的異巫,便是十二將神,而你就是其中之一,比起其他的異巫,十二將神擁有情感、思維和意識,而且你們是最接近祖神的異巫,因為你們身上流淌著祖神的血?!睂m爵聲音透著興奮。“”祖神以各自為原型,創(chuàng)造了人!而且還是最接近神的人!十二將神才是祖神最虔誠的信徒?!?/br> 宮爵一口氣說完,然后目不轉(zhuǎn)睛看著我,好像是在等待著什么,我有些不知所措,這些事我最開始也是這樣推測出來的,但從宮爵嘴里說出來,的確讓我大吃一驚。 “然后呢?” “然后?沒然后了啊,你,你干嘛一點都不驚訝啊,你可是被神創(chuàng)造出來的,到二十年前的羅布泊之前,你都是可以很神比肩的人,這就是你真正的身份。”宮爵依舊目不轉(zhuǎn)睛看我,她應(yīng)該是希望從我臉上看見震驚和錯愕,或許這樣會讓她有滿足和成就感?!澳銊e怕,這事我沒給其他人說過,就是怕你一時半會接受不了,但你也不至于反應(yīng)這樣平淡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