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鋼柏？”

    “就是柏樹木，剝去樹皮的柏木枋，即柏木之心，以木色淡黃而得名，其色黃而質地致密，亦稱剛柏，因為木質本身軟硬適中，有香氣，耐腐力強，在古時候也是貴木?！?/br>
    “這木頭很貴？”宮爵疑惑不解。

    “是貴氣的貴，一般人是不能用這樣的木頭?！敝炱呓忉尅?/br>
    葉知秋聽完面色大驚，連忙蹲到地上查看鋼柏，抬頭的時候目瞪口呆：“難不成這，這就是黃腸？！”

    我和朱七同時點頭，田婉清更是激動不已：“黃腸題湊發(fā)現(xiàn)的甚少，如果是真的，那虢國國君的陵墓恐怕規(guī)格之高，超乎我們想象?！?/br>
    “在在文獻中看見過關于黃腸題湊的記載，沒想到居然能親眼看見兩千多年前的黃腸?！毖π娜嵋荒樥痼@。

    “媽，什么是黃腸題湊??？”

    應悔元在旁邊給田雞解釋，黃腸題湊，文獻記載最早的出現(xiàn)在戰(zhàn)國時期，據(jù)書中記載，以柏木黃心致累棺外，故曰黃腸，木頭皆內向，故曰題湊。

    黃腸就是柏樹木之心，并非是古人都用黃腸木，只有天子禮葬時，用柏木堆壘成棺槨形狀，外面有便房，也用柏木堆壘成，里面放有大量陪葬品，原因主要是上古講究厚葬，一個墓地耗資數(shù)萬根巨木奢侈到了極點，一個墓地能用那么多的優(yōu)質木材是非一個人的財力所能支撐的。

    而至于題湊是指墓室中的結構，是用黃腸柏木一是層層平鋪、疊壘，一般不用榫卯，而且所有木頭皆內向，堆壘成的框形結構，棺槨周圍用木頭壘起一圈墻，上面蓋上頂板，就像一間房子似的，外面還有便房，與梓宮、外藏槨、金縷玉衣等同屬帝王陵墓中的重要組成部分。

    黃腸題湊是天子專享，但經(jīng)特賜，天子以下的諸侯、大夫、士也可用題湊，使用黃腸題湊，一方面在于表示墓主人的身份和地位，另一方面也有利于保護棺木，使之不受損壞。

    “這種葬制在西漢之后便不再出現(xiàn)，如今出土的黃腸題湊少之又少，每一處都彌足珍貴，沒想到在黃河古道下面竟然會有一座黃腸題湊的國君古墓。”應悔元都感慨萬千。

    “爸，既然是天子專用的葬制，規(guī)格一定很高，為什么西漢之后就沒有黃腸題湊了呢？”田雞問。

    “要修建黃腸題湊，首先得采自深山窮谷中的名貴木材，裝飾精致，制造考究耗資巨大，如今出土的黃腸題湊中，北京大葆臺古墓，黃心柏木多達一萬五千多根！”朱七站起身波瀾不驚說。“你當這些是隨便的木頭，那可是砍一根就少一根，后世天子即便是想修，也要有這么多珍貴木頭才行?！?/br>
    “虢國國君在修建陵墓的時候，剛好是周天子對黃河改道，勢必會先在上游筑建水壩，因此會用到大量的木材，推測虢國國君便是利用造壩的工程，收集到大量的黃心柏木?！蔽尹c點頭說。

    “不是說只有天子才能用黃腸題湊，虢國國君用這樣的葬制豈不是僭越了祖制？”宮爵問。

    “虢國國君把陵墓修建在河道之下，勢必會考慮陵墓的牢固，采用黃腸題湊也合情合理，而且既然天子能賜予國君九錫之禮，賜賞黃腸題湊也在情理之中?！碧锿袂逭f。

    “既然黃腸題湊如此牢固，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河道外面呢？”宮爵依舊疑惑不解。

    “這個好解釋，老人說這里曾經(jīng)暴雨半月，想必古墓?jié)B水嚴重，要知道黃腸題湊是不用榫卯，滲水之后柏木漂浮，慢慢穿透出河道這才被這里的村民發(fā)現(xiàn)?！毖π娜岵换挪幻φf。

    “柏木露在河道外面這個還好理解，但是為什么墓葬中九錫之一的金戟會出現(xiàn)在黃土嶺上呢？”葉知秋一籌莫展。

    “說明虢國國君的墓有過塌陷，金戟是禮器而且中空，可以浮于水面，就是說……”我抬起頭看向其他人?！肮拍褂辛芽冢灰覀冋业竭@處裂口就能進入古墓?！?/br>
    “應該沒那么容易，賈巖在得到金戟之后，就已經(jīng)挖掘過，如果下面真有古墓，賈巖不可能有遺漏，他說過河道中沉積的淤泥河沙堅若磐石，很難打下探洞，我們即便知道古墓大致的范圍，但是不可能長時間挖掘，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那處裂口?！睉谠f。

    第615章 黃河古道

    放羊的老人帶我們去他找到黃腸的地方，位置正好在黃河古道之中，黃河曾奔騰而來，兩千年前后又地拂袖而去，由于多泥沙，渾濁的河水在大堤的夾峙下，塑造出了一條真正的懸河，河床高高在上，殘堤更高，像是一道綿延的黃土長城。

    放眼望去，整個河道像是黃土堆積的峽谷，茫茫沙土之下，不知道埋藏著多少蒼涼的往事。

    我半跪在地面上可以清晰的看見猶如梅花樁一般的孔洞，這些都是村民拔出黃腸后留下的痕跡，放羊的老人不明白我們?yōu)槭裁磳瓷先テ降瓱o奇的木頭感興趣，還憨厚的讓我們去他家搬。

    等和老人告別以后，朱七拿出探鏟，手法干凈利落的打下去，像他這樣的高手，用探鏟的力度和角度都掌握的爐火純青，可探鏟卻只沒入半寸，我看見朱七松開雙手捏握了幾下，想必是被震的發(fā)麻。

    “既然這里出現(xiàn)黃腸，說明古墓的位置大致就在這附近，可這里的土質太堅硬，探鏟都打不下，若是無法探查出古墓的方位和走向，還真不敢貿然挖掘?！敝炱呙碱^緊皺說。

    “七叔，我們之前推測過，這里原來是河道，就算挖掘修建陵墓，不管是挖出來，還是填回去的泥土是無法分辨的，探鏟在這里也沒有用?！睉谠f。

    “這可怎么是好，如果無法探查到古墓位置，就不能挖掘啊?！比~知秋憂心忡忡說。

    “反正黃腸出現(xiàn)在這里，古墓在下面八九不離十，要不咱就先在這里挖一個盜洞，邊挖邊看情況?！碧镫u說。

    我搖搖頭否定了田雞的想法：“這要是在荒郊野外，你的注意還成，不過這里的河道如今有村民來往，我們明目張膽挖掘勢必會引起村民的注意，一旦走漏了風聲麻煩就大了?！?/br>
    “我倒是有一個主意?！碧锿袂逶谂赃呎f。

    “婉清，你想到什么辦法？”應悔元問。

    “虢國國君的陵墓如果是黃腸題湊的話，在不知道墓室方位和走向的情況下，用盜墓的手法挖掘風險太大，且不說盜洞挖偏，就是接近古墓也無濟于事?！碧锿袂逍钠綒夂蛯ξ覀冋f?！耙驗榱昴谷怯脠杂矡o比的鋼柏堆壘而成，若是沒挖到墓道之中，這些鋼柏會像一堵銅墻鐵壁阻擋試圖進墓的人，我們時間緊迫，根本沒有時間能耗費在劈砍鋼柏上。”

    “田姨說的有道理，我曾經(jīng)研究過黃腸題湊，所謂一根筷子容易折，一把筷子難折斷，黃腸題湊其實就是這個道理，上萬根鋼柏堆砌在一起，可不是砍一根木頭那么簡單，我們若是大張旗鼓在此挖掘的話，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被發(fā)現(xiàn)。”薛心柔點點頭說。

    “田姨，那您有什么好辦法？”

    “考古隊挖掘遺跡的辦法和盜墓截然不同，考古隊是大揭底，從最上面的封土開始一層一層清理，直至整個陵墓全被挖掘出來?！?/br>
    “你的意思是把這里交給考古隊？”朱七摸出煙桿問。

    “是的，這或許是最好的辦法，首先，一旦考古隊接手，不用擔心古墓被毀壞，二來里面的文物能妥善的報告，再者，考古隊不用擔心無法確定古墓的位置，會以發(fā)現(xiàn)黃腸的地方為基點向四周輻射，大面積清理發(fā)掘?！碧锿袂妩c點頭對我們說?！坝晌页雒嫦蝠^長提出發(fā)現(xiàn)這里的古墓遺跡，即便我不能參與挖掘也能第一時間知道這座古墓的情況?！?/br>
    “七叔，婉清這個辦法我看成，您老的意思呢？”

    “嗯，這注意不錯?！敝炱唿c燃煙桿漫不經(jīng)心說?！盎仡^等挖出九龍程瑞尊的時候，記得到我墳頭燒紙知會一聲?！?/br>
    “啊？！”應悔元一怔?！捌呤?，您老這話是什么意思？”

    “婉清，我聽你這意思，考古隊挖掘就是在保護，我們這些土耗子挖就是在損毀，你可是這個意思？”朱七瞟向田婉清輕描淡寫問。

    “七叔，瞧你這話說的，我是就事論事，可真沒有說您老的不是?！碧锿袂搴皖亹偵χ卮稹?/br>
    “我挖了一輩子墓，今天得給你說道說道，你真以為考古隊那些挖墓的方式在保護文物？”朱七抽了一口煙意味深長說?！跋钩兜?，你們那樣的辦法是在糟踐老祖宗留下的寶貝?！?/br>
    “……”葉知秋大吃一驚，她性子我清楚，說到考古絕對要上綱上線一板一眼?！捌郀?，您這話我可不敢茍同，考古是一門系統(tǒng)的學問，每一個步驟都有條不紊，目的就是為了確保文物的周全，您怎么能說我們考古的在糟踐文物呢？”

    “你爹可是無寶不落的葉九卿，他一輩子從墓里摸出來的寶貝，恐怕比你在考古隊見過的還要多，他就沒有教過你？”

    “少說兩句，這里面門道多著呢，你別班門弄斧?！蔽野讶~知秋往后拉，小聲在她耳邊說。

    “不是啊，我也想知道，考古怎么就變成破壞文物了??？”薛心柔看著清純可人，可較起真來一樣執(zhí)拗。

    “我怎么說也一把年紀了，話從我嘴里出來，不免有些倚老賣老，你是后起之秀，又和她們是平輩，你就給她們說道說道?！敝炱咄艺f。

    應悔元在旁邊默不作聲，瞧他樣子就知道和葉九卿一樣，明明知道這里面的原因，想必一直沒有告訴過田婉清，我被朱七一句話推到前面，無可奈何嘆息一聲說，考古隊的方法雖然古板但很嚴謹，要求一絲不茍呈現(xiàn)出遺跡輪廓。

    所以從最開始的調查到勘探以及挖掘都循規(guī)蹈矩，這樣的方式最大的好處就是能保存遺跡的全貌。

    “那不挺好嗎，這些遺跡既然被發(fā)現(xiàn)，就應該公之于眾讓世人去目睹，從而知道曾經(jīng)發(fā)生的歷史，比如自始至終的秦始皇陵兵馬俑，如果不是考古隊發(fā)掘出來，能成為第八大奇跡？”葉知秋據(jù)理力爭。

    “歷史是承載于古物上的，不是你所謂的遺跡，向你這么說，我們之前看到的放羊老人窯洞，不管再過幾千年，也成為不了什么奇跡?！蔽业嘈Α?/br>
    “有文物啊，我參與過兵馬俑的修復，里面陳列的兵馬俑不算是文物啊?！比~知秋咄咄逼人問。

    “你見過真正的兵馬俑嗎？”我撓撓頭淡笑一聲。

    “廢話，我當然見……”葉知秋突然大吃一驚?！澳?，你別告訴我，秦始皇陵兵馬俑都是假的？！”

    “程千手的店里就有一尊兵馬俑，我和你從小就看見，你一直以為那是程千手仿制的贗品，其實那才是真正的兵馬俑?！?/br>
    “你，你是說程叔擺在店門口那尊五顏六色的陶俑是真正的兵馬俑？”葉知秋嘴張的更大。

    都已經(jīng)說到這里，我也不想在隱瞞她，這事程千手千叮萬囑過我，讓我千萬別在葉知秋面前說漏嘴，真正的兵馬俑是彩繪的，不但威猛而且相當精美，但是考古隊挖掘出來的卻全都是灰頭土臉。

    之所以會這樣，就是因為考古隊采用的挖掘方法，墨守成規(guī)的大揭頂，要知道這些器物在地下埋藏兩千多年，上面的彩繪對空氣和濕度異常的敏感，大揭頂之后，所有的器物完全暴露在空氣之中，挖掘的面具越大，被侵蝕的程度也越多。

    這些原本彩色的兵馬俑因為突然接觸到濕度極高的環(huán)境后，會在幾分鐘內迅速脫水，卷曲起翹，連帶顏料層一起脫落，直至最后所有彩繪全部掉光了。

    “而盜墓的方式卻剛好相反，一般都是把盜洞直接到通墓道，對墓室的破壞最小，流動的空氣也很少，不至于破壞古墓中的器物，而且盜墓的可比考古要早太長時間，保存器物也有心口相傳的辦法，程千手店里的那尊兵馬俑，估計是現(xiàn)在唯一一尊稱得上真正的兵馬俑?！?/br>
    葉知秋和薛心柔目瞪口呆，兩人一時間無話可說，這樣的事比比皆是，考古的鄙視盜墓的，可盜墓的壓根就看不起考古的，殷墟的甲骨文和敦煌莫高窟的壁畫，就是因為錯誤的開啟，導致那些古物受到毀滅性的損毀。

    法門寺地宮被發(fā)掘，若不是程千手捷足先登偷梁換柱拿走真的佛祖真身舍利，估計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碎裂，到底誰在保護古物，又是誰在毀掉這些東西一目了然。

    田婉清茫然轉頭看向應悔元：“你，你早就知道？”

    應悔元估計知道自己也瞞不?。骸鞍ィ皇遣桓嬖V你，這不是不想和你爭辯嘛，你好好想想，定陵是唯一一座被開啟的皇陵，發(fā)掘定陵的方式其實就是盜墓所用的辦法，結果呢，一座完整恢弘的帝王陵墓原封不動呈現(xiàn)在后人面前，站在里面能感覺到威嚴和莊重，你再去兵馬俑看看，是的，那地方被稱為第八大奇跡，可在我們行當人的眼里，那就是一個笑話，硬生生被考古的挖出一個大土坑，明明精美絕倫的彩繪變成了灰頭土臉的陶俑，而且絲毫感覺不到千軍萬馬守護秦陵的氣勢?！?/br>
    第616章 盡人事聽天命

    葉知秋越聽越茫然，好像她一直根深蒂固的信仰被我摧毀一般，她不知道這些，是葉九卿不想告訴她，說到底還是心疼這個閨女，雖然葉九卿作為行當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自己女兒居然跑去考古，這背后自然有人笑話葉九卿，但為了染葉知秋高興，葉九卿裝傻充愣被她數(shù)落大半輩子也沒透露過半句。

    當然，和葉知秋有同樣反應的還有田婉清和薛心柔，她們的認知在瞬間被顛覆，畢竟是一直在堅持的信念。

    “這，這也不能以偏概全……”

    “好了，你信也好不信也罷，這里沒人和你爭輸贏，你若還看不透徹，就想想，天底下那么多皇陵，沒有被盜過的不在少數(shù)，如今都被你們搞考古的保護起來，為什么到現(xiàn)在一直不挖呢？”朱七吐了一口煙霧淡淡一笑說。

    “七叔，您可不能這樣說啊，考古的目的是為了搶救性發(fā)掘被損毀的遺跡，考古又不是探寶，不能知道有墓就一定要去挖啊?！碧锿袂暹€有些不服氣。

    “婉清，不瞞你說，定陵就是按照盜墓的方式挖掘，遺跡是保留了，可還是有大量的古物受損，那是因為考古隊依葫蘆畫瓢，只學了盜墓的形，卻始終掌握不了這門幾千年手藝的精髓。”應悔元拍拍田婉清肩頭笑言。“隔行如隔山，別看盜墓和考古都是在挖地下的東西，這里面學問可大著呢，盜墓有師承的都會心口相傳保護古物的辦法，這是你們搞考古的永遠也學不會的?！?/br>
    “田姨，那么多皇陵沒被挖掘，說白了，考古的人不敢挖，在定陵上吃過虧，知道即便挖出來，里面的古物也沒把握保存下來。”我淡淡一笑在旁邊說。

    “你讓考古隊接手這里，不用猜又是按部就班的大揭頂方式，萬一古墓中有什么記載文字內容的古物，這要是毀在他們手里，那我這輩子的心血就算是白瞎了?！敝炱哒f。

    “七叔，您說的也有理，我可以向考古隊提出這方面的意見，讓考古隊直接挖通墓道?！?/br>
    “省省吧，這兒坐著三代探墓的高手，咱們都找不到墓室的方位和走向，還指望考古所那幫人有這本事?！敝炱呱钗豢跓熜α诵??！霸僬f，考古隊的把式我又不是不清楚，從布孔到驗土再到定位，先別說挖的事，等對這里立項挖掘批文下來，估計少說也得三五年，再等到把東西挖出來，那也是十年之后的事，婉清，你看我這身子骨可還能等十年？”

    “七爺，我媽說這辦法若是行不通，那我們也沒轍了啊。”田雞焦頭爛額。

    朱七叼著煙桿環(huán)顧四周：“還是按照我的辦法來?！?/br>
    “七叔，您老有主意了？”應悔元問。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能不能找到這河道下的古墓就看我們造化了，在此之前，你先得幫我做兩件事?！?/br>
    “七叔，您盡管吩咐?！睉谠\懇點頭。

    “第一件，知道你家大業(yè)大，你就當是給田器積德，那點錢出來散財。”

    “散財？！”應悔元表情有些茫然，當然不會是因為錢的事?！斑@，這散給誰??？”

    “總不能白吃人家一碗燴面，這黃土嶺上的居民日子過的不好，你就當是仗義疏財，幫幫這里的人，你應家富甲天下，這點錢九牛一毛都算不上，該不會舍不得吧?！?/br>
    “七叔，您這話說的，就是您老不叮囑，我也尋思過這事，就是……”應悔元笑了笑?！斑@個節(jié)骨眼上，您老讓我散財難不成另有打算？”

    “無功不受祿，也不是讓這些人白拿，你就別出面了，找一個生面孔，就說要探測古河道下地下水深度，讓這里的村民以發(fā)現(xiàn)黃腸的地方為中心，方圓一公里范圍之內，每兩步打十字木樁，深度必須不多不少十米。”朱七氣定神閑對應悔元說。

    “您，您老這是想借助村民探測古墓的位置？”應悔元有些吃驚。

    “我連賈巖都沒有告訴，你認為我會把如此重要的事搞的人盡皆知？”朱七搖搖頭說?！百Z巖派人挖過，十米之類沒有古墓的痕跡，這個深度剛剛好，太淺沒有用，太深又會露陷?！?/br>
    “七爺，既然古墓在十米之下，干嘛要打十字木樁下去??？”宮爵問。

    “這只是第一步，打下十米的十字木樁后，讓這里的村民，用鑿通的斑竹插入孔洞之中，切記，必須是鑿通的斑竹，里面不能有竹節(jié)，這事不能耽誤太長時間，我給你三天，否則恐怕會夜長夢多走漏消息?！?/br>
    “我記下了，我馬上派人著手開始?！睉谠荒槼练€(wěn)點頭?！捌呤澹皇钦f讓我辦兩件事嘛，還有一件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