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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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家哥哥還沒叫出口,閔夢余就除下身上鴉青的大氅蓋在了范明瑰身上,這遲來的溫暖一到,范明瑰快要哭出來,“閔家哥哥,我......” 后頭有士兵列隊而過,范明瑰緊張得就要逃竄,閔夢余將她往懷里一帶,“鎮(zhèn)定些?!彼穆曇舻偷偷?,范明瑰抬頭,正好看見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真好看。 周圍都是士兵們的軍靴來往之聲,范明瑰咬著嘴唇,這是不是來抓她的。 范明瑰正要說話,閔夢余就將范明瑰抱緊了,“低頭,別怕?!?/br> 范明瑰靠在閔夢余的肩上,他說什么,別怕! 他的聲音真好聽。 作者有話要說: 有讀者反復(fù)會問,作者到底死哪里去了,作者其實(shí)在吐血創(chuàng)作,各位莫急 .... 給自己打個廣告,另一古言《郎似桐花》就在專欄,求收藏... 還有個現(xiàn)言,大家可以賞臉嗎?《怪我未夠登對》 ☆、人間浸沒 顧惟玉抱著霍青棠回了客棧,老板瞧見,連聲來問:“哎喲,這位姑娘怎么了?”顧惟玉腳下不停,回一聲:“備水?!?/br> 霍青棠身子燒得guntang,顧惟玉用大氅裹著她,隔著這樣厚的大氅,他都能感受她身上駭人的溫度。 進(jìn)了門,他將她放到床上,起身給她蓋被子,她卻捉住他的袖子,嘴里含混不清,“惟玉哥哥,你不管我了?” 外頭小二敲門,“客官,您要的熱水?!?/br> 顧惟玉起身,她卻還拉著他的袖子不放,顧惟玉低聲嘆息,“我馬上回來?!?/br> 她眼睛還閉著,又問了一句:“馬上是多久?” 外頭又敲了一聲,“客官?” 顧惟玉輕輕拉開她的手,開了門,小二送上笑臉,道:“我?guī)涂凸侔阉徇M(jìn)去?” 屋里頭有散漫的暖意,又有深深淺淺的呼吸聲,小二探頭朝里頭看了一眼,“您有客人?” 城中總有出來私會的男女,小二瞧了顧惟玉一眼,這樣漂亮的公子,不知又和哪戶的女子在外頭偷歡。 顧惟玉身影一動,攔住了店小二探尋的目光,他丟出二兩的銀錠子,“水不夠,再來些。” 那小二接住銀子,連連點(diǎn)頭,“好的,馬上來,客官稍等?!?/br> 小二只提來了一小桶熱水,他扭頭就要走,嘴里還問了句:“客官是要泡澡?這天氣冷,是要暖暖?!闭f罷,還給了顧惟玉一個‘你什么都不必說,我都懂’的眼神。 顧惟玉提了水進(jìn)門,他將水倒進(jìn)銅盆里,伸手去扯打掛在木架上的布巾子,手伸過去,又回頭去尋了一梭細(xì)布來,他摸了摸,柔軟合適,才將細(xì)布沉進(jìn)了熱水里。 霍青棠的呼吸斷斷續(xù)續(xù)的,顧惟玉伸手拂開她額上的發(fā),用擰干的細(xì)布巾子輕輕擦了擦,他手勢很輕,生怕一個不小心,弄疼了她。 “惟玉哥哥,你要守著她過一輩子嗎?”她在囈語。 顧惟玉回答了,“哪個她?” “惟玉哥哥,你心里喜歡的人是誰?”她問得很有章法。 顧惟玉笑了笑,若不是此刻她著實(shí)不好,他險些就要以為面前這姑娘是在裝病了。 “惟玉哥哥,我喜歡的人是你?!?/br> 顧惟玉頓了頓,他手指頭有輕微的顫抖,洛陽城誰人不知,顧家大公子的手最穩(wěn)。顧大公子打算盤穩(wěn),什么情況下都不會出錯。顧大公子對一雙手極為看重,保養(yǎng)得比女人還精細(xì)。聽說顧大公子每日還用羊奶潤手,總之顧大公子的手,價值千金。 他們說得都不錯,顧惟玉的一雙手,從來不做閑雜事。 外頭又起敲門聲,這次那小二提來了整整六桶水,連桶也比方才的小木桶大上一倍,小二送上笑臉,“我?guī)涂凸偬徇M(jìn)去?” “我自己來吧?!?/br> 小二點(diǎn)頭走了,顧惟玉伸手去提門口的水桶,來回三趟,才將六桶水都提進(jìn)了屋子。 屏風(fēng)后頭有個沐浴的地方,顧惟玉將水都灌入澡盆,他拍了拍霍青棠,“霍姑娘,后頭有熱水,你泡一泡會舒服些?!?/br> 霍青棠不期揮開他的手,嚷道:“我不是霍姑娘,我是......” 我是誰? 聲音又漸漸低下去了。 顧惟玉手上用力,將霍青棠橫抱起來,“霍姑娘,你受了寒,這水有些燙,你忍一忍?!?/br> 澡盆里頭裝的是沸騰的滾水,即便在外頭涼了稍許,用來泡澡也是極為guntang的?;羟嗵纳砩暇痛┲呀?jīng)臟兮兮的里衣,顧惟玉將她放在澡盆邊上,又彎腰替她除了鞋子,霍青棠朝后頭一靠,直接掉進(jìn)了澡盆里。 顧惟玉已經(jīng)轉(zhuǎn)身出去了,“霍姑娘,你洗好了叫我,我出去替你買件換洗衣裳。” 顧惟玉其實(shí)就守在房間門口,他沒有上街,丟她一個人在里頭,他不放心。 他不敢走得太遠(yuǎn),也不能靠她太近。他們二人,隔著天塹。 他匆匆出來,不想聽見她說:“水太燙了”,不想聽見她說:“你陪我”。 這些話,她可以說,他卻不能聽。 顧惟玉一直站在外頭,直到小二上樓,“客官,店鋪里頭成衣樣子就那幾件,我都給買回來了,您看合適不合適?” 店小二手上偌大一個油紙包裹,小二道:“客官喝什么茶,里頭的姑娘喝什么茶,本店新來了粵梅香,我去給客官端上來?” 里頭的姑娘? 他在外頭站得太久,全然忘了里頭的霍青棠,這么久了,水該涼了吧。他揮揮手,小二下去了。 他推開房門,里頭一絲聲音都沒有。 顧惟玉無端的有些心慌,他快步走到屏風(fēng)后頭,“青棠?” 水已微涼,方才升騰的熱氣已經(jīng)散盡,霍青棠沉在水深沒膝的澡盆子里,一動也不動。 她就在里頭躺著,水中連她呼吸的氣泡也沒有。 “青棠?!?/br> 她眉目姣好,平日里妍麗英氣的大眼睛緊緊閉著,顧惟玉的心沉沉地跳,一下一下,沉重得他也快不能動。 顧惟玉彎腰去抱沉浸在浴桶中的女子,這寬大的浴桶又太深,他只得俯身彎腰一只手去拉她手臂。 不想水中的女子反倒抓了他的手,將他拽得跌了進(jìn)來。 “噗通”,兩人在幽深的浴桶中交疊,這水明明已經(jīng)失了溫度,顧惟玉卻只覺得胸口灼熱。這水是熱的,自己的胸口是熱的,連同身下的女子冰涼的身軀也是熱的。 他稍微移了移,“青棠?” 霍青棠在水中睜開一雙桃花眸,她眸中偏偏又帶著血色,這么一呼吸,浴桶中沉重的不再溫?zé)岬乃烷_始汩汩的起泡。 顧惟玉挪出手臂去托霍青棠的頭,“來,起來?!?/br> 霍青棠一雙眼睛木木的,“你寧愿在我死了以后懷念我,也不愿意在我活著的時候看我一眼?!?/br> 顧惟玉一臂托著她的肩膀,另一手去抱她,“來,起來,聽話?!?/br> 霍青棠濕漉漉的從顧惟玉懷中爬起來,她扶著浴桶的邊沿,又似笑了笑,“惟玉哥哥,多謝你?!?/br> 她衣衫盡濕,顧惟玉起身拉她手臂,“聽話,去換件衣裳”,手才觸及她肩膀,霍青棠就回頭了,他正好瞧見她胸口上淺綠的牡丹花,金玉交章。 這牡丹花產(chǎn)自洛陽,并且只產(chǎn)于顧家。 她如何會識得金玉交章? 顧惟玉眉頭皺了皺,霍青棠低頭笑一笑,不知是在笑自己的狼狽,還是在笑自己失了大家小姐的風(fēng)度一意孤行的要愛他。 一桶冰涼的水橫在二人面前,霍青棠身上的里衣已經(jīng)泡的不成樣子,或許是沾了灰塵,或許是在花園中東躲西藏的時候沾了什么草木枯枝,她領(lǐng)口處竟還橫著一片枯敗的樹葉子。 顧惟玉往前走兩步,身手去摘她脖頸間的枯葉,枯葉也沾著水,和那領(lǐng)口緊緊黏在一起,顧惟玉一手并沒有摘下來。 葉子泡了水,不肯與衣裳分開,那是什么,魚水之歡? 霍青棠自己去扯衣裳,這布料久泡之下,貼在人身上,霍青棠這么一扯,又貼的愈發(fā)緊了。 霍青棠自己去扯身上的濕衣裳,這衣裳腰間的結(jié)扣綁在一處,被水一浸,成了死結(jié)。 她本就頭昏腦脹,站著已經(jīng)氣虛,當(dāng)下用力一扯,繩結(jié)斷成兩截,衣裳洞開。衣裳扯開的同時,霍青棠就在那面翠竹屏風(fēng)邊緩緩滑了下去。 “當(dāng)心!” 顧惟玉一手抄過去,他的手又抖了。這是顧家大公子一日之內(nèi)的第二次手抖,顧惟玉側(cè)開眼睛,拉下了懷中人濕漉漉的臟兮兮的隔在他們二人之間的那一件貼身的里衣。 那本不該顯露于人前的一件大家閨秀的里衣就這么縮在了一間客棧的澡盆子里,起起伏伏,復(fù)又不見。 他雙手將她抱起來,她背上的骨頭有些膈人,她瘦了。 初見她時,她神氣滿滿,她說她若是拿不到錢,那天香樓的父女倆也討不到好。 那時的她,驕傲得很。 就像,就像遠(yuǎn)方懸崖上帶刺的野薔薇,自顧自美麗。 顧惟玉尋了一件比較輕薄的桃紅綢衣過來,“來,穿上。” 她穿著他買的桃花一般濃艷的里衣,霍青棠咬著牙齒,眼角又有淚滴。 有溫柔手指拂開她眼角淚痕,“別哭,哭得多了,會傷眼睛?!?/br> 顧惟玉往外頭走,“想吃什么,我叫廚房端上來?!?/br> 他永遠(yuǎn)都是那么溫柔,從前是,現(xiàn)在也是。霍青棠一手抓住顧惟玉的手臂,“我......” 顧惟玉回眸看著她,“怎么了?” 霍青棠不知何處生來一股蠻力,她生生將一尺開外的顧惟玉拽了回來,顧惟玉被她一扯,兩人貼面相對。 青棠個子不低,她一抬頭,就能對上顧惟玉極為漂亮的薄唇。 “你......” 話音還沒完全吐出來,霍青棠已經(jīng)湊上去封住了他的唇。 她吻技生硬,紅唇中的氣息卻熱烈香暖,她急急去探索他的氣溫,連著人也向他又靠近了一步。 顧惟玉腦中似煙花盛放,他已經(jīng)忘了面前女子是何身份,明明是個燙手山芋,自己怎么還不推她出去。 霍青棠并不嫻熟,全憑著一腔熱情想要留住他,留住她的惟玉哥哥。她心里清楚,此番一別,便再也無相見之日。他娶了陳七的牌位,自己將來會成為他人婦,她和惟玉哥哥之間怎么會變成了這個樣子,她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