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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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棠點頭,“還有月滿,明日我就去祭拜她們。” 幾人喝了酒,水仙問青棠,“那位顧公子?” 青棠還沒說話,黃鶯接了話頭過來,“大都督死了,本該說,咱們姑娘是要節(jié)禮的,可老爺知道,大都督本身就不光彩,這婚是強逼的。咱們大姑娘和大都督?jīng)]有感情,這是一則。這二則嘛,人家那季家的女兒都再嫁了,還明目張膽跟了孟微冬七八年,人家都能再嫁,咱們大姑娘怎么不能?” 張氏點頭,“蘇家小公子回來了,領著新媳婦回家,如今正熱鬧呢,就在這揚州城里,個個都說季家的姑娘貌美,和蘇家公子天生一對,地造一雙。哎,這就是個世道,誰強勢誰有理,季舒不是仗著這么個爹,早埋入墳墓和孟微冬做伴去了......” “噓!” 水仙豎起一根手指,示意張氏噤聲,這個話題不要再繼續(xù)說了。水仙道:“孟家的事情且翻過篇章去,顧家這位公子不是不好,只要你喜歡,咱們就議婚?!?/br> 黃鶯連連捧場,“正是,正是,就是這個理兒,反正是二嫁了,就挑一個自己喜歡的,不用管別人怎么想?!?/br> 水仙咳一咳,“我怎么瞧著,顧家公子的身體......” “他那是......” 黃鶯要開口解釋,外頭烏衣說:“大姑娘,顧公子的藥熬好了,是否現(xiàn)在送過去?” 青棠起身,“惟玉哥哥有病在身,女兒過去瞧瞧,父親大人和太太不要見怪?!?/br> 水仙點頭,“去吧?!?/br> 黃鶯在后頭嘀咕,“我跟你們說啊,是這樣的......顧家那位......” 顧惟玉房里燃著風燈,男人在窗下讀書,手里拿著一本《貨殖列傳》,石榴進去的時候,還特意頓了頓,“顧公子,這是給你補身的?!?/br> 石榴捧著一罐子湯水,顧惟玉抬頭瞧了她一眼,“石榴姑娘?!?/br> 石榴笑,“原來顧公子還記得我,我......” 顧惟玉點頭,“記得,石榴姑娘當日來找過顧某一回,在蘇州?!?/br> 石榴臉紅了紅,她將湯擱下,“顧公子,這是給你補身的?!币婎櫸┯裉ь^,她又添了一句,“大姑娘交代的。” 顧惟玉點頭,石榴用白瓷舀了好大一碗湯出來,顧惟玉喝了幾口,石榴道:“好喝嗎?” 湯不知是甚么熬的,石榴舀了兩碗,顧惟玉也喝了兩碗。等青棠帶著烏衣來送藥的時候,顧惟玉就不好了,他蜷縮在床上,痛苦極了。 青棠一撩開簾子,就見顧惟玉身上臉上全是汗,男人縮在一處,痛苦又無聲。青棠扭頭一喝:“你們給他吃甚么了?” 石榴早已離開,烏衣端著藥盅,“沒有啊,我沒有來過啊,不知道顧公子吃了甚么?!?/br> “惟玉哥哥,你忍一忍,忍一忍就好了,好嗎?” 隨后,霍青棠對著烏衣道:“杵著做甚么,打水來,拿件干凈衣裳來,快去呀?!?/br> “好?!睘跻聦⑺帞R下就往外頭跑。青棠壓住顧惟玉的手,“惟玉哥哥,你怎么了,哪里難受,哪里不舒服,你......” 顧惟玉在床上翻來滾去,面色潮紅,偏偏他腿腳又不便,如果可以走動,恐怕他就要跑到外頭雪地里去了。 “熱,我熱......”顧惟玉掙開霍青棠的手,手放在自己衣裳領口,青棠皺眉,“熱?” 屋里只有兩個炭盆子,火燒的也不旺,青棠起身,準備把一個炭盆給熄了。她才一動,顧惟玉就抓了她的手,“別走?!?/br> “好,我不走,我不走?!?/br> 烏衣端了水進來,青棠道:“再拿個炭盆子進來,你出去吧?!?/br> 顧惟玉衣衫盡濕,青棠替他更衣,“惟玉哥哥,換件衣裳好嗎,你身上都濕了,會著涼的?!鼻嗵膭兞祟櫸┯竦囊律?,男人身上通紅,青棠手指劃過處,guntang無比。 青棠褪了他的衣裳,又換上一件干凈的,再端了藥過來,“惟玉哥哥,你先喝藥,我給你擦汗。” 藥碗剛端到眼前,顧惟玉手一縮,就打翻了藥,藥汁灑了滿床,碗也潑在地上,烏衣在外頭問,“大姑娘,怎么了?” 顧惟玉屋里忙了小半夜,一時間是床單被褥全部換過,一時間是加冷加熱的,黃鶯在后頭嘀咕,“該不會是失禁了吧,這大姑娘后半輩子的幸福......” 待到青棠換了衣裳,烏衣與石榴站在內(nèi)間,青棠看她們,“惟玉哥哥吃甚么了,誰給的?” 烏衣沒有說話,青棠看石榴,“你給他吃甚么了?”這語氣不冷不熱,磨人得很,石榴勾著頭,“沒......沒什么,我熬了湯,甲魚湯,里頭還有枸杞和羊rou,我問了廚房的mama,她們說這是補氣的。我是見顧,顧公子身體不好,我才......” “好,你一番好意,我錯怪你了?!?/br> 青棠點頭,然后指著外頭,“那你去廚房幫忙吧,過年吃食多,大家都忙,你也去廚房忙著吧?!?/br> 石榴和烏衣都不是新人,青棠已經(jīng)轉(zhuǎn)身了,“我不說第二遍,大過年的,別搞得自己難堪?!?/br> 烏衣扯著石榴下去了,外頭雪地里,石榴快要哭出來,烏衣道:“你瞎了,沒瞧見大姑娘多緊張?你送湯,還要你送?大姑娘是不許顧公子吃那些的,顧公子身體不好,不能胡亂吃那些......” 石榴還在犟嘴,“我......我又不知道?!?/br> 青棠合衣睡下了,外頭夜色愈黑,有風刮來,透過墻紙,吹了雪粒子進來。燈還沒熄,青棠看了一眼炭盆子,炭火已經(jīng)不剩幾何,燒成灰了。 “換盆火來......”青棠本要叫人,卻想起顧惟玉屋里,那里的炭火是否已經(jīng)熄了。 顧惟玉的呼吸很輕,青棠撩開簾子,將燈芯撥了撥,蓋上燈罩,又低頭往盆子里添炭,“青棠?” 顧惟玉睜著眼睛,霍青棠一頭黑發(fā)散在背后,聽見顧惟玉叫她,霍青棠轉(zhuǎn)身,“惟玉哥哥,我吵醒你了?” 青棠走過去,她背上發(fā)間都是細碎的雪粒子,顧惟玉伸出手,摸她頭發(fā),“沒有,本來就沒睡著?!?/br> “是我大意了,你吃了不該吃的東西,觸了病,所以才睡不著?!?/br> 青棠手指摸顧惟玉額頭,“現(xiàn)在好些了嗎?” 不知是霍青棠手指冰涼,還是顧惟玉額頭guntang,青棠道:“怎么燙的這樣厲害,快,我找人去請大夫......” 顧惟玉握住青棠的手,“你才是大夫。” 青棠咳一咳,“說什么胡話呢,病傻了?” 顧惟玉望著她笑,“傻了。” 霍青棠推開顧惟玉的手,“惟玉哥哥,你早些休息,我......”話音未落,顧惟玉用力一扯,將女孩子扯在床榻之間,他摸她的發(fā),手指撫過她眉眼,唇邊的嘆息溢出來,“不要走,青棠?!?/br> 霍青棠里頭只穿了一件綢衫,顧惟玉手指撥開大氅的時候,她抖了一下,“惟玉哥哥,我......” 青棠紅著臉,“我......” 男人的唇已經(jīng)吻過來,他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腰間,然后慢慢下移,“瞧,他睡不著覺?!?/br> 青棠原本坐在顧惟玉身上,男人將她往懷里一扯,又覆了上來,“還是我來,你在上頭,當心著涼?!?/br> 雪落了半夜,明日合該是個好天氣。 ☆、無匹 次日起身, 烏衣進來給青棠梳頭, 青棠穿了一件水紅的坎子,然后問烏衣, “我記得當時范夫人送了兩件斗篷給我,你去把那件大紅的尋出來?!?/br> 烏衣點頭下去了,破天荒的, 青棠在頭上戴了一根金簪, 牡丹簪子,烏衣又捧了那件大紅灑金鑲石榴金花的斗篷進來,霍青棠點頭, “今日去蘇家道喜,太太也要去,你去看看太太能出門沒有?!?/br> “是?!睘跻峦讼氯チ?。 青棠在銅鏡前站著,昨晚上顧惟玉同她說, “換做三年前,我們就該是夫妻了?!?/br> 霍青棠想了想,他說的也沒錯, 顧惟玉腿不好,他卻說, “那不影響你的幸福?!?/br> 青棠一個人站在窗下,低頭發(fā)笑, 黃鶯撩了簾子進來,“喲!我的大姑娘,大早上的就思春了?” “姨娘來了, 坐,我叫人上茶?!?/br> 黃鶯穿一身姚黃的小襖,腳上是赭色的繡花鞋,她抬起腳尖,“那個......顧公子的身體,他還成嗎?” 青棠低頭咳嗽一聲,“姨娘的意思是?” 黃鶯揮一揮帕子,“都是過來人,我還有甚么不懂的,我跟你說啊,你要是和顧公子還沒那個,你就灌醉他,晚上在帕子上滴點血,?;R簿瓦^去了,曉得吧?” 青棠低著頭,沒有說話。 黃鶯倏地站起來,“你們......那個了?” “嗯?!?/br> “完了,完了?!秉S鶯在屋子里亂晃,“這顧公子怎么想,這可怎么是好?” 青棠站直了,女孩子慢悠悠道:“惟玉哥哥不會介意的。” 黃鶯瞪她,“怎么不介意?哪個男人不介意?你瞧瞧我,我就是青樓出來的,你爹早就知道的,可瓔珞進了門,你爹就是喜歡瓔珞,時時說她這里好,那里好,溫柔乖巧。說白了,還不是念著人家是個沒開.苞的姑娘......” 話又扯遠了,“咳咳”,青棠道:“蘇家新婦回門,姨娘也去嗎?” 黃鶯翻了個白眼兒,“我去作甚?人家閣老千金,我這半吊子連門都進不去?!秉S鶯又繞著青棠轉(zhuǎn)了一圈,“你也別去了,你又不是不認識季舒,人家也認得你,你們見面,還不是分外眼紅?” 青棠道:“天涯一邊,各自安好。” “呸!各自安好?” 黃鶯一指頭指過來,“誰和你各自安好?你尋了顧公子,把孟微冬跨過去了,人家能嗎?季舒少說跟了孟微冬七年,哦,過了今年,那就八年了,人家能忘?一張床上睡了八年的夫妻,不是那么好忘的?!?/br> 黃鶯揮帕子,“快別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顧公子還在呢,你叫人家看見了,心里怎么想?” 青棠點頭,“那我把禮點了,交太太一并帶過去?!?/br> 黃鶯道:“不知怎么了,我今日感覺不好,腦殼嗡嗡叫,原先想叫你和顧公子一道去集市的,還是算了,你們都在家歇著,歇著吧......” 黃鶯神神鬼鬼的,青棠在后頭喊她,“誒,找個大夫瞧瞧?!?/br> 顧惟玉已經(jīng)能走路,但雪天路滑,青棠依舊讓他坐在椅子上,自己推著他,霍青棠大紅的影子自門口出來的時候,顧惟玉就瞧見她了。男人低頭笑,青棠有些發(fā)惱,“笑什么?不行人家過年穿紅色的?” 顧惟玉照舊穿著他白衣金邊的錦袍,腿上覆著白狐裘,男人白衣黑發(fā),坐在雪地里,他伸出手,“我爭取好起來,讓你夜夜做新娘子。” 青棠一掌拍過去,“胡說甚么!” 張氏自己去了蘇家,青棠推著顧惟玉,“惟玉哥哥,咱們?nèi)ツ膬恨D(zhuǎn)轉(zhuǎn)?” 顧惟玉說:“張家綢緞鋪旁邊有一家賣馬奶酪的,不知還開著沒有?!?/br> 青棠道:“那是媚春干爺爺開的,他們都回蒙古去了,不知道還有沒有人,咱們?nèi)タ纯窗??!?/br> 小店不遠,拐過兩條街,再橫穿一條巷子就到了,青棠推著顧惟玉,瞧見小店門是掩著的,青棠上前敲門,“店家,今日還做生意嗎?” 里頭沒甚么聲音,青棠又拍重一點,“請問今日開張嗎?” “青棠!” 霍青棠一扭頭,顧惟玉就被人拖走了,椅子還留在地上,男人卻被人拖行,快要拖出了小巷子。 “惟玉哥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