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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琉璃界—龐脈脈修真實錄在線閱讀 - 第4節(jié)

第4節(jié)

    對了,還可以挖點陷阱。

    等到春暖花開,再考慮下一步。

    也許可以自己在山上開點荒種點田?

    龐脈脈就這樣開始了她的xue居生涯,并且在第三天成功在陷阱里收獲一只大野兔。餓得快死的她一點沒嫌血腥,就把野兔利索地洗剝了,皮也沒有放棄,被她簡單洗啊揉啊模仿小說里鞣革的基本做法處理了一下,又跟認識的村民借了針線,最后做成了一雙皮毛一體的短靴。

    靴子要做得大點,以前的草鞋早已破爛,她雖然弄了稻草極力地學習著做了一雙效果卻不好,天氣又日漸冷,她的腳已經凍得滿是凍瘡慘不忍睹,若是鞋緊了脫時就會血rou模糊。大部分時候腳都是麻木的,她甚至都會懷疑還有沒有知覺,會不會以后要截肢了。

    脫離了她熟悉的生活,生存艱難到可怖,好在她還是一點點熬下來,熬到樹上枝頭出現(xiàn)了點點新綠。

    太好了!至少能挖野菜吃了!

    這期間挨餓簡直是家常便飯。

    龐脈脈的山洞里現(xiàn)在有一堆干草當做鋪蓋,夜里她像老鼠一樣鉆在里頭過夜,抵擋冬天的嚴寒,太陽好的時候還要曬曬這堆草,雖然冬天里頭還不會生蟲。

    墻壁上掛著兩條小魚干,是昨天僥幸抓到的,她吃了兩條,曬了兩條,預備救命用。

    還有一口石鍋和一個木碗,是她幫村里一個兒子不在家的中年寡婦劈柴挑水干了一天活換到的,可以把山泉水煮開喝。

    前些天又抓到的一只兔子,皮子正在曬干,打算做副露指手套,雖然春天已至,卻也是春寒料峭的,何況還能多少保護保護手。

    另外還有一把野雞的羽毛,她之前捉到的一只山雞,拔毛時留下的,打算夏天做把扇子用,實用又美觀。

    既然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擺脫這種困境,當然要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資源。

    或者換句話說:既然不知道什么時候會餓死或凍死,活著的時候當然要盡量活得好一點。

    雖然經常挨餓,雖然朝不保夕,但龐脈脈還是覺得比在郭鐵匠家好多了,當然更比殺豬匠家好,她頗悔恨自己為什么早沒有這樣的勇氣。

    她找了一些荊棘在洞口遮擋,雖然這對于真正有危險的野獸的作用可能微乎其微。

    夜間她總是保留好火種,也準備好一堆擺放得宜的干柴,并且都在她觸手可及的范圍內,以確保在危險時隨時能點燃。

    殺豬刀睡覺時一直放在頭邊。

    這就是她唯三的自保手段。

    也許真的遇上猛獸時根本沒用,自己遲早有一天會填飽某只猛獸的肚子。

    不過她沒想到第一個強勢進入自己巖洞的卻并非猛獸。

    那天夜里,她很早入睡——為了節(jié)約柴火,她幾乎都是天黑不久就睡覺,天一亮就起床。睡得不很沉,耳邊就隱約聽到干枯的荊棘被撥動的聲音。

    她潛意識里等待夜幕掩蓋下的危險異動已經很久了,真的等到這一刻,卻頭腦一下子空白。

    飛快地去夠到火種,投到干柴里點燃,然后拿起很粗的一節(jié)枯枝,去火堆里點燃簡陋的火把。打算靠這個來嚇退入侵的野獸。

    不知道會不會有用,從洞口荊棘的動靜看,是個大家伙。

    這些行為能連貫快速地完成,幾乎全部是因為平時腦海里演練熟了,實際上她手腳都是僵硬發(fā)抖的。

    看到進來的黑影時,她卻瞬間松了口氣:不是野獸,是人。

    雖然理智上也知道人也未必比野獸更不危險,但她還是出于人類的思維慣式松了口氣。

    進來的是一個看上去身材修長的黑衣男子,看起來身量頗高,頭發(fā)高束,身上的衣裳是有些修身的,顯得腰部纖長有力,背部筆直如刀,就身材看十分賞心悅目,充滿力與美。

    也因此令人覺得充滿威脅感。

    就像收藏在夜里不經意間在月亮下發(fā)出冷冷反光的刀刃。

    奇怪的是,不知道為什么,即使在火光之中,他的臉也看不清楚。

    仿佛和黑夜融為一體。

    她只是感覺到他很有力量,很年輕……很鋒銳。

    他站在洞口,隔著火堆,寒目灼灼盯著她,一瞬間她汗毛倒豎,似乎感覺到一種極致的深寒,如墮冰窟一般,這……是極度危險才會有的感覺……

    這是什么人?

    他會傷害自己?

    這個男人十分不同尋常。

    絕對不是普通人。

    她顫抖了一下,勉強平抑住肩膀,對自己說鎮(zhèn)定些。

    也許……客氣一點,說不定對方就不好意思傷害自己了。

    她大腦一片空白,心中焦灼恐怖,身體都有點不聽指揮,卻仰起臉,微微一笑即收,一個再客套禮貌性不過的職業(yè)微笑,釋放的只是她的柔軟無敵意,而與任何愉悅無關。

    她聽到自己柔聲說:“客從何方來?山洞簡陋無以待客,請坐下烤烤火吧?!敝挥形惨粑⑽l(fā)抖,泄露了她的緊張和恐懼。

    除了她自己,別人應該都聽不出來吧。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第二更

    ☆、第4章 驚魂

    對面男子淡淡瞥她一眼,似乎根本不屑于跟她這個洞xue的原主人搭一句話,他渾身仿佛一把徐徐散發(fā)著殺意的森寒利劍,這種殺意是絲毫沒有情緒波動的,沒有仇恨更沒有憤怒,因而盡管是殺意,也格外從容,漫不經心。

    正因如此,也格外可怖。

    他的目光掠過她,甚至沒多看她一眼,似乎她只是這洞里的一只螞蟻,他覺得礙眼,也許會順便踩死,卻不值得多看那一眼。

    見到他似乎微微抬手,她渾身起了層雞皮疙瘩,腿不知為什么有些發(fā)軟,電光火石之間,她突然領悟到自己就在這一刻命懸一線!

    她猛地站起身來,臉色蒼白,勉強鎮(zhèn)定說:“閣下臉面都無法看清,想來不是常人。我也是偶爾借居這個山洞,閣下若是需要做什么,在下自當回避。”

    倉促間她緊張得無法組織語言,好在把意思表達清楚了: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我卻只是個普通人而已。不管你要做什么,我什么都不會管,連你的臉我都看不清楚,你沒有必要一定要殺我,我趕緊走就是了。

    說著她低頭快步往外走,什么都不敢?guī)В膊桓叶嗫茨悄凶右谎?,心中只懷有一絲能夠存身的僥幸。

    那男子還是冷沉沉如一把利劍站在洞口,沒有出聲阻止,她心里生出希冀,更加加快步伐,低頭同他擦肩而過。

    可是等她同他擦肩而過,快要把他拋在身后時,突然一股無形的力量卷住了她的腰肢。

    她仿佛腰部被大頭釘釘在標本頁上的蝴蝶,無論怎樣掙扎展翅,寸步也不得前進。

    絕望彌漫上她的心頭,她手腳冰寒,猛地抬起頭,蒼白著一張臉,絕望而憤怒地盯著他。

    反正無法幸免,她不想再偽裝禮貌和溫和。

    她的目光因為這即將被無故殺死的絕望和憤怒而有了力量,那男子卻絲毫不回避,雙目如劍,冷冷也盯著她。

    束住她腰部的力量是無形的,就和那令她無法離開這閉塞的小山村的力量一樣。

    這到底是什么?

    自己究竟來到了一個什么樣的世界?

    這個男人究竟是什么人?

    也或許不是人?

    為什么離得那么近,他的臉上也沒有任何遮蔽,自己卻依然看不清楚他?

    束在她腰間的無形力量,慢慢把她朝男子拉近,她心臟急跳,仿佛在靠近一只極度危險的上古兇獸,這種危險的臨近和那男子冷漠如劍的眼神相逼,她的心臟仿佛被什么攥住了,好不容易才能壓住眼睛里不要流露出軟弱和央求。

    或許,已經流露出一絲了。

    因為那雙冷冷的,宛如死神的眼睛,也露出了一絲譏誚。

    死亡卻沒有預想的來得快,她強迫自己不要閉目等死,至少要看清楚這個無情的兇手是怎么下手的。

    尊嚴不允許她閉目待死,至少要親眼看著死亡……

    然而殺招始終不來,反倒有一種宛如實質的東西在她身上探究,仿佛掃描一般,能夠透過她身上臉上的污垢,透過她襤褸的布衣,透過她的皮rou,直達內里,看清楚她的骨rou和五臟。

    她忍不住發(fā)抖。

    明明對方的眼神還在冷淡地對著她的眼睛,自己為什么會覺得五臟六腑都已經被他看透?

    但事實證明,她的感覺無誤。

    對方沉默了片刻,微微揚眉,開口說:“居然不是……”年輕男子聲音如末冬初初解凍的山泉中殘余的冰塊相擊,又如長夜寂寞的劍鳴,雖然寒冷,卻意外地沁涼鏗鏘悅耳動聽。

    他的眉濃黑,修長如劍,斜飛入鬢,鋒銳而美麗。

    既然她明明能看到他修長濃黑的劍眉微揚,甚至能看到他薄涼的嘴唇翕動,星眸中寒芒閃爍,為什么卻無法用這些組成一張臉在腦海中成像?

    到底是什么啊?

    這該死的詭異世界!

    這該死的詭異男人!

    年輕黑衣男子突然伸指,在她眉心輕輕一點。

    她下意識躲閃那根修長有力的手指,卻只換來一聲輕輕的嗤笑,無論她如何躲,那根手指依然涼涼輕輕地落在了她眉心。

    她渾身一顫,等著自己生命終結。

    然而卻什么痛苦也沒有,只是似乎有股細而鋒銳寒冷的力量,從眉心一透而入,在她身體里隱沒不見。

    這是怎么回事?

    她怔住。

    那男子又輕輕嗤笑著“哼”了一聲,說:“走吧。”

    她腰間力量徒然一松,然后一股更加大面積卻溫和無害的力量猛地把她往山洞外一推,她被送出了洞,低低悶哼一聲,摔倒在地,膝蓋火辣辣地痛,簡陋版火把掉在地上,熄滅了。

    周圍漆黑的山野,只余漫天的星光。

    她痛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卻咬牙一聲不吭。緩了很久,才慢慢摸索著爬起來,有溫熱的液體慢慢順著膝蓋傷處流到小腿。

    她顧不上看傷口,緩緩轉身。

    身后的山洞居然不見了!

    她渾身一個激靈,揉揉眼睛。

    真的不見了。

    其余一切都如常,甚至那叢荊棘都在,唯獨那山洞,好像本來是大山的一處傷疤,突然就長好了,又好像本來這里就只是一塊山壁,以前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覺。

    她遲疑著伸出手,去輕輕觸摸那石壁,觸手堅硬寒冷,粗糙不平。

    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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