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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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千行卻是一句話都沒說,只是看了她一眼,冷靜的目光沁涼如水。然后他轉身上了飛劍,竟是第一個走了。 龐脈脈雖然性情算是好的,也忍不住張口結舌,在心里暗罵趙千行無情,無情也罷了,難道非要用不講起碼的禮節(jié)來彰顯自己的酷? 其余人也紛紛飛走,不一會兒,就是剩下兩個接引弟子和他們三個新入門的凡人了——那個四歲小姑娘也被帶走了。 飛走的方向還不一致,端木無傷,趙千行和那個叫師兄的小姑娘分別朝著內院三個小山峰飛過去,而其余人則紛紛朝著外院五峰而去。 院子里的接引弟子中那個黑瘦的對龐脈脈笑瞇瞇說:“龐師妹對嗎,以后還請你多照應。” 龐脈脈連忙客氣還禮,“哪里哪里,太客氣了這位師兄?!?/br> 那黑瘦弟子對另一個說:“張師弟,這兩個孩子你帶著去清平院和大院?!?/br> 另一弟子答應了,于是他們又分為兩撥。 黑瘦弟子的趕路方法又和之前的大伙兒不一樣,他朝腳上貼了兩張符,又給龐脈脈小腿上也貼了兩張符,就拉著她走。 龐脈脈被他牽著,感覺雙腿好像不是自己的,周圍景色刷刷往后退,自己卻根本不費力。 這感覺比天上飛還要神奇,畢竟飛天對于現代人而言還是有滑翔機之類可以類比,而這神行符卻是好似憑空縮地成寸一般。 摘星院的名稱好聽,環(huán)境也不錯,龐脈脈暗自揣測,這估計是給靈根不錯的初入門弟子待的。 摘星院地方不大,但也有錯落十幾處小樓院舍,龐脈脈被分派到一處叫做“杏雨齋”的小院子,院子很小,只有三間正房,大都是木結構,比較有趣的是屋基是高高的木臺,有點和式的風格,但是屋子本身自然不是和式的,而是傳統的中國古典建筑,重檐灰瓦,原木柱廊未曾上漆,雕花窗欞也是比較簡約的線條,里頭光線不錯,在中式古典建筑里算得上是軒敞明亮。 龐脈脈看得頗為滿意,但是一想到自己不過在這住幾天而已,就沒了布置的興致。 黑皮師兄告訴她,摘星院里目前只住了一個十二歲的男孩子,是合一宗一位長老的直系后代,還有一對雙胞胎小姑娘,是一個合一宗戰(zhàn)死的弟子的親生女兒,被宗門救回來的。 “不過,這次開山門肯定是龐師妹你的天賦最高了?!焙谄熜终UQ劬φf。 龐脈脈就此安頓下來,食物有專人送來,雖說不上如何豐盛,也是有些精致的,而且大都是她不曾吃過的,苦味的食物不少,什么黃精茯苓之類的,據說都是為了排除體內吃五谷rou食等積累的雜質。 修行的法門,即使是最簡單的,龐脈脈也不曾接觸過,倒不是端木無傷等人藏私不肯先教她一點,他們也跟她解釋過,進入宗門拜師,然后會得到最適合自己的功法,否則別人胡亂傳授的,不但是沒用,甚至可能適得其反。 最好的方法,自然是耐心等待。 于是龐脈脈在摘星院里吃了睡,睡了吃,偶爾坐在檐下木臺上吹吹風,喝喝靈茶,日子愜意萬分。 閑來無事,她會想起她穿越前后的事情,擔心那個世界的事情,也會想起那村子的護罩到底是什么,讓自己受了一年多的罪……以及,在郭鐵匠家得到的那枚鐵片。 有時她拿出來貼在額頭上,但是這段時間里沒有做夢,腦海里也并沒有得到更多的信息,如果不是她確確切切的腦海里多了很多她不可能具有的知識技巧,她簡直都要覺得那些天只是一場夢了。 仔細算算,得到鐵牌之后,大概夢到了七八次,集中在前三個月里,后來就沒有了。 莫非這就是鐵牌里所有內容么? 她雖然在摘星院里呆了三天沒出去,倒也不覺得很悶,自然也沒有動用林盼兒塞給她的那只傳信小紙鶴。反倒是林盼兒不請自來,過來看了她一次。 不過是略微聊了聊一些修煉的雜聞,林盼兒很懂得看人臉色下菜,挑些她不懂的事情以及會引起她好奇的事情來說,這一個時辰閑聊倒也頗為有趣。 再者又一次,大概是那兩個雙胞胎小姑娘中的一個,約莫才七八歲,梳著雙丫髻,穿著粉色裙襖,腰里還有流蘇玉佩,頭上系了明珠,小臉粉嘟嘟的。龐脈脈還第一次看到這種小號的古代仕女,和她想象中的小孤女一點都不一樣,想起來自己在那村里的落魄時候樣子,簡直是云泥之別。 她覺得小姑娘很萌,還和顏悅色和她打招呼,不過小姑娘卻睜大眼睛,一臉戒備看著她,沒有理會她的示好。 三天后就是入門儀式,到了這一天,出去招募有靈根的凡人的合一宗諸位弟子們已經紛紛回來,于是這日午時舉行入門儀式。 因為不是平時一個兩個弟子入門,而是一次大量弟子的集體入門儀式,所以規(guī)模比較大。 龐脈脈是被端木無傷來接入主峰的,主峰正殿自然只有預備入內院的弟子們才得進入,其余帶回來的幾十個靈根尋常的弟子是入外院的,他們只能跪在正殿之外參加。 正殿很雄偉,遠比故宮幾個大殿面積加起來還要大,周圍也有白霧繚繞,雖然沒有86版西游記里的天宮那么夸張的白霧,但是也很明顯,雕飾不多,隱約成八個方位,花紋看不懂,但是看多了隱隱有些頭暈,甚至覺得心生敬畏,龐脈脈懷疑可能這里有個什么陣法。 左右略看了看,正殿里除了幾個接引者,此次入門弟子大概也就是摘星院里那幾個,她自己;兩個一模一樣的小姑娘;一個一身白衣鑲紅邊的男孩,大約十二三歲,生得俊秀,一看到端木無傷就眼睛一亮,叫:“端木叔叔!” 帶著他的是一個女修士,也跟端木無傷點頭為禮。 端木無傷朝那男孩笑了笑,說:“宋小三,今年你都要加入宗門了。” 男孩做了個鬼臉,因為所處的環(huán)境,熟人也不便大聲或長時間交談,這男孩子雖年幼又有些驕縱,卻也不敢大聲說話。 除了這幾人,還有一個十四五歲,臉膛黝黑的鄉(xiāng)下男孩和一個看著明顯就是修士的三十多歲模樣的男人。 一開始龐脈脈以為那男人也是合一宗弟子,后來見他管一個穿道袍的少年男子叫“瞿兄”,又不住問他“瞿兄建議我去哪一峰?”“不知道瞿兄那峰還缺不缺人?”等等,竊竊私語。 龐脈脈估計這是一個被拉攏進來的修士。 小說里一般說散修要進宗門很難,進了也難入內門,這里倒是不一樣。 過了一會兒,突然聽到悠遠的鐘聲響起,大家不約而同,停止私語,肅然而立,連龐脈脈也頓時覺得有點緊張起來。一個模樣清瘦,留著三縷長須的道士模樣的中年人仿佛突然一般出現在上面正座處。 他淡然而立,好像一直便是站在那里的,只是大家一直沒發(fā)現他而已。然而他一旦站在那里,一切便有了不同,這殿宇仿佛一下子活了過來,那些沉浸在歷史,在歲月里的點滴仿佛撲面而來。 由不得人不肅然起敬。 弟子們恭聲說:“掌門?!?/br> 殿外的外門弟子們也跟隨相應,聲音隆隆,頗為壯觀。 立在高處的掌門人雙手背后,開口說話,他聲音并不響,然而所有人都覺得他的聲音仿佛就在耳邊,平和,淡然。 龐脈脈文言文水平只能說湊活,不大聽得懂他一番話,不過大概意思就是大家能入合一宗是緣分,希望大家都珍惜。還有修道一途,與天爭命,一路不知有多少艱難險阻,但愿大家能如那九死一生的鯉魚,最終保得性命,還能躍入龍門。 掌門發(fā)言很短,幾句話說完,他甚至沒有多看新弟子們一眼,就直接隱退了。 真的是瞬間隱退,一下子消失在當下。 龐脈脈簡直懷疑剛才的人只是投影。 然后才走出來幾個男女老少媸妍不等,但都有種說不出來的引人注目的氣質的修士,端木無傷等弟子都執(zhí)禮口稱“長老”。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大家的地雷! ☆、第11章 傳功閣 長老們開口詢問弟子的情況,有的態(tài)度溫和,有的淡淡的,反應特別不一樣。 然后一個看上去急性子的女修士,外表不過二十七八歲模樣,當然龐脈脈知道她的真實年齡肯定是二十七八歲的好幾十倍——,她說:“本門弟子入門儀式向來簡潔,一會兒你們祭拜一下天地,然后就可以去傳功閣了?!?/br> 祭殿就在凌霄大殿的后面,規(guī)模大小與大殿相差無幾,整個殿宇均是黑色,有的地方鎏金,而基座臺階則均為漢白玉一樣的玉石所筑。門前兩尊石頭雕的異獸,卻不是獅子貔貅之流,龐脈脈看不出是什么。 黑白的強烈對比延續(xù)到了殿內,顯得肅穆冰冷而又很有沖擊性,正上方供位所供的是很像陰陽圖的一個圖案,但是好像旋轉了九十度,上白下黑,長老們介紹中隱約說這是表示天地的意思。 龐脈脈忍不住想,天地不應該是玄黃二色嗎?看來這個世界的很多觀念和自己的世界還是很有區(qū)別的。 一個中年文士模樣的青衣長老念了一段簡直可以稱作儷文的東西,龐脈脈幾乎完全沒有聽懂,只知道跟著磕頭,整個儀式大約持續(xù)了半個時辰,確實還不算特別累人。 緊接著另一個長老宣布下一步就要去傳功閣了,龐脈脈發(fā)現,幾乎所有人都興奮起來,那個三十多歲的散修模樣的修士在一邊搓手,臉上的激動之色難以掩飾;而那個十二三歲白衣鑲紅邊的宋姓少年和兩個小姑娘則是一臉的躍躍欲試;也唯有她自己和那個鄉(xiāng)下模樣的少年有點茫然了。 跟著眾人繼續(xù)往后走,這次走了很遠,沒人用法術,都是兩條腿步行。 一路上的山景配合古典的亭臺樓閣,若不是白霧繚繞,時有仙禽異獸飛過,路有奇花異草,龐脈脈都要以為自己是在游覽某個古代名勝景點了。 最后在一個不新也不舊,不大也不小,看起來毫無特色的紫頂三層樓閣前停下。 樓上匾額確實寫了“傳功閣”三個字。 意外的是,閣樓前還等了十余人,其中就有林盼兒。 龐脈脈想了想,就明白了:這應該是此次被錄入內門的外門弟子。 他們已經加入了門派,自然不會參加入門典禮。而進入內門,就要來挑選功法,而不是使用外門的大路貨修煉了。 人群中林盼兒還朝她眨眨眼睛,笑了笑。 剛才說話的長老站出來,對大家說:“稍后爾等進入傳功閣,須謹言慎行,心懷敬畏,內蘊虔誠,也不要東張西望,不要過于緊張,淡定面對異象,方可挑選出最適合自己的功法?!?/br> 眾弟子齊聲恭敬應“是”。 龐脈脈有點不解,但也把這話當做了官腔套話,并沒有太過留意。 首先進入的是成功升入內門的外門弟子們,他們每人僅僅只進去一盞茶的時間就出來了,絕大部分出來時都滿臉喜色,偶爾有個把人略有不足。并且會有人和認識的人招呼,互相低聲詢問些什么。 林盼兒是第七個進去的,也是一盞茶時間便出來了,出來時帶著喜色,此時場中氣氛因為三不五群的竊竊私語已經頗為寬松,長老們也不管,弟子們膽子就大了,林盼兒悄悄走到了龐脈脈和端木無傷的身邊,低聲叫:“脈脈。” 龐脈脈轉身禮貌性朝她微笑,端木無傷在一邊問:“得了什么功法?” 林盼兒笑著說:“得了一本黃道**訣和煉石經?!?/br> 端木無傷“哦”了一聲,說:“運氣不錯,這兩本都是上品典籍。” 林盼兒笑容里有掩不住的自得,雖然依然溫柔,“盼兒只是土系中品靈根,自以為此生恐怕大道難期,想不到還有氣運臨體的一天,這都是托了師叔的福,才能這次立下功勞,得以進入內門?!闭Z氣誠摯,水眸迷蒙,望著端木無傷。 端木無傷不愧是修士中的修二代貴公子,大概經歷多了這陣仗,臉色眼神一概無變化,依然微笑說:“林師侄客氣了?!?/br> 林盼兒目光中受傷一掠而過,就溫柔傷感地低下了頭。 龐脈脈看著她清秀的鬟髻,低頭時尖尖的下巴,婷婷的側影,心想這和以前工作時自己組那個千方百計吊富二代的綠茶婊的段數何等一致,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修士也不容易……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 不過,現在的重點不是林盼兒如何吊修二代師叔,也不是修二代貴公子端木無傷如何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現在的重點是傳功閣! 聽起來,似乎到傳功閣里挑選功法典籍不是以個人意志為轉移的,不是隨便挑的,而是隨機的! 只是不知道這如何隨機…… 她還在考慮要不要開口問,端木無傷已經溫聲對她說,“莫急,龐師侄,你進去就明白了,平心靜氣,自然即可,無須想太多。把手放到每一本書上都要靜心,都要想著放開心房去感應它,才會有更多機會?!?/br> 龐脈脈點頭應是,可什么叫每一本書上?傳功閣那么多書,怎么能放得過來?難道進去的每一個人都要這么折騰?那又怎會那么快呢?難道里頭有什么控制時間流速的法術? 她知道此刻不是細問的時候,既然端木無傷說進去就知道了,那應該不會對一般人產生多大難度,所以她一邊細細思度,一邊還是作端衣肅冠狀等待,林盼兒看著她儀容端肅矜持,忍不住輕聲說:“龐師妹,你被拐賣之前多大了?小時候一定是富貴人家的姑娘吧?” 龐脈脈看她一眼,覺得這位比自己入門早多了的師姐真心是世俗味道太濃了,問的話都叫人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過了三四個人,外門升入內門的弟子就都進了一遍傳功閣了,開始輪到他們幾個這次新入門的弟子。 出乎意料的是,第一個被點名入內的就是龐脈脈。 龐脈脈幾乎是在眾人欣羨的目光中進去的。 宗門中誰都知道,從外門升入內門的弟子,天資自然是不能和直入內門的弟子比的,雖然說歷來外門升內門的弟子中也不乏有很有出息的,甚至有過問鼎元嬰大道之輩,但終究還是內門弟子的成功率更高,結丹元嬰者更多。 外門弟子升入內門,怎樣也是要被歧視的,就像很多一流名校,本科直升本校研究生的同學總是對外校考入的研究生同學有一種天然優(yōu)越感。 而內門弟子們入門進傳功閣的順序,則說明了天賦高低和受重視程度。 龐脈脈并不知道這一點,那個女長老只是對她點了點頭,說:“去吧?!毖赞o甚是溫和。 龐脈脈天賦之佳,自然是受到宗門重視的,但是宗門也不會因此把她捧上天,捧殺并不利于弟子們成長。 何況龐脈脈雖然天份十分好,但也沒好到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之地,別的不說,三十多年前入門的趙千行,天賦就更勝她一籌,這次趙千行主動請纓也接受了招募新弟子的任務,以他一貫冷漠低調不喜歡出風頭,很少出現在門派弟子們面前,也不跟別人一起做任務的風格,宗門高層還頗為驚訝。更沒想到他第一次出馬,就為宗門招募回一個天賦如此之好的女弟子回來。 不過,龐脈脈的天資比起趙千行還略微低了一點這點倒不用說,畢竟對于這些擁有上品上級靈根的天才們來說,主靈根的高低才是起決定作用的,然而龐脈脈是女子,注定是比男弟子要弱勢一些,在斗法能力上,女弟子總是無法和男弟子相比。 就說這位門中僅有的女長老本人,幼時也是天賦異稟,更加上性格爭強好勝,殺伐果斷,才有今日成就,要照她的話說,“女子性情溫柔能夠有大成的不是沒有,你得有崇真太上長老郭淺淺的運氣方可,不但有個好師傅,還得有個好哥哥。”所以當她此刻看著龐脈脈裙裾微揚下小巧的玉色仙履一步步走上那白色的玉石階梯,心里想的是,這是自己這輩子第幾次看到天資傲人的女弟子入門了?她們后來都怎樣了?不知道這個小姑娘將來又能走到哪一步? 龐脈脈自然不知道旁邊一位長老的心理活動,對她來說,一個修真門派的長老,還是太過遙遠的事情,要不是有之前一兩年的痛苦經歷打底,這樣的場景,她甚至都會覺得自己現在是在玩一個玄幻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