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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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曾經(jīng)化名為師徒的主仆兩人, 不愧都是劍修中的佼佼強者,一紫一青兩道劍光,如閃電如蛟龍,倏忽往來, 時時撕破對方的靈力團與天幕 簡直像紫青雙劍…… 寧銳真君的青色劍光帶著金色光暈,謝橒的紫色劍光同樣有金色光暈,所以顏色是漂亮的青金色和紫金色,這是因為他們二人都有上品金靈根,金靈根修士很適合做劍修,因為金會賦予他們一種堅固和鋒銳,甚至給予他們更加堅韌剛強的性格。 然而他們二人的劍路卻是截然不同的。 寧銳真君的青金色劍光時而綿綿密密,時而奇石嶙峋,有時如無邊落木,有時如難以突破的層層竹海。 相比而言,謝橒的攻擊如天外游龍,更加難以捉摸,更加充滿想象力,突如其來,石破天驚。 那是你不知道會落在哪里的閃電。 并且充斥了令人膽寒的天地之威。 寧銳真君的劍在主力抵擋著趙一顧的攻擊,謝橒則主攻。 然而趙一顧的靈力確實可怕,在二人夾擊之下,也不露絲毫敗相,甚至隱隱占了上風(fēng)。 每次被謝橒撕開的靈力團都能自動修補好,似乎是被揮手驅(qū)散又不知不覺恢復(fù)了的霧一樣。 趙一顧的靈根據(jù)說是三系的,水,土,木,而且可能哪一系都不很高。 所以才需要不斷吞食化人的靈珠吧? 他是真人,可以依靠外力來獲得靈力,可以長生不死,就算靈根不出色又如何? 靈根再怎么出色,悟性再如何靈慧聰穎的化人,也只能做他的人形補品…… 趙一顧手里拿著的一枚雕刻著瑞獸的寶珠,大約有雞蛋大小,應(yīng)當(dāng)是一件十分不凡的寶物。每當(dāng)謝橒的攻擊過于犀利,攻破了他三分之二厚度的靈力團時,這寶珠就會發(fā)出毫光,將之擋住。 而且看起來也不很費力。 雖然說那只是一劍的余威,但是畢竟那是謝橒的劍??! 不說他元嬰中期的修為,凌厲無匹的劍法,就說那柄有破界之能的流離劍,也絕非合道之下能夠輕易阻擋。 而趙一顧雖然靈力雄厚,本不該有如此能力才對。 所以,那顆寶珠定然極為不凡。 而此刻趙一顧顧慮更多的卻是謝橒的迷力。 謝橒在用他的劍作戰(zhàn)的同時,也釋放出了迷力,淡淡的灰色漂浮在邊緣,一點一點侵蝕著對方的靈力。 趙一顧起初不以為然,直到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靈力邊緣被一點點蠶食了,才警惕起來。 所以此刻他開始投入更多的神識關(guān)注力在這淡淡的銀灰色迷力上,一旦發(fā)現(xiàn)哪里被侵蝕得多一點點,就立刻補上。 而謝橒那邊,和他驚雷一般的劍的攻擊不同,他的迷力似乎是試探性的,他放出的量很小,相比起趙一顧龐然的靈力團似乎只是牛身上的跳蚤一般,這里咬一口,那里咬一口。 龐脈脈驀然就放下心來,她發(fā)覺謝橒的那張俊美的臉雖然沒有表情,但是他凌厲的攻擊沒有任何氣急敗壞之感,反而舒展而從容,她看出來他胸有成竹。 啟虛道君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到了龐脈脈身側(cè),龐脈脈神識余光發(fā)現(xiàn)了,連忙側(cè)身施禮。 啟虛道君微微抬手阻止了她。 他默默看著陣法外頭打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連大海和島嶼都在顫抖的三人,目光偶爾掠過島上時而被一擊驚起倉皇飛起的鳥兒,突然低聲嘆了口氣。 雖然他什么都沒有說,只是這一聲幾乎聽不出太多情緒的低嘆,但龐脈脈幾乎立刻感受到了師祖心中的無奈和感慨,她的心里一瞬間難過起來。 無數(shù)凡人之中,要成千上萬個才能出一個有靈根可以修煉的人,而成千上萬修道者中,才能出一個金丹修士。 金丹修士能夠成嬰,也是百種無一的比例。 成為元嬰修士,不但要有千萬人中難得一見的天賦,心境,還要有機緣。 作為一個元嬰修士,本應(yīng)該已經(jīng)擺脫無力之感,力量強大足以遨游四海八荒,傲視天下。 可是師祖他不但受控于人,還只能在這個陣法之中,和自己這個幾十歲的區(qū)區(qū)小輩一起旁觀。 什么都做不了…… 師祖這樣的元嬰修士,在任何一方之地都是門派的鼎柱,何況他還是赫赫有名的煉器大師。 何曾有過如此無力的時候。 可她此刻也不能去安慰他,那是更大的侮辱。 所以她只能裝作若無其事,對師祖獻上一個笑容。 啟虛道君也回給她一個微笑,頗為真誠。 又看了一會兒戰(zhàn)況,啟虛道君感慨道:“謝橒著實是天賦奇才啊,如此快速巨大的進步,即使是……,也未曾聽聞。……福緣也好,那灰色的奇特靈力,是新得到的吧?” 龐脈脈點頭稱是。 啟虛道君點點頭,又道:“不過趙一顧手里的是九獸珠,是天下數(shù)一數(shù)二的法寶,非常厲害,恐怕他們也……” 龐脈脈問道:“這九獸珠有什么厲害之處?” 啟虛道君淡淡一笑道:“吾輩皆是煉器之士,煉器一道,于某些奇巧輔助之物,或多借助于奇思妙想,而于實戰(zhàn)攻防法寶,要緊的也不過是威力和堅固程度,我們所能做的,也便是盡量把材料的潛能激發(fā)與搭配,使其得以釋放更加巨大的力量,這便是我們的技巧與道。你若說它有什么厲害之處,也沒什么特別,只是它堅固足以匹敵一界之崩,而且還能吸納一部分敵人的攻擊來反彈。” 龐脈脈聽得眉頭一跳。 謝橒剛才有幾劍余威被它擋住了,那豈不是說一會兒它還能放出謝橒的劍力來? 雖然那只是余威,若是突如其來也不好抵擋…… 待要傳音給他,這個陣法卻是隔絕神識和意念的。 若說開啟陣法出去……卻會造成師祖的危險。 龐脈脈咬了咬嘴唇。 有時真是兩難…… 不過,謝橒應(yīng)該也會知道九獸珠的特性吧? 她睜大眼睛觀察,不知不覺憂心忡忡。 時而看到謝橒的劍法被九獸珠抵擋住時,她大皺眉頭。 但是看到謝橒攻不破九獸珠,似乎故意將大部分劍力傾瀉到一側(cè),她又歡喜起來:謝橒應(yīng)該是知道的! 就這樣來來回回,久戰(zhàn)不下,然而那九獸珠中吸取的劍力還不曾釋放過,這場面終究是對謝橒和寧銳道君不利的。 然而就在一次幾乎是慣常的謝橒的一劍攻擊時,場面突然起了變化。 大量的迷力從他握劍的手泉涌而出,如一道聲勢浩大的激流,伴著他劈海斷月的一劍,直襲向趙一顧面門。 這是必殺的一招! 大量的迷力和他紫金色的劍光直接撕開了趙一顧淡紫色的靈力團,并且因為迷力的存在,那靈力團無法自己彌合。 他一直在點點滴滴試探,趙一顧根本想不到他擁有如此可觀的奇特力量,一時間有些手忙腳亂。 然而九獸珠在,他還不懼。 珠子在他手里發(fā)出淡金色的毫光,溫柔的光芒一點也不強烈。 他舉到面前,連他的臉也被映襯得發(fā)出淡金色珠光。 謝橒的劍再強,卻也破不了他的九獸珠。 然而謝橒這一次卻沒有用劍去攻,大量的迷力把趙一顧和九獸珠層層裹住,尤其是九獸珠! 迷力是一種和這個世界規(guī)則不同的力量,在龐脈脈看來,有點像所謂的反物質(zhì)暗物質(zhì)之流,九獸珠果然無法把它收取! 而謝橒的劍則繞開被迷力包裹的九獸珠,去攻擊趙一顧的本身。 趙一顧空出一只手凌空做了幾個抵擋的手勢,面前便出現(xiàn)了一堵淡紫色的墻。 這是大量的靈力壓縮而成,不是固體勝似固體。 而他自己的本體突然變得很淡很淡,比周圍淡紫色靈力更淡。 化虛為實,入實反虛。 而寧銳真君的劍也已經(jīng)攻到他身后,把他虛化的身體籠罩在青金色劍光之中。 九獸珠發(fā)出“咯噔”一聲,十幾道來自謝橒的劍光朝著二人反射而去。 謝橒對自己的劍非常熟悉,顯然,剛才被收取了哪些,分別是什么力度,什么角度,他都清清楚楚,不但自己身姿異常灑脫地避過,而且還擊落了攻擊向?qū)庝J真君的幾道。 這個時候,趙一顧的身體已經(jīng)淡化到和周圍靈力一致了。 無論是眼睛,神識還是運用各種法術(shù)都找不到他。 而他卻隨時可以突襲。 謝橒卻冷冷一笑,迷力大漲,一個灰色的身影頓時顯現(xiàn)出來。 原來他早已用迷力牽纏住對方。 趙一顧無處遁形! 寧銳真君此刻也贊道:“干得漂亮,少主!” 趙一顧動了怒火,欲待反擊,突然聽到這聲清晰得近在咫尺的“少主”,不由一怔。 他仔細看了看謝橒的臉,突然身影一顫,聲音也微微發(fā)抖,道:“你,你是……” ☆、第225章 姐弟 謝橒冷冷看著一臉震驚的趙一顧, 一張俊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趙一顧卻猛然收回自己的靈力,撤掉了戰(zhàn)斗狀態(tài)。一臉驚訝, 激動,矛盾,不知所措的表情。 他似乎不知道該說什么,盯著謝橒的臉又看了半天, 啞著嗓子對寧銳真君說:“他是……是她的孩子對不對?她當(dāng)初生下來了?” 寧銳真君也收回了自己的法劍, 淡淡說:“宗主何不親自問問我家少主?某一介草芥下仆, 不敢當(dāng)宗主垂問。” 趙一顧沒理他,不管他的嘲諷, 猶自盯著謝橒看個不停,一邊看一邊越發(fā)激動起來:“是他……肯定是,他的眼睛長得和jiejie一模一樣……” 龐脈脈震驚了。 這是怎么回事? jiejie什么的, 難道趙一顧……竟然是謝橒的舅舅不成? 不會吧……謝橒的mama,惹了王燕臺一干高人的“芳心”蠢動,怎么也該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才對, 趙一顧的長相和謝橒比那簡直是云泥之別??! 啟虛道君也怔住了, 喃喃道:“莫非……” 龐脈脈回頭問:“莫非什么?師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