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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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曄掏出來看了眼,回道:“沒信號了?!?/br> “林楓找你,電話都打到我這了!” 余曄起身跑過去,從他手中接過電話后走的遠了些。 這天下來大家都算熟悉了,一邊車上的男醫(yī)生扭頭八卦問:“趙部長,這是余小姐的男朋友?” 趙文學(xué)笑說:“談不上什么男朋友,不過比男朋友還合格?!?/br> “那還不是一個意思了?!蹦嗅t(yī)生拍了拍旁邊的曲申楠,“是吧,小曲?!?/br> 曲申楠淡淡的應(yīng)了聲,無多大反應(yīng)。 ☆、5 修建山路是個十分冗長枯燥沒有盡頭的過程,尤其修建跨度還很大。 第二天在行駛一個多小時后到達了修建路段。從車上下來,警示牌后方滿目的坑坑洼洼,蒼翠中白黃的細細一條,整座山似乎被一分為二。往下還能看到湍急的溪水,奔騰著沖刷沿路石塊。 有人問進去要走多久,老村長說步行三個多小時的樣子。 眾人臉色頓變,發(fā)出一陣哀鳴。 他們不單有行李,還有其他設(shè)備以及藥品和捐贈物資,要這么全部扛過去很不現(xiàn)實, 原地商議了會,最后決定把必要東西帶上,剩下的請村名幫忙來搬運一下。修建路段大概三公里,過了這段就可以借用當(dāng)?shù)氐慕煌üぞ哌\輸,雖然速度會很慢,但人力有限也沒辦法。 余曄拿舌頭頂了頂臉皮,拎起行李,“走!” “走什么走??!”張小苗尖聲喊:“這路這么破怎么走嘛,還要走那么久,還拿那么多東西,我才不要走!” 張小苗搬了兩只大行李箱,上方還擱著只毛絨兔子,在那嬌嬌滴滴一個勁的扭捏不停。 趙文學(xué)皺著張老臉說:“你當(dāng)搬家啊,箱子只準拎一只,兔子扔了,幾歲的人了還抱這玩意?!?/br> “不行!” “不行你就一個人在這呆著,走!”趙文學(xué)壓了壓頭上的鴨舌帽,見沒什么人動,又喊了聲:“走了,情勢所迫,各位醫(yī)生理解下,出發(fā)!” 張靖武抱著攝像機連忙跟了上去。 人兩兩三三的開始走遠,張小苗顯出幾分焦急又不甘來。 余曄踢了踢她的行李箱,“這都裝的什么東西?” “要你管?” “嘿!”余曄被氣笑了,“你以為我愿意,告訴你,”余曄指指四周,“這地方三更半夜會有什么東西出沒誰都不知道,你要不想跟著走也行,幾天下來這里都不定有人經(jīng)過,你不在這餓死也會被嚇死。要是遇上只野豬啊……蟒蛇什么的……” 張小苗咬著嘴唇臉有些發(fā)白,嚇得半死不活卻還嘴硬的說:“我可以打電話給我爸。” “嘖,你不是在泡林楓那小子嗎?這么點小事就哭爹喊娘的,你確定還能泡的到他?” 劉莎笑著扇風(fēng),“老大可不喜歡你這種。” 張小苗吼:“你閉嘴!” 靜了幾秒,余曄又涼涼的問了遍,“這箱子放的什么?” 張小苗癟嘴,半晌不甘不愿的說:“衣服?!?/br> “這只呢?” “一樣?!?/br> “行,那隨便拎一只吧,兔子和剩下的留車子上?!庇鄷咸岣咭袅?,“速度,抓緊時間?!?/br> 等張小苗拖拖拉拉能走人了,前一批人已經(jīng)走出不少距離,余曄扭頭看除劉莎外唯一留下來的人。 男人蹲在地上搗鼓箱子,長腿對折,黑色休閑褲下露出一截白潤的腳踝。 余曄走過去,歪頭瞧了瞧他,“曲醫(yī)生,你怎么沒走?” 曲申楠拉上箱子拉鏈,“我整理了下藥品?!?/br> “可惜了,我還以為曲醫(yī)生是體貼我,特意留下來等著呢?!?/br> 曲申楠起身,轉(zhuǎn)頭看她。“余小姐想多了?!?/br> “曲醫(yī)生,你要理解一個詞?!?/br> “什么?” “玩笑?!?/br> 話完余曄笑嘻嘻的率先起步走出去,曲申楠看了眼她沒心沒肺的背影,拎上行李箱跟上。 大片的青色鋪蓋在裸石上,連綿的山脈層層疊疊,山景宏偉而壯觀,然而踏著腳下磕磕絆絆的道路,完全沒有欣賞的心思。 余曄看向身邊男人,曲申楠身量高,但身子并不壯實,相反看起來斯文的有點單薄。此時他背著一個巨大的雙肩包,一手行李箱,一手藥箱,卻走的臉不紅氣不喘。 她忍不住又開始嘴賤,“曲申楠,你經(jīng)常上健身房嗎?” “還好。” “有沒有練出腹?。俊?/br> 曲申楠頓了頓,問:“怎么了?” “你知道我們單位的男同事長期熬夜加班,暴飲暴食,長得一個賽一個的白胖都跟白斬雞似得,別說腹肌,不超重都難為他們。”余曄意味深長的瞅著他,“我還沒見過腹肌這玩意呢,你要是有呢,就借我看一眼,或者摸一把。” 生為新時代女性,思想前衛(wèi)是最普遍的標志,能前衛(wèi)到將覬覦男人軀體的言詞說的這么冠冕堂皇的也僅此這么一朵奇葩了。 曲申楠的臉毫無意外的又僵了。 余曄穿著灰綠相間的沖鋒衣,頂著一頭剛過耳的烏黑短發(fā),眼睛溜圓閃亮,又因著疲憊氣喘而雙頰緋紅,因著這生動的表情,倒也沒有讓人覺得猥瑣。 余曄將行李箱又往上提了提,笑說:“又害羞了?你一個大男人怎么臉皮這么薄,男醫(yī)生都跟你一樣?” 曲申楠忍無可忍的說:“男醫(yī)生不跟我一個樣,但女人也不該是你這樣。” “噢?曲醫(yī)生見識過多少女人,居然這么了解?” 曲申楠一句話又被噎住,論歪理他似乎永遠比不過余曄。 冰山臉破裂的次數(shù)愈多,也愈加容易,余曄樂的笑出了聲,見曲申楠氣的似乎要憋過去,她樂顛顛的也不再繼續(xù)招惹他。 劉莎低聲說:“人被你欺負成這樣,你還好意思笑?!?/br> “你不覺得讓他臉上出點表情是件很有成就的事?” “變態(tài)。” 三公里走完,趙文學(xué)一伙在路尾巴上等他們,一邊停了輛拖拉機,一眾行李物舍全堆在上面。 見他們?nèi)齻€過來,趙文學(xué)雙手背后,下巴抬了抬,說:“行李都放這邊先運過去,走起來方便點?!?/br> 開拖拉機的是個微胖的中年男人,見著他們憨厚的笑了笑。 行李擠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沒有空余位置供人使用。 看著拖拉機‘突突突’的冒著黑煙跑遠,連余曄都忍不住嘆了口氣。 張小苗哭哭啼啼的說自己腳疼,這次倒不是拿嬌,軟底懶人鞋邊沿上方□□的腳脖子上確實有劃傷的痕跡。 趙文學(xué)瞟了眼,說:“忍著吧,也不是什么大傷口?!?/br> “什么呀,我腳底也疼呀!”張小苗揉著自己腳底,委屈的近乎要哭出來。 劉莎說:“誰叫你穿成這樣,知道要來山區(qū)也不弄雙登山鞋?!?/br> 張小苗抗議:“我平時在家也穿這樣爬山呀!” “拜托,張千金,市區(qū)的那叫山嗎,純粹是石堆,你拿那個跟這邊的大山比?你是不是瘋了?” 圍觀者都沒說話,紛紛露著疲態(tài),此時連看好戲的心思也沒了。 “先消毒上藥吧?!鼻觊@時說,從包里拿出藥水和創(chuàng)口貼,蹲地上握住張小苗的小腿給她上藥。 張小苗哼哼唧唧,“上完也沒用啊,我還是腳疼,鞋子太薄了?!?/br> 曲申楠收手,擰上瓶蓋,退開了些。 隊伍繼續(xù)前進,張小苗沮喪的落在最后一瘸一拐,余曄沖她喊:“你快點!” 張小苗撥開垂落下來的長發(fā),哭說:“走不快啦!” 余曄不耐煩的退到她身邊,“你就帶了這么一雙鞋?” “還有高跟?!?/br> “……” 張小苗偷眼看她,“余曄,你穿多大碼?” “38?!?/br> “我也是,你跟我換好不好?” 余曄無語的扭過頭,掏了掏耳朵,“你說什么?” “你跟我換嘛,好不好,我腳痛的真的走不了了,后面的路反正也好走了嘛,到目的地我就還你,行不行?”說著牢牢攀住余曄的胳膊,期期艾艾的繼續(xù)說:“你就跟我換下吧,我保證后面不給你們添麻煩,你這次就幫我一下,我以后也不跟你對著干了,行不行?拜托!” “撒嬌對我沒用的?!?/br> “余曄,拜托!” 等鞋子換過來的時候余曄都有種自己腦子給豬拱了的感覺,但換都換了,只求張小苗能記著自己的話,后期別再添麻煩。 山路彎彎繞繞往上走了很長一段后,劉莎說:“我跟你換著穿?!?/br> “不用了?!庇鄷现浦顾?,眉心微皺,忍著斜坡帶出來的摩擦疼痛,“反正也沒多少路了?!?/br> “還得一個多小時?!?/br> “沒事。” “也真是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干嘛要跟她換,就該讓這人多吃吃苦頭?!?/br> 余曄笑了下,“我蠢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