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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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曄從人堆里出來,撈起沙發(fā)縫里的手機,消息來自曲申楠,一張風景圖,拍的很漂亮。 余曄回過去:“出去玩了?” “家附近逛逛。” 余曄:“挺好看?!?/br> “下次帶你來?!?/br> 余曄思考了下,最終沒回過去。 身后人聲鼎沸,余曄這個當下卻感不到絲毫暖意。 劉莎沖她喊:“干嘛呢,趕緊過來?。 ?/br> 余曄將手機一扔,重新走了回去,只是之后的笑鬧中總歸顯得心不在焉。 林楓察覺到了,事實上最近余曄的反常他都有敏感的捕捉到,直覺是她跟那個醫(yī)生出了問題。林楓很好奇,但他克制著沒有去問,因為問了也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還會引起余曄的反感。 得不償失的事情不能多做,不然顯得太蠢了。 他只要等,等時機成熟自然而然便會知道,就像陳政宏。 正月初五這天天氣很好,余曄難得早早的起了床,在衛(wèi)生間洗漱,抬頭看到鏡子里的人臉色比前段時間更差,眼底的青黑更是濃郁到無法忽略。 日夜顛倒的日子真的不能過。 她拍了拍自己的臉,感覺實在看不下去,便稍稍上了點妝,隨后出門。 昨天晚上她做了一個夢里,夢里回到了上大學的時候,她跟陳政宏坐在學校附近的一家面食店。 他們隨意聊著天,大部分都是對未來的規(guī)劃,陳政宏說他在等她長大。 這句話代表了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余曄正要點頭,對面的人突然面色一變,又猙獰的控訴她,“你為什么要背叛我,說啊,為什么?!” 為什么呢? 其實她也不想的。 車子一路往西,初五的公墓已經沒什么人過來祭拜了,但墓碑前還是放著滿滿的還未處理的祭品。 太陽雖然高掛,但架不住迎面襲來的冷風。 余曄縮著脖子一步步往上,緩慢但熟門熟路的到了陳政宏的墓碑前。 墓碑上的男人哪有夢里猙獰的模樣。 余曄盯著他看了會,隨意的在地上盤腿坐了。 她撫了撫墓碑冰冷的邊沿。 然后開始絮絮叨叨的說話,大部分都是無關緊要的瑣事。 半晌后才轉了語氣。 “陳政宏,我做錯事了?!彼⒅腥藴厝岬拿佳?,緩慢磕絆的說:“你曾經跟我說你弟弟很出色,我現(xiàn)在看到了,他真的很優(yōu)秀??墒窃趺崔k……我很抱歉,我也不知道現(xiàn)在要怎么去處理,我不是故意要……不對,我最開始是故意的。但我真不知道他是你弟弟,你教我一下……” 余曄埋下了頭,聲音帶出些許鼻音,還有顯見的無措,“你不是說你比我年長的多,可以靠著你的閱歷讓我少走很多彎路嗎?不是說任何事你都可以幫我擺平嗎?你現(xiàn)在能不能給我出個注意?” “你告訴我…..”余曄忍著眼眶里打轉的淚水,“告訴我怎么做才能讓曲申楠好好的?!?/br> 就在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道聲音,“你怎么在這?”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夢見跟個帥醫(yī)生談戀愛了,開心到飛起~! 哎呀,是不是小申楠太想親媽了? 曲申楠:...... 林楓:覬覦你親兒子,你好意思說? 我:哎呀,別吃醋,你也是我寶貝~! 林楓:...... 我:全世界美男都是我的~! 余曄:......媽的! ☆、34 這個世界存在這么多的巧合,有讓人驚喜, 有讓人悲哀。 余曄甚至都來不及反應, 便對上了曲申楠辨不清神色的臉。 她想, 完了。 這么好的天氣, 為什么會發(fā)生這么不美好的事情? 余曄緩慢的站起身,面向曲申楠, 垂在身側的雙手不可抑制的輕顫著。 兩人隔著幾米的距離, 曲申楠手上還抱著一束白菊。 為什么都擠在了今天? 余曄真是哭都哭不出來。 她最終沉默著朝后退了步, 給他讓出位置。 曲申楠走過來,余曄沒抬頭,但是也能感覺到他投過來的目光, 仿若譴責,又更像是懲罰。 曲申楠在墓碑前轉過身,對上淺笑著的陳政宏, 年長他八歲, 卻并沒有什么共同美好回憶的兄長。 他把花束放到地上,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盡管彼此情緒都起伏厲害, 但也理智的沒在這個場合里進行談話。 該來的總會來, 只是沒料到會這么突然。 迎著山間的冷風, 他們站了很久, 一前一后的離開。 日頭落下來, 余曄一步步踩在曲申楠的黑影上,她腳步一頓,朝右邊靠了靠。 到了山腳, 曲申楠的車子放在另一邊。 他側頭看過來,這一眼又冰冷,又陌生。 從見到余曄到現(xiàn)在,這短短的時間里曲申楠將兩人過往相處的情景回想了一遍,從最初莫名其妙找上自己,衛(wèi)衣事件,相冊反應,細枝末節(jié)中已經將真相猜了個七七八八。 只是要自己去接受,去確認,這依舊需要巨大的勇氣。 因為這些問題,只要余曄一個點頭,他們之間的一切都將被推翻,什么都不會留下。 曲申楠實在無法想象到時自己該用什么反應來應對。 他盯著余曄低垂的腦袋,女人表現(xiàn)的像個犯錯了的孩子可憐又無辜,心越發(fā)的往下沉。 最終還是余曄打破沉默,“找個地方談談吧。” 曲申楠很想問你想談什么,又覺得沒什么意義。 他沒拒絕,也沒法拒絕,盡管很想自欺欺人,但真相總歸不會消失。 他們去了就近的一家茶座,環(huán)境很好,獨立包間,只是兩人都沒什么心情品茗。 余曄盯著壺底燃燒的蠟燭出神,思考著該從哪里說起比較合適,想來想去卻發(fā)現(xiàn)不管說什么似乎都不對。 由此沉默的時間變得漫長起來。 服務員又拿上來一套玻璃杯,等人出去,關上門。 曲申楠沉沉的開口:“你跟我哥交往過?!?/br> 他直接用的陳述句,語氣清淡,余曄捏著小茶杯的手抖了一下。 她把杯子放到桌上,點頭,“對,我們交往過兩年?!?/br> “因為事故分手?” 余曄艱難的應了聲,“對?!?/br> 曲申楠閉了閉眼,臉色更差了些。 包間里的氣氛很壓抑,曲申楠一直知道余曄心中有那么個人,他也一度勸解自己沒必要跟一個不在了的人計較,可這個人跟自己扯上關系就又另當別論了。 但這還不是最主要的…… 他最在乎的不是余曄心中那個人的身份。 曲申楠轉著那只小小的玻璃杯,剔透的杯身里一片空蕩,壺里的茶水白煙裊裊,一室茶香。 曲申楠抬頭看向她,他的表情前所未來的嚴肅,而眼底又隱含著懼怕和期待。 他說:“最開始你找上我的原因是什么?” 如果之前還天真的以為她是一見鐘情,或者閑來無事消遣自己玩,現(xiàn)在也不會這么想了。 一個人的天真畢竟是有限度的。 他需要一個更合理的解釋,一個更接近真相的理由。 室內開著空調,一點都不冷。 余曄卻汗?jié)窳穗p手,她張了張五指,濕冷的厲害,近乎要顫抖。 “說??!”曲申楠瞪著她,“你給我個解釋,不管真假你給我個解釋。” 余曄胸膛起伏了下,僵硬的說:“你想聽什么?” “你到現(xiàn)在還給我繞圈子?” 余曄近乎祈求的看了他一眼,“曲申楠?!?/br> 曲申楠驀然吼道:“是不是因為陳政宏?” 余曄抿著嘴,靜靜的看著他。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