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七尺胡人
“前幾日的命案纖姨肯定都聽說過了,其中有個問題我到現(xiàn)在都弄不明白,所以迫不得已才來請教纖姨,東市貨棧內(nèi)的胡人......” 安長月抿著唇,一雙眼睛烏溜溜的亂轉(zhuǎn),心想要是纖姨不回答再訓(xùn)斥幾句,她是該繼續(xù)往下問呢?還是該繼續(xù)往下問呢? 結(jié)果纖娘什么都沒說,直接從柜臺下拿出一壺酒往上頭一擱,“知道這是什么嗎?”她拍了拍封著口的酒壺問安長月。 安長月聳動小鼻子聞了聞,店里的酒全都在柜臺后頭,這里的酒味有些混雜,不過這壺里的酒味兒還是清晰的鉆進(jìn)了她的鼻子,“三勒漿?” “對,三勒漿,這是正宗自西域來的東西,經(jīng)金光門入西市卸下一部分,再往東市貨棧存儲一部分,隨行而來的有個七尺高的胡人,相貌沒看清楚,不過手背上有一道十分明顯的刀疤,飛鳥來報,那是個吐蕃軍人,早前曾參加過與大唐的對戰(zhàn)。” 安長月愣了下,突然皺眉道,“這么說來三勒漿早幾個月就到了西市,纖姨你怎么晚了那么久才拿出來?”這可是好酒,難不成纖姨還私藏? 纖娘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手指十分優(yōu)雅的在酒罐子上點(diǎn)了點(diǎn)道,“老娘的醉夢都還沒賣完,這東西拿出來那么早做什么,等那些人賣的差不多了,我再賣也是一樣的?!?/br> “纖姨好算計。”安長月就知道是這樣,心說即便不賣,拿出來大家解個饞也是可以的嘛。 “對了,那個七尺高的胡人叫克羅鐸,跟張生和阿瑩似乎都有私下來往,且警覺性十分高,飛鳥好幾次都差點(diǎn)被發(fā)現(xiàn)?!鳖D了頓纖娘嘆了口氣繼續(xù)道,“我不勸你,不過阿月,你千萬要小心些,上次只是個意外,但這一次絕對不會有僥幸發(fā)生。” 她說著從袖中拿出一張布帛來,“你想知道的都在這上面,如果要去,一定得讓云深跟著,否則別怪我不講情面,直接把你們這倆麻煩精扔回西域去?!?/br> 安長月喜笑顏開的拿過那張布帛,連連點(diǎn)頭保證說一定會帶上兄長,說完立刻轉(zhuǎn)身往外跑,正巧撞上出門回來的葉云深,二話不說拽著人就走。 倆人出了西市一路往城南去,若說長安城最荒涼的是什么地方,莫過于渺無人煙的城南了,大部分人能往城北就往城北,再不濟(jì)住在城東也行,但城南卻極少有人來。 一則長安城雖然人口眾多,但遠(yuǎn)不足將整個城市擠滿,所以勢必會有荒蕪的地方,好巧不巧,以城南的位置想不讓人嫌棄都難,聽說早年還有人在城南見到了猛獸出沒,這下子更無人敢居住了。 而安長月拿到的布帛卻寫著城南待賢坊西北隅一處宅子的地址,這應(yīng)該就是克羅鐸的真正藏身之地,算算從東市到待賢坊距離可不算近,這人在兩處來回走動,膽子著實(shí)不小。 葉云深把馬車往布帛上的地址趕,發(fā)現(xiàn)這竟是一條青石鋪路的街道,兩側(cè)雖沒有大宅子,但看著卻十分富貴,總說城南多破落戶,這么一看也不盡然啊。 “倒是挺會挑選地方,這里清靜且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就算他真干點(diǎn)什么,也無人知道?!卑查L月嘖嘖兩聲,和葉云深一道下了馬車,走到宅子前敲門。 這宅子并未懸掛門牌,顯然是無人認(rèn)領(lǐng)或是常年空置,安長月敲門都沒抱希望會有人來開,事實(shí)證明她是對的,敲了半天都不見有人應(yīng)門。 “阿兄,你好久都沒鍛煉鍛煉了,不如試試還能不能跳的過去?!彼Φ娜缤恢粺o害的花兒,嘴里卻是教唆兄長爬人墻頭,還說的合情合理。 葉云深嘆息一聲,腳下輕輕一躍,人就到了墻上,隨后翻進(jìn)宅子里幫安長月把大門打開,“這里有點(diǎn)不對,我怎么覺得不像是有人居住啊?” 大門之后的院內(nèi)雜草叢生,與外面的干凈整潔格格不入,也難怪葉云深會覺得這院子不會有人居住,否則大半夜起夜說不定都能被自己給嚇?biāo)馈?/br> “說的很有道理,住在這里還不如荒郊野外來的寬敞,但纖姨給的地址應(yīng)該不會錯,我們先進(jìn)去找找再說?!卑查L月一皺眉,這院子很古怪,雜草藤蔓到處都是,廊下灰塵厚厚一層,但不遠(yuǎn)處的屋門卻是干凈的,像是被人隨手打掃過。 兩人對視一眼,正打算推門查看到底怎么回事,卻見屋內(nèi)有一高大的影子猛地出現(xiàn),那人就站在門后,雙手似乎在抓撓著什么,不多會兒只聽撲通一聲悶響,黑影便倒下了。 “是克羅鐸。”安長月驚叫一聲,三兩步跑到門前把門一把拉開,門內(nèi)卻空無一人,甚至連有人來過的痕跡都沒有。 葉云深緊隨其后,見門內(nèi)空空如也,忍不住嘀咕道,“哎?剛才明明看到有個人影,怎么一下子就不見了?” 安長月心中覺出不好,她四下里張望,突然看到這屋子后面有一扇窗,此時窗戶正打開著,也許他們剛才看到的人影并不是在這個屋子中。 “去后面看看,人應(yīng)該在后面。”她說著徑直往屋里走,走到窗前提起裙子便翻了過去,葉云深看的一臉無奈,緊跟著翻了過去。 屋后是一處更加荒蕪的園子,其間有一棵不知名的花樹,此時上頭的花早已敗落,只剩下幾個還頑強(qiáng)的留在枝頭,花樹下是半人多高的草叢,草叢有一片被人踩踏的痕跡,一直通往回廊。 但安長月和葉云深都沒心情顧那些,因?yàn)樵谀瞧徊忍は氯サ牟輩仓姓芍粋€人,那人看著身高約莫七尺,穿著一身胡人服飾,棱角分明的臉此時看上去十分慎人,因?yàn)樗陌霃埬槺蝗擞采鷦兞似?,大股大股的血正朝著地上淌?/br> “克羅鐸?!”安長月提著裙子沖了過去,卻發(fā)現(xiàn)人已經(jīng)死了,但尸體還是溫?zé)岬模瑧?yīng)該就是剛才他們看到黑影的時候才死,而兇手就在他們進(jìn)來的空隙逃走了。 “現(xiàn)在怎么辦?”葉云深看著地上死狀凄慘的尸體有些不忍看,安長月嘆息一聲,“我看還是先報案吧,兇手對這里很熟悉,追不上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