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詢問綠竹
蛟冗有些尷尬的看著其余幾人,安長月等人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模樣讓他臉上燥的很,“那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綠竹也是胡人,我們來自同一個地方,我沒事便多照應著,那就是我meimei?!?/br> 他的解釋沒人打算聽,幾人跟著他和花樓里的嬤嬤往里去,不多時便見著一個衣著光鮮的娘子款款而來,安長月料想,這人便是綠竹娘子了。 “綠竹見過諸位人?!毙兄粮埃G竹盈盈一拜,隨后將他們幾人領(lǐng)著去了自己的屋子,安長月想,看著這位綠竹娘子混的不錯,在貴曲內(nèi)的花樓都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眾人一坐定,蛟冗便關(guān)心的問道,“meimei這些日子過的可還好?前些日子我托人給你的錢帛可收到了?”他那幾日本打算離開長安城躲一躲,所以便把月內(nèi)需要用的錢都托人給了綠竹,沒承想他竟然倒霉的走不了了。 綠竹嗯了一聲,說道,“雖被扣了一些,但總算是拿到了的,奴打算月末便入教坊,雖也是侍奉人的,但總比如今這般要好些?!?/br> 她此話一出,眾人都愣了,教坊雖然為官家所設(shè),但若說自由,定然是不如平康坊這些貴曲中的女妓,入了教坊,甚至連見自己家人一面都難,為何綠竹會以為教坊比貴曲好些? 蛟冗沉不住氣的第一個站起身問道,“你為何會如此想?可是有人告訴你的?那教坊縱使再好,又怎么能比得過在貴曲?那里頭便如皇帝后宮,且又遠不如后宮尊容,就是個圈養(yǎng)雀鳥的地方,你何故要入教坊?” 綠竹一聽愣住了,她有些不安的說道,“奴聽到的并非如此,jiejie說入了教坊便是奴唯一的出路,所以......” “誰?誰說的?她自己可入過教坊?”蛟冗看來是真的擔憂,不等綠竹把話說完,已經(jīng)怒氣沖沖的問說這些話的人是誰。 綠竹抿著唇不肯說,眼種有盈盈淚珠滴落下來,那模樣瞬間便蛟冗沒了火氣,有些無力的坐了下來。安長月見狀開口問道,“不知綠竹娘子可識得蕓娘?” 她只是想岔開話題,至于入教坊這件事,一時半刻也辦不到,不用急于一時。 可誰知綠竹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似乎這時候提及蕓娘讓她慌了,安長月注意到這一點,微微瞇了瞇眼說道,“讓你入教坊的人便是她,對嗎?” 綠竹咬了咬唇,垂下頭不敢多說,安長月見蛟冗又要上火,身后攔了他繼續(xù)說道,“蕓娘被人殺死的事兒你知道多少?她平日里可得罪過什么人?” 說到蕓娘的死,綠竹的眼淚掉的更兇了,好半晌才哽咽著說道,“我只知道蕓娘jiejie那日夜里遇見了修羅鬼,回來便心神不寧,還說要收拾東西離開,可收拾到一半忽然被人叫了出去,自那之后就再也沒見到她人了。” 綠竹抹了抹眼淚,一張小臉上都是恐懼,“后來我也看到那個人了,她應該就是jiejie口中的修羅鬼,面目猙獰可怕,卻又美若天仙,但那分明是個人,可卻來去無蹤。” 說到這里,綠竹渾身已經(jīng)抖如篩糠,安長月有些不忍心,上前一步抱著她安撫著問道,“綠竹娘子可能畫出那人的相貌?” 綠竹本欲掙扎,她雖是個妓人,但在貴曲中鮮少有人會這般直接上來就抱的,但才一動便感覺抱著自己的人通體柔軟,不像是個男子,又轉(zhuǎn)頭看見她耳垂上的一點,便徹底放下了心。 “能畫出。”綠竹沒有絲毫遲疑,即便蕓娘真的騙了她,如今人已經(jīng)死了,她也沒什么好計較的,如果能幫著官家把兇手抓到,她在貴曲說不定能更好立足。 蛟冗找人去取筆墨紙硯,綠竹便繼續(xù)同眾人說話,“蕓娘jiejie為人稍微有些驕橫,但若說到得罪應是沒有的,我們這種身份的人,即便在妓人中有些地位,但與他人而言,不過就是個女妓,哪里有得罪人的資格?” 話雖然這模樣說,綠竹最后還是猶豫著說了幾個與蕓娘有些過節(jié)的人,這些人安長月竟然破天荒的都知道,一個是張生,一個是老吳,還有一個便是常芬公主。 張生因住在平康坊,偶爾會遇上蕓娘出游,兩人不知何故曾大吵一架,后張生被蕓娘撓了臉,倉皇逃走了。 至于老吳就是那點子事兒,蕓娘罵老吳癩蛤蟆想吃天鵝rou,她本身看上的就是李寺卿家的公子,老吳不過是她一個跳板,誰知道老吳竟真以為她傾心于他,本來這事模模糊糊也就算了,誰承想李淙為了躲蕓娘的糾纏,直接去了東都,這下蕓娘惱羞成怒,直接把老吳給掀了。 最后一個就有些巧合了,蕓娘有此到曲江池游玩,陪的人有事事先走了,她覺得好不容易去趟曲江池,便沒跟著離開,而是和其他人一起繼續(xù)游玩。 事情說來也巧,那日常芬公主扮作小郎君混在其中,穿著打扮就是一般書生的模樣,蕓娘有眼不識,竟和常芬公主吵了起來,事后得知那是公主,嚇得好幾日都沒能合眼。 綠竹說她知道的就這些,其余的真就算不上有過節(jié),基本都是閑言碎語幾句而已。 安長月沒有再繼續(xù)問下去,見蛟冗已經(jīng)拿著筆墨回來,便示意綠竹先把那人的樣貌畫下來。 她坐在一旁看著綠竹提筆,思緒一下子飄的老遠,蕓娘死的時候正巧擋了常芬公主的車駕,而老吳也在那日夜里被人以蕓娘的名義約到了平康坊,至于張生,他已經(jīng)是個死人。 她忍不住想,與她有過節(jié)的三人,兩人在她死的時候都在,兇手為什么要這么做?難道她下一個目標會是這些人?老吳也就算了,另一個可是常芬公主,兇手真的敢這么明目張膽動手嗎? 綠竹很快下筆將那人畫出來,不出安長月所料,竟真的是那個突厥貴女的護衛(wèi)迤奴,她臉上的面具被綠竹畫的惟妙惟肖,安長月不會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