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美人仵作
又問了幾個問題,就見遠(yuǎn)處的山道上走上來兩個人,兩個風(fēng)格完全不搭邊的女人。 安長月眨了眨眼睛,先看清了第一個風(fēng)姿綽約的女人,那女人雖然不及纖娘和阿娘漂亮,但也是美麗的,她似乎臉上未施脂粉,不過卻自然的唇紅齒白,眉若遠(yuǎn)山青黛。 而這些卻不是吸引安長月目光的東西,畢竟美人她見的太多了,早就不那么容易被驚艷到,吸引她的是女人鬢邊的一支碧色牡丹。 如今已經(jīng)是九月中旬,離上一次牡丹花開已經(jīng)過去五個月,離下一次還需要再等七個月,可她頭上那支卻明顯是新鮮剛摘下的牡丹花。 最重要的是,那是一支碧色的牡丹,要知道尋常牡丹在長安的價錢那也是天價,更何況是這樣顏色別致的牡丹,估摸著都能買下三分之一的溶月樓吧。 安長月還在看女人鬢間的牡丹花,那女子已經(jīng)走到了近前,見安長月盯著她鬢邊看,便伸手纖纖玉手輕輕撫了撫說道,“這是一位好心人送的,我覺著每年只在四月開太過可惜,便嘗試著延期,沒想到還真行,所以便覺得無趣,今日正好要出來,就折了戴在鬢邊?!?/br> 她這話是對著安長月說,她像是能看穿安長月的心思,一句也沒提碧色牡丹的珍貴,只說了花期為何會在此時罷了。 “這碧色牡丹與娘子你很般配?!卑查L月心中一驚,而后坦然的夸贊道。 “多謝,我也覺得很般配,不過我今日可不是來聽贊美的,聽說出了人命,尸體呢?”女子說著朝他們身后的小屋里望了一眼,隨即穿過眾人直接走了進(jìn)去。 葉云深一臉震驚的看看張捕頭,再看看已經(jīng)進(jìn)屋的兩名女子,另外一個應(yīng)該是女子吧... “這,這就是你們上宜縣的仵作?兩個都是?” 張捕頭見慣不怪的點(diǎn)頭說是,這就是他們上宜縣引以為熬的美人仵作張氏元娘,上宜縣但凡有命案,只要能讓元娘出手,基本都能破了,只是過程曲折不曲折而已。 聽到張氏元娘這個名字,安長月眨了眨眼,她覺得很耳熟,似乎是在哪里聽到過,想了想才突然想起來,這不就是老吳說的那個素未謀面的師妹的名字嗎? “張氏元娘,那個張氏是她夫家的姓吧?”安長月狀似不經(jīng)意的問了一句,張捕頭一點(diǎn)沒起疑點(diǎn)頭說是,不過她那夫家實(shí)在不怎么樣,雖然他們同族,但實(shí)在看不上那家人的做派。 安長月哦了一聲,算是徹底確定這個張氏元娘,確實(shí)就是老吳的師妹,她早前跟老吳閑聊的時候曾聽他說起過這個師妹,說她是個命苦的,本身是個大家出身,只可惜家道中落。 當(dāng)時老吳還感嘆,說是照這么落下去,最差也會是個小富之家,所以她那早年定親的夫家沒有嫌棄,反而如期迎娶她過門,卻沒成想,過門的當(dāng)天夜里,新郎竟然在酒宴上喝的太多給喝死了。 如此倒霉的事,放到正常人家肯定是會安慰新婦子,但張家不同,他們是責(zé)怪,說是元娘克死了新婚夫君,等那男人一下葬,張家人就帶著家眷遷去了南方,只丟給元娘一個一進(jìn)的老宅子,還是之前家中仆從住的外宅。 也就是那個時候,老吳的師父遇上了這個差點(diǎn)被餓死的女子,又加之元娘聰慧,便隨便點(diǎn)撥了幾次,沒想到元娘不僅不抗拒仵作這一賤籍,竟似乎很有興趣,于是順理成章拜了師。 老吳說他師父在這里待了半年,也就教了元娘半年,之后就走了,所以從始至終他們這師兄妹壓根就沒見過,要不是后來老吳又一次遇見自己師父,大概連有個師妹這樣的事都不會知道。 想到這里,安長月對元娘有些好奇,這么一個女子往那兒一站,誰會想到竟然是一個仵作? 還有剛才跟在她身后那個婢女模樣的,看著很是強(qiáng)壯,一手提著看上去就很重的木箱子從山下走來,竟是看不出一絲疲態(tài)。 那兩人已經(jīng)進(jìn)去,安長月便也抬腳跟了進(jìn)去,葉云深小聲在后面說自己在外面守著,安長月也沒在意,兄長不喜歡剖尸這樣的事,她不勉強(qiáng)。 進(jìn)了屋子,那女子正站在一側(cè)看,而婢女模樣的那個則一點(diǎn)一點(diǎn)翻動尸體給她看,兩人看起來配合十分默契,似不是第一次如此。 安長月問了句身邊的張捕頭道,“那個是她的助手嗎?” 張捕頭啊了一聲,隨后知道安長月問的是婢女,就搖頭說不是,“那個婢女叫梅雙,是元娘前些年撿回來的,武功了得,又無處可去,就跟在元娘身邊侍奉,然后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了這些?!?/br> 他說著指了指已經(jīng)拿出刀子利落劃開尸體的梅雙,看那手法,定然也是出自老吳一脈,且看樣子一點(diǎn)不比老吳差。 安長月只看了一眼,就知道眼前這兩人是什么關(guān)系了,元娘的手指纖細(xì)干凈,并不像常年掩飾cao刀,她應(yīng)該只是看著梅雙剖尸,看出問題就記下。 正琢磨著,那邊已經(jīng)把董啟的尸體給利索的處理完了,這速度,絕對非一個人可以快速完成。 “死因是后腦著地撞擊,導(dǎo)致整個頭骨從下到上裂開,看來下墜的高度不低,不過在那之前他胸口已經(jīng)有一刀,即便不摔死,也活不久。” 元娘先把這些說完,隨后開始一點(diǎn)一點(diǎn)補(bǔ)充細(xì)節(jié),“脖頸上有銀針刺入的痕跡,聞氣味是迷藥,藥效不大,最多讓人渾身無力,下肢和腋下都有淤青,下肢稍微嚴(yán)重些,應(yīng)該是被人拖行在不平整的道路上所致,腋下就是普通的拖拽痕跡?!?/br> “用那么大拖拽,看來那人的力氣并不多大,那從木屋把人背到斷崖邊,似乎又變得不合理了。”安長月說道,她已經(jīng)想到一種可能,董啟根本不是被人弄暈帶去斷崖,而是他自己過去,在那里被人迷暈,再遇襲,再被拋下斷崖。 “看迷藥的份量,不足以支撐一炷香,兇手根本不打算將人徹底迷暈,只是讓人失去反抗的力氣而已?!痹镌傺a(bǔ)充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