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解案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這案子便開審了?!泵鳙曔@開場白不怎么滴,不過好在他坐在主位,沒人會對這個說上兩句。 明珪走過場的問了元氏等人的姓名原籍,安長月聽到元氏說出了自己的原籍,竟是涼州。 “女湯角樓上屋內(nèi)害人,乃是金吾衛(wèi)親眼所見,元氏,你可有什么要說的?”明珪問道,他雖然并未親眼所見,但崔呈是金吾衛(wèi)大將軍,素來為人正直,且不僅是他,那么多金吾衛(wèi)都親眼所見,想來不會有假。 元氏輕輕抬頭看著上首的明珪,那一身官袍足以說明問題,他不是大理寺主官,他是大理寺少卿,想來那位李寺卿應(yīng)是出京去了。 她想了想,面上帶著一絲淡笑說道,“不就是殺人嗎,你們也都看到了,我無話可說。” 元氏說完朝安長月看去,“不過我很好奇,你為什么知道是女湯有問題?我是何時讓你起了疑心?” “抓了江氏姐妹后,那晚試探之后我就覺得有些不對,江氏姐妹像是刻意被人安排著露出了破綻,但這個破綻又并非致命的,似乎有人只是想她們?nèi)氇z罷了?!?/br> 安長月說著看了眼江怨和江阮一眼,姐妹倆都蹙眉看著她,像是對她口中自己被利用不大理解。 “事情大抵要從在平康坊第一眼見到你時說起,你應(yīng)該剛見到我就認(rèn)出我是大理寺的人了吧。”安長月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她從前也曾與大理寺的官差一起到過平康坊查案,時常經(jīng)過南曲,而元氏的鋪子就在南曲。 元氏沒有否認(rèn),臉上仍是掛著淡淡的笑,似乎對她這一說法不置可否。 “所以從那一刻起,我就已經(jīng)踏進(jìn)了你所設(shè)的圈套,帶著我和元娘去看花魁娘子,只是想讓我們看到她后腰上的黑色印記吧。” 元氏嘴角微微翹起,“即便是如此,又能說明什么?我似乎并沒有利用她們姐妹的理由,這么做對我可沒任何好處啊?!?/br> “也不一定。”安長月嘆了口氣,“十六年前邊陲曾發(fā)生過動亂,邪宗門人曾與突厥人起了沖突,后被清剿,我問了販賣消息者,其中一人便是你的丈夫,而殺死你丈夫的不是突厥人,而是邪宗的人。” 說到這里,安長月抬眼看了看元氏,元氏臉上的笑已經(jīng)部消失,她定定的看著安長月,眼神冷冷的,猶如外面月色照耀下的冰雪。 “是啊,邪宗的人殺的,還將我的兒子送給了突厥人做人質(zhì),我費盡千辛萬苦將人救下,我已經(jīng)如同一只螻蟻一般茍活,可他們卻仍舊不放過我?!?/br> 元氏說到這里的時候眼睛中的冰冷已經(jīng)化為了憤怒,一雙眼睛帶著絲絲縷縷的血紅,似乎是憤怒悲傷到了極致,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安長月嘆了口氣,“所以說你的兒子并非病死,而是那些不肯放過你的人害死的,你這么做是為了報仇,是嗎?” “是!我就是為了報仇,我為邪宗可以獻(xiàn)出自己的生命,可他們都做了什么?害死我的夫君,送出我的兒子,我九死一生廢了一身武功才將他救下,我已經(jīng)躲起來,我已經(jīng)遠(yuǎn)離是非之地,可他們?yōu)槭裁床豢戏胚^我?” 元氏臉上的情緒已經(jīng)徹底扭曲,她如今都沒能明白,為什么這么咄咄逼人? “所以這一切也就說的通了,那座花樓是邪宗在長安的據(jù)點吧,江氏姐妹也是邪宗的人,如果她們被牽扯進(jìn)來,我又可以作證這兩人為邪宗門人,那花樓定然會被查抄,自然可以發(fā)現(xiàn)花樓的秘密?!?/br> 安長月說著轉(zhuǎn)身朝上首的明珪道,“餛飩鋪子店主家應(yīng)該有秘密花房,失蹤的水仙和金菊應(yīng)該都在那處,也許還能找到保存完好的土中花和木棉?!?/br> 但其實這些應(yīng)不重要了,因為兇手已經(jīng)找到了,而且安長月之前所推測的兇案過程應(yīng)當(dāng)沒錯,只是誘人出門的人從江氏姐妹變成了元氏,而所謂看見極美女子是兇手的那一幕如果猜測不錯,應(yīng)該是江怨發(fā)現(xiàn)了尸體前去查看吧。 江怨眼神極其狠厲的看著元氏,她是因為元氏身上那朵纏枝蓮才肯信她,沒想到竟是害的姐妹二人被人利用,還險些以殺人兇犯的罪名被判罪。 “我并非喪心病狂,江氏姐妹于我還算厚道,我只是利用她們毀了邪宗在長安的據(jù)點,并無嫁禍殺人之意,我本也沒了活下去的心思,又怎么會在乎你們是不是發(fā)現(xiàn)我就是兇手?!?/br> 元氏說著,抬眼看向安長月,從她眼中看到了一絲疑惑,元氏嘴角微微翹起,“你不知道我為何殺那幾個人,是嗎?” “是,我聽纖姨說起過你的過往,那幾個人的年歲,應(yīng)當(dāng)與你當(dāng)年的事情無關(guān),所以我確實推測不出為何?”安長月實話實說。 明珪坐在上頭坐的無聊,此時案子已經(jīng)真相大白,他這一通聽下來,也是對元氏殺那幾個無辜之人有些疑惑,她應(yīng)該是為自己丈夫和兒子報仇,難道不應(yīng)該只殺邪宗之人嗎? “是因為我兒。”元氏沒有賣關(guān)子,她苦笑一聲,“那兩個女子實則無辜,只是代家中人受過,我也要讓他們嘗嘗失子之痛,不知如此之后,他們可還會那般輕易就幫人害人?” “不對,細(xì)兒是個歌姬,她并沒有家人啊?!卑查L月說道,元氏輕笑一聲,“她啊,她確實沒有家人,但我兒卻是被她誘出去了靖恭坊看弄丸,而后得了那罐有慢性毒藥的茶,哼,這一步步只是為了給一個尋常小子下套,我兒何其幸運?” 元氏的眼淚忍不住往下掉,她其實也沒想過殺那個路過而選擇視而不見的挑夫,只是想最后把那個江湖游醫(yī)殺死,他枉為醫(yī)者,竟然對她兒子的中毒之事絕口不提,直到人死她方才知道兒子竟然不是患有病癥,而是被人毒死。 一切總算真相大白,明珪對元氏的遭遇雖然同情,但法大于天,此案已經(jīng)牽扯兩條人命,唯一被救下的那人如今還生死不明,元氏必定要為她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