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自從那天起,冉姒和季傾墨兩人,忽然就開始冷戰(zhàn)了,對方都不愿意搭話。 季傾墨一連幾日宿在了書房中。而冉姒,秋憶等人一提起季傾墨,她就開始瞪她們。 起初,秋憶她們還以為,冉姒是在怪季傾墨沒有和她商量,就私下處置了秋然。 那日回府后,季傾墨就單獨見了秋然。具體談了什么不清楚。只是后來聽說,秋然去得極其痛苦。 用來煮秋然的那口大鍋,如今已經(jīng)不在了,可每每提到這件事,都不免讓世子府的下人感到膽寒。 這件事,冉姒是事后才知曉的。她沉默了許久后,只淡淡地吩咐了秋雪,把秋然的尸骨帶回她的故鄉(xiāng)安葬。 當(dāng)晚,冉姒和季傾墨還一起用了晚膳,起初也沒什么不妥??墒峭砩藕髢扇诉M(jìn)了書房,不一會兒,季傾墨就黑著臉出來了。 在秋憶她們的記憶中,季傾墨哪里是會生冉姒氣的人?這次卻是真的惱了。 冉姒這幾日的心情也不好,暖閣里氣氛壓抑得很。秋憶她們也不敢多問。 就這樣過了好些天,也見到兩人和好。 秋憶將茶放在一旁,輕聲道:“世子妃,雪夫人來了。” 冉姒繡著衣袍的手未停:“請她進(jìn)來?!?/br> 秋憶瞧了一眼她手中繡的東西,在心里偷笑。 看來,世子妃和世子和好的日子不遠(yuǎn)了。 雪夫人由秋憶領(lǐng)進(jìn)了屋內(nèi)??匆娙芥γχ瑳]有打擾,靜靜地在一旁站著。 過了許久,等冉姒收了線,才發(fā)現(xiàn)雪夫人還在一旁站著。 “坐吧?!?/br> 冉姒起身,把繡好的衣裳和裝針線的竹簍拿回里屋放好,才坐下同她說話。 “這小狐貍倒是特別?!毖┓蛉藦囊贿M(jìn)門開始,就發(fā)現(xiàn)了冉姒肩上趴著的雪狐。 冉姒淡淡一笑:“在閨中之時,三哥在雪山里抓回來的雪狐。” 說著,伸手拍了一下它的小腦袋:“阿瑾,下來?!?/br> 小狐貍聽到冉姒的話,“哧溜”一下就躥了下來,窩在了她的膝上。 雪夫人怔了怔,臉上露出一抹尷尬。 她好像記得,季傾墨的字就是“司瑾”。取諧音“思瑾”,是季王為了悼念蘇貴妃所賜的字。 “你想清楚了?”冉姒低頭撫著小狐貍的皮毛,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雪夫人頓了頓,小心翼翼地問:“世子妃之前說的話,可還算數(shù)嗎?” “你愿意當(dāng)那是真的,自然就還是算數(shù)的?!?/br> 雪夫人沉默了一會兒,才下定決心似的說:“妾身想明白了,還望世子妃能夠成全?!?/br> 冉姒聽了,這才抬頭看著她,輕輕一笑:“你可還要再思慮一番?” 雪夫人看著冉姒,深深地吸了口氣,從凳子上起身,跪在她面前,緩緩磕頭:“民女請世子妃成全。” 冉姒靜靜看了她許久,才淡淡開了口:“秋憶,雪夫人得了頑疾,明日便送到郊外的院子中修養(yǎng)吧?!?/br> 雪夫人聞言,又朝冉姒磕了個頭,才退了出去。 “世子妃,世子回來了。”雪夫人走后不久,秋江一臉笑意地跑進(jìn)來匯報。 冉姒一怔,輕哼一聲:“回來就回來。你讓廚房給他準(zhǔn)備晚膳就是,告訴我做什么?” “世子妃,世子說他已經(jīng)用過晚膳了?!鼻锝f完,偷偷摸摸地觀察著冉姒的神情變化。 “那就罷了!”冉姒這股氣來得毫無來由。 不過秋江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 這幾日來,暖閣里的這兩位主子,脾氣都怪得很。時好時壞的。 “秋江,更衣!我要休息了?!?/br> “是?!鼻锝套⌒?,隨冉姒進(jìn)了內(nèi)室。 世子妃啊,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這嘔起氣來,跟華章少爺有的一拼。 冉姒躺在床上,心下有些煩躁。 這幾日她和季傾墨鬧了別扭,其實也只是為了一件小事情。 好吧,起碼對于她來說,真的不算什么,可季傾墨卻真的因為這個惱了她。 在劉府那日,她早就知道了劉嬌的一切計劃,只是為了以牙還牙,跟著她的步子走罷了。 劉嬌讓秋然在她的飲食中下藥,想讓她整個人變得癲狂,最后發(fā)瘋而死。 那她就順著她的計劃,隨了她的意。不僅因為小事懲罰了秋雪,更是和季傾墨演了一場失和的好戲。 那個藥是劉夫人從玄閣,花了千金求來的,劉嬌和劉夫人自然對那個藥的藥效深信不疑。 后來她罰了秋雪,秋然自然對秋雪又是一番攛掇,企圖讓秋雪背叛她。那樣,她們的計劃才能進(jìn)行得更加順利。 可是劉夫人和劉嬌,千算萬算都不會想到,秋雪是玄閣中人,自然對玄閣的東西了如指掌。在秋然第一次下藥的時候,秋雪就知道了。 后來在劉府,在劉嬌房里,她中了迷藥,是不假,卻早已讓秋雪偷偷在外接應(yīng)了。 這件事她沒有提前和季傾墨說,導(dǎo)致了最后將昏迷的她抱出那間房的,是臉比廚房里的鍋蓋還黑的季傾墨。 她原本只想解決了劉嬌,沒想到,季傾墨的動作比她還大。 不僅把劉嬌給處理了,順帶著設(shè)計了季傾染,還把劉琚和季傾水通通推了進(jìn)去。 第二天,季王的圣旨就下了。將季傾水許配給劉琚。季傾水雖然尋死覓活,卻也只能認(rèn)命了。這往后,還指不定怎么報復(fù)劉家呢。 這下,劉家不僅把肖后給得罪了,順帶著和季傾染的關(guān)系也變得微妙起來。 季傾染怕是再也不會再全心全意相信劉家了。 畢竟劉嬌不僅僅是季傾墨的側(cè)妃,更是從劉家走出來的女兒。 這幾天她細(xì)細(xì)想了一番,前幾天她為了這件事和季傾墨抬杠,也是不應(yīng)該。 季傾墨責(zé)怪她為了一個劉嬌不僅以身犯險,更是沒有將這件事只會于他。事后他生氣時,她還責(zé)備他小題大做了。 其實他那樣生氣,也只不過是出于擔(dān)心她。 可是,冉姒轉(zhuǎn)念一想,季傾墨居然敢那么多天都不搭理她,那剛剛升起的一點點歉意又煙消云散了。 正胡思亂想之際,突然一個人掀了被角,鉆了進(jìn)來。 冉姒先是一愣,之后賭氣地側(cè)了身子,面對著里面躺著,只留給了來人一個背影。 季傾墨剛開始確實是生氣了,可在書房呆了一晚上之后,他就氣消了??墒沁€沒來得及找她,就被習(xí)羽陽帶來的消息給絆住了。 季傾染和陳國暗中勾結(jié),為了王位,甚至不惜承諾陳國,事成之后,愿將靠近陳國的五座城池,全數(shù)拱手相讓! 他和習(xí)羽陽這幾日都在為這件事奔波,還沒來得及顧及冉姒。他估摸著,她大概要十分惱他了。 “阿四,之前是我錯了?!奔臼雷诱J(rèn)錯態(tài)度良好端正,語氣萬分溫柔。 “……”冉姒仍舊背對著他,可是之前衍生出來的歉意,卻是一下子全部涌了上來。 “我不該因為那件事跟你生氣。是我不對才是,我應(yīng)該自己去了解你的計劃,而不是等你來告訴我?!?/br> “……”冉姒轉(zhuǎn)過身來,在黑暗中,看著他的眼睛尤為明亮。 她怎么覺得,季傾墨一點兒也不像是懺悔,倒像是在揶揄她? 季傾墨就那樣不說話,定睛看著她??粗难劾锏褂持乃?,看著她眼里只有他一個的專注神情。 “阿瑾……” 冉姒剛啟唇,就被季傾墨封住了聲音。 季傾墨一個翻身,壓在了她的身上,他的唇觸碰著她的唇瓣,細(xì)細(xì)地親吻起來。有些笨拙,有些緊張,卻十分溫柔。 冉姒伸手抓著他的里衣,感受到他逐漸炙熱的呼吸,手心里頭都是汗。 漸漸的,冉姒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季傾墨伸手觸到她里衣系著的帶子。 啞聲低語:“阿四,你還欠我一個洞房花燭?!?/br> 冉姒認(rèn)真地看了他半晌,主動親吻了他的唇。 夜,還長著…… ☆、匿名來信 第二天,冉姒起床的時候,季傾墨已經(jīng)不在府里了。 其實她比季傾墨要醒來得早些,只是一想起昨晚的事情,就又縮回了被子里,繼續(xù)裝睡。 好像一下子,整個人變得膽小了。連看一眼他的勇氣都沒有。 季傾墨起床之前還把她抱在懷里好一會兒,輕輕地吻了她的額頭。她還聽見了他的悶笑聲。 冉姒十分堅持,就算被他發(fā)現(xiàn)自己在裝睡,也絕對要演到底。 只是在季傾墨離去后,她還真的又在迷迷糊糊中睡著了。再醒來的時候,都已經(jīng)接近晌午了。 秋憶察覺到了房里的動靜,端了洗漱的水進(jìn)房。 她把水盆放到架子上,笑著問:“世子妃可要先沐浴?” 冉姒從被子里探出一雙眼睛,看了秋憶好半會兒,才悠悠地吐了個字:“好?!?/br> “可要喚秋江進(jìn)來伺候?” “不必了……”冉姒這次反應(yīng)倒是出奇的快,“你也不用伺候了。把換洗的衣裳放在池子邊后,就到廚房看看午膳準(zhǔn)備得如何了?!?/br> 秋憶看著床上把自己包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冉姒,笑得十分善解人意。又把換洗的衣物安放好后,就退出了房間。 等到秋憶出去后,冉姒才從床上起身,進(jìn)了內(nèi)間的浴池。 看著身上的痕跡,冉姒的臉又不禁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