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只可惜這光芒極淡,眨眼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昏迷之前,蘇甜覺得自己身體很輕很輕,像是斷線了的風(fēng)箏飄上了云端。而現(xiàn)在突然有只手把她給狠狠地拽了回來,并將她牢牢禁錮,不讓她離開一步。 蘇甜睜眼,就瞧見蕭望、玄紅和徐娘子圍著她,而蕭望兇神惡煞地盯著她,兩只胳膊緊緊地把她箍在懷里,壓得她都有點兒喘不過氣了。 直到此時,蘇甜才有點兒后怕。 就在剛才,她差一點兒魂飛魄散了。不過熬過了那一關(guān),此時蘇甜感覺自己體內(nèi)的靈氣充足了一些,若從前是細(xì)若發(fā)絲,如今便猶如涓涓細(xì)流一般。同樣,從前的是發(fā)絲如同死水,乃是別人給她的,而現(xiàn)在的卻是活源,只要不消耗就會一直存在,在經(jīng)脈里流轉(zhuǎn)循環(huán)的時候不僅不會減少,反而會一點一點兒自行增加。 她察覺到這些變化后臉上都有了笑容,哪曉得嘴角剛剛勾起,就被蕭望一巴掌拍臉上了。 “你傻不傻,跑到水底下去干什么?”蕭望紅著眼睛瞪她,“要不是我發(fā)現(xiàn)得早,你就沒命了?!彼髅鞑挥浀盟?,然而看到她有危險,心里頭仍是發(fā)慌。他把她從水里撈出來的時候腦子里都是一片空白,心跳都仿佛停止了一樣。 那一巴掌力氣很大,蘇甜臉上卻沒起紅印子,她體內(nèi)有了靈氣,身體自然也不會跟往常那樣虛了。她一張口要說話,結(jié)果剛開口就咳嗽了一聲,蕭望的大掌就貼過來開始拍她的后背,因為這樣的動作,蘇甜身上蓋的衣服就滑落到地上,她這會兒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自個兒身上不著寸縷,竟是光潔溜溜地被蕭望摟在懷里的。 蘇甜本來是沒有臉紅的…… 然而玄紅在旁邊掩著嘴笑,還拉走了徐娘子,蘇甜才覺得一張臉燒得慌,她縮著脖子低著頭,聲若蚊足:“你掐個去水訣,幫我把衣服弄干可以嗎?”她的靈氣來之不易,現(xiàn)在要留在體內(nèi)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這個時候斷然不能隨意施展法訣。 那就只能讓蕭望幫幫忙了。 蕭望的手還在輕輕拍她的背,這會兒聽到甜甜說話,他的手一頓,略有些尷尬地道:“那是什么,老子不會?!?/br> 說罷把蘇甜的衣服抓過來,用力一擰,水倒是擠出來不少,衣服也直接給擰破了。 蘇甜:“……” “破了。”他悶聲道?!澳愎业臐褚路冶慊胤块g?!笔捦f完抬頭望天,接著長嘯一聲,吼道:“誰他媽敢偷看,老子打死他!”。 感覺到那些偷偷摸摸的窺探視線消失,蕭望著才滿意地微微點頭。他心頭冷哼一聲,這些不要臉的家伙,竟敢偷看我媳婦兒!找死! 接著他把衣服搭蘇甜身上,本是習(xí)慣性扛肩上的,但他發(fā)現(xiàn)這光溜溜的身子扛肩上不方便,只能把人打橫抱起,用衣服遮了身子,白藕一樣的胳膊,細(xì)嫩光滑的小腿依然漏在外頭,就連那小巧的腳趾頭,粉色的腳趾甲都顯得圓潤可愛,讓他喉頭動了動,恨不得低頭去咬一口。 心跳突然加快了怎么辦? 哐哐哐地心跳聲更萬馬奔騰似的。 媳婦兒好軟好白好香…… 咦,以前還覺得臭烘烘的,現(xiàn)在只剩下香了,吸一口氣仿佛整個人都輕飄飄的跌進(jìn)了云端里。蕭望傻呆呆地往前走,眼睛都成斗雞眼了,他把蘇甜箍在懷里,緊緊抱著,本來是目不斜視地往前,后來,時不時偷偷低頭瞅上一眼。 濕漉漉的頭發(fā)貼在臉頰上嘴角邊,那紅唇像是花瓣,于白皙中綻開,晃得他眼都暈了。大手不動聲色地移了點兒位置,從肩膀上蓋著的衣服里偷偷伸了個手指頭進(jìn)去,戳一下那軟嫩的肌膚,他渾身一顫,一股熱氣從腳底沖上來,抵達(dá)腰腹間,最后匯到鼻尖,兩股熱流涌出,竟是流了鼻血。 蕭望慌忙用手去抹,他又犯蠢了忘記手里抱著人,結(jié)果蘇甜差點兒就掉下去了,只能伸出雙手飛快地圈住了蕭望的脖子,掛在了他身上。 蕭望連忙再次將她托住,他想了想,一本正經(jīng)地道:“等下我們生崽子吧?!?/br> 蘇甜:“……” 把人送回屋,蕭望就眼巴巴地瞅著她不肯走了。蘇甜只能道:“我剛剛受傷還沒好呢?!?/br> 她喜歡他。 但現(xiàn)在不是時候。他還沒想起她來,要跟她睡覺,本能驅(qū)使的原因更多。再者,這樣的事,得成親了才能做吧?玄紅不是說了,做女人,得端著架子,不能讓蕭望輕易吃了rou去。她在情愛方面沒什么經(jīng)驗,沉睡前年紀(jì)也小,玄紅懂得多,說的話也是有幾分道理的。 “剛剛受傷了,有些累?!笨吹绞捦辆ЬУ难凵?,一雙眼睛綠幽幽的,像是餓了幾百年的狼一樣,蘇甜硬著頭皮解釋道。 孰料平時憨傻的蕭望這會兒也開竅了一樣,他沉吟了一下,“我沒看見你傷口在哪兒,不如這樣……”他將桌上的油燈舉過來,一本正經(jīng)地道:“讓我仔細(xì)看看,摸一摸,看你傷口在哪兒?!?/br> 總覺得他失憶了反而聰明了,還會耍流氓了,真是…… 讓人無言以對啊。 第043章 :結(jié)親 修煉很辛苦,貴在堅持。她每天白天修煉,晚上就去嘗試拔槍,日復(fù)一日,從不間斷。 因為蘇甜修煉十分刻苦,對自己異常的狠,黑風(fēng)山一群大老爺們也不好意思以養(yǎng)傷的名義偷懶了,結(jié)果每天都能看到一群妖怪在修煉,要么盤膝打坐運轉(zhuǎn)心法,呼吸吐納吸收天地靈氣,要么就是打拳舞劍錘煉身體,一時間,黑風(fēng)山上上下下掀起了一股修煉潮,每天白天累得半死不活,晚上睡覺都不忘曬月光,然后,問題就出來了…… 修煉強度太大,天地靈氣稀薄吸收的能量不夠,吃的飯啊rou的就加倍了,于是乎,黑風(fēng)山儲存的食物飛速減少,他們不得不想辦法外出找吃的了。 “甜甜一天要吃一大桶米飯,還有rou和菜。”老王瞅著房間里的存糧發(fā)愁,他怎么都想不明白,明明身子骨嬌小,臉蛋兒也只有巴掌大的小姑娘,肚子怎么就跟個無底洞似的。還有,蕭老大失憶過后也更能吃了,黑風(fēng)山的其他妖怪最近也可勁兒地吃,當(dāng)初存下來過冬的狼rou和糧食都見了底,照現(xiàn)在這個吃法,最多還能挺個三五天。 他咬著筆桿子跟徐娘子商量,徐娘子眉頭緊鎖,想了一會兒道:“之前是因為小飛說青云宗的修士一直在找我們,所以咱都不能出去,現(xiàn)在龍族都鬧出了這么大動靜,青云宗也沒找上門來,估計他們也是知道甜甜身份不一般,所以不敢打甜甜圖冊的主意了,這樣的話,我們可以去外頭打獵了呀。” “說到小飛,最近咋不見小飛了?”老王問道:“也不知道跟著那仙人過得好不好?!?/br> “能夠聯(lián)系到小飛的只有老大啊,老大失憶了也不知道把傳訊符扔哪兒了。”徐娘子也跟著嘆了口氣,“他說過外頭人追得緊,怕把人引過來所以暫時不會回來,加上給仙人當(dāng)坐騎肯定很忙吧?!?/br> “希望如此……那等會你去跟老大商量一下,看派誰出去找食物?” “當(dāng)初那黑狼王地盤上野獸不也多得很,它老窩里我們都沒去查,沒準(zhǔn)還有不少存貨。” 兩人正商量著,玄紅突然從外頭推門進(jìn)來,她直接道:“那我過去看看,我現(xiàn)在是龍,哪怕青云宗的找上門來也不怕,那些家伙也傷不了我?!?/br> …… 玄紅清早出的門,一直到傍晚夕陽斜下才回了黑風(fēng)山。 她不是一個人回來的,身后還跟著龍宮太子敖凌。 她回來的時候蘇甜就感覺到了,蘇甜將手里的木槍收好,神識直接鎖定了敖凌。 她的木槍是蕭望做的,木頭磨的很光滑,槍身筆直一點兒多余的木屑都沒,不會傷到手。蘇甜目視遠(yuǎn)方,淡淡的神魂威壓施加在敖凌身上,那敖凌頓時原地站住,沖著蘇甜的方向稽首曰:“東海敖凌,見過祖奶奶?!?/br> 上次祖奶奶那一槍的威力著實震住了敖凌,因此此刻感受到那威壓,他立刻恭謹(jǐn)規(guī)矩地磕了頭,心頭對蘇甜有幾分忌憚。 “起來吧?!碧K甜不咸不淡地答了一句。她這個紙老虎,該擺架子的時候就得擺好,把人唬住才是正事。 敖凌這才起身,他回頭去牽玄紅的手,玄紅先是掙了兩下,隨后瞪了他一眼,眸中含情,含羞帶怯地道:“大家都看著呢。” 敖凌微微一笑,反手將她的手指扣住,還把兩人交握的手舉到身前,含情脈脈地說:“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看著。” 那邊蕭望身子一抖,呸了一句,眼角余光偷偷瞄了一下蘇甜,心頭想著,難道女的都喜歡聽這樣的話? 而一旁的朱佑則黑著臉罵:“媽的小白臉就會說甜言蜜語哄姑娘開心,跟狐三那臭東西半斤八兩!玄紅這次來真的啊,也不跟我們睡了,老黑都受刺激去冬眠了?!?/br> 老黑就是喜歡玄紅的那條黑蛇,前幾天就冬眠了,應(yīng)該是玄紅跟他說了什么,現(xiàn)在他受了情傷不愿出來。 它們嘀嘀咕咕地罵,那邊玄紅已經(jīng)領(lǐng)著敖凌過來了。 她先是給蘇甜和蕭望打了招呼,之后就跟徐娘子說:“我今天本來是出去找吃的的,結(jié)果敖凌從東海過來,還帶了很多東西,夠我們過幾個冬天了。”說完,玄紅斜睨了敖凌一眼,像是在說,還不拿出來。 敖凌呵呵一笑,從袖子里掏出一個海螺。他手指一彈,海螺飛到半空,發(fā)出嗚嗚的聲響。隨著聲音落下,海螺下方出現(xiàn)了一片光影,里頭堆積了大量的奇珍異獸和天材地寶,簡直跟一座小山差不多。 黑風(fēng)山的妖怪何曾見過這么多好東西,這會兒眼睛都看直了。朱佑目瞪口呆,大耳朵一扇一扇地問,“這些是給咱們的?玄紅你的聘禮?”他深吸口氣,“靈氣好濃郁,那個是夜明珠?那個是七寶珊瑚樹?那些那些……”他手指著那些東西,激動得舌頭都直了一樣,根本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玄紅瞥他一眼,語氣不屑地道:“出息?!?/br> 敖凌立刻道:“那是,這么點兒東西哪里比得上我的紅紅,她可是為了生了龍蛋的女人?!卑搅枘罅四笮t手心,“仙品法寶,甚至神器,都不及我心愛紅紅的萬分之一?!?/br> 玄紅嘴角一勾,眼神嫵媚,笑罵道:“油嘴滑舌?!?/br> 她上前一步將海螺收起來遞到徐娘子手上,“甜甜每天忙得很管不過來,這個你收著,里頭的東西給大家分著用,能支持個三五年了。大家都好好修煉,日后若是有人不長眼敢欺負(fù)我,你們也好替我撐腰?!?/br> 她說話的時候呲牙咧嘴的,一邊說還伸了舌頭出來做了個蟒蛇吐信的動作,“甜甜,我以前還這么嚇過你呢?!?/br> 敖凌這時候笑容一僵,“怎么跟祖奶奶說話呢,沒大沒小?!?/br> 玄紅直接上前一步挽了蘇甜的胳膊,還把臉湊到蘇甜面前蹭了兩下,語氣驕傲地道:“我可是能向祖奶奶撒嬌的,要是你表現(xiàn)不好,要你好看……” 敖凌連忙道:“我一切都聽夫人的,哪里會表現(xiàn)不好?!?/br> “哪個夫人?”玄紅柳眉倒豎,那樣子活像被揭了逆鱗,吃了飛醋。 敖凌頓時紅著臉賠不是,蜜語甜言一籮筐的往外倒,還說,“在我心中,就你一個夫人,天地為媒,與天地同壽的祖奶奶為證,此心不渝日月可鑒?!?/br> 蘇甜:“……” 蘇甜都覺得臉紅,這個敖凌能惹那么多桃花,調(diào)戲女子的功力也是不俗。相比起來,她還是喜歡蕭望那樣的大老粗一些。 “誰知道呢?”玄紅翻了個白眼,扭著腰走了,敖凌跟蘇甜道了聲失陪連忙跟了上去,蘇甜看他們兩人拉拉扯扯的走遠(yuǎn),總覺得心頭不太舒服。 她不喜歡敖凌。 也不希望玄紅去東海。 但玄紅惦記著龍蛋,而龍蛋本來對于龍族來說就十分珍貴,想要拿出來撫養(yǎng)實在太難。而現(xiàn)在的他們也是一窮二白的,脫離了母體的龍蛋,他們怕也養(yǎng)不活。等人走遠(yuǎn),蘇甜又拿起了槍,只不過這次她自己沒練了,而是指點起蕭望來。 她練槍法怕暴露自己的實力,所以坐下后,讓蕭望拿著木槍練槍訣,蕭望很有天賦,他沒失憶之前就把她上次教的槍法學(xué)了個七八成,如今更是吃透了九成九,她又教了后面幾層,蕭望學(xué)得也快,如今拿著木槍,都能舞出槍花刺出槍意兒。 名師底下出高徒,蕭望此時表現(xiàn)得越強,她這個做師父的肯定也顯得跟高深神秘不是。 “喝!”一槍刺出,點點寒星飛濺,蕭望足下重重一踢,無數(shù)黃葉紛紛飛起,驚得樹上白梅如雪落。他回首凝望,問蘇甜:“咋樣?” “什么咋樣?”蘇甜有些莫名其妙。 “比那口水龍厲害吧?!笔捦咽种心緲屶У匾幌略氲孛?,他沉著臉,一臉嚴(yán)肅地問。 這幾天,黑風(fēng)山的妖怪經(jīng)常窩在他房間里,給他講從前的事。大家伙兒都說玄紅很喜歡他的,他也沒咋在意,如今卻發(fā)現(xiàn)玄紅明明喜歡的是別人,蕭望沒來由的就有點兒慌了。 玄紅以前喜歡他,他不記得,現(xiàn)在玄紅這么快就喜歡了別人。 蘇甜以前不喜歡他,他也不記得,那蘇甜以后更會喜歡別人啊…… 他的思維倒也簡單得很,現(xiàn)在蘇甜不樂意跟他生崽就證明她還不喜歡自己,那他自然得好好表現(xiàn)一下,萬萬不能讓那口水龍給比下去了。 “恩,你厲害?!?/br> …… 接下來的幾天敖凌一直住在黑風(fēng)山不離開,每天被玄紅呼來喝去也不惱,夜里兩人還總會弄出很大的動靜,蘇甜神識如今恢復(fù)得不錯一不小心就聽到動情的粗喘和甜得膩死人的情話,總能起一身雞皮疙瘩。蕭望更是往池塘里跳了幾回,他最近年輕氣盛火氣旺,聽到那些聲音就一遍一遍地想起甜甜光溜溜的身體,結(jié)果只能泡冷水來降火,連續(xù)幾次過后,精神都萎頓了許多。 而這日,玄紅把黑風(fēng)山的朋友都叫到了一起,宣布了她準(zhǔn)備嫁到龍宮去的消息。 “我考慮了幾天,覺得他人還不錯。”玄紅笑著道?!耙院蟠蠹乙窍胛伊耍瑏頄|??次覇??!?/br> “歡迎大家來東海玩?!卑搅柙谝慌钥蜌獾?。 玄紅嗔怪地看他一眼,“記得八頭青龍拉車來接我,否則我兄弟姐們都不會放我走。”她這么一說,黑風(fēng)山的妖怪都跟著起哄,敖凌哈哈笑了兩聲,看向蘇甜,一本正經(jīng)地道:“祖奶奶放心,我父皇已經(jīng)同意了,一定會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把玄紅娶進(jìn)門,且上報天宮,給玄紅入龍宮仙籍?!?/br> “光嘴上說說可不行?!碧K甜冷冰冰地答。 玄紅直接過去捏了捏她的臉,“別虎著臉嚇我男人呀?!?/br> “祖奶奶您且看著,敖凌必踐此諾,絕不負(fù)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