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這種事最忌拖泥帶水,他是瞬間就下了決定的。 本來還有些不知從何入手,但江七的話讓他知道,二人并無去處。 加上他話里又有留下的意思,那就容易了。 佯裝大度的給回身契,再加上楊風習慣性夸自己的愛好,不怕他們不上鉤。 還有就是,自己小書生的摸樣還是能騙騙人的。 不過,對他們隱瞞真實姓名的事,沈伯謙還是有些不爽。 不耍他們一下實在是難受。 于是,等倆人說的差不多,甚至把身契都還給他之后。 沈伯謙才嘆了口氣點頭道: “好吧,既然這么說,我也不能見死不救,送佛送到西,我就先把你們留下。 至于身契,我先替你們保管,你們要走隨時可以拿回去。” 然后他低頭想了一下,道:“不過,譚四、江七到底不像是正經名字,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我就托個大,給你們取個新名字,你們可別嫌棄才好。” 二人連聲道:不會不會。 沈伯謙卻似乎有些不自信,搖著頭遲疑的說道:“哎呀,我還真沒怎么給人起過名字,你倆要是不喜歡,也可以不用的?!?/br> 江七覺得有些不對,正在開口,譚四卻先正色道: “恩公起的名字,我跟小七絕無意見,定當遵從?!?/br> 沈伯謙抿著嘴,用玩笑的口吻說道:“那好,我們擊掌為誓,免得你倆怨我?!?/br> 說著他伸出手來,譚四想都沒想,伸手與他三擊掌。 江七心里有些嘀咕,但譚四已經應下,他也只得跟著與沈伯謙擊掌三下。 沈伯謙這才放下心來,皺著眉頭說道:“你們的名字我也不大改,就給你們每人加一個字吧?!?/br> 說著他頓了一下,指著二人道:“你以后就叫譚四條,你嘛,就叫江七餅吧!” “噗——”正在一邊喝水的楊風忍不住笑出聲來。 更別說江七那個機靈鬼,就是譚四也反應過來,沈伯謙這是在耍他們呢。 不過,反正只是個稱呼而已,譚四覺得也無關緊要。 況且,本就是他們隱瞞在先,恩公要出出氣也無可厚非。 但這么一來,他倒是對這個救命小恩人有了些新認識,覺得他頗為孩子氣。 但江七卻氣的吐血。 四條、七餅,這算是什么名字? 但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四哥素來一諾千金,斷然不會反悔。 江七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最后也只是無可奈何的撅嘴瞪著沈伯謙。 滿臉都寫著“不高興”三個字。 看著倆人臉色變幻,沈伯謙立刻就覺得——心情好多了。 這才又問起他倆的情況。 這一問,他又郁悶了。 譚四,哦,不,譚四條十九,比自己大,這個到不意外。 光看他的身形就能知道,這沒什么稀奇的。 可江七餅居然也十六了! 沈伯謙就奇怪了:他怎么長大的,沒吃過飯嗎?十六看著居然跟楊風差不多。 看來真是沒少吃苦,要給他好好補補才行。 不過,你別這么看著我啊。 一碼歸一碼,你也別裝委屈,名字我是不會改的! 至于其他,沈伯謙沒急著問。 反正估計也問不出來什么實話,等混熟了再下手。 不過,因為這事兒,沈伯謙也沒了逛城的興致。 反正也看的差不多了,東西該買的也買了。 就差買人...... 哦,對了,還有呢,要給劉近南同學準備生日禮物。 把租住的小院安頓好,留下楊風和劉勝照看,他一個人回了劉宅。 劉房子還是在門房那里候著。 沈伯謙一見他,就要他帶著自己去買一套木雕的工具,還有碳條、針線什么的。 聽的劉房子一頭霧水,這是要干什么? 沈伯謙看他一臉疑惑,非常受用,只用一句高深莫測的“山人自有妙用”把他打發(fā)了。 逛了一圈把東西買齊,沈伯謙開始了宅在劉宅的日子。 每天躲在管家給他準備的小書房里,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累的就去租的房子那邊,看看楊風,逗逗七餅。 每當這個時候,恢復的一天比一天好的四條同學就很為難的樣子。 看的沈伯謙身心舒爽,回到劉宅連飯都多吃一碗。 還別說,這居然讓他有種回到大學時的感覺。 做自己喜歡的事,無聊就去跟損友們互相戲弄一番。 就這樣,他高高興興的忙了五六天,總算是把設計圖弄好了。 想著有些材料在清水縣不好買,又去補了一些。 因為已經去過一回,這次也不用劉房子帶路,他自己跑了一趟,買了一大包東西回來。 買好東西,跟圖紙擱在一起,他覺得可以歇歇了。 這次做的是大項目,不是一兩天能成的,所以他沒打算在這兒開始。 只要備齊東西,回家慢慢做更好。 一是慢工出細活,二來也免得被劉近南提前知道,那就沒驚喜了。 不過,一說劉近南,這幾天都沒見到他了。 沈伯謙不由感嘆一聲:少年總裁不易做!劉伯伯這心也是夠寬的。 這么小的孩子,他還真是當成大人使喚啊。 為了自己女兒,劉伯伯也是cao碎了心。 就是因為看他這么忙,沈伯謙一直沒催問買人的事兒。 不過,這天剛吃完早飯,管家就派人過來傳話,說是劉家常用的人伢子到了。 少東請沈伯謙過去一起挑人。 說實話,不問買人這事兒,也不僅僅是體貼劉近南,還有沈伯謙自己的原因在里頭。 自從人市轉了一圈,他對買人真有點兒陰影。 所以去了之后,他把挑人的事兒全權托給管家?guī)兔Α?/br> 劉近南看出他的糾結,也沒說什么,反正給他的人早就挑好了。 來的牙儈是一對父子,姓錢,聽說是家傳四五代的生意。 劉家在青州買人,一多半都是從他家入的。 既然是常來往,大家都熟悉,也有信任基礎,事情辦起來就很快了。 不一會兒,劉近南那邊就定下十幾戶。 沈伯謙要的兩個人也被領到他面前。 一對比,沈伯謙就知道劉近南真是挺為自己著想的。 劉家買的人都是一戶一戶的,大人小孩都有,有些孩子還不會走,安頓起來不免麻煩一些。 惟獨給他挑的,兩個二十來歲的壯漢,都沒家室,倒是很合他的意。 見他還算滿意,管家一點頭,錢老爺子忙上前說了說這二人的情況。 這倆人,一個叫王青山,一個叫王石頭,原本是同鄉(xiāng)。 他們以前都是當兵的; 因為將軍犯了事兒,沖撞了什么貴人,連累了一干營下軍士。 這倆人也受了牽連。 不過,錢老爺子言辭鑿鑿,就差指天發(fā)誓了。 說這倆人原本也是家鄉(xiāng)遭災,逃難投軍的,當的還是伙頭兵。 受到的牽連十分有限。 這些他早就打聽的一清二楚,真犯事兒的,起碼也要被發(fā)配流放; 次一等,受牽連的,也是要被遠遠發(fā)賣了事; 但這倆,連發(fā)賣的資格都夠不上,只是因為原來的兵營重新整合,這倆沒人要,被趕出來了。 就連賣身,也是他倆自賣自身。 沈伯謙問他們?yōu)槭裁匆再u自身,倆人都說,頂著被趕出來的軍士名頭,不好找活兒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