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杜子衿聞言沉默下來,低頭看著面色蒼白嘴唇因中毒而烏黑的韓辰皓,心里掙扎著,她知道如果他醒著定是不會同意這個要求的,以他的性子寧愿毒發(fā)也不會答應這個要求,可是她不能再連累他了,若不是這次有她在,會吃醋也不會落到現(xiàn)在這樣,是她一直的在連累他,她不可能在眼睜睜的看著韓辰皓死在她面前。 就在她抬頭正準備答應時,一旁的白蕭睜開眼先道:“不行!她不能走?!?/br> 杜子衿聞言皺眉看向白蕭,不明白他說的這話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她不能走? “棺材子!你非要和本公主作對是嗎?”蘭明冷聲罵道,剛下要不是白蕭突然打斷,這姑娘就要答應了,他不是也希望能順利的促成這次聯(lián)姻好快點回去交差嗎?怎么便要和她作對護著這女子? 棺材子?杜子衿聽到這個稱呼楞楞的看向猶如謫仙一般打坐在軟塌上的白蕭,她倒是聽說過棺材子是母體死后腹中存活下來的孩子,一般都被人視為不詳人,卻沒想到如此謫仙一般的人物竟然就是傳說中的棺材子! “我說過你殺了她會得罪閑王,反而適得其反。”白蕭淡淡掃了眼正一臉震驚看著他的杜子衿,面無表情道,他早已習慣了這種眼光,只是和他同樣沒有命格的人也用這樣驚訝的眼光看著他,倒讓她覺得有點可笑。 蘭明公主狠狠的瞪了一眼杜子衿,不再答話,她不喜歡白蕭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總能一眼便看透她的心思,讓她覺得自己在他清澈淡然的目光下無處遁形。 “那能求你先給他解毒嗎?”杜子衿對白蕭請求道。 白蕭淡淡的看著杜子衿片刻,清澈淡然的目光中沒有一絲的情緒,讓杜子衿看不透他再想些什么? “我為他解毒,你就要答應告訴我一件事?!卑资挼馈?/br> 杜子衿聞言皺眉,不知道白蕭到底打得是什么主意?這個條件看似簡單,但對于她這樣有秘密的人來說卻是不敢輕易答應的,只是現(xiàn)在什么也都沒有先為韓辰皓解毒重要,“好,我答應?!?/br> 白蕭聞言微微勾唇露出一瞬極淡的笑容,從旁邊的一個木箱中拿出一個藍色琉璃瓶,倒出一粒黑色藥丸遞給了杜子衿,“這一??梢越馑砩弦话氲亩?,等你回答了我想要知道的事情,若是你的答案讓我滿意的話,我就給他另一粒?!?/br> 杜子衿接過藥丸道:“希望你說話算話,也不要惡意刁難,你想知道什么我也都會實話實說,相不相信是你的事,但是你必須把另一粒藥丸給我!” “只要你說的是實話就好?!卑资挼?。 “我就知道你一直不讓我殺了她根本不是什么為了不得罪閑王,你的目的就是留下她對不對?”蘭明公主氣惱道,她早該想到白蕭從來都不是會為了她著想的人,他的目的從來都不是為了撮合她和閑王,而是為了這個女子,不知道她身上有什么讓白蕭感興趣的東西? 杜子衿沒有去管蘭明公主的話,只想著快些讓韓辰皓吃下藥丸,用力的想要掰開韓辰皓一直握著她的手,可是怎么也掰不開,最后杜子衿趴在韓辰皓耳邊輕聲道:“韓辰皓,你握疼我了!” 韓辰皓的手果然便立刻的松開了一些,這讓杜子衿瞬間便淚流滿面,她怎么能讓這樣愛她的韓辰皓死在她面前?只要這次他們能順利平安的回到京城,她一定會告訴他所有的秘密,然后穿上鮮紅的嫁衣嫁給他。 蘭明公主看到這一幕越發(fā)的嫉恨杜子衿,她一定要在韓辰皓醒 ,她一定要在韓辰皓醒來之前除掉她,哪怕和白蕭反目也絕對不能再留下她! 白蕭依舊的面無表情,淡淡這看著杜子衿把藥丸放到了韓辰皓的嘴里,便起身直接拉起杜子衿飛身躍出了馬車,最后落在樹林深處卻依舊沒有放開杜子衿的手,而是直接打開她的手心淡淡的掃了一眼杜子衿手心上的紋路,和他干凈的沒有一條紋路不同,杜子衿的手心和正常人一樣有交錯的紋路,可她卻又偏偏是個沒有命格的人,這倒讓白蕭越發(fā)的對杜子衿感興趣。 杜子衿用力的收回了被白蕭握住的手,面上露出一絲不悅,韓辰皓這才剛吃了藥丸,還不知道情況如何白蕭卻連個招呼都不打的把她帶來這這,但想道那另一粒的藥丸,她也不敢惹到白蕭,“白公子有事直說吧?!?/br> 白蕭沒有說話而是圍著杜子衿打量了兩圈,目光倒是沒有一絲猥瑣,只是卻像是打量一件物品一樣,可她現(xiàn)在是有求與人也只能先忍著。 “你叫什么名字?”白蕭站定道,從外表他還是沒有看出她和平常人有任何的不同。 “杜子衿”杜子衿答道。 “杜?京城杜首輔的女兒?”白蕭依舊淡淡的語氣中稍稍有了些驚訝,據(jù)他所知大錦國中像杜子衿這般身份的大家閨秀一般都是甚少出門的,卻沒想到和韓辰皓一起出現(xiàn)在這荒郊野外的竟會是杜首輔的女兒,這下蘭明怕是多了個強勁的對手。 “是”杜子衿皺眉答道,不知道白蕭一直的問她這些是什么意思?他不是應該問一些關于大錦國的事嗎? “你母親還健在嗎?”白蕭問道。 “當然,白公子問這些做什么?”杜子衿冷聲道。 “你記得答應我的要求就好,問什么是我的事。年齡?”白蕭道。 “十四歲”杜子衿答道。 接下來白蕭幾乎們的都是和杜子衿有關事,生辰八字,出生地甚至連小時候是否生過病,落過水都問的一清二楚。 “我小時候倒是幾乎就沒有不生病的時候,沒有落過水,白公子可問完了?”杜子衿都要覺得白蕭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了,他問的這些問題好像都和他沒有一點關系,可他為什么眉頭皺的越來越緊?是在不滿意她的回答嗎? “我說的都是實話,你也要按照約定給我另一粒藥丸。”杜子衿又道,她現(xiàn)在只想趕緊拿到藥丸回去看看韓辰皓的情況到底怎么樣了,把他一人留在馬車里她很不放心。 “最后一個問題,你實話告訴我,我就給你藥丸。”白蕭看著杜子衿道,明明淡淡的目光卻讓杜子衿覺得有一股無形的壓迫,不禁后退了一步。 “好”杜子衿站定道。 “你已經(jīng)死了對嗎?”白蕭道,既然找不出她沒有命格的原因,那她就只能是一個在命格上已經(jīng)死了的人,至于為什么卻還活著?也正是他想不明白又感興趣的事。 杜子衿聞言一愣,飛快的避開了白蕭的目光,傳說白蕭師從幽蘭國上任國師白烈,最擅長的便是風水卦象,難道他剛才問的那些都是因為看出了她的不對勁嗎?可他又是從哪里看出來的?她和前世幾乎沒有差別。 “看來我的判斷是對的,你沒有命格是因為你在命格上本身就已經(jīng)死了,但,你又是怎么活過來的?告訴我,我就給你藥丸?!卑资拸膽牙锬贸鰟傁略隈R車上的那瓶藍色琉璃瓶放在掌心伸到杜子衿的面前。 杜子衿暗自握緊里了手心,緊皺著眉頭看著面前伸手可得藍色琉璃瓶,那里面便是可以救韓辰皓的藥丸,她想要立刻拿進手里,可白蕭的問題卻讓她退卻,那是她一直都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從未想過會有一天被人發(fā)現(xiàn),她不懂白蕭說的什么命格,但她知道白蕭就是從她沒有命格而開始注意到她的,既然白蕭能看的出來,那這世上定是還有人能看的出來,那她重生一世的秘密早晚都會被人看出來。 “我確實死過一次,但是卻又活了過來,還是回到了以前,也就是現(xiàn)在,我也不知道到底為什么會這樣?我就像是做了一個夢,只是我知道那些都不是夢,你能幫我保守這個秘密嗎?”杜子衿最終說了出來,她原本是想把這些告訴韓辰皓的,卻沒想到先告訴了一個她并不熟悉的人,但是心里卻覺得從未有過的輕松,卻也有白蕭不愿為她保守秘密的忐忑。 白蕭聞言徹底舒展了緊皺的眉頭,面上毫無驚訝,若是別人聽到杜子衿的這些話定是會覺得杜子衿再說瘋話,可是白蕭卻是相信的,因為他知道這世間本就有很多常理無法解釋,甚至完全說不通的事情,包括他自己也都同樣是一個沒有命格卻依舊活著的人,所以他對于杜子衿說的重生反而正好解惑了他一直想不通杜子衿為何沒有命格的事。 “我不會告訴別人,藥丸你拿去吧,我能再問你一個問題嗎?”白蕭道。 杜子衿連忙把瓶子拿過握緊在手里,見白蕭像是相信了她的話,她反而有些驚訝,覺得白蕭真的是一個奇怪的人,“你想問什么?” “你擁有前世死之前的記憶是嗎?那也定是知道這個時候會有幽蘭國的使臣和公主到大錦國和親對吧?”白蕭問道,這個問題純粹只是滿足他的好奇心,畢竟擁有前世的記憶,知道將來所要發(fā)生的事情還是件挺有趣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話,他還真想把杜子衿留在身邊,不過想到那個讓人頭疼的閑王,他還 閑王,他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他可不想以后得日子都活在閑王的追殺里。 “有些事情是還記得,至于你們們我也是咋知道你們的身份后才想起來前世這個時候確實有幽蘭國的使臣和公主來和親,來的是貴國的蘭明公主,不知道這一世來的是否還是蘭明公主?但前世我是沒有在使臣里見到白公子的?!倍抛玉苹卮鸬馈?/br> “依舊還是蘭明,至于我一向是不喜歡和那些人一起的,只是不知道在你的前世里我們是否還會在救了閑王?”白蕭道,也許是有著相似的地方,他對杜子衿說的話格外的多,這也還是他第一次和一個只見了第一面的女子單獨的閑聊,好像感覺還不錯。 杜子衿聞言不禁失笑,這白蕭歲看著冷冷冰冰的,但卻也是個內心十分純粹的人,若是別人知道她知道未來會發(fā)生什么事,絕不會像他一樣問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不,前世的他沒有來過這,他是因為我才會有這一劫難的,而前世的我們并沒有交集,不過,白公子,你難道不是應該問問你們這次和親的結果嗎?” 白蕭聞言微楞,點了點頭道:“確實,世間有因必有果,因不同果自然也會改變,既然這一世我們遇到你和閑王,那你又怎么確定這一世和親的結果會和上一世的一樣呢?” 杜子衿也是一愣,這點白蕭說的也對,這一世的很多事情因為她的改變也都發(fā)生了變化,不禁失笑道:“還是白公子看的透徹。既然問題已經(jīng)問完了,我們還是快些回去吧?!?/br> 馬車內,服了藥丸的韓辰皓在杜子衿走后沒多久便醒了過來,一睜開眼便猛的坐起身來,見到自己身在一輛馬車內,身邊還坐著一個陌生的異國女子,卻沒有杜子衿的影子,心下一沉,對那陌生女子冷聲道:“和我一起的姑娘呢?” 蘭明見韓辰皓這么快就醒了過來很是驚喜,可聽到韓辰皓一開口就是在問杜子衿,心里的嫉恨愈發(fā)的濃烈,冷笑道:“什么姑娘?我只見到了你一個人,沒見到什么姑娘?!?/br> 韓辰皓聞言頓時紅了眼睛,上前一把掐住了蘭明的脖子,他從剛下她說話時躲閃的目光便知道她一定見過杜子衿,而且在他昏迷是他還明明聽見了杜子衿在他耳邊說話的,“說,她倒底在哪?” 蘭明被韓辰皓突然發(fā)怒的樣子嚇到了,可越是看他這樣緊張杜子衿,她的心里就越發(fā)的嫉恨,艱難的沙啞道:“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嗎?我可是幽蘭國的公主,奉我父王之命前來和親的?!?/br> 此時的韓辰皓那還管的了這些,找不到杜子衿就算她是幽蘭國的國王他也照樣殺,若是剛下她沒有故意隱瞞杜子衿的消息,他也還會對她有些感激,可他剛下明明在她眼中看到了她每次提起杜子衿時眼底一閃而過的殺意,“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那個姑娘到底在哪?” 蘭明見他知道了她的身份后依舊的不為所動心里便也真的感覺到了害怕,啞聲道:“她剛才被國師帶走了,馬上就回來。” 韓辰皓聞言收回了手上的力氣,背上的傷口又因為他剛才的用力而裂開,整個后背的衣服都被血水浸濕了,蘭明看到卻再也不敢上前,捂著發(fā)痛的脖子縮在馬車的角落里,不敢出聲,先前對韓辰皓的愛慕這時也全都變成了恐懼和害怕,心里越發(fā)的渴望韓辰皓能像對待那個女子一樣的對待她。 韓辰皓自是聽說過幽蘭國國師白蕭的,聽聞是個擅長風水卦象和醫(yī)術的怪人,性子極其冷淡,做事干凈利落,不折手段,而且還是個棺材子,不知道他帶走杜子衿時為了什么?但,至少可以確定杜子衿是沒有事的。 當白蕭帶著杜子衿再次回到馬車上時,便看到原本氣焰囂張的蘭明公主正捂著脖子躲在馬車的角落里,而原本昏迷的韓辰皓已經(jīng)醒來黑沉這臉坐靠在軟塌上,身后的軟塌已經(jīng)被血水浸濕,讓杜子衿是又驚又喜,連忙跑到他身邊要去看他的傷口卻被他一把抱進了懷里,“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br> 杜子衿此時心里所有的擔心害怕也全都在韓辰皓的這一個擁抱下化為了烏有,一直緊張不安的心也安定了下來,這一刻她感覺自己是那樣的眷戀韓辰皓的擁抱。 “他的血快要流光了?!卑资捗鏌o表情道,明明是一件很緊急的事情可從他的嘴里說出卻就像是在說今天的天氣不錯一樣。 杜子衿聞言趕緊松開了韓辰皓,轉身對急切的對白蕭道:“白公子能幫王爺重新包扎傷口嗎?” 白蕭下意識習慣想要拒絕,可最后還是點頭答應,他想要和杜子衿做朋友,盡管他從未有過真正的朋友,但義父曾對他說過,朋友便是相互幫助,而不求回報的。 然而白蕭破例答應韓辰皓卻絲毫不買賬,他都還沒追究白蕭私自帶走杜子衿的事,而且他也向來不喜歡別人碰他的身體。 “不必勞煩國師?!表n辰皓說著從懷里拿出一個白色的瓷瓶,這是賽閻王給他配制的金創(chuàng)藥,他一般外出都會帶一瓶在身上,畢竟從小到大他遇到過的刺殺他自己的數(shù)不清了,這也不算是他受傷最重的一次。 杜子衿接過白瓷瓶也不敢再耽誤便慢慢的脫掉了韓辰皓的外衣,把藥粉灑在韓辰皓的傷口上,原本深可見骨的傷口沒一會便止住了血,只是依舊鮮紅一片的后背讓杜子衿不禁心疼的落淚,若不是韓辰皓,這一刀本就該是傷在她 該是傷在她的身上的。 忍著眼淚小心翼翼的幫韓辰皓包扎好傷口,又拿出剛才白蕭給她的藍色琉璃瓶,在手心里倒出一粒藥丸遞給韓辰皓道:“快些吃了,可以解你身上的毒。” 韓辰皓自是相信杜子衿的,但是他也認得出杜子衿拿的那個藍色琉璃瓶是幽蘭國特有的琉璃,也就是這顆藥丸是白蕭給她的,他可不認為白蕭是個樂于助人的好人,杜子衿想要得到藥丸定是和白蕭交換了什么? 但是為了不讓杜子衿擔心他也只好先吃下藥丸,只有身體恢復了他才有可能安全得帶杜子衿離開,無論杜子衿答應了白蕭什么只要他不同意就不算! 而韓辰皓卻沒想到在他還在昏迷時杜子衿和白蕭的交易便已經(jīng)完成,還是他一直都想知道的關于杜子衿的秘密。 這廂,邵剛帶著人繼續(xù)在崖底附近擴大面積的搜索村民口中的馬車,莫思聰?shù)热艘捕嫉玫较②s了過來,春眠春曉知道杜子衿和韓辰皓一起失蹤后都急得直哭,跟著暗衛(wèi)一起滿山野的尋找。 然而,一天的時間都已經(jīng)過去了,臨近天黑卻依舊沒有一點的線索,這時候沒有線索對他們來說反而是好事,至少也沒有找到韓辰皓和杜子衿的尸體,這就說明他們還活著,也許還在昏迷無法給他們發(fā)出信號,只要他們還活著也就一定能找到他們。 “子衿jiejie和閑王一定還活著對嗎?” 夜色最終降臨,一團篝火前王楚心依偎在莫思聰?shù)募绨蛏闲÷暤膯柕?,從昨天知道閑王和杜子衿失蹤后,他們誰也沒有說過這個話題,只是全力以赴的去找,可王楚心的心里卻一直的不安著,她雖不喜歡閑王,還有些記恨他當初要把她和莫思聰趕出府,可是他是杜子衿的心上人,又和杜子衿在一起,她便很是希望他能沒事,安全的保護杜子衿直到暗衛(wèi)找到他們。 “他們會沒事的,閑王不是這么輕易就會死了的人,也許我們明天就能找到他們?!蹦悸敯参康?,既是在安慰王楚心卻也是在安慰他自己,即便他心里已經(jīng)放下了對杜子衿的感情,但也希望她能好好的活著,和閑王幸福再在一起,這樣他的退出才是有意義的,他也才能安心的追求自己的幸福。 王楚心看不到莫思聰此時的表情,可卻聽得出他語氣中滿滿的擔心,那是對杜子衿的擔心,她知道這個時候她不該計較這些,這里的每一個人都在擔心著,包括她自己,可是她的心里卻還是控制不住的覺得悶悶的,她討厭這樣的自己。 山野中也夜色是熱鬧的,特別是在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入夏季的時候,如星星般閃著光亮的螢火蟲,一聲接一聲綿連不絕的蛙叫聲,時不時加入伴奏的蛐蛐聲,和蟬鳴聲,在這靜謐的夜里顯得格外嘹亮。 “圖魯,馬上去把外面這些吵人的東西都給我清理掉,我被它們吵的都睡不著覺了!”蘭明公主怒氣沖沖的對外面跟著的侍衛(wèi)叫道,把今天在韓辰皓那里受到的憋屈全都發(fā)泄在了外面的動物身上。 “你自己心不靜睡不著覺和它們有什么關系?這也不是你第一次在外面過夜了,前幾天你不是睡得挺香?”正在打坐閉目養(yǎng)神的白蕭睜眼不悅道。 韓辰皓亦是睜眼冷冷的掃了眼正打算反駁白蕭的蘭明以作警告,又低頭看了看正枕在他腿上睡得正香得杜子衿,眸低滿滿的寵溺。 蘭明見韓辰皓對她的態(tài)度和對杜子衿的態(tài)度差別根本不能比,心里更是煩躁,越發(fā)覺得外面的聲音刺耳,讓她恨不得直接燒了這一片林子。 猛的站起身撩開車簾便跑了出去,白蕭再次睜眼看著晃動的車簾微微蹙眉,又轉頭看了看閉著眼好像已經(jīng)睡著的韓辰皓和杜子衿,起身走出馬車,讓車外守著的兩名侍衛(wèi)看好車上的人,便朝著蘭明跑走的方向追去,蘭明的脾氣向來驕橫,也只有他能治得住她讓她老老實實的回來。 白蕭走后,馬車內又歸于安靜,一直閉目養(yǎng)神的韓辰皓突然睜開眼睛,不知從哪變出一個短小而精致的笛子,放在唇邊輕吹了三下,卻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便又放回了身上。 這是一種特殊的短笛,名為雙子笛,雖是笛子卻吹不出聲音,但只要吹動一個笛子與它相配的另一個笛子就會發(fā)生響動,而與他手中笛子相配的雙子笛的另一支便就在邵剛的手上,只要他吹動這個笛子,邵剛手里的笛子便會有響動,從而知道他們是安全的。 果不其然,不過片刻,韓辰皓懷里的雙子笛便有了響動,正是邵剛的回復,他們之間也有只有彼此才知道的頻率,每種頻率也都有不同的意思,剛才他給邵剛的三聲是報平安,而邵剛回復給他的兩聲是問他身在的位置。 韓辰皓撩開車簾向四周掃了一眼,便快速的回復給邵剛他們現(xiàn)在在一片樹林之中,而且身邊還有其他人,暫時不知是敵是友。 當他剛剛吹完最后一聲,白蕭便已經(jīng)帶著蘭明公主回到了馬車內,淡淡的看了一眼和他走時一樣姿勢的韓辰皓和杜子衿,直接把手里提著的蘭明公主扔在了馬車里,冷聲警告道:“如果你在這樣任性亂跑的話,我不介意直接斷了你的腿!” 蘭明公主不服氣的張嘴想要反駁但一對上白蕭冷凝如冰的眼眸便立刻的老實了下來,她知道那是白瞎發(fā)怒的前兆,而且白蕭一向說到做到,也從來都不把她公主的身份放在眼里,若真是惹怒了他還真是 了他還真是會斷了她的腿。 見蘭明老實下來,白蕭便把目光落在了韓辰皓的身上,以他的性格既然已經(jīng)醒來那便不會再坐以待斃,他身邊的人也一定都在尋找他的下落,只是從在山崖下救起他和杜子衿起便讓人隱蔽了馬車的痕跡,走的也都是偏僻的小路,轉了兩天也都是還在這一個地方,就算是韓辰皓不醒他們也遲早會被韓辰皓的暗衛(wèi)找到,只是如今看到韓辰皓醒來后也依舊的如此淡定,絲毫沒有提要離開的事情,他反倒覺得奇怪,難道他還真想和他們一起到京城不成? 然而當?shù)诙煲辉绨资捒吹今R車外重重包圍的暗衛(wèi)時,便知道是他低估了韓辰皓,早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韓辰皓便已經(jīng)吧他在哪的消息發(fā)給了他的暗衛(wèi)。 “好走不送!”白蕭依舊面無表情的淡然道,他們和韓辰皓本就不是一路人,自是走不到一起,只是…他把目光落在了杜子衿的身上道:“希望還有再次見面的機會!” 不等杜子衿開口回答,韓辰皓便沉這臉牽起杜子衿的手走出了馬車,“不會再有機會了!不過,謝謝國師大人的救命之恩!” 白蕭微微勾唇,不禁失笑,他突然覺得有些遺憾,遺憾自己沒有先一步遇到杜子衿,那樣是不是能把她留在身邊,讓她心甘情愿跟隨的人是不是就會是他? 馬車外,看到韓辰皓帶著杜子衿下了馬車的邵剛立刻上前單膝下跪在韓辰皓的面前,他身后包圍著馬車的暗衛(wèi)也都一同跟著跪下,卻半晌都沒有人說一句話,低著頭哽咽著。 天知道在他們一次次的失望,甚至都快要絕望的時候收到了王爺傳來的消息時有多欣喜激動,個個平時流血,流汗都不會掉一滴眼淚的暗衛(wèi)都激動的流下了眼淚。 “都別在這給本王丟人,本王都還沒死呢!”韓辰皓恨鐵不成鋼的道,真是讓白蕭平白看了笑話,一堆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樣子?真是想裝作不認識他們。 邵剛率先站起,身后的暗衛(wèi)便也都跟著站起,自覺讓開一條通向他們帶來接韓辰皓和杜子衿馬車的路,韓辰皓便牽起杜子衿的手走向馬車,扶著杜子衿上了馬車,便聽到身后傳來了蘭明公主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