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星辰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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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鴇和歌舞妓們都停在角門外,打量著容鈺。 邵南煙和果兒都跟上容鈺的步伐。 容鈺走近后,有個(gè)年輕的女子輕佻地朝她甩了甩帕子,嬌笑道:“小恩可是知府大人府里的公子?” 就有年紀(jì)稍長的女子斜睨著那女子道:“meimei,你仔細(xì)看清楚了,這可不是位小恩……” “什么眼力見兒!” 老鴇見容鈺周身氣度不凡,喝止了身邊的歌舞妓們,恭敬地對容鈺行了禮,問道:“小姐這是回府了?” “若小姐嫌咱們這些人擋了路、污了您的眼睛,咱們這就避讓……” 這老鴇大概是把她當(dāng)成馬知禮府中的小姐了…… 容鈺在老鴇身前站定,甜膩的香粉味撲面而來,她微微蹙了蹙眉,道:“我不是馬府的小姐?!?/br> 不是知府大人家的小姐…… 桐城是個(gè)清苦的邊陲小城,有名有姓的大戶人家統(tǒng)共就那么些,不是馬家的,就是另外幾家的…… 老鴇一雙精明的眼睛上下打量著容鈺,問道:“不知小姐有何貴干?” 容鈺看著老鴇:“我希望你們能回了今日這單生意!” 回了馬知府的生意? 歌舞妓們都嘲弄地看向容鈺,嗤笑起來。 老鴇亦不以為然地笑道:“您是高門大戶的小姐,不知道咱們這些人謀生的艱辛……” “從來只有人挑咱們,沒有咱們回絕送上門的生意的!” “何況今日的主顧是知府大人,落了知府大人的面子,咱們以后在桐城還能有活路?!” 她敷衍地行了一禮:“還請小姐移移尊步,咱們再不進(jìn)府,就要耽誤時(shí)辰了!” 容鈺沒有動,她眼眸清明:“你們做著這樣的營生,吃了許多苦頭,見過許多腌臜事……或許覺得世人皆不堪,唯有賺到手的銀錢才是真實(shí)的……” “可有些錢,是不能賺的……” “今日馬知府宴請的小邵將軍,是圣上派來桐城的新守將,他的父兄都在去年大周與遼人的大戰(zhàn)里送了命,殘尸至今還在城外的小春江邊……” “若你們今日進(jìn)了馬府,就會害小邵將軍背上孝期召妓之惡名……” “忠臣良將被殘害后,剩下的便是馬知府那樣的官吏……” 容鈺逐一看著眼前的女子們:“你們比我更清楚,馬知府那樣的官,是什么樣的官……” “那樣的官,守不住桐城,擋不住遼人!” “有良將守衛(wèi)大周,才有百姓的安居樂業(yè),有你們的歌舞升平!” 容鈺說完這番話后,便不再開口,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女子們。 有人認(rèn)同她說的話,勸老鴇道:“mama,桐城無人不知邵家的將軍們,咱們可不能害邵家的將軍,被人戳脊梁骨!” 也有人不以為然:“咱們是什么身份?命如浮萍!” “將軍、大人們之間的事情,哪里是咱們能插手的?就因?yàn)檫@小姑娘說了幾句話,咱們就冒險(xiǎn)回絕知府大人的差事?!” 更多的人,沉默不語。 老鴇看了容鈺許久,福身對她一拜,道:“咱們這些人雖身份低賤,但也知曉家國大義……” 然后揚(yáng)了揚(yáng)帕子,喝令歌舞妓們回馬車?yán)铩?/br> 容鈺從袖中取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遞給老鴇,笑道:“你是個(gè)聰明人……” 今日這單生意,老鴇若是接了,便會開罪定國公府; 若是不接,便會開罪馬知府…… 難以兩全的時(shí)候,能選對邊,是一種難能可貴的本事…… 老鴇并未氣,接過銀票后謝了恩,坐進(jìn)馬車?yán)铩?/br> …… 香車調(diào)頭駛遠(yuǎn)。 容鈺微微松了口氣,卻仍不敢掉以輕心,繼續(xù)與邵南煙、果兒在馬知禮府外逡巡。 不曾想,沒多久邵北城便從正門出了府。 待馬府送的人轉(zhuǎn)身回府后,容鈺和邵南煙、果兒方才現(xiàn)身。 容鈺緊張地問道:“將軍,您中途離席,可是出了什么岔子?” 邵北城垂眸看著她,如星如墨的眼眸比平日更為深邃明亮,他嘴角微揚(yáng),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她:“你很緊張我的事情?” 邵南煙與果兒八卦地相視一笑…… 回將軍府的馬車上,邵南煙和果兒爭先恐后地說了容鈺勸回歌舞妓一事。 邵北城看著容鈺,嘴角笑意不減。 容鈺無奈地看著眼前的三人…… 一個(gè)喝了酒,兩個(gè)傻大妞…… 喝酒…… 她心里一動:男女之事難以啟齒,她想解開邵北城與她的誤會,借酒開口倒是個(gè)好主意…… 至于酒量…… 上輩子她獨(dú)守空閨十年,時(shí)常獨(dú)自買醉,酒量頗佳…… 眾人回到將軍府后,容鈺便對邵北城提議道:“小女自作主張,擾了將軍的酒宴佳興……” “愿請將軍小酌,彌補(bǔ)一二……” “還請您莫要推拒!” 夜黑風(fēng)高,主動邀酒! 邵南煙與果兒神情激動,手拉著手,飛快地消失了…… 容鈺:…… …… 將軍府后院里,容鈺給邵北城和自己面前的酒杯都斟了酒,她率先舉杯、一飲而盡,然后開口道:“忠良黃沙埋骨,jian佞加官進(jìn)爵……” “將軍,即便是這樣的朝廷、這樣的人,你也愿意舍命守護(hù)嗎?” 邵北城也喝了口酒,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說起了家事:“我大哥有子嗣,所以承爵的不是我,我做不了國公爺。” 容鈺不解地看著邵北城。 他為什么突然說起這個(gè)? 邵北城卻執(zhí)著地看著她,似乎在等她回應(yīng)…… 她只能隨口應(yīng)道:“我知道。” 邵北城又道:“邵家家財(cái)不豐,且要資助舊部家眷,我母親雖有些嫁妝,但也……遠(yuǎn)不及蘇州沈家之富……” 從爵位說到家財(cái)…… 還提到了沈家…… 容鈺仔細(xì)地想了想,恍然大悟:少年人都會有一段迷惘、悵然的時(shí)候,覺得自己樣樣不及他人。 邵北城平日沉穩(wěn)持重,說到底也不過是個(gè)十五歲的少年,他此時(shí)大概便是這樣的心境…… 既如此,寬慰他幾句便是…… 容鈺笑道:“爵位算什么……” “富商巨賈又算什么……” “將軍,你是京都城最明耀的少年!” 她眼眸微濕:“將來,你會成為一個(gè)大英雄,你的名字與你的功績會響徹大周、千秋傳頌……” 邵北城看了容鈺許久,似是不好意思地垂眸道:“我并沒有你說的那樣好……” 又問她道:“你曾說,你私心里是偏重我的,如今你可還是這樣想的?” 怎么又說起了這個(gè)? 邵北城酒后的思緒有些混亂啊…… 容鈺無奈答道:“自然!” 邵北城淺笑道:“好?!?/br> “好”又是個(gè)什么意思? 容鈺怔怔地看著邵北城。 塞北的高遠(yuǎn)星空下,清冷少年對她淺笑,是她兩輩子第一回見到的極盛容光。 酒意漸漸上頭…… 西北的酒,比京都城夫人們吃的果酒要烈性得多…… 她的思緒逐漸迷亂,覺得眼前的一切恍如一場綺夢。 她忘記了死而重生這一段…… 此時(shí),她是買醉的寧王妃,遇見了一個(gè)清峻無雙的少年…… 酒后的她,素來率性得很…… 她托腮看著邵北城,感慨道:“少年郎,你長得真好看啊……” 然后,伸手撫上邵北城的臉:“與其費(fèi)那許多周折……” “我倒不如和你生個(gè)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