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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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馬場。 十架箭靶成排擺放,容鈺身著櫻草色修身武服,背著牛皮箭袋,手持紫杉木弓,站在第一架箭靶前。 觀箭亭里或坐或站著數(shù)位華服公子、小姐以及近身伺候的小廝、丫鬟。 馬場四周還圍了一圈禁宮佩刀侍衛(wèi)。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容鈺身上。 容鈺平定心緒后,瞄準(zhǔn)靶心,挽弓搭箭,射出第一箭。 那根牽動著全場目光的羽箭…… 脫了靶。 眾人:…… 饒是內(nèi)心強大如容鈺,也沒好意思去看眾人的反應(yīng)。 上場就脫靶…… 若是平日練習(xí)倒也罷了…… 可今日有這么多人看著…… 今日,容鈺和邵南煙換好武服不久,馬場又來了一大群人。 既有英王、端王、六皇子、昭懷公主、馬世子、容瀅、馬若蘭等容鈺熟悉的人,還有位容鈺不熟悉的忠毅侯府姜世子。 英王、馬世子和端王一起出現(xiàn),很好理解。 皇帝派赴東南查祁驍案的特使已回京,靖海侯位高權(quán)重,且是皇帝的親舅舅,若主審之人威信不足,即便事實再清楚、證據(jù)再確鑿,恐怕也審不出什么結(jié)果。 皇帝思來想去,定了端王監(jiān)審。 所以,英王和馬家此時定然挖空心思想籠絡(luò)端王…… 似今日這般,大概是英王打著騎馬、射箭的由頭,邀端王出游,并邀了其余眾人作陪。 至于他們?yōu)楹螘磉@處馬場…… 京郊最好的馬場西郊游苑是天家的。 進西郊游苑須經(jīng)內(nèi)務(wù)府奏請皇帝準(zhǔn)許。 英王沒有選西郊游苑,大概是非常時候,不愿驚動皇帝。 馬家的私家馬場也赫赫有名。 祁驍案尚未開審,端王身為監(jiān)審者,不去馬家馬場大概為了避嫌。 基于以上兩個方面的思量,最后,這些尊神們便擠到這小破廟來了…… 直到昭懷公主提出比試射箭后,容鈺才明白,他們之所以會來這處馬場,還有一個思量:昭懷公主有意找她的麻煩…… 她想,若是她不愿比試,公主不知又會想出什么法子折騰她…… 于是,她和邵南煙商量后,應(yīng)下了比試。 容鈺、邵南煙、果兒為一隊。 昭懷公主、容瀅、馬若蘭為一隊。 英王、端王等人都出了彩頭。 眼下其余五人均已射畢,只等容鈺射畢后便能揭曉賽果。 至于前頭五人的成績…… 容瀅的表現(xiàn)既在容鈺的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十箭全中紅心。 容鈺原本并不知道容瀅的箭術(shù)如此出眾。 但,容瀅的求學(xué)態(tài)度本就是:學(xué)貴精專。 對方三人,除容瀅外,昭懷公主和馬若蘭的箭術(shù)皆很普通。 她們兩人的二十只箭,合計中紅心九箭,外環(huán)十箭,脫靶一箭。 至于己方…… 邵南煙十箭全中紅心。 果兒九箭正中紅心,一箭外環(huán)。 也就是說,只要容鈺不脫靶,她們就贏了…… 這要求實在不算高…… 可是,偏偏容鈺第一箭就脫靶了…… 昭懷公主和馬若蘭相對大笑。 邵南煙和果兒雖然有些沮喪,卻還是一齊走到容鈺身邊,鼓勵她不要緊張、不必在意輸贏。 容鈺對上她們關(guān)切的目光,不禁有些心虛。 學(xué)了約半年騎射,雖然她的箭術(shù)不算上佳,但要做到不脫靶還是有把握的。 這第一箭,她是有意射偏的。 她無心和昭懷公主爭鋒,便想著索性讓對方贏,少生事端。 如果這僅僅是她和昭懷公主兩人的比試,她怎么讓都沒有問題…… 但,這并不是單人比試,而是團隊比試。 若她敷衍了事,便是抹殺了邵南煙和果兒的努力…… 容鈺調(diào)整心態(tài),接下來八箭都射得很認真。 她最大的問題是準(zhǔn)頭不好。 但,平日里隨意射十箭,往往總有幾箭歪打正著、正中紅心。 可今日或許是勝負心過重,盡管她很認真,八箭卻都落在外環(huán)。 只剩最后一箭了…… 她心里不禁有些懊悔:早知如此,第一箭就不該故意脫靶…… 容鈺這樣想著,反手從箭袋里拿最后一支箭,不經(jīng)意間對上容瀅的目光。 容瀅今天穿著身銀線鎖邊純白武服,長發(fā)束起,簡單利落、不掩絕色。 容瀅平靜淡然地看著容鈺。 對視的那一瞬,容鈺忽然想起了一些久遠的往事: 幼時,她羨慕容瀅,卯足了勁與容瀅爭鋒,卻從不曾得到父親、夫子的夸獎,反而淪為京都城里最大的笑柄; 嫁人后,世人輕視她,寧王厭惡她,從不踏足她住的東院,她不得不用下作手段求子,而容瀅和端王琴瑟和鳴、鶼鰈情深,育有聰慧過人的長子,還有一對龍鳳胎…… 那些狼狽不堪的記憶里,容瀅也總是像現(xiàn)在這樣看著她。 平靜淡然。 容鈺心里不禁有些沮喪:她活了兩輩子,付出了很多努力,可她還是遠不及容瀅…… 盡管她自認為長進了很多,可在容瀅眼里,她依然不值一提、不堪一擊。 上天是多么地偏愛新鳳凰…… 容鈺嘆了口氣,拔出最后一只羽箭。 這時,突然有人喚她:“三小姐!” 容鈺抬頭看去。 她詫異地睜圓了眼睛。 挺拔的黑衣少年笑著朝她走來…… 他長高了些,也瘦了,看她的眼神也更為熱烈…… 容鈺怔怔地看著邵北城。 她詫異于他恰在這個時候回來了,也詫異于她此時的情緒。 她今天表現(xiàn)得這樣差勁…… 若她此時覺得慚愧、尷尬…… 都很正常。 可她既不慚愧,也不尷尬,而是覺得:委屈。 委屈…… 有人寵著的嬌小姐,才有資格委屈。 那些年,她在寧王府憋屈度日的時候,母親、大jiejie、弟弟俱都處境艱難。 沒有人能護著她。 所以,她沒有資格委屈,只能告訴自己:自作自受。 這時,昭懷公主氣惱地喊道:“你不能幫她!” 邵北城依然笑著走近容鈺,接過她手里的弓,邊拉開試了試,邊問:“是不是你的力氣太小,拉不開這具弓?” 她的力氣太小,拉不開弓…… 容鈺突然明白了此時的委屈從何而來。 她幼時,正是一個動不動就委屈、鬧脾氣的嬌小姐。 此時她的內(nèi)在雖然已變了,身子卻仍是幼時。 大概是因為這樣…… 今日射箭發(fā)揮不好、丟了人,便下意識地覺得委屈。 容鈺邊想著,邊隨口回邵北城道:“我拉得動弓!” “步法、姿勢也都是對的!” 她心里的委屈更甚:“但是,就是射不準(zhǔn)!” 邵北城也意外地看向容鈺。 她素來穩(wěn)重,除了醉酒失態(tài)那回,這還是他第一回聽見她用這樣的語氣對他說話…… 有著急,也有惱怒,是小姑娘甜糯的委屈。 不過是幾只箭沒有射好,多大的事,有這么委屈么? 真是個嬌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