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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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遍?”陸嘯昆顯然有些吃驚。 宋安非問:“怎么,數(shù)數(shù)也不會,不知道一千是多少?” 陸嘯昆黝黑的臉龐微微露出尷尬的神色:“不是,我是說一千遍,會不會太多了。” “熟能生巧,寫的多了,你才記得住。我當時認字,也是這么學的。”宋安非覺得教陸嘯昆認字這個主意實在是好,不但可以光明正大的頤指氣使,露出厲害的神色,還能切實幫助到陸嘯昆,也多少減少了一點他內(nèi)心的愧疚之情,實在是一舉兩得。 “寫不夠一千遍,你不要睡覺了?!?/br> 他說著就站了起來,留下陸嘯昆一個人,悶著頭在那寫字。 經(jīng)歷了太多陰暗悲慘的宋安非,看見這樣老實的男人,心里頭其實是暖的,他現(xiàn)在最需要的,或許就是這樣老實巴交,可以讓他欺負的好男人,雖然沒本事,但是可靠老實。他坐在炕沿上,笑著看陸嘯昆在那練習,自己拿起炕上的《詩經(jīng)》,繼續(xù)讀了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陸嘯昆站了起來,他扭頭問:“寫夠了?你可別偷懶。” “腰都酸了,我站起來活動活動……”陸嘯昆說:“行么?” 宋安非沒吭氣,當時默許。但是陸嘯昆那有些怯懦的語氣,配上他高大健壯的身軀和冷峻硬朗的臉龐,讓他忍不住得意地要笑,他就將書遮擋住了自己的臉。 陸嘯昆不一會就又坐下開始寫了。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頭的天色卻漸漸地亮了起來,烏云退散,天空恢復澄明,光線也好了很多。宋安非從炕上下來,走到陸嘯昆身旁看他寫字,陸嘯昆忽然問:“你名字怎么寫?。俊?/br> 宋安非愣了一下,說:“自己的名字都還沒學會呢,就問我的?!?/br> 他說著蹲下來,用樹枝在地上寫了“宋安非”這三個字。 三個字寫出來,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不小心,趕緊要把這三個字給涂了,可是轉(zhuǎn)念一想,陸嘯昆又不識字,他怕什么。 于是他有些忐忑地問:“認識這三個字么?” 陸嘯昆搖頭:“王玉燕?” 宋安非長長的吁了一口氣:“沒錯,就是我的名字,王玉燕三個字?!?/br> “你的名字,筆畫比我的少,應該好學一點。”陸嘯昆端詳著那幾個字,忽然說:“我聽人說,王字就跟老虎上頭那個花紋一樣,我記得沒這么多筆畫,看著也不像……” 宋安非倒是沒想到陸嘯昆這么聰明,于是趕緊把第一個改了:“哦,這個我好像寫錯了筆畫,這是一個古老的寫法……其實王字是這樣?!?/br> 他說著就把宋字改成了王。 “就是這樣,”陸嘯昆說:“這樣看著就想了。筆畫比剛才還少?!彼f著扭頭看向宋安非,卻見宋安非怔怔地看著地上的三個字。 王安非。 或許他這輩子拼盡全力,所要奮斗的,也不過是這么一個名字,把自己的宋字,改成王。 王安非。 這個他生來就該擁有的名字,卻需要他辛苦籌謀,才能得到。 ------------ 關于受的逆襲問題,我知道大家都愛看爽文,想看宋安非趕緊報仇。很多類似復仇的文,小受都是開了外掛,各種無敵。但那不是我想要的,我覺得那樣太不真實。一個軟弱的人,想要逆襲,肯定有一個成長和轉(zhuǎn)變的過程,一開始軟弱善良和兇狠歹毒有有一個交替循環(huán),慢慢轉(zhuǎn)變,這樣才真實,雖然這樣難寫,但是我覺得故事不能太蘇啊,盡可能合理。 農(nóng)夫與司令 047 回娘家 成親第三日,按照禮數(shù),是新娘子回門的日子。 第二日一大早,春兒就過來了,回門是大事,要準備的事情很多,她已經(jīng)事先買好了禮,就差裝裹。宋安非自己穿戴整齊,回頭見陸嘯昆還是那一身衣服,就要幫他換衣服,剛站起來,就被春兒瞪了一眼,于是他就坐在椅子上,對陸嘯昆說:“你還磨蹭什么,還不去換衣服?!” 他語氣頗有些嚴厲,春兒忍不住偷偷豎起了大拇指。陸嘯昆看了他一眼,就要脫衣服,宋安非趕緊叫住他,把春兒推了出去:“他要換衣裳,你也要看?” 春兒抿著嘴笑,隨手關上門走了出去。宋安非將他昨夜就給陸嘯昆準備的衣服拿了出來,都是新的,遞給了陸嘯昆。陸嘯昆赤著膀子接過來,將褂子穿上,又去脫褲子,宋安非趕緊轉(zhuǎn)過身,說:“你都不知道遮擋一下么?” “我穿著褲衩呢,”陸嘯昆說。 “那也不成體統(tǒng)……你……”宋安非有點惱,心想他還是什么都不說的好,背著站了一會,等陸嘯昆穿好了衣服,才將房門打開。 春兒看見一身喜慶的陸嘯昆,眼前一亮:“這真是人靠衣裝,姑爺人本來就高大魁梧,如今穿的跟舉人老爺似的,方圓百里也沒幾個能比的?!?/br> 陸嘯昆說:“我哪能跟舉人老爺比?!?/br> 宋安非并不知道舉人老爺是誰,春兒接著說:“陳老爺也算是咱們當?shù)赜忻拿滥凶恿耍贿^依我看,他那相貌堂堂的名聲,大半都是衣裳襯的,只要都像他那樣穿著打扮,誰又比誰差多少呢?!?/br> 宋安非有意讓春兒知道他現(xiàn)在對待陸嘯昆的厲害,于是哼了一聲,說:“舉人老爺?shù)拿挚康牟皇窍嗝玻侨思叶亲永镉心?。他就算穿的人模狗樣的,也是大字不識一個的莽漢。” 陸嘯昆本來被春兒夸的還有些不好意思,聽見宋安非這么一說,臉上立即沒了笑容。春兒臉上神色微妙,說:“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咱們也該啟程了。姑爺,你去把咱們帶的東西都裝車上去吧?!?/br> 宋安非發(fā)現(xiàn),他們基本上就是把當初陪嫁過來的東西,全都又原封不動地搬回去了。東西裝好之后,春兒說:“小姐姑爺你們坐車里,我坐前頭。” 宋安非上了車,緊接著陸嘯昆也坐進來了,車內(nèi)本來覺得還挺寬敞的,等到陸嘯昆一進來,宋安非立即覺得車里頭擁擠起來了,尤其是陸嘯昆剛進來的時候,整個人像一堵墻一樣,讓他覺得很不自在。 陸嘯昆在他對面坐了下來,這樣的位置是最容易讓人尷尬的,因為宋安非不知道自己該往哪里看,只好低下頭來。誰知道他卻聽見陸嘯昆說:“王小姐,我跟你說件事?!?/br> 宋安非愣了一下,抬頭看見陸嘯昆非常嚴謹?shù)刈谀抢?,臉上的神情更是嚴肅:“我知道小姐脾氣大,心里有些看不上我這樣的窮苦莊稼人,身上有些習慣,也讓小姐不舒服。但是我當初答應王太太的要求,并不是為了撈好處。以后我們兩個人,少不了要相處,私下里也就算了,當著外人的面,還希望王小姐給我點臉面。” 宋安非愣了一下,沒想到陸嘯昆會這么說。正要反駁,就聽陸嘯昆接著說:“自古女人就有三從四德,我跟小姐不算正經(jīng)夫妻,可別人卻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小姐太不給我臉,那自己也未必有臉,我還是希望以后咱們能彼此敬重?!?/br> 這還是他頭一回見陸嘯昆這樣威嚴,尤其是他那樣冷峻硬朗的相貌。就好像他平日里的忠厚老實,都是裝的,骨子里隱藏的,其實是另一個精悍靈魂。宋安非怔怔的,等回過神來,一時窘迫,低下頭說:“知道了……” 陸嘯昆沉默不語,腰桿筆直,眼光從他身上移了過去。宋安非低著頭,心里頭撲通直跳。 因為剛下了一場大雨,路上泥濘不堪,馬車走的并不快。因為剛才發(fā)生的這件事,讓馬車內(nèi)的氣氛異常詭異,宋安非覺得自己悶的都快要喘不過氣來了,實在是局促。他又不敢抬頭,怕跟陸嘯昆對視,只好一直盯著自己的腳看,不一會兒,竟然出汗了。 突然一陣涼風涌進來,他抬頭一看,原來是陸嘯昆撩開了車簾子。外頭風光正好,天氣涼爽適宜,窗口涌進來的太陽光,正好照在他的裙擺上,鮮艷奪目。 車子到了王家大門口,早就有下人在門口等著了,馬車進了王家大院,停在了院子里的一角。春兒從車子上下來,問說:“老爺太太呢?” “老爺太太都有事出去了,還沒回來呢?!?/br> 春兒抿了抿嘴,朝馬車看了一眼。馬車里的陸嘯昆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扭頭看宋安非,宋安非本來顯得有些緊張,一直搓著自己的衣角,聽見這句話,卻突然坐直了身體,胸膛微微起伏,仿佛重重地吸了一口氣,臉上的神色,冷若冰霜,不見了剛才的緊張局促,臉上全是漠然。 春兒走到馬車旁邊,說:“小姐,姑爺,你們下來吧?!?/br> 她扶著宋安非從車里頭出來,笑著說:“太太不在也好,咱們更自在,走,到我屋里坐去?!?/br> 宋安非卻把手從她手里抽出來,站在原地,對著那旁邊的下人一笑:“太太去哪兒了,說什么時候回來了么?” “縣令大人的母親病了,太太和老爺去探望了,剛去了沒多久?!蹦窍氯艘贿吇貜椭?,一邊偷偷地打量他。宋安非也不知道這下人知不知道他的身份,于是收斂了笑容,說:“今天算是姑爺?shù)谝惶苏竭M門,太太和老爺都忘了么?” “這……” 春兒見狀笑著說:“別站著了,咱們到屋里去說?!?/br> “我要去我自己的屋子?!彼伟卜钦f:“我有自己的屋子不回,去你屋里做什么?” “回小姐,自從您出嫁了之后,您住的后院就上了鎖,除了太太,誰都進不去。您要回去,我們也沒鑰匙啊?!?/br> 看來張桂芳怕知道秘密的人太多守不住嘴,所以這王家的下人,她也都瞞著呢。不用說,王玉燕現(xiàn)在就在后院住著呢。他看了春兒一眼,春兒笑了笑,示意他不要再說話。他沉默了一會,對春兒說:“愣著干什么,不是要去你屋子里么?” 春兒趕緊帶路,陸嘯昆跟在后面,宋安非忽然回頭,說:“姑爺對王家大院不熟悉吧,讓下人領著你轉(zhuǎn)轉(zhuǎn),不用跟著我們,自己取樂去?!?/br> 他說著抓起春兒的胳膊就朝旁邊的院子走去。春兒加快了步伐,小心說:“太太不接,那也是情有可原,這樣的關系,你讓她以什么態(tài)度來見你們呢。你別太過了,讓下人和陸嘯昆生了疑心?!?/br> “她既然怕我xiele秘密,就該知道該怎么對我。”宋安非一邊走一邊說:“我回娘家,不是為了對著一個空屋子,躲著不見我,我還有話要跟他們夫婦倆說呢。” “不是說太太去縣令家了么,今天肯定回來,難道還住在那里不成?” 兩個人正過了角門,宋安非直接一甩手,將春兒甩到了門旁:“我也不是生氣,只是有點傷心,”他緩了一下自己的語氣,對春兒說:“我的誠意,難道還不夠么?我媽還靠著王家來救治,我還能怎么樣呢。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可以說彼此都騎虎難下,我心里想著,與其關系這么僵硬,不如化解開了,誰知道這樣的日子會到什么時候,為了不讓臥虎山的人懷疑,少不了隔三差五就得回一趟娘家。王太太躲得了這一次,躲得了下一次么?我以為太太是個女紅豪杰,胸中也是有丘壑的,怎么眼力還這么短?” 春兒嘆了一口氣:“可不是么。我家太太就愛使性子,有時候做事就是欠考慮。她這是心里有氣呢。她對你有敵意,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她……” 春兒說:“咱們進屋說吧?!?/br> 宋安非點點頭,跟著她進了房間,關上門坐了下來:“剛才的話,你接著說。” 春兒說:“知道詳情的人,都替你不值,說我家太太惡毒??墒悄隳膬褐浪暮弈??!贝簝涸谂赃呑?,說:“你跟你媽,雖然是今年才來投奔老爺,但是我們院里,但凡是呆的時間久的,誰不知道你們的存在呢。當初因為你們的事,鬧過好大一場風波,太太去娘家住了一年多都沒回來。” 宋安非靜靜地聽著,春兒接著說:“我家太太跟別的女人不一樣,你說但凡有些富裕的人家,丈夫娶個三妻四妾,那都是很正常的事,可是我家太太從來不許我家老爺跟別的女人親近,我家老爺身旁伺候的,一個年輕姑娘都沒有。一旦聽說老爺跟哪個女人走的近了,她就上門去鬧,悍妒是出了名的。我家老爺你也知道,膽小怕事的一個人,懼內(nèi),一向不敢闖禍,要說唯一的錯處,就是你們的事。我聽我爹娘說,因為這個事,太太流過一個孩子呢?!?/br> “孩子?” “嗯,我也是聽我爹娘偶然說起的。說太太那時候懷孕,也不知道是剛知道你跟你媽的事,還是早就知道,突然又想起了這事,反正是鬧起來了,都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了,流掉了。你想想,就算沒有這件事,依著太太悍妒的個性,這些娘已經(jīng)是如鯁在喉了,有了這件事,那就不光是妒忌的事了,估計連孩子的怨恨,也都算在你們頭上。她又本性剛強,不是尋常的女人,所以她無論怎么對你,那都是說的通的?!?/br> “她孩子流掉了,是她的事,不然就是王老爺?shù)氖?,跟我有什么關系。我媽當初認識王老爺?shù)臅r候,并不知道他在老家已經(jīng)有了婚姻,不然憑我外公家的身世,怎么會跟了他?” “理是這個理,但是人急了,哪會講什么理呢。你跟太太,那是生來就注定對立的身份了,太太的性格就那樣,改不了了。所以我說她不見你才好呢,真要是見了你,未必給你好臉色?!?/br> 宋安非冷笑了一聲:“那你就錯了,她之所以躲著我不見,就是因為她自己也知道,她如果見了我,不得不給我好臉色,她是怎么對她親生女兒的,就得怎么對我。因為她怕,怕別人知道這個秘密?!?/br> “依我說,就算了。未來怎么樣,雖然還不好說,但……” 春兒正說著話,外頭突然傳來了喧鬧聲,她趕緊跑了出去,剛走到門口,就聽見有小丫頭喊道:“春jiejie不好了,土匪又來了!到前廳了!” 春兒回頭看了一眼,宋安非早就站起來了,聽見這話趕緊也走了出來。春兒問:“安叔呢?” “王管家上次因為土匪來襲的事受了傷,一直在家里養(yǎng)傷呢,不在府里面。” 宋安非要往前去,春兒拉住他,說:“土匪來了,你還往前頭沖?” 宋安非說:“來了肯定是奔著我來的,走,咱們?nèi)タ纯??!?/br> 兩個人快步到前院,看見三四個中年男人,看穿著打扮,就不像是普通百姓,一個個孔武有力,扛著一箱禮放在了廊下,前面一個穿著中山裝的青年,身形挺拔,不是別人,正是三當家王青。 春兒猛地一驚,一把拽住宋安非,直接將他推到了角門后頭:“噓。” 宋安非也看見了,心里頭驚魂未定:“是三當家!” 他跟三當家王青,那可是見過的。 農(nóng)夫與司令 048 第一次發(fā)威 “你當初不是被擄走過一次么?是不是見過三當家?” 宋安非點頭:“見過?!?/br> “那不能讓他見你,萬一被認出來,就麻煩了,你去我屋里躲著,我來應付他們。太太和老爺都不在家,想必他們也不會在這里久呆?!?/br> 宋安非點點頭:“那陸嘯昆呢?他也在呢?!?/br> 春兒指了指后頭:“他肯定到那邊院子去了,這樣,我去應付三當家,你去找到他,讓他千萬不要出來?!?/br> 宋安非應了一聲,自己就趕緊穿過偏門去找陸嘯昆。他轉(zhuǎn)過一個角門,碰到一個十幾歲的孩童,就叫住他:“知道姑爺在哪兒么?” 那孩童看見她,似乎有些畏懼,低著頭朝東頭的一個樹林子指了指:“在假山那兒呢?!?/br> 宋安非聽了,就加快了腳步,繞過樹林子,就看見陸嘯昆一個人站在假山旁邊的長廊里,一下子就愣住了。 因為他看到的那個人,似乎并不是他所認識的陸嘯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