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很快就見識到了何文才在虛偽善心下包藏的黑心了。

    那是一個夏日的晚上，他突然半夜醒了過來，睡不著覺，于是就出來透氣，剛推開窗戶，就聽見旁邊的那處院落里傳來了細(xì)碎的女孩子的哭泣聲。

    他楞了一下，趕緊穿好衣服出了門，就看見隔壁院子里似乎亮著光，隔著矮墻，他看到幾個提著燈籠的漢子，在那拉扯一個女孩子。那女孩子一直哭個不停，掙扎著不肯走，不過讓他覺得奇怪的是，那女孩子并沒有被捂著嘴，她卻沒有喊人，只是一直偷偷地哭著，掙扎著。

    他剛想過去問問是怎么回事，后面就竄出一個人來捂住了他的嘴巴。宋安非已經(jīng)一驚，就聽沈易安說：“是我?！?/br>
    他回過頭來，驚恐地看著夜色中的沈易安，沈易安拉著他蹲了下來，做了一個“噓”的動作：“別出聲。”

    宋安非壓低了聲音，說：“你看到墻那邊的人了么，好像有男人偷摸進(jìn)后院來了。”

    沈易安搖搖頭，說：“他們不是偷摸進(jìn)來的，是何文才讓他們進(jìn)來的。”

    宋安非一愣：“這后院不是嚴(yán)禁外頭男人進(jìn)來么，怎么大半夜的……”

    “這后院看守那么嚴(yán)格，連只貓都鉆不進(jìn)來，更別說人了，你跟我來……”

    沈易安說著就拉著他沿著墻根回到了屋子里，立即將房門關(guān)上了，這才吁了一口氣，說：“你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出來干什么？”

    “我睡不著……這外頭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說是何文才叫他們過來的？”

    沈易安點(diǎn)頭：“我雖然沒有確切的把握，但據(jù)我觀察，十有八九是何文才的主意?！?/br>
    “他們抓那個女孩子干嘛？”

    “還能干嘛？”沈易安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在這土匪窩里，最缺的，不就是女人?！?/br>
    宋安非目瞪口呆，臉上一白，說：“咱們得去救她！”

    他說著就要往外走，卻被沈易安一把拉住，直接給他拽了回來：“你少管點(diǎn)閑事吧！”

    宋安非一愣，臉色就白了許多，好像有句話說，叫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似乎確實(shí)是這樣，無論他發(fā)過多少毒誓，多么想變得狠心，他的心腸，卻總有軟的時候。

    他是不該多管閑事，這世道上，可憐的人多了去了，他宋安非，難道就不事可憐人？

    可是這么想著，他心里到底有些不是滋味，說：“你知道這件事多久了？”

    “很久了，”沈易安似乎不為所動，淡淡地說道：“難道你一直以為，何文才養(yǎng)著這些小姑娘，只是為了裝點(diǎn)門面？”

    宋安非微微一愣，他確實(shí)覺得何文才的這些巨額東有些匪夷所思，可是他也覺得，這是何文才唯一還有些良知的地方，何文才告訴他的那些娶小妾的理由，他也十分理解。

    沈易安冷笑一聲，屋里頭黑，也看不出他的神情，他只冷冷地說：“這些女孩子，早就成為他籠絡(luò)人心的工具了。如今臥虎山紀(jì)律比以前嚴(yán)格多了，何文才想要走正路，擺脫土匪的名號，這些土匪跟著他，自然也就不能像以前那樣打家劫舍，甚至逛窯子都不得自由。可是他們都是血?dú)夥絼偟臐h子，一直憋在山上，誰還能沒有點(diǎn)想嘗葷的念頭？他們想要女人而不可得，可是他們的大當(dāng)家，卻坐擁十幾個青春貌美的女孩子，占著茅坑不拉屎，他們看了，心里頭又是什么滋味？何文才這樣精明的人，又怎么可能白白養(yǎng)著這些女孩子呢。這些女孩子，早就成為了他送給下屬玩弄的工具了。

    宋安非走到窗口，拉開一點(diǎn)縫隙朝外頭看著，看見那女孩子已經(jīng)被扛走了，心里一緊，沒來由的就是一陣惡心。

    沈易安說：“其實(shí)這些事不難發(fā)現(xiàn)，是你太善良，何文才對你也算和氣，所以你才輕信了何文才這個變態(tài)，土匪窩對于女人來說，永遠(yuǎn)是地獄，不管過去還是現(xiàn)在，都不會變。不信你明天起來之后，好好打量這些女孩子，你肯定就會發(fā)現(xiàn)你以前沒有發(fā)現(xiàn)的不對勁的地方，她們都是飽受欺辱的女孩子，只是她們不敢說罷了?！?/br>
    等到了第二日白天的時候，宋安非仔細(xì)打量了一下那些女孩子，果不其然，他發(fā)現(xiàn)那些女孩子身上，似乎都有很多他以前沒有發(fā)現(xiàn)的，不對勁的地方。他原來覺得這些女孩子被困在這里，雖然沒有了自由，但是吃穿都不錯，平日里一個個溫順可愛的樣子，可是知道了背后的秘密周，他再去看那些女孩子，就看到了何文才的暴行在她們身上留下是的印記。

    她們的眼神出賣了她們的偽裝，更何況她們的偽裝并不高明，他從前只是沒有這方面的心思，竟然一直沒有察覺。

    慢慢地他就發(fā)現(xiàn)了，基本上每個幾天，到了半夜的時候，外頭就會有人進(jìn)來抬一個女孩子出去，沈易安說，何文才在擺弄這些女孩子的時候，也是費(fèi)了一些心思的?；旧系谝淮蔚臅r候，他都是下藥把這些女孩子迷昏了，因?yàn)檫@些女孩子都是黃花大閨女，就算他再拿她們父母親人或者他們自己的性命相威脅，如果冷不丁地將他們送給外頭的男人，很難想象她們因?yàn)榈钟|和驚嚇會做出什么事來。

    所以第一次她們都是被迷昏了送過去的，如此這樣送出去幾回，慢慢地減輕藥量，最后再直接抬出去，這些女孩子的反抗就降低了很多，再加上幾句恐嚇威逼，，慢慢的也就成了。

    “這世上沒有免費(fèi)的午餐。”沈易安說：“既然享受了這里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就餓付出點(diǎn)代價。既然沒辦法與他們抗?fàn)帲蔷椭荒苷f服自己，習(xí)慣這樣的生活。其實(shí)看開了，也就那樣，怎么活不是活?！?/br>
    宋安非看沈易安這樣素凈寡淡的語氣，心里就難免會浮現(xiàn)出一個念頭來，他在想，既然這臥虎山上沒有免費(fèi)的午餐，那些女孩子在這里，除了扮演何文才的小妾這一身份，還要被他作為性工具來籠絡(luò)手下，他宋安非在這里，也是扮演了王玉燕的角色，是何文才與王家聯(lián)絡(luò)的紐帶，他們對何文才來書都是有用的，而沈易安在這里，又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呢。他又有什么有用處呢。

    190 復(fù)仇

    因?yàn)樵谂P虎山上看到了太多丑陋的東西，他想問卻不敢問，怕這背后的真相會令他不寒而栗。而他不問，沈易安也從來不說。

    但是宋安非隱隱約約覺得，何文才之所以會留著沈易安在身邊，肯定是有用的，因?yàn)樗吹降纳蛞装?，對何文才是那么厭惡，這厭惡里頭，又帶著一點(diǎn)點(diǎn)恐懼。

    沈易安似乎很想和他結(jié)成盟友，所以總是有意無意地試探他對何文才的態(tài)度，甚至有意引導(dǎo)他對何文才的厭惡。

    剛到臥虎山是的那一年，以為身處在一個陌生環(huán)境里，所以他有些畏手畏腳，完全忘記了當(dāng)初自己離開王家的時候心中的那種仇恨與絕望。人性就是如此奇怪，何文才沒有傷害他，原本 是利索應(yīng)當(dāng)?shù)氖?，可是在這樣的情境下,他卻覺得感恩，因?yàn)樾睦镱^有這樣的念頭，他的仇恨便淡了，有那么一瞬間，他覺得就這樣下去就算不錯了，畢竟何文才真把他在怎么樣他才是生不如死，這樣對比看，到了山上還能保護(hù)自己，已經(jīng)算是驚喜。

    可是沈易安會時不時地問他：“你恨何文才么？”

    宋安非自然回答：“恨?！?/br>
    是啊，人怎么能不恨呢，如果不是何文才和張桂芳這兩個人迫害他，他又怎么會到這一步，他或許正和陸嘯昆和和美美地過日子。

    沈易安聽了就笑了笑，說：“那你別忘了你的恨。何文才這個人，變態(tài)著呢。就該千刀萬剮?！?/br>
    這樣每一次沈易安問他的時候，他心里的仇恨就會蘇醒，漸漸的，他心里的那點(diǎn)死而復(fù)蘇的軟弱就漸漸地消失了。這依然似乎要?dú)w結(jié)于復(fù)雜的人性。他一開始對何文才抱著一點(diǎn)感激的心思，可是時間久了，何文才沒有傷害他，對他來說就是習(xí)慣了，當(dāng)成了習(xí)慣之后，感恩的心就沒有了， 漸漸地恢復(fù)了當(dāng)初嫁到山上來的時候的那種怨恨和堅硬的心。

    這是無比動亂的三年，看似太平無事，但每一天都心驚膽戰(zhàn)，何文才將他看守的極其嚴(yán)格，他即便有機(jī)會下山，也沒有任何得到外界消息的機(jī)會，每一年有了下山的機(jī)會之前，他都要費(fèi)上幾個月的心思去籌謀，可惜卻一點(diǎn)進(jìn)展都沒有。就在他的心思漸漸地被仇恨所充滿的時候，發(fā)生了一件讓他如夢初醒一般，燃?xì)庑苄芑鹧娴氖虑?。那一天何文才可能是喝醉了，對他沒有了以往的客氣，一進(jìn)門就一腳將他踹倒在地上。

    宋安非吃痛地叫了一聲，沒想到何文才似乎聽見了更是興奮，不知道從哪里找出一個鞭子來，揮舞著喊道：“把衣服給我脫光了！”

    他自然是不肯脫的，趴在地上說：“你喝多了?！?/br>
    “老子喝多了又怎么樣，讓你脫你就脫！”

    宋安非爬起來就朝外頭走，何文才一鞭子就抽在了他的背上。當(dāng)時是夏日，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汗衫，被他抽的身體一顫差點(diǎn)就倒在了地上。何文才看著斯文的一個人，力氣卻特別大， 緊接著又是劈頭蓋臉一陣亂抽，一邊抽一邊問：“你脫不脫？”

    宋安非咬著牙將汗衫脫了下來，誰知道何文才卻說：“將褲子也脫了，給老子脫光了！“

    宋安非又驚又怕，抓起剛才脫掉的汗衫就又穿上了，一邊穿一邊說：“何文才，你真喝多了?！?/br>
    他正說著，忽熱何文才就撲了上來，將他撲倒在地上，又是啃又是咬，將他脖子都要出血來了，下半身還一直急切地拱動著，身體插進(jìn)了他兩腿之間，似乎要插進(jìn)他身體里面去。宋安非滿臉通紅，又驚又怕，一把咬住了何文才的耳朵，何文才吃痛起身，啪的一巴掌就扇在了他的臉上，幾乎將他扇暈過去。

    迷迷糊糊，感覺何文才又抱住他在地上一陣亂拱，卻突然又停了下來。宋安非回過神來，卻看見何文才醉醺醺地看著他，眼睛里全是悲哀。

    他抿了抿嘴角，剛要說話，何文才卻突然臉色漲紅，一把抓住了他的頭發(fā)，用力拉著，問道：“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是不是覺得不是個男人，我告訴你，老子就算不是男人，也照樣玩的你哭著喊著叫爹叫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