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jié)
本書由(20141213)為您整理制作 ================== jian妃不是黑蓮花 作者:百淺妝 文案: 生來被預(yù)言為禍水命,就意味著總有幾個渣想要滅了她。 前行的路上,她為了權(quán)傾天下,再也不敢奢求良人白首。她怎么也沒想到,與皇宮中最狡詐的大狐貍斗智斗勇幾個回合下來,竟然還斗出了別樣情愫?難道說,權(quán)傾天下和良人白首可以兼得? “喂,你抱我這么緊干嘛?”她一臉厭倦地想推開那張狗皮膏藥。 “怕你被風(fēng)吹跑了,被別人撿了去,不肯還?!?/br> 入坑溫馨提示: 1.宮斗、正劇、he。 2.一大波甜寵小劇場等你翻牌。 3.本書原名《捉妖姬》,現(xiàn)改名為《jian妃不是黑蓮花》。 內(nèi)容標(biāo)簽: 女強(qiáng) 主角:徐妝洗(阿徐),鄭旭,鄭淳 ┃ 配角:徐玉人,楊月舞,太子妃陳氏 ================== ☆、第一章 紅顏 引子 她出生的那天晚上,當(dāng)夜紅月。 在血色月光的映照下,依稀可見那宅邸的牌匾上寫著“徐府”二字。身披袈裟的一空在門口站了許久,最終還是皺著眉,敲響了大門。不一會兒,有人來開門了。開門的是個中年人,衣著樸素,長得憨厚老實。 開門的人仔細(xì)打量了來訪者,看他穿著,是位和尚。他恭敬地雙手合十道:“大師是來化緣的么?” 一空大師深吸一口氣,雙手合十回禮道:“施主,徐府有大難!” 開門人一聽就皺起了眉,揮揮手說:“去去去,別瞎說,我家主人得女,辦喜事呢!” “這個女孩子,就是災(zāi)禍。”一空大師說完,烏鴉聲適時地響起,叫得撕心裂肺。 此時日頭正好,暖暖的陽照著阿徐,她瞥了一眼雕了金色浮雕的落地長窗上的影子,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兩條腿,顫得跟斗篩子似的。她一只腳跨過了門檻,又趕緊收了回來。 “大人……阿徐求見?!彼驹陂T口,抿著嘴,下唇已經(jīng)被咬得毫無血色,她卻好像沒有疼痛感一樣。 “爹爹,阿徐是誰?”房間里傳來甜美稚嫩的嗓音。 meimei,阿徐識得你,你卻不識阿徐啊。這好像比吃了黃連還要苦一些。還記得,去年meimei過生日的時候,府里舉行了宴會,人手不夠。她摸黑里起的,在廚房里燒了一天的柴火,摸黑里回的。鋪上放了一碗冷了的元宵。她狼吞虎咽地吃完了,卻還依稀記得那元宵,真甜。 “什么人也不是。”屋里又傳出了一個中年男人渾厚的嗓音。 她猛地抬頭,卻發(fā)現(xiàn)自己無話可說。這位說話的大人,就是她的父親。 “還在這里等什么?干嘛?想偷吃?”耳朵不知被誰一提,她疼得眼淚一下被逼了出來,好不容易才穩(wěn)住了手里的瓷盅。 “我不敢……我不敢!” 身后傳來一聲:“我看你也無福消受!快送進(jìn)去。” 但沒有人因為她的到來而驚訝,甚至沒有人注意到剛才發(fā)生的小插曲,好像阿徐本來就是一個不存在的人一樣。父親正坐在書案前教meimei習(xí)字,meimei稚嫩的小手正握著毛筆,嘟著小嘴,一筆一劃地寫著,侍女們都垂下眼瞼侍立在一旁。 阿徐上前,跪坐在桌前,找了個空處,小心翼翼地雙手把雞湯呈上去。 她手上端著的瓷盅,因為手的過度顫抖連帶著瓷盅的蓋子也抖得呀呀作響。阿徐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嚇得趕緊把雞湯放下了。 這奇怪的聲音吸引了小女孩的注意。徐玉人抬起頭純真的笑著,看著跪在桌前的她,搖了搖手中的宣紙,說道:“你看,這是我的名字,徐玉人?!?/br> 她抬起頭看著紙上的那黑色的墨跡,看著幾個小棒棒搭在一起,又看看有的小棒棒軟軟的,彎折下去,又看見有一個小墨點,像雨水一樣,在紙上跳躍著。 這就是字。這樣神奇的感覺。 她差一點就要抬起手來去觸碰一下了,但是就在抬起手的一瞬間,瞥見了大人的臉——像極了冬至的天。阿徐趕緊收回了手,如往日一樣,低下了頭。 “你是誰?你叫什么名字?你長得好漂亮啊,像那畫里的人?!毙煊袢颂鹛鸬纳ひ簦屗睦镆活?。 是的,她這些年出落得越發(fā)標(biāo)致了。就算是那粗布破衣也掩蓋不了她頎長的身材,就算是那黑炭也掩蓋不了她如雪的肌膚。但是這樣反而是災(zāi)禍。 “回小姐,奴婢……沒有名字。就叫奴婢阿徐吧。”她跪在桌前低聲說道。 “爹爹,怎么會有人沒有名字呢?”meimei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打量著她,像是不相信她說的話。 大人沒有回答徐玉人的話,反而板起臉說:“你可以出去了。” “爹爹,你怎么不回答玉人的問題呢?”徐玉人眨巴眨巴眼睛,一把捉住了大人的胡子,左右搖晃著。 “小姐,不要??!”她嚇得脫口而出,雙手抱頭,瑟縮地蹲在地上。她的手碰到了自己的額頭,意外地碰到那個淺淺的窩。那本是個疤,只是現(xiàn)在退了。 她還記得,那是幾年前,還倔強(qiáng)沒有認(rèn)命的時候,自己跪在地上哭喊著:“父親饒了我!”,大人抄起手邊的一個茶杯,就砸在了她頭上。 當(dāng)血與熱水混合著,在她的臉上劃過; 當(dāng)沒有郎中來救治,只有好心的廚娘用香灰給她壓在頭上止血; 當(dāng)幾天后她從昏迷中醒來發(fā)現(xiàn),頭發(fā)上還有一片茶葉; 她就記住了一句話——永遠(yuǎn)不準(zhǔn)喊大人為父親。原來,血緣也是可以否認(rèn)的,她這輩子都不敢再忘記。 meimei……竟然敢扯大人的胡子!這……不是自尋死路? 可是,一切卻靜得奇怪。阿徐悄悄抬眼,手卻還死死地捂著腦門。狹縫中,她看見大人竟然沒有生氣,臉上的表情反而松了下來,摸摸meimei的頭。 她驚異地瞪大了雙眼。 “你怎么了?什么嚇到了你嗎?”徐玉人皺起眉頭,小臉上出現(xiàn)探究的表情,四處打量之后,卻無所得。 她趴跪在地上,才一抬眼,就是大人如同閻王爺一般的臉,沒有表情,只是那樣冷冷地盯著自己。她不知自己做錯了什么,只知道多磕幾個響頭。頭皮傳來疼痛感,漸漸轉(zhuǎn)變?yōu)槁槟靖?。沒人教過她如何求饒,似乎是她天生就會的。 “禍國的妖女!快點滾出去吧。”大人冷哼一聲,簡直就是最動人的天籟。那就意味著終于可以逃離這里了。 她不敢抬頭,甚至不敢抬眼,灰溜溜地出去了。房門砰地一聲關(guān)起來的時候,阿徐再也忍不住,一下癱坐在地上。依舊,沒有任何人大驚小怪,甚至還有人低聲笑著。 當(dāng)聽娘親說,父親是朝廷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忠臣賢臣的時候,她著實一驚,以為自己的耳朵壞了。 “什么,大人原來不是屠夫嗎?”原來,大人不僅不是手起刀落的屠夫,竟然還是美名遠(yuǎn)揚(yáng)的忠臣。原來,手無縛雞之力,一天也不能吃上一頓飽飯的阿徐,才是罪大惡極的人。 她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裙子上的灰。其實拍不拍也無所謂了,這樣的粗布麻衣,不像meimei的錦緞綾羅臟起來這樣明顯。 雖然挨了罵,但是并不表示今天的活兒就可以不干了。日子還在繼續(xù),活也還得干。 她去取來洗衣服用的棒子和皂角,裝在籃子里,繞了個遠(yuǎn),過了南邊貼著院墻建的傭人房,從府里的后門出去了。大人警告過,這輩子要是敢從府里的正門出去,就打斷她的狗腿。 阿徐的娘親身體不好,因為她的存在,府里沒有人會去管她娘。即使是妾室的身份,活得甚至不如一個侍女。廚房里不需要幫傭的時候,她總是偷偷溜出去,給人洗衣服,賺些小錢,給娘親買藥。 阿徐才走到河邊,就引來一陣驚呼:“喲,徐娘子洗這么多呢!” 這聲音是張大人家的仆婦,周嫂子的聲音。她笑笑,沒答話。 阿徐把一摞衣服放在河邊,麻利地把頭發(fā)一捆,露出修長的頸子。周嫂子蹲在她身邊一邊用洗衣棍敲打著衣服,一邊打量她。 “徐娘子……你今年多大了?”周嫂子,低下了頭,敲打著衣服,像是漫不經(jīng)心地提了一句。 她笑笑,沉默了一會兒,臉上的笑容卻有些僵硬,“十一了?!?/br> “十一也不小了……翻過年去就……” “怎么?你還想人家徐娘子配了你那混小子?”吳大娘嗤笑一聲,插入了話題,“人家再怎么不得寵也是徐家的小姐,就你也想和徐大人攀親戚?” 周嫂子的臉一下拉下來了,低頭猛地敲打了幾下手中的洗衣棒,忽而又抬起頭說道:“我就問問,怎么了?再說,與其將來給老不死的貴族做妾,還不如跟了我兒子做妻呢!” 她的頭越發(fā)的低了,手中的棒子也越敲越響。 吳大娘拐拐周嫂子的肘子,周嫂子斜著眼瞥了阿徐一眼,清了清嗓子,不說話了。 漸漸地,天近黃昏了。落日的余暉終究難敵黑夜的到來。吳大娘、周嫂子都起身了,簡單收拾一下,搬著籃子準(zhǔn)備走了。 “徐娘子,天不早了,我們就先走了。你一個人,也早些走了吧,小姑娘家的,莫走夜路啊?!?/br> 周嫂子也附和著說:“就是,徐娘子,今日的話,我不過是說笑的,徐娘子別當(dāng)真就是了?!?/br> 她朝著她們笑了笑,依然沒有答話。 后來,她抱著洗干凈的衣服往回走的時候,天已經(jīng)漸漸地黑了。在山間的小路崎嶇,到處都是坑坑洼洼,她抱著一籃子未干的衣服走得吃力。 周圍很靜謐,時不時傳來一兩聲夏蟬的鳴叫,襯得夜越發(fā)的凄清了。阿徐一手抱著籃子,一手扯了袖子,胡亂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汗。一陣涼風(fēng)不知從何處刮來,風(fēng)吹過葉,發(fā)出瑟瑟的聲音。她一驚,想起吳大娘莫走夜路的話,嚇得只顧往前跑卻忘了看腳下的路。 腳下像是被什么絆了一下,她下意識地抓住了旁邊一棵灌木的枝丫。樹枝纖細(xì),啪地一下斷了,阿徐重心不穩(wěn),手上挎著的籃子,就這樣飛了出去,她也重重地摔在地上。 阿徐眼睜睜地看著剛洗好的衣服落在泥土里。她伸出手想要拾起來,手停在空中許久,發(fā)現(xiàn)夠不到,又縮了回來。她想站起身來,可是腳踝疼得厲害,像是扭到了。近日的委屈一下凝聚到了心頭,鼻子一下就酸了。 她一只手撐著地一只手摳著身旁的高大喬木站了起來,一瘸一拐地將衣服收起來。走到剛才摔倒的地方,她留心多看了一眼。 可就是這多看的一眼,林子里傳來一陣驚呼,林鳥盡驚。 ☆、第二章 少年 阿徐嚇得發(fā)抖,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死人。她甚至被自己嚇到,怎么會發(fā)出這樣大的尖叫聲。心還在砰砰砰地跳,她深呼吸了幾口氣,才勉強(qiáng)平復(fù)了心情。 這人全身都是血地?fù)湓诘厣希砩线€插著一根箭。箭的尾羽,都被染成了嗜血的紅色。阿徐又向后退了一點,她側(cè)頭去看,那人的臉被散落的頭發(fā)遮住,她把頭更低了一些,想看看這人長得什么模樣。她才一低頭,就對上了一雙充血的雙眼冷冷地看著她。阿徐大叫著,手腳并用地向后爬了一截。 “詐……詐尸啊!”阿徐爬了一截,又折了回去,去拿剛才忘記了的裝衣服的籃子。這要是忘記了,可指不定得賠多少。 “救……我……”就在她伸手去拿籃子的時候,耳邊飄來這樣一句話。聲音非常輕,如此的虛弱。阿徐屏息凝神,又打量了那人一會兒,阿徐確定這聲音是從他口中發(fā)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