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下了車,一言不發(fā)的進了租好的房子,拿出電話撥通鄒允的號碼。 “喂?王仁,有什么事嗎?”電話響了三聲,鄒允就接了。 王仁睜著眼睛盯著白色的墻:“最近有空嗎?有點事想見你一面?!?/br> “抱歉,最近沒空,我不在a市?!苯又麊柕馈坝惺裁词拢陔娫捓锬苷f清嗎?” 王仁沉默了片刻,問道:“我當時是怎么被救回來的?能告訴我嗎?” 鄒允馬上回答:“這個挺復雜的,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這個方法沒法復制,至于那些什么實驗體可沒法子用這方式救著,你們還是好好研究研究怎么自己產出藥劑解決吧!我最近忙著呢,沒法子管那些事了!” 王仁:“那好,等你回a市聯系一下我好嗎?” 那頭悉悉索索的傳來聲音,接著聽到鄒允快速的說了一聲:“好?!?/br> 然后就掛了電話。 他躺在床上,感覺累得不行了,大概是今天用眼過度了吧,然后連晚飯都沒吃就睡了過去,一直睡到第二天。 王仁打起精神去上課,專業(yè)課一點也不能落下。其實這些知識他都熟的不能再熟了,但他依舊認認真真的比任何一個學生還要仔細的聽著,畢竟是自己理解的,有時候教授的講解會讓他有所啟發(fā),他們活了這么多年,又專攻此道,底蘊要厚重得多。 他細細在圖書館翻閱著書,天色漸晚,直到閉館他才回去,他把剩下的從凌霄那得來的血液都進行了處理,全神貫注的觀察被注射的白鼠的變化。 果然如此!實驗室的血液只是片刻,就出現了黑色的物質! 可血液在凌霄的體內卻沒有這樣的東西,自己也沒有。 所以說,自己的血液和凌霄的血液里,其實這種東西是存在的,只不過因為某種原因,這種東西已經變得不適應他們體內了!改變的是他們的體質,而不是根本的隱患已經被除掉! 所以鄒允才說,救治他的方式,沒辦法復制! 有什么辦法能夠除掉這種物質?也許除掉了這種物質,就能夠讓實驗體痊愈了呢?! 可有什么方法呢? 王仁皺著眉翻閱著書,根本沒什么頭緒! 他看了看鐘,已經凌晨兩點,的確很晚了,他打算還是先去睡覺,反正一時半會也解決不了。 他記錄了實驗鼠的狀態(tài)數據,又悉心的把資料整理好。 他喜歡每次都把東西放在原處,實驗完畢總是整整齊齊的,看著也舒坦。他拿著資料放去資料堆里。 資料上頭還擺著那時自己為了進四方藥劑而查閱的書,想想那時自己為了賺錢也挺拼命的,自己為了除那藥劑的副作用也是絞盡腦汁,跟現在情況還有點點相似…等等!的確相似! 那么能不能用除副作用的方法把那種黑色物質給除掉呢?!當時副作用的藥性也是影響著身體的,相當于一種毒! 那么,這種東西,當做除掉一味藥來處理,是不是可行? 王仁立馬興奮起來!幾乎是徹夜未眠,第二天一早,也不顧有沒有課了,就去了研究組。 他在門口還碰到了凌霄,凌霄看到他也十分驚訝!按理說這個時間,王仁應該在上課,他有王仁的課表,這節(jié)課應該是專業(yè)課吧? 王仁好像心情不錯,還主動跟凌霄打了招呼,可沒等凌霄回應,他就不見了人影,像是有什么急事,往實驗組去了。 凌霄站了片刻,也往實驗組方向過去。 王仁跟眾人打了招呼,他眼神有些興奮,,聲音卻非常鄭重,給前輩們說了自己的想法。 前輩們神情卻淡淡:“什么黑色物質?血液里的確查出了不同常人的東西,可也已經證實了,并不是能影響實驗體重要物質,你所說的我們已經做過,至于你說的什么關鍵的黑色物資?這么先進的儀器都沒檢驗出來,你又是怎么發(fā)現的?而且,如果按照你的方法,需要大筆的撥款,這可不是兒戲!” 王仁愣在原地,自己能從流動的血管里看見東西,這樣的事沒法讓人相信!他往陳老方向望去,陳老也搖了搖頭。 就像被潑了桶冷水,他有些茫然,而且他自己也不能確定能不能成功。 “我認為可以試一試?!?/br> 靴子踏在大理石地板上,一踏一踏的響著,凌霄從門外走了進來。 他沒有看王仁,而是對著其他人說,面容冷硬,聲音帶著不容置疑:“任何一個可能都應該嘗試,不放過任何一個方法的研究,這才是研究組存在的意義?!?/br> 眾人面容肅穆起來,凌霄這話說得有些大了!的確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方法,可這么無厘頭的沒有理由的光憑王仁一張嘴說有著某個物質存在實驗體血液里,就要這么拿著大筆的資金砸下去嗎? 就算你要討人歡喜,也不能濫用職權吧? 當然這些想法也只能在他們腦子里轉悠一會,其實錢不錢的不干他們什么事,撥款的事照樣得凌霄cao心,可這么多人,陪著一個娃娃玩著一個幾乎百分之百沒有成果的游戲,他們嫌咯得慌! 可沒有一個人顯出不滿,研究組存在的目的的確是凌霄說了算,就連研究組成立也是凌霄成立的,他們這么些人也是為了這個招進來的,沒有理由反駁負責人的話,他們享受著最先進設備磨練經驗,以及良好的待遇,都是因為他。 接著凌霄面對王仁,面容并未變化,例行公事的語氣:“王仁同志,這次的想法是你提出來的,那么我就任命你為此次研究項目的負責人!希望你能拿出成果!” 王仁愣了一瞬,然后露出微笑:“不會讓您失望,請您放心!” ☆、 第六十一章 王仁低著頭,認真仔細的計算著項目預算,窗外的陽光照射進來,他的皮膚非常白皙,看起來溫暖又透明。 他已經向學校請好假了,功課方面他先放一邊,這次實驗是他負責的,需要考慮的事情非常多。 凌霄速度很快,錢第二天就撥了下來,研究組的前輩們見事情已成定局,也不再多作他想,畢竟還是有人很看好王仁的。 比如說陳老,又比如說當初面試王仁的那兩個前輩,他們都感覺這個年輕人相當不錯,這樣的年紀,就有這么扎實的基礎和寬廣的見識,著實難得。 錢一撥下來,項目就展開,王仁幾乎沒有任何顧忌,他不需要考慮人際關系,不需要在乎是否得罪人,他安排人工作按照自己這些天來對人水平的了解,當然,他還問過陳老,問過不同的人,只不過只要他作了決定,沒有什么必要,就不會改變。 很多人不滿,但對于王仁來說,這樣的不滿只要不在工作上體現,對于他來說也沒什么影響。 他就像一個特立獨行、油鹽不進的獨\\\裁\\者!但此時這樣的果決獨斷卻是最好的手段,畢竟這個想法,整個項目都是他一手策劃,就連一向看好他的陳老都覺得不太可行,王仁無法解釋出需要這么做的原因,也沒有信心一定會成功,這只是他一時猜測,只是一種可能性而已! 但既然決定做這件事,就算是自我催眠,也要有著堅定的信念,告訴自己這個是對的。 “老師,請您認真一點,這個藥劑的純度有偏差?!蓖跞蕦χ晃磺拜呎f道。 那位研究前輩略微發(fā)福的臉瞬間漲得通紅,皺紋一顫一顫的,大聲質問:“純度只相差百分之零點一!你有本事自己制作!” 眾人的目光霎時間就聚集在他身上,這位研究前輩也是氣極了,不然也不會說出這樣讓人詬病的話語!當著這么多人面讓一個娃娃訓,他老臉要往哪里擱? 可作為一名研究者,注定是要吹毛求疵的,有時候百分之零點一的偏差就會致命! 王仁連表情都未變一絲,態(tài)度依舊誠懇,可說出的話語卻讓人堵心:“我一直以為老師的水平會更高的,既然您怎么說,就說明您沒有能力勝任這個步驟,我會立刻調動您的工作位置,在此之前,為了填補暫時性的空缺與節(jié)省時間,如您所說,這一步由我來完成?!?/br> 他的態(tài)度那么禮貌又誠懇,口氣也風輕云淡,可整個實驗室霎時間靜默得只?;覊m在慢慢浮動,這樣的話語,對于一名研究者來說,是傷害最大的,可王仁這么個新人就這么對著一名經驗豐富的老學究說出口了! 這簡直是在挑戰(zhàn)一位老研究的尊嚴! 那位略微發(fā)福的的前輩氣得簡直發(fā)抖,他喘著氣:“好…好…你…” 他幾乎無法說出接下來的話,整個人直氣得在一旁坐著。 當然,王仁也不會把精力多放在他身上,他得認真努力的完成這一步,一絲都不能錯。 周圍人只看了那么一會,就各自忙著各自的工作了,因為例子已經出現了,這個突然空降的項目負責人,顯然不懂什么人情世故。 但他們還留著個心眼觀察著王仁,畢竟那一步算是有難度的,更何況是連純度都要分毫不差!這么個年紀輕輕的毛頭小子,真的能夠完成嗎? 也許不久他就要被自己打臉! 王仁幾乎連睫毛都沒有顫動,眼神專注得跟入了魔似的,他的手一絲不抖,就像是被輸入了絕對指令的機器人,動作都標準到幾乎能上教科書!精確又連貫的完成每一個環(huán)節(jié),就連最挑剔的導師都無法挑他一絲的錯,就像是有著無數次的經驗,又或者早早的模擬了每一個環(huán)節(jié),走著自己的步調,完成指定的任務。 老前輩們都幾乎有些驚訝!他們中午休息回來,看見王仁依舊在繼續(xù)實驗,那個狀態(tài)顯然是因為沉浸在實驗中,連午飯都忘記吃了。 他們理解這樣的狀態(tài),每個執(zhí)著的研究者都有過這樣的經歷,年輕氣盛不怕身體被熬壞,沉浸在其中,幾乎某一瞬間觸摸到了某種道,就像一種玄之又玄的信念,支撐著人忘卻了身體的疲憊與饑餓,不斷的伸手觸摸九天之上的那輪明月,腳下的便士被隨意丟棄。 老學究們此時似乎又那么點認同王仁,至少作為一名研究者,他是合格得不能再合格,再遠一點,他們幾乎想起了自己的年輕時代,誰不是這么過來的呢?初生牛犢不怕虎,沒有被人情世故沾染,一味的追求著自己所認為的真理,撞了南墻也不回頭,那個時候其實才是真正的自己吧? 一旦將心比心,人的肚量就大了。 直到下午三點半,王仁終于完成了實驗,那位在一旁氣哼哼的略微發(fā)福的前輩,也慢慢的冷靜了下來。 結果得到的藥劑成品,純度沒有一絲偏差! 前輩們略微動容,一個人獨自完成一個步驟,得到成品藥劑,精確度還是百分之百,就算是他們也不能絕對做到,更何況王仁只有20歲! 這是多么驚人的天賦! 更重要的是,那背后嘔心瀝血的刻苦經歷,一定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 王仁把成品交給下一個接手的人,他的表情絲毫沒有改變,就像得到了這么值得稱贊的成果也不能在他心里留下一絲痕跡似的。 他轉過身,面向那位在一旁的前輩,態(tài)度依然禮貌得無可挑剔:“老師,您想負責哪個環(huán)節(jié)?” 此時實驗室里非常安靜,可其他的前輩們似乎都專心的忙著自己的事,就像是不好奇這件事一樣,耳朵卻放著聽后續(xù)。 那位前輩此時已經無比冷靜,眼角略微下垂,鎮(zhèn)靜的與王仁對視:“的確是我剛剛不夠認真,我先道歉,你是負責人,聽你安排?!?/br> 王仁的嘴角揚起一毫,眼神看著十分溫和:“我一開始決定你負責這個環(huán)節(jié),是覺得老師是擅長這方面,一般來說,您的正常水平一定比我好很多,這種純度沒把握好的差錯我從來沒有見您出現過,如果是您,得到成品的效率,比我高?!?/br> 那位前輩似乎有點慚愧。 王仁又繼續(xù)說道:“您愿意依舊負責這個環(huán)節(jié)嗎?您確實是最好的人選?!?/br> 略微發(fā)福的研究者愣了片刻,接著目光如炬,對著王仁道:“我一定會認真的,請放心!” 王仁笑了起來,語氣無比誠懇:“謝謝您能理解?!?/br> 實驗室里的氣氛似乎突然就變了許多,前輩們都開始認真的工作,不再敷衍。因為王仁確實拿出了讓人心服口服的本事。至少,不會讓人覺得他這么個項目只是個兒戲,這么個做事認真刻苦底蘊豐厚的人,像是什么都經過深思熟慮一樣,不可能只是心血來潮讓人陪著他玩?zhèn)€摸不著頭腦的游戲! 他本人這么兢兢業(yè)業(yè)的付出心血,就像確信著一定能成功一樣!光憑這一點,就能讓人信服。 而這時,靴子踏地的聲響伴隨凌霄刻板的聲音一齊傳來—— “王仁同志,你出來一下?!?/br> 眾人只是看了他一瞬,就繼續(xù)工作。 王仁交代了一些事,就跟著他出去了。 凌霄的制服穿得一絲不茍,看起來冰冷又硬質,他走在前頭,身材挺拔,王仁在后頭跟著。 他漸漸慢了腳步,跟王仁在同一水平走著,偏頭問道:“餓嗎?” “啊?”王仁幾乎愣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道:“不餓?!?/br> 凌霄有那么一瞬間開口就想斥人!但他立馬改了態(tài)度,辦公室門口已經到了,他從容的開了門,一邊跟王仁說話,口氣溫和:“你中午都沒吃一點東西,甚至到現在連一滴水都沒喝,這樣對身體不好,我?guī)Я耸澄?,你過來吃。”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王仁怎么覺得凌霄說這話的時候,那眼神就像帶著委屈?接著王仁就見凌霄把食物一點一點擺好,還給他倒了杯溫水,放在他面前,一臉期待。 王仁把門關好,就過去吃東西了,他之前的確沒有感覺到餓,他都忘了自己中午沒吃飯這事了, 但這食物一擺出來他立馬就餓了。 王仁一邊吃東西,凌霄就一邊跟他說話:“中午看你那么認真,我不敢去打擾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