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無痕
你自去好好修習吧…… 你自去好好修習吧…… 師尊大人丟下這句話,就陡然消失了身影,留下風中凌亂的徒兒。 師尊啊,工具都沒有,您叫徒兒如何修習? 陸鳳突然覺得有個高深莫測的師尊,徒弟的壓力確實有點大。 她四下張望著,看看有沒有竹子之類的,不如自己做一個? “蠢貨!一般的材料哪里能夠承受《碧海潮生曲》的威力?”飛鳳元神罵道。她很是有些郁悶,像是知道自己的存在一般,無論是《真水訣》還是《碧海潮生曲》,無崖子和無怏真君居然都沒有將法訣傳入陸鳳識海,而是直接烙印在她的元神之上。同樣是元嬰真君,元初和元嬰大圓滿的區(qū)別竟然如此之大,她也就忍了。無崖子一個結(jié)丹圓滿居然也這么厲害,她就很有點受打擊啊。她也是變異冰靈根,這兩套法訣明明也很適合她的啊。 呃…… 陸鳳無語,看來她只能先默默消化法訣了。 她之前的法器在秘境里已經(jīng)全部損毀,如今只好步行回去,邊走邊理解著法訣,也不算太無聊。 終于回到真水宮,身為宮主親傳弟子,她和無崖子都住在主殿附近。只不過,作為結(jié)丹修士,無崖子是一個偏殿,而她則是一個院落。 在經(jīng)過無崖子那里的時候,陸鳳遠遠看到一個人靠在殿門邊,青衣飄飄,鳳眼狹長,不是無崖子是誰? “師兄!” 陸鳳停在他面前,躬身行禮。 “嗯?!?/br> 無崖子動也未動,一個“嗯”字就像是從他鼻孔里噴出來的一樣。 嗯? 就這樣? 陸鳳只得再次躬身準備行禮告退。 突然,一只玉白的短笛出現(xiàn)在她眼前。 這是? 她不解地抬頭。 “此笛由月青山深處的暖玉所制,名‘無痕’,是我剛?cè)腴T時師尊所賜?!睙o崖子淡淡道,眼中閃過一絲追憶,“如今,正好給你。” “多謝師兄?!?/br> 陸鳳趕忙接過玉笛,她正愁沒有法器,師兄就送來了“無痕”,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玉笛拿在手中,觸手生溫,雪白的笛身上,飄著幾縷青翠的綠色,轉(zhuǎn)動玉笛,那翠絲就好像活了一般,游動在笛身之上。 陸鳳把玩著,頗有些愛不釋手。 “這笛子是件超品法器,用到筑基剛好,等到結(jié)丹,你再自行煉制本命法寶吧?!币娝矚g,無崖子嘴角輕輕翹起一抹弧度,隨即立刻消失無蹤。 他擺擺手:“你自去吧,接下來我要閉關,無事不要來找我?!?/br> 說完,就消失了身形,殿門“砰!”地闔上。 “是……師兄……” 陸鳳摸摸鼻子,“無事不要來找我!”她這位師兄還真是…… ……直接啊…… 不過,為什么她會覺得師兄的臉色比平時更白了?難道是因為他整天待在宮殿內(nèi),沒有曬太陽的緣故? 五年后,北海邊。 悠揚的笛聲響起,海邊的沙石應聲而起,向一個方向激射而去,“砰!”一塊巨大的礁石轟然碎成粉末。 笛聲未停,接著沙石漫天飛舞,幻化成無數(shù)細小的浪花,仔細看去,那些浪花前端竟然都鋒利無比,如同一柄柄小刃。 再然后,笛聲再變,似有潮水之聲,隨即,無數(shù)浪花匯聚成一處,裹挾著巨大的威能,洶涌著向前撲去…… “嘩……” 笛聲驟停,潮水迅速散盡,一個少女皺著眉站在那里。 “哎,還是不行?!标戻P懊惱地嘆了口氣。 五年了,她的修為進步飛快,已經(jīng)從練氣期十一層修到練氣期大圓滿了,如今生生壓制著修為不曾筑基,只為將真元打磨得更加凝實。繞是如此,據(jù)飛鳳所說,放眼整個北地,17歲的練氣期大圓滿也是非常驚人了??墒?,與飛速增長的修為相對的,她的本命法術《碧海潮生曲》卻進步得很慢,如今才剛剛把第一曲“春夜凝碧水”修煉到小成境界。 正郁悶間,突然從某處傳來一陣“轟隆隆”的聲音,陸鳳抬眼望去,只見宗門某處天空之上正匯聚了大片烏云,黑壓壓一片,一派風雨欲來之勢。 “這是……”陸鳳凝眉,接著眼睛一亮,“師兄閉關的地方!難道是師兄要開始成嬰了?” 無崖子師兄從四年半前宣布正式閉關結(jié)嬰。按說一般人結(jié)嬰少則七八年,多則十來年,不過師兄他是妖孽啊,豈可用常理推論? 想到這里,陸鳳一躍而起,向空中甩出一根潔白的羽毛,羽毛瞬間變大,接著她穩(wěn)穩(wěn)地站立在羽毛之上,催動羽毛,向烏云處飛去。 這片羽毛叫做“踏云羽”,是前兩年她磨著師尊要來的,同身上穿的孔雀云絲霓裳一樣,是用九階大妖的羽毛煉制而成,可以一瞬千里,是非常厲害的飛行法器了。 不到一刻,陸鳳就來到了師兄凝嬰的地方,那是真水宮范圍內(nèi)一座巨大的海島。海島此刻已經(jīng)完全被烏云籠罩,整個海島刮起了猛烈的風暴,風暴中心站著一個青衣飄飄,身材瘦削的男子。他的衣衫被風刮得獵獵作響,身姿卻依舊挺拔如松,不動如山。 陸鳳在千里之外停了下來,這里已經(jīng)聚集了許多真水宮門人。觀看結(jié)嬰的過程對每位修士來說都是不可多得的機會,沒結(jié)嬰的可以提前感受天威、領悟天道;元嬰修士們則可以和自己的道互相印證,加以借鑒。 很快陸鳳就在人群最前方元嬰真君匯集處找到了無怏真君,走了過去。 “師尊!” “哦,你來了?!睙o怏真君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弟子,又看向風暴中心的大弟子,眉宇間一絲憂慮也無,“認真看你師兄結(jié)嬰,能看懂多少是多少?!?/br> “是。” 陸鳳也不再說話,站在師尊身邊安靜觀看著。其他元嬰修士們身邊也或多或少站著各自的徒弟,一邊看一邊不時提點幾句。 這一站就是三天三夜,烏云越積越厚,逐漸蔓延至整個天空,世界一片漆黑,幾乎伸手不見五指。風暴也越來越猛烈,開始有大量的練氣期弟子站不住了,身旁的筑基期弟子們趕忙釋放出防護罩將他們護??;接著,筑基期弟子們也站不住了,結(jié)丹期真人們立刻將他們護在身邊;最后,結(jié)丹期真人也搖搖晃晃,幾欲撲倒,還是依靠元嬰長老們及時放出的防護罩,才穩(wěn)住了身形。 陸鳳自有無怏真君護持,才可以不受打擾,卻也感覺到了不斷累積的烏云和風暴層好像是正在積蓄著某種能量,要將這海島和那風暴中心的男子絞成碎片,劈成粉碎。 “你師兄這嬰恐怕不好結(jié)?!?/br> 飛鳳元神也感受到了這恐怖的力量,語氣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