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樊以律揚眉,盯著她看。 于淳安嘆氣,“我對婚姻也沒興趣,對那種演出來的愛情更是懷疑。你放心,我不要這些東西。我喜歡跟你在一塊兒的原因,也無非是因為舒服,因為你對我好。所以我總覺得如果繼續(xù)下去的話,我是不是也可以對你多點兒關心,多些在乎。僅此而已?!?/br> 樊以律再次挑了下眉,看著她的眼神頗有深意。半晌后,兩人結束對視。 他說:“除了那兩樣,別的都行?!?/br> 于淳安點點頭,朝他淺淺地笑了一下。剛才心里那股莫名的沖動,好像消失不見了。 氣氛中少了份甜蜜,多了些理智,兩個人都不是傻子,自然感覺得出來。 樊以律心里嘆了口氣,拍拍她的頭說:“好了,早點兒睡?!?/br> 于淳安‘嗯’了一聲,躺回枕頭上。 關了大燈之后,樊以律側身摟住她。彼此交疊著,誰都沒說話。 其實兩個人心里都明白,誰也沒說錯什么。畢竟一來一去,都是如實回答而已。其實很多時候,我們只是錯以為自己準備好了,而當那層窗戶紙真被捅破的瞬間,才明白原來我還是差那么點兒力道。 這次旅行整體還是很愉快的,雖然有了最后的小插曲。 回去之后,于淳安帶了些禮物回了自己的家。于鳳華跟王嬌嬌正好從超市回來,一見這大包小包的,心情自然好了起來。 “姐!都買的什么呀?有我要的化妝品嗎?”王嬌嬌激動地上前翻動。 于鳳華瞪她一眼,罵道:“小小年紀化什么妝!考不上大學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嬌嬌低頭翻騰,根本顧不上母親的嘮叨??匆娨粋€袋子里裝這些護膚品,她高興地叫了起來,抱住于淳安嬌滴滴地喊著:“謝謝姐,你真好!” 于鳳華站了過去,“你真買了?” 于淳安點了下頭,把其中買給辛慧跟郭哲的禮物拿到一邊。在大阪逛商場的時候她順手挑了些禮物,價格合適,看著也挺好,所以直接就買了。這些她堅持自掏腰包,而且還偷偷替樊以律買了條領帶,準備包好之后找個時間送給他。 “花了不少錢吧?”于鳳華也翻到于淳安買給她的一條圍巾,拿出來看了看之后問。 “不貴?!?/br> 于鳳華‘嗯’了一聲,有些欲言又止地說:“別把錢花在這種地方上頭。咱們這房子,差不多也到租期了。你看……” 于淳安無奈,知道母親又想提換房的事兒了。 “到時候再說吧?!彼恿讼虏弊?,有些疲憊。 于鳳華干笑了一下,有些不死心,輕聲問:“要不我先在網(wǎng)上看看有什么合適的房子?省得到時候你一忙起來見不著人?!?/br> 于淳安有些心煩,干脆直接挑明:“媽,我手頭沒多少現(xiàn)錢,這房子咱們還得再續(xù)租一年?!?/br> “咱們又不住什么好房子,只是換個稍微大點兒的,貴不了多少?!庇邙P華慈祥地勸著。 王嬌嬌也緊跟著插嘴:“姐,咱們這房子也確實太小了點兒。霉味兒多重??!” “我每個月能剩下多少現(xiàn)錢你們都清楚,現(xiàn)在沒錢換房子?!庇诖景膊淮蛩憷^續(xù)這話題,起身回屋。 王嬌嬌卻跟了進來,笑瞇瞇地說:“姐!你看看你現(xiàn)在一個包,一件衣服都花多少錢,隨便拿出來一樣都是好幾個月的房租!怎么就不夠了?樊大少爺不會這么摳門兒的!” 于淳安苦笑,看了眼王嬌嬌,又瞥了眼站在門口的母親。兩人眼睛里的期待,實在叫她難堪。 “別再說房子的事兒了,明年再換?!彼Z氣平淡,態(tài)度卻非常堅決。 母女倆心有不甘,但王嬌嬌想再說什么,卻被于鳳華制止,拉出人之后,叫大女兒先歇會兒。 于淳安躺到床上,無奈地嘆氣。 別人送什么,那是情分。自己上趕著要的,就算是頓飯,也叫丟人。很多事是有界限的,畢竟她跟他不是真的買賣關系。 ☆、第39章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男女關系,都這么起起伏伏。于淳安已經(jīng)有幾天沒去樊以律家里了。 剛度假回來,大家都有很多事情要做。不是你加班,就是我出差。一來二去,有些東西好像淡了些。雖然他抽空會打電話給她,但言談間明顯少了點以往的輕松愜意。 說不擔憂是騙人的,可事情到這一步,她又實在找不出問題的根源。明明想要的東西是一樣的,卻偏偏在挑明之后陷入了某種奇怪的疏離中。 今天周五,樊以律打電話說要接她下班。 夜里十點鐘的時候,兩人在車里碰面。 于淳安扣上安全帶,側身看他。 “怎么了?”樊以律開動車子,笑著瞅了她一眼。 于淳安搖搖頭,收回視線。 一路伴隨著音樂,兩人很快到家。樊以律還有些工作需要收尾,所以去了書房。于淳安洗了澡,吹干頭發(fā)后,倒了杯茶給他。 樊以律見她進來,原本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來,表情柔和了許多。 “餓不餓?”于淳安放下茶杯后,輕聲問他。 “有點兒,煮碗面吧?!狈月晌兆∷氖?,捏了幾下。 于淳安點頭說好,接著從兜里拿出個淡藍色的小盒子放到他面前。 “什么?”他笑了。 “送你的?!?/br> 樊以律打開盒子,里頭果然是那條藍色斜紋領帶。那天她偷偷摸摸買的時候,他其實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不過看她神神秘秘又興高采烈的模樣,不忍心說出來罷了。 “謝謝?!彼粗?,把人拉到腿上。 于淳安側著身子,安靜地坐著。 氣氛不錯,兩人貼得也很近,能聽見彼此的呼吸,感受到各自的體溫,只不過誰都沒有多說些什么的意愿。坐了一會兒后,于淳安想起身。 樊以律卻按住她,繼續(xù)抱著。 于淳安靠在他懷里,仰頭看他。 “咱們倆是怎么了?”她輕聲開口。 樊以律無奈地揚了下眉,沒吭聲。 于淳安接著說:“感覺挺奇怪的。明明沒什么,但為什么還是覺得不一樣了呢?” 樊以律摸著她的頭發(fā),輕聲嘆氣。這問題沒辦法回答,因為就連他自己也還沒理出答案。 “別亂想。”他低頭親了她的臉頰一口。 于淳安點點頭,跟他對視。 樊以律摸著她的臉,瞧著她帶著些委屈的小表情,心里有種不一樣的感覺。他不討厭這種感覺,甚至有些喜歡。 “好了,煮面去?!彼阉Я讼氯?,自己也跟著站了起來。摟住她的腰,把人帶出書房。 “你不工作了?” “明天再做也一樣?!彼嗔讼滤哪X袋,跟著她進了廚房。 樊以律洗了洗菜,于淳安把它切好,一個加水開火,一個準備調味料,湯面步驟簡單,兩人配合得也很好。 等水開的時候,樊以律摟著于淳安,說她:“黑眼圈都出來了,這兩天沒睡好?” “嗯。”她抬頭看他,發(fā)現(xiàn)他眼睛下頭也黑黑的,笑道:“你不也一樣?” 樊以律挑眉,甕聲說:“我長得黑?!?/br> 于淳安側著腦袋,盯著他笑。 樊以律伸手掐了掐她的臉蛋,又輕咬了一口才算作罷。 面做好后,兩人分著吃了。你一口,我一口,好像一切都好了似的。或許很多問題是不需要語言的。交給感官去感知,甚至是交給時間去處理也未嘗不可。 歇了一宿,第二天兩人心情都不錯。車子駛出住處,拐彎的時候突然一個黑影竄到車前,險些釀成車禍。 樊以律一個急剎車之后,帶著怒氣看向對方。 何海東伸著胳膊,攔在車前頭,惡狠狠地看著車里頭的兩個人。 于淳安胸膛起伏,原本的驚嚇換成憤怒。她伸手要打開自己那側的鎖,準備下車。 “別沖動?!狈月芍匦律湘i,聲音低沉,眼睛直視著前頭那個蓬頭垢面的男人。 “姓樊的!你給我出來!”何海東邊砸著車前蓋,邊朝里頭怒吼著。青筋暴露,臉色漲紅,昏黃的眼睛里頭還帶著幾分狠戾的執(zhí)拗。 樊以律沒搭腔,緩緩地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你們過來處理一下。對,我家門口。”他吩咐了兩句之后,掛斷。側身看著于淳安,輕聲說:“沒事兒,他不過狗急跳墻罷了?!?/br> 于淳安點了下頭,皺著眉頭觀看何海東上演的瘋狂鬧劇。 “姓樊的!你別跟我裝孫子!我道兒上的兄弟說了,我這幾天遇見的倒霉事兒都他媽是你搗的鬼!你有種的就給老子出來!看老子不弄死你!”何海東轉著圈兒咒罵,憤怒地拍打著樊以律那一側的車窗。 “別裝孫子!出來!”何海東那張臉幾乎貼到玻璃上,越罵越上火,“你斷老子財路,老子讓你樊家斷子絕孫!王八蛋!你給我滾出來!” 何海東在外頭跳腳地臭罵,一會兒‘咣當咣當’砸車蓋子,一會兒‘砰砰’敲打車窗。只是他血管都快要氣爆了,里頭的人還是沒動靜。 樊以律靠在座椅上,平靜地看著何海東表演,于淳安則由原先的憤怒轉為惡心。 不多會兒,四五個一身黑衣,臉戴墨鏡的大個兒突然出現(xiàn),兩下功夫就讓何海東乖乖就范。其中一個大個兒朝車里點了下頭,樊以律輕微頷首之后,幾個人駕著還在罵罵咧咧的何海東迅速消失。 樊以律重新發(fā)動車子,出了路口后看了眼于淳安,見她臉色正常,他收回視線繼續(xù)開車。 路況還算可以,跟平常一樣堵。于淳安拿出準備好的三明治,兩人靜靜地吃著。 “你真找人去整他了?”她吃了兩口后,輕聲問他。 樊以律點頭,“找人盯了一陣兒?!?/br> 鬧劇出來之后,他派人調查過何海東。黃賭毒樣樣沾的這么一個人,基本沒有任何調.教的可能性。他其實也沒做什么,不過是用了些人際關系,讓何海東肚子里的那些壞苗頭沒機會生長罷了。 “怪不得他這陣子這么安靜,你跟電視臺打過招呼了?”于淳安揚著眉頭問他。 樊以律笑,忽略她的問題,說:“這些事兒你就別cao心了,都交給我來處理就行?!?/br> 于淳安心里不是滋味,羞愧和感動交織在一起,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悄悄看了他一會兒后,她收回視線,低聲說了句‘謝謝’。 樊以律笑了,說了聲‘傻丫頭’后,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 ☆、第4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