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你這沒良心的!我是你jiejie,你便這樣對我?”陸淑訓此時就跟失心瘋的狼一般,見誰都恨不得上前去咬上幾口。陸澄面有為難之色,知道以陸淑訓那性子,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但此時,他又怎能讓謝青嵐吃了委屈?“大姐,你怎能動手?” “誰先動的手!”陸淑訓罵道,看著站在陸澄身邊面無表情的謝青嵐,唾道,“你這狐媚子,先打我在先,勾引我弟弟與我離心在后,你這妖女,你這賤人——” 要說陸淑訓生在管家,就這素質實在讓人懷疑。謝青嵐兀自冷笑:“檀心,你難道是死的么?” 檀心聞言,忙上前,對著陸淑訓那張臉又是一下。陸澄見狀,驚得放了手,低聲道:“meimei,你——” “她幾時當我是她meimei?”謝青嵐說著,一張臉上滿是乖戾,“你讓我差點摔死,反誣賴是我害了你;在二門前挑釁我,被丞相發(fā)落又說是我見死不救,這些事我懶得與你計較,可你千不該萬不該說我爹娘!”說到這里,她忽然冷笑,轉頭看著坐山觀虎斗的楊姨娘,“怎么?姨娘現(xiàn)在又想撇清干系?我被jiejie害得快要死掉的時候,姨娘怎么說的?是我害了大jiejie?是,jiejie傷了腿,敢問是我傷得重些還是jiejie傷得重些,亦或是在姨娘眼里,我這個表姑娘的性命還比不上大姑奶奶一點擦傷?” 楊姨娘渾身一哆嗦,直到今日謝青嵐是動了真怒,必然是要一一將她們全都拉下水,忙咬緊了牙:“我一時不查,絕無害姑娘的心思……” “不查?”謝青嵐打定主意今天要立威,免得這些子奇葩真的覺得自己好拿捏,“事發(fā)時不查,我重傷垂危時也不查,現(xiàn)在大jiejie明擺著沖撞我爹娘,你還不查?”說到這里,她忽然冷笑,“看來姨娘就沒個機靈的時候,要是這般,便不要管了如何?我若是哪日不明不白被人害了,皇上若是想起了我,追問起來,外祖還要吃瓜落?!?/br> 楊姨娘臉色頓時蒼白,謝青嵐可是皇帝下旨讓陸府養(yǎng)著的,但凡有了一點半點的不妥,可是要治罪的! 楊姨娘蒼白著臉色,忽然慶幸起了自己沒有真的對謝青嵐趕盡殺絕,不然如今這局面,陸府不知被多少人盯著呢,要是再傳出忠臣遺孤受了虐待的事……楊氏愈想愈覺得背后冷汗涔涔,也低著頭不敢說話了。 陸淑訓幾時挨過這樣的委屈?此時怒火滔天,方才被陸澄握住手,這才阻止了她。但此刻,楊姨娘原本向著她,似乎也變成了中立,陸淑訓更是怒氣騰騰,反手又是一巴掌朝著謝青嵐摔去。 誰曾想,謝青嵐眼明手快,猛地握住陸淑訓的手:“我忍你良多,你如今都罵到了我父母身上,我若是再忍,我謝家的祖宗十八代豈不要給你問候個遍?”說罷,對剛掌摑了陸淑訓的檀心道,“既然如此境地,楊姨娘已然是管不了,那就請外祖來吧,好好看看,我究竟是如何欺辱大jiejie的!” 而陸兆南原本就被朝廷之事氣得夠嗆,回了府中又遇上這樣的事,原本不想管,又聽說楊姨娘沒法子管,一時也是惱怒,暗罵楊氏不得力,又被管事勸了幾句,這才來了。 而一進門,便見謝青嵐和陸淑訓分作兩邊,余氏正抱著陸淑訓哭著,時不時抬眼剜謝青嵐一眼。 見陸兆南來了,陸淑訓卯足了勁兒,咚的一聲跪在地上,那聲音聽得眾人一陣rou疼,又見她哭得梨花帶雨:“祖父,祖父為孫女兒做主,meimei委實逼人太甚了——” 謝青嵐冷眼看著,微微仰起臉,迎上陸兆南的目光。以書中所說和陸兆南目前的表現(xiàn)來看,謝青嵐長得是很像其母陸昭的,而陸兆南對于陸昭簡直是疼到了骨子里,甚至于,書中謝青嵐和傅淵死掉之后,傅淵的黨羽被株連,陸兆南在牢中失心瘋了,臨死前都還在念著小女兒的名字。 生前沒能見上一面,大概是陸兆南這一輩子的心結。 其實得罪了余氏和陸淑訓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讓陸兆南生厭,那才是真的在陸家失去了地位。況且,只要余氏還想要自己手上的財產(chǎn),她就一定不會與自己鬧翻。 打定主意以后要好好抱著陸兆南大腿的謝青嵐聽著陸淑訓的哭訴,也是不發(fā)一語,腦中只是想著陸顯的事。 原文中并沒有這一段,但是只要傅淵沒有垮臺,陸家想要倒也不容易,所以,不管怎么發(fā)展,應該是會平安度過這一段時期的。 陸兆南原本怒不可遏,正要發(fā)飆,見謝青嵐安安靜靜的坐在凳子上,跟陸昭年輕時安靜的樣子一模一樣。想到小女兒,陸兆南也有些難過,費了些力氣忍住,才沉聲道:“謝丫頭,你jiejie說的話可是真的?你果真敢下令掌摑她?” 余氏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陸兆南不住的點頭。對于陸昭,她是沒有什么好感的,對謝青嵐好也不過是看在那筆財產(chǎn)的份上,但謝青嵐這樣落自己女兒顏面,余氏有哪里肯忍? 此舉落在陸兆南眼中,雖是有些不耐煩,但那雙鷹凖一樣的眸子就看著謝青嵐。后者不卑不亢的起身,行到陸兆南身邊,微微一福,道:“是,是青嵐讓檀心掌jiejie嘴的?!毖劭粗懻啄涎壑信鸲家獓姳《?,謝青嵐攏在長袖下的手猛地掐一把大腿,立時飚出了眼淚,“外祖覺得我不悌是么?外祖和舅母覺得,我落了jiejie顏面?就為了jiejie的顏面,我就要忍氣吞聲,我就要當縮頭烏龜?我爹娘已經(jīng)沒了,偏偏jiejie還要說爹娘短命,我為人子女,如何能夠聽著旁人辱罵我父母而忍氣吞聲?我不能忍,自然也不能讓jiejie這般作踐我爹爹娘親,若是孝悌不能兩全,青嵐只好當個不悌之人了?!闭f罷,又是掩面一陣哭泣。 陸兆南微微怔了,旋即暴怒了,回頭瞪了陸淑訓一眼,罵道:“你吃了雄心豹子膽!竟然敢這樣詛咒你姑姑?”謝赟怎么樣,他不想管也懶得管,但敢說他小女兒?陸兆南對胡氏的確渣,但卻是個絕世好爹,尤其是對陸昭,一時也是怒火沖天,只差沒一腳踹死陸淑訓。 陸淑訓身子晃了晃,也是“哇”一聲哭道:“我無意沖撞姑母,但若不是meimei拒不認錯,我如何肯這般?我被餓了這樣多日子,若非夫君尋來,我怕是要餓死在屋中,meimei是看著我被發(fā)落的,為何不肯想祖父言明?豈不是公報私仇,想要我性命?” 謝青嵐說真心話不愿跟任何人鬧翻,但現(xiàn)在,她必須讓陸家所有人都看清了,她絕非冤大頭,不是他們可以拿捏的。當下頂著滿是淚痕的臉,上前一步:“我的確是看著不假,只是誰曾想,下面的人這般畏懼丞相權威,竟無一人敢說。我素來與jiejie不對付,若是我問起,旁人說我是做賊心虛我又該如何?” “丞相?”陸兆南cpu高速運轉著,不多時便想清了事情的經(jīng)過——必然是那日傅淵來府上,然后被陸淑訓這繡花大枕頭沖撞了,這才下令懲罰她。 陸兆南愈想愈火起,猛的轉頭瞪向身后的管事。后者知道自己兇多吉少,額上都滲出了汗來,上前打了個千,才磕磕巴巴道:“老爺明鑒,是那日大姑奶奶攔了謝姑娘在二門前爭執(zhí),禮數(shù)間有虧,沖撞了相爺,相爺這才發(fā)落了姑奶奶。小的們也不敢冒犯丞相大人權勢,這才無一人敢說……” 傅淵的威勢在京中誰人不知?那可是能止小兒啼的惡賊!陸兆南素來敬重傅淵,他心狠不假,但傷到無辜之人的事并不多見,一時也是惱怒——陸淑訓丟臉都丟到別人面前去了! 這么想著,又見謝青嵐哭得傷心,溫言叫她起身后,才看著陸淑訓,那冰冷的目光叫陸淑訓心有余悸,連“祖父”二字都沒能叫出來,便聽到陸兆南的聲音:“你好得很,出嫁女鬧得我家宅不寧,還沖撞了丞相?我陸家哪里有你這樣的女兒!”那充血的眼睛,仿佛隨時都會殺人一般。 屋中一時靜若寒蟬,余氏忙不迭撲到陸淑訓身上,低聲求道:“老爺,淑兒只是一時被鬼迷了心竅,絕無沖撞昭姑奶奶的意思,還請老爺饒過一回吧?!碧茲u素來懼怕這祖父,也是哀求,陸淑訓伏在母親懷中哭泣,也不曾言語。趙蘊蓮見狀,也是出言道:“陸將軍,表姐她情有可原,還請將軍寬恕些?!?/br> “夠了!我陸家的事,與你有何干系!豈容你置喙!”陸兆南氣息有些急促,趙蘊蓮被罵了一頓,眼中陰鷙頓顯,沒說話,“你給我滾!沒我的話,你不許再回來!每天抄了孝經(jīng)和妙法蓮華經(jīng)給你姑姑祈福,若是哪一日斷了,我只當陸家從來沒你!”停了停,又冷笑,“你真當你害青嵐丫頭的事我不知道么?我念在你是我孫女,從不肯言明,還有你這好娘!但凡再讓我曉得你們拿阿昭唯一的血脈說事,休怪老夫無情!”說罷,又因為脫力,身子顫了顫,被管事扶住。 陸淑訓被疾言厲色的一罵,看著謝青嵐的目光更是怨毒了。陸澄立在陸兆南身邊,雙手緊緊握拳,明白今日jiejie被這樣疾言厲色的罵,一半是因為姑姑,而另一半,則是因為她沖撞了傅淵。 傅淵,那jian賊……陸澄雙手緊緊握拳,青筋暴起。 謝青嵐被這樣一鬧騰,回到陸貞訓那里也有些晚了。黃氏剛睡下,陸貞訓見狀,低聲道:“我也是知道了些,你萬不該去招惹大姐的。不過大姐也是咎由自取,竟去招惹傅淵?!庇謬@道,“我方才聽澤哥兒身邊伺候的小幺兒說,說是隨國公那世子如今都還沒找到,世子夫人也是瘋瘋癲癲的,除了傅淵那面硬心冷的,又有誰做得出來這事啊?!?/br> 聽她說到傅淵,謝青嵐心兒顫了顫,沒敢說話,轉移話題問道:“二舅舅這么些日子,可來過?” 陸貞訓倔強的搖頭:“哪能回來,不曉得去哪里了呢?!?/br> 又沒回來?謝青嵐心中一顫,陸顯這人,莫非…… 作者有話要說: 嚶,朝斗又要來啦~米娜桑準備好熱烈的掌聲歡迎我丞相大人~~~ 其實人家覺得丞相大人老帥了的~~ ☆、第19章 兩女說了一會子話,今日謝青嵐被陸淑訓一鬧騰也是累得發(fā)慌,不多時便退下去睡去了。 日子這樣過了幾日,也不見皇帝說什么懲處之策,大有要將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這可急壞了世家家主們。陸兆南和傅淵這兩個并非正統(tǒng)貴族,大有裙帶關系上位的意思,這簡直是在重視血統(tǒng)的世家大族的肺管子上戳著。 而這頭的家主們正在策劃一場逼著皇帝定罪的大計,那頭陸顯這罪魁禍首卻趁著老爹老娘不注意,一溜就是好幾天不著家,至于去了哪里,呵呵噠。 天色蒙蒙發(fā)亮,床榻間,男女還在糾纏,最后只聽女子拉長了聲音嬌吟一聲,這才沒入平靜。 不多時,帳子被掀開,陸顯露著上半身從床上下來,取了錦帕擦拭了身子,又滾上床,摟著那女子笑道:“爺?shù)男母蝺簉ou,你說爺怎的愛不夠你呢?” 那女子歡好之后臉上還帶著紅暈,萬分的嬌媚,笑著推開陸顯:“可不與你說,那日里你弄出來的好事,竟是還敢來我這里,可別被人捉了,打上一頓,可沒什么了?!?/br> “我爹自然會處理的,我也不用管?!标戯@一面笑,一面將腦袋埋在女子胸前,“咱們只管好好過自己的就是了?!?/br> 要是陸兆南知道這貨說出這話,估計只想把他塞回胡氏肚子里重生一次?,F(xiàn)在一家子為了這破事提心吊膽,就他還這么無所事事的跟姘頭糾纏著。 女子“咯咯”直笑,半晌后,才推開陸顯的頭:“不與你說,我累得發(fā)慌了,可要去洗洗?!庇中Φ溃澳闳ベI些桂花糕來吧,我有些餓,今日懶得做了?!?/br> 陸顯自然滿口應下不提。 陸顯剛收拾好了,正要出門去,大門剛一打開,便見幾個身穿家丁服飾的人立在門外,個個面露兇狠之色,看得陸顯心思一沉:“你們是……” 還沒等他說完,眾人一擁而上,將他死死摁住,又怕他不要臉大聲尖叫,扯了洗腳布給他塞在嘴里,更有不少人進去,將那正在沐浴的女子給扯了出來,一身白花花軟綿綿的樣子,叫在場的大男人們紛紛咽了口水。 而當日,陸兆南再次被人彈劾,說是教子無方,縱容兒子私養(yǎng)外室。 陸兆南這幾日情緒剛剛穩(wěn)定下來,正與刻意抱他大腿的謝青嵐坐在一起,還沒等祖孫倆說上幾句話,便聽到皇帝宣他進宮之事,臉都青了青。 “老二呢?”聽了這罪名,陸兆南明白這貨又出什么幺蛾子了,當下罵了起來,“還不叫他滾來見我!” 管事連滾帶爬去了,不多時又折了回來:“二爺不見了,也不曉得去哪里了?!?/br> 陸兆南額上青筋直跳,生平第一次覺得這兒子是不是上輩子的仇人這輩子來討債了。這還用說么?必然是被權貴們抓了現(xiàn)行……愈想愈覺得腦袋大了的陸兆南惡狠狠的起身:“老子怎的有這樣的兒子!非得將陸家大小一并拉著去死他才舒坦!”又轉頭看謝青嵐的臉,他剛才還覺得這丫頭把她娘的好德行繼承了十成十,心情正好,就被這混賬東西給壞了…… 雖是這么想,但陸兆南還是沒敢耽擱皇帝的宣召,換了朝服便隨著去了。 唐德海這次是親自來接的,他伺候皇帝多年,早看出了皇帝并不想處罰陸兆南,不是說惜才什么的,而是絕不是時機,況且士人和貴族乃是天平兩邊,哪邊重了輕了,這平衡都將被打破。 雖說明白主子的心意,但陸兆南與傅淵交好之事還是讓唐德海對他有些不齒。見陸兆南出來,唐德海笑著迎上去,道:“陸將軍,咱家奉旨來接將軍,可別誤了事啊?!鳖D了頓,笑容更是濃了,“令公子可要好好管教了,白叫人看了笑話。陸將軍一世英名,可別毀在了混小子手上?!闭f到這里,又扯著嘴角一笑。 陸兆南老大不痛快,但對方是代表皇帝來的,他也不敢造次,陰沉著臉色跟著唐德海去了。 甫一到了御書房,屋中龍涎香的馥郁芬芳叫陸兆南焦灼的內心有些許平復,進了屋,見洛陽侯父子和隨國公立在其中,而皇帝坐在書桌前,萬分閑適的喝著茶,一見陸兆南來,眼睛都笑瞇上了:“陸將軍?!?/br> 陸兆南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見洛陽侯立在一旁,嘴角掛著冷笑,也是垂手立著。倒是說皇帝劉尋笑道:“今日的事,陸將軍當也是知道了,朕宣你來的用意,你也應當知道?!鳖D了頓,他眼中盡是高深莫測,“我大燕絕不容許寵妾滅妻,陸將軍夫妻之事,朕不便過問,但令郎竟敢私養(yǎng)外室?如此不將大燕法制放在眼中么?” “皇上息怒?!标懻啄瞎笆值?,“小犬無狀,還請皇上恕罪。” 皇帝微微含笑,下一刻又是痛心疾首的樣子:“原本朕以為令郎是被人陷害的,陸將軍為官多年,從未出過大紕漏,如今竟是出了這樣的事……”劉尋原本就是年輕俊美的君王,這副“你太讓朕失望了”的表情簡直是殺傷力太大。 “皇上……”陸兆南還想解釋,但見身邊的洛陽侯父子和隨國公平靜的立著,也是咽了話,他可不能讓這些子權貴世家看了笑話。 皇帝看著陸兆南,依著他的本心,他完全不想處置陸兆南,但是陸家的確太不省心,實在打他的臉:“宋都統(tǒng),你說吧,好好告訴陸將軍,究竟是怎么回事?!?/br> 宋馳原本就想要好好懲治下陸兆南,以報上次被單方面毆打的仇,當下施禮上前,一臉的義正言辭:“回皇上,今日清晨,城西浮云巷一間民宅被何府家丁闖入,動靜太大,有人報官,臣領了人手前去,卻發(fā)現(xiàn)是陸家的二公子,其中還有一個不沾寸縷的女子。陸家二郎嬌妻美妾京中皆知,怎會與一個女子在外同住?臣一時情急,便也顧不得許多,詳細問過陸公子了。”說著,他又看了陸兆南一眼,眼中滿是松愜的快意。 陸兆南可謂是氣不打一處來,何府是什么人他也不知道,但想來定是那日被陸顯傷到的人,如今來尋仇了,這也就罷了,還被宋馳拿捏住了把柄…… 愈想愈恨得心慌的陸兆南特別想將小兒子兩巴掌抽死拉倒,也好過累得全家人這樣為他奔波。只是他只要說出這話,上面這位面和心冷的主兒就會毫不猶豫的說出“斬了吧”的話來。 他的兒子,他自己能殺,但怎能讓權貴們害死? 皇帝微微含笑,看著陸兆南,就是想要看看他的反應,看看他父皇留下來的這位忠勇將軍能做出什么事來。陸兆南沉吟片刻,深深拜下去:“臣教子無方,請皇上責罰。”又見洛陽侯眼中多了些譏笑,心中窩火不已,心道:“老子就是自己吃了啞巴虧,也絕不叫你看了笑話?!碑斚乱荒樥x的看著皇帝,“皇上,只是其中有內情,還請皇上容臣稟報一二。那女子原是小犬置辦了的妾侍,只是還沒能迎入府中。臣教子無方,叫他隨行慣了,也就并未多多管教,誰成想,他竟等不及,將那女子安置在了別處?!?/br> 這話真是拙劣到了極點,洛陽侯父子倆要不是因為皇帝在,只怕要笑出來。宋馳當即反駁道:“若是如將軍所說,那么令郎為何那般的懼怕?還告饒說莫要叫將軍知曉?分明是帕將軍遷怒吧?” 陸兆南冷笑:“若是哪日宋都統(tǒng)光著屁股被人抓了,你也不會想要自己老子知道吧?” 宋馳俊臉上一紅,也不知說什么才好?;实劭粗懻啄?,也只是冷笑一聲,旋即露出謙和的笑容來:“夠了,這么些日子,為了陸家的事,倒是所有人都不曾過好了年?!庇职淹嬷旃P,“唐德海,吩咐下去吧,忠勇將軍教子無方,釀成大禍,著降為正四品武威將軍,奪兩年俸祿,半年之內,無朕宣召不可入朝;至于陸顯,肇事后全無悔過之心,年后流放嶺南,兩年之后再回來吧。” 傷了那么多人,僅僅是被流放?洛陽侯父子倆全然不能理解,皇帝的權衡之術他們不是不懂,但這兩個罪名加在一起,就算把陸家貶到最底層也不是什么說不過去的事,皇帝居然這樣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父子倆紛紛懷疑是傅淵給太后吹了什么風,太后又給自家兒子吹了什么風導致的。 還沒等兩人說出話來,皇帝已經(jīng)轉向了立在一旁一直未曾說話的隨國公。說來,隨國公雖是五十余歲的人,但是一直保養(yǎng)得非常好,說是約莫四十也不為過,但現(xiàn)在看上一眼,竟是有幾分垂垂老矣的感覺,站在那里,竟覺得毫無生氣。 陸兆南知道皇帝已經(jīng)是法外開恩,不然就陸顯那個德行,擱先帝那里沒被五馬分尸都算是對得起他了。又瞥向隨國公,心中居然有些快意。 隨國公世子失蹤,已然快十日都沒能尋回來,世子夫人也狀如瘋魔,隨國公能不蒼老嗎? “國公,世子可是還沒找到?”皇帝話中滿是關切之意,隨國公一聽這話,眼淚差點落下來,只差跪下了:“皇上救救犬子吧,臣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還請皇上開恩?!?/br> 作者有話要說: 嚶,陸顯被流放了的話,青嵐妹子的日子就好過多了么么噠~ 歡歡是親媽,真是親媽~ 嚶,過不了幾章,丞相大人就要跟青嵐妹子親密接觸一下了~ 不過感情戲神馬的,歡歡盡力而為【泥難道覺得泥的劇情很出彩咩?】 嚶嚶,親棉可以多多給人家留言么? 嚶,謝謝 以歌給人家的地雷么么噠~ ☆、第20章 其實那位倒霉的隨國公世子去了哪里,在場的人都心照不宣。誰讓這位剛直不阿的隨國公真的那么缺根筋,非要當著丞相大人的面說他jian佞禍國? 雖說貴族們心中都那么想的,但誰敢說啊?傅淵這惡賊慣會記仇,笑得愈溫柔愈可怕,偏偏做起事來狠辣無比,貴族們在心中劃拉一下,還是決定抱團抗衡之。 然而,那天隨國公說的極為慷慨激昂,比演講還給力,傅淵就那么含笑看著他,連辯駁也不曾。 然后世子就失蹤了,世子夫人也被人陰了,現(xiàn)在還狀似瘋魔。這不連傻子都知道是誰做的了么? 洛陽侯父子倆同情的看著隨國公,他們的確是恨不得將傅淵處之而后快,但真的說實力,還沒人能跟他抗衡。而這所謂的貴族聯(lián)盟,其實大多都是懷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心思。 隨國公說得幾乎聲淚俱下,眼看就要給皇帝跪下。后者使了個眼色,唐德海立馬上前,半扶住隨國公,勸道:“公爺,御前失儀可了不得?!闭f罷,又扶著隨國公站好,退回了皇帝身邊。 劉尋也是一副神傷的樣子,目光緩緩掃過所有人,這才囁嚅道:“即便你叫朕救你,朕又何曾有法子?”他說得無可奈何,在場人自然就心思各異了。 皇帝說得無奈,起身負手立在窗前,淡淡說:“這事朕實在無能為力,你們誰有確鑿的證據(jù)么?”說到這里,又是一笑,“太后年歲大了,朕要好好盡孝才是,解鈴還須系鈴人,眾愛卿跪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