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我絕無不敬舅母之意,只是舅母竟然被一個奴才拿捏住,未免是叫人心寒了?!敝x青嵐哪里想理她?只是她自己湊上來,難道還讓她在頭上拉屎不成?“外祖托了我,自然錢財之事就是我說了算的。難道舅母為了一個奴才要跟青嵐生分了?”說到這里,謝青嵐猛地掐了一把大腿,淚頓時彪了出來,“若是舅母覺得我有失公允,便去與外祖說,青嵐一個外人,也不敢管這些子事。”說罷,又是一陣嚶嚶哭訴。 余氏目瞪口呆的瞪著她,想要說什么也不好開口,一口白牙差點咬碎了:“謝姑娘好生的,原來竟是如此的喧賓奪主!難道叫外人曉得了,你這名聲還能好得了?”又瞥向了其身邊站著的馥香,當(dāng)下怒火便引了去,“別是被不知道從哪里來的蹄子給教唆了,竟然如此的忤逆你舅母!你倒也是了,什么臟的臭的都往府上帶不成?” 沒想到余氏竟然將火苗子引到馥香身上,謝青嵐也是無語了。不過若是馥香,余氏很快就會知道什么叫做引火**。 謝青嵐氣定神閑的喝茶,余氏氣惱得很,只盼能解氣,低聲道:“難道都是死的不成?雪鳴犯了錯事該打殺,難道一個不知來歷的人哄了姑娘進(jìn)府就不該打殺?還等什么?” 屋中人沒有一個動,馥香擱了手中物,上前一步,也不看余氏,不卑不亢道:“我乃齊王府上伺候太皇淑太妃之人,太皇淑太妃有命,婢子來伺候謝姑娘幾日,教授謝姑娘宮禮,不日便要接入宮中去?!?/br> 齊王太妃在先帝他爹在世之時正是淑妃,只是后來在齊王府上,大多稱太妃,也就隨了兒子的封號稱為“齊王太妃”。 余氏聽她說罷,臉色愈發(fā)白了。若是王府中人,那是何等的身份?況且她說,謝青嵐要被接入宮中去?一旦進(jìn)了宮,不拘是皇帝或是太后召見,即便是哪宮娘娘,只消有一點半點謝青嵐受了委屈的消息傳進(jìn)去,那自己必然是吃不了兜著走的! 這么想著,她哆嗦得愈發(fā)厲害了,看著謝青嵐,頭一次覺得這丫頭真的不是自己能夠招惹得起了。 謝青嵐倒是氣定神閑,屋中靜謐,還沒等人說話,便聽見一陣嘈雜,如心挺著小胸膛,命幾個粗使嬤嬤將雪鳴綁了來,立在門前,傲然道:“姑娘,人來啦,是要怎樣處置?” 謝青嵐看著一向拿喬的雪鳴被綁了,雖是強自鎮(zhèn)定,但還是掌不住臉色的慘白,心中也是大快。這么久了,總算是打了一回余氏的臉!扯著嘴角一笑,低聲道:“總歸不是我的婢女,我若是發(fā)落了,舅母豈不要說是我拿著雞毛當(dāng)令箭?我不敢,更不愿與舅母生分了?!?/br> 這話簡直是在逼著余氏自己料理。馥香在心中淺笑,愈發(fā)明白為何齊王太妃這樣喜歡謝青嵐。往日未曾接觸,也就不曾定論,但如今的謝青嵐則是格外的明白,不叫別人欺辱,卻也不主動招惹別人,堅守住自己的原則,這才是最重要的。 這才是大家族中當(dāng)家主母的氣勢! 余氏主仆白著臉看著對方。余氏雖不愿處置這個陪嫁侍女,但不日謝青嵐就要入宮去,若是那時她說什么哪里是自己能夠左右的?一旦說出今日自己尋了她晦氣的話……愈想愈心慌的余氏咬了咬牙,啞了聲音:“如今剛?cè)氪?,也見不得血。但死罪能免,活罪難逃!還不押下去,打上四十板子,房中少了什么,都如謝姑娘說的,描賠就是。” 聽著院中棍棒落在皮rou上的聲音,謝青嵐心中也是快意,但更是明白,這跟余氏梁子結(jié)大了。只要自己不出陸府去,總有一日會被她陰了! 只有自己出府去,只有自己出得陸府,再不受其拿捏的時候……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已經(jīng)開始進(jìn)入爽文階段了么么噠~ 要進(jìn)宮了~你們期不期待丞相大人和青嵐妹子的對手戲呢~~~ ~( ̄▽ ̄~)(~ ̄▽ ̄)~我腹黑傲嬌悶sao的丞相大人要大吃飛醋了~~~~ 捂臉ing,人家好羞射~~ ☆、第40章 日子轉(zhuǎn)轉(zhuǎn)兜兜到了四月暮春時節(jié),春花漸漸凋零,日頭也漸漸盛了,京城接連下了幾場雨,也有了幾分夏日的悶熱,仿佛吸一口氣,鼻尖就能滲出細(xì)汗來。 天際魚白,雨剛停下來,一隊魚紋錦服打扮的人領(lǐng)了一輛青布馬車緩緩碾過官道,馬車咕嚕嚕作響,在這寂寥的清晨實在太過顯眼。 謝青嵐就在這樣寧靜寂寥的氣氛中,坐在馬車上,腦袋一點一點的,止不住的發(fā)困。 這么些日子,她跟著馥香學(xué)習(xí)宮廷禮儀,一來二去,雖不說有多稔熟,但總是不叫人尋到一點錯處的。送謝青嵐上了馬車,也就回齊王府了。 馬車轉(zhuǎn)轉(zhuǎn)兜兜進(jìn)了宮,被侍衛(wèi)們例行公事的問了,又命人查看的確只有謝青嵐一人,又換了一輛馬車,一個年老的黃門內(nèi)侍來領(lǐng)了馬車。一直進(jìn)了朝圣門,才又換了一頂小轎,又換了一個宮女打扮的人來。全程沒有一個人說話,那氣度,一看就不是平民家中能比的。 待小轎停下,那年老的宮女才低聲道:“謝姑娘,已然到了?!睂⒅x青嵐扶了出來。面前一截白玉階梯,渾然大氣,階梯的盡頭,一處漢風(fēng)宮廷建筑坐落,那紅色的立柱滿是巍峨雄渾的肅穆之感。 謝青嵐見過故宮,但這樣的建筑顯然更對她胃口,多看了幾眼。還沒等回過神來,已有一隊宮女魚貫而來,為首的笑道:“謝姑娘來啦,太后娘娘如今還沒起呢,煩請姑娘在偏殿等候一會子?!闭f罷,親親熱熱的攜了謝青嵐的手,將其引到偏殿去。 屋中陳設(shè)極為典雅,其中不少物件謝青嵐見都沒見過,不得不表示皇家果然財大氣粗。剛坐下,便有人奉了茶來,那茶香沁人心脾。 謝青嵐心中頗有幾分惴惴不安。雖說齊王太妃無數(shù)次的說太后極好相與,但后宮里的女人能有多好相與呢?更別說傅太后當(dāng)年大殺四方坐上了皇后之位。即便是有皇帝和華陽公主的緣故,但傅氏也不敢小覷。 這樣的女人,這么輕易就答應(yīng)見自己,要說沒私心誰信??? 謝青嵐正在心中盤算著,已經(jīng)有人來敲門:“謝姑娘,太后娘娘起身了,正要見姑娘呢?!?/br> 屋中還燃著瑞腦香,氣味芬芳馥郁,整個殿中都透著一股暖意。一個中年婦人坐在妝鏡前,她看來四十多歲,保養(yǎng)的非常好,一股貴婦的雍容華貴。 “臣女給太后娘娘請安。”謝青嵐忙行了一個禮,“太后萬福金安?!?/br> “你就是安陽侯家的姑娘?”太后微微含笑,轉(zhuǎn)頭低聲道,“這樣標(biāo)致的姑娘,勿怪是淑太妃惦念呢。還不起來?!彼谥械摹笆缣敝傅淖匀皇驱R王太妃,這么多年也不曾改口。 謝青嵐起身道謝,又看了一眼太后。她容色極好,膚色白皙,柳眉之下,一雙眸子仿佛臨江春水,看得人恨不得深深沉溺下去,此時唇邊掛著笑容,更是勾人。若不是知曉她已然五十歲了,任憑是誰也會覺得她不過將近四十。 默默咽了口水,謝青嵐還是不敢表露太多,從袖中展出一幅小小的畫卷:“臣女不知太后喜歡什么,只好手繡一幅有鳳來儀呈現(xiàn),還請?zhí)笮{?!?/br> “你有心了?!碧蠓吹箯娜菪χ瑢ι磉叺膶m女點點頭,笑道:“哀家記得你叫青嵐,來,給哀家梳頭吧。” 謝青嵐一壁放了繡品,一壁上前持了篦子,涂上烏發(fā)膏給太后梳頭。太后一頭烏發(fā),但其中已然夾雜著縷縷銀絲,再怎么保養(yǎng),還是抵不過歲月。 謝青嵐手上動作很輕,生怕傷害了這個名副其實的最大金大腿。 輕手輕腳的給太后梳好凌云髻,太后這才笑起來:“倒是個巧手的?!鳖D了頓,見她眼下烏青,“今日怕是起早了些罷?可用過膳了?沒有用過便與哀家一并用了吧。” “臣女用過膳了?!敝x青嵐如實答道,見太后似笑非笑的樣子,總覺得跟她那侄兒,也就是傅淵像得一壁——其實也沒啥共同點,就是讓她心里發(fā)毛而已。 “用過膳了?”太后笑道,“也罷,再陪哀家進(jìn)些就是。” 太后的早膳極為精致,一鍋粳米粥并上十樣小菜與一碟薄餅。太后也只是笑著:“你當(dāng)這里是自己家就好了。”又笑,“淑太妃前些日子進(jìn)宮與哀家閑話,話里話外將你夸得跟天仙似的,原本哀家就想在壽宴上見見你,這么一來,倒是忍不住了?!?/br> 太后這話說得太有藝術(shù)感了,謝青嵐毫不懷疑她那想在壽宴上見自己的話是在表示她沒有忘記老爹舍命救了皇帝,但其實有幾分真假,就有待商榷了。 “你這丫頭也是苦命極了?!碧笮θ轁u漸隱去了,“你父親乃是忠臣,這份功績,哀家與皇上都是記在心中的。如今這陸家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了這樣的事,青嵐可受了委屈了?若是得了委屈,切莫忍著,哀家給你做主就是?!?/br> 謝青嵐見她極為親昵的拉了自己,心中更是狐疑。要說太后宮里的人對她親熱也就算了,太后本人也這樣?一種莫名的黃鼠狼給雞拜年的錯覺。轉(zhuǎn)念想想書中的描述,皇帝當(dāng)時將原主納入宮中,一來,原主的確是貴女,而且父母雙亡,必然不會有外戚專權(quán)的事發(fā)生;二來,皇帝傻???納了原主就意味著謝家剩下的六成財產(chǎn)盡數(shù)歸他所有,那可是大半個國庫之資! 這么想著,謝青嵐心思也是活絡(luò),不動聲色的對太后一笑:“太后說笑了,外祖再怎么還是疼臣女的。如今陸府上頗有些亂,外祖讓臣女好好學(xué)學(xué)掌家理事,免得來年分出去鬧笑話呢?!?/br> “陸將軍果真這樣疼你?”太后偏著頭笑,發(fā)中的金翅步搖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來,見謝青嵐臉上并無多余的反應(yīng),笑容也就松愜許多,“也是了,你母親總是陸將軍唯一的女兒?!?/br> 謝青嵐微笑:“正是這個理兒,外祖對臣女總有幾分愛屋及烏的。想來臣女不能報答萬一,唯獨能做的,就是不在宮中出了紕漏呢?!?/br> “是個有孝心的?!碧筚澋?,至于真心還是假意,就見仁見智了。 待用過早膳,太后便拉了謝青嵐閑話,無非就是問問過得怎樣怎樣,謝青嵐一一回答了。雖說太后也是屬于來者不善的,但是只要能在太后面前博得幾分好感,那可是比傍上誰都有用?。?/br> 這可是皇帝親媽! 眼看著時間已到了巳時,又有人來稟:“太后,賢妃娘娘領(lǐng)著各宮主位們來給太后請安了。” “去去去,叫她們回去就是了?!碧笮Φ?,親親熱熱的拉著謝青嵐,“青嵐極得哀家歡心,好容易說些話,倒真是不開眼了?!?/br> 那內(nèi)侍含笑稱是,轉(zhuǎn)頭去了。 謝青嵐心中千萬匹草泥馬呼嘯而過,什么仇什么怨!這樣給她拉仇恨值?! 這局面,她若是不說話,就是不知禮數(shù),半點不知道為后妃們考慮,還沒人跟她說皇帝要她呢,就這樣拽,來日不得成什么樣?若是說了,呵呵,你以為你是誰?剛見了太后不到半日,就這樣能耐敢駁太后的話了? 心中雖是以頭搶地,謝青嵐半點不敢唐突,在心中劃拉一下,還是選擇勸道:“太后若是喜歡與臣女說話,臣女便多陪陪太后罷。但各宮娘娘如今來向太后請安,正是孝心難得,況且如今初夏,日頭漸漸大了,總不好為了臣女叫娘娘們白跑一趟。” “你倒是可心。”太后微微嘆氣,拍著她的手,“哀家很少這樣喜歡人了,也唯獨皇帝原來那媳婦兒這樣得我歡心,可惜一病沒了?!闭f到這里,她揚起一抹含著深意的笑容,“你也不必為她們說話,她們究竟是真心實意想來,還是來趕著奉承哀家的,誰又知曉呢?” 謝青嵐心中頷首,這話本就沒錯,后妃并非正統(tǒng)兒媳,對待太后必然有巴結(jié)的意思在其中。而就算是皇后,對待太后難道就真的是出自內(nèi)心的恭順么? 這么想著,謝青嵐正要開口勸,太后又忽的變臉笑起來:“哀家頂頂喜歡你的,偏生你命苦,于情于理,哀家都應(yīng)該照拂你一二才是?!庇钟昧ξ樟宋罩x青嵐的手,那笑容頗有幾分怪異。 對于自己是塊大肥rou這點,謝青嵐連自我安慰都不想了。皇帝說好聽些是九五之尊,但也是個人,只要是人,就沒有不貪的,更別說謝家富可敵國。誠然,這母子倆是真沒有忘記謝赟的功績,不然正月初一那日,唐德海也不會來敲打陸家。但這母子倆就真的那么大公無私的全然因為謝青嵐是功臣之女而青眼有加? 唬誰呢?謝赟死后,皇帝追封謝赟,明里暗里拿去了謝家四成的家產(chǎn),這還不能說明其實皇帝也是盯著那筆財產(chǎn)的么?追封那東西,對于世家貴族的確是很重要的,但謝家死得只剩了謝青嵐一個沒資格繼承爵位的女兒,追封也就失去了原本的意義,成了名副其實的虛名。 “太后與皇上對臣女的疼愛之心,臣女銘感五內(nèi),時時放在心中感念,不敢忘卻?!别埵切闹卸加悬c想罵娘了,謝青嵐還是不動聲色的回答,見太后眼中果真有幾分贊許之意,提起的心也是放了下來。 太后沒那意思叫回各宮妃嬪,謝青嵐知道這筆賬會算到自己腦袋上,只是都這樣了,她能如何?也就不再多想。 一直到了午時,太后說要擺膳,剛攜了謝青嵐坐下,便見內(nèi)侍進(jìn)來:“請?zhí)竽锬锇病!币娞箢h首,這才說,“皇上領(lǐng)了丞相,已朝著懿安宮來了,說是有大禮要送給謝姑娘呢?!?/br> 謝青嵐小心肝頓時一顫,想到傅淵那笑意無法到達(dá)的眼睛,整個人都不好了。 要真有大禮,能不能不見傅淵那廝啊—— 作者有話要說: 咩咩咩,下章丞相大人和青嵐妹子對手戲,電燈泡兩枚~ 泥萌想不想看丞相大人吃飛醋呢~~~ ☆、第41章 謝青嵐心中雖是惴惴,但不敢表露出半點來。倒是太后頗為歡喜:“皇上下朝了?阿淵也一道來了?” “回太后的話,皇上在寢宮中換了衣物,如今正趕來呢?!蹦莾?nèi)侍含笑躬身,下意識打量了一眼強作鎮(zhèn)定的謝青嵐,暗道是她福氣來了。 這世家女兒被帶入宮中的不在少數(shù),別說見皇帝了,就連被圣上過問一句都不曾。而現(xiàn)在,皇上不僅來了,還拉了丞相一起,說要送給謝青嵐一個大禮。 那內(nèi)侍當(dāng)下笑容更是得體,明白眼前這身量未成的少女來年只怕是富貴得了不得的,定是要巴結(jié)好了。 他哪里知道謝青嵐心中就跟擂鼓一樣? 又與太后說了幾句話,便聽到門外的高唱:“皇上駕到——”那聲音尖利,又似曾相識,聲音一落,便有宮人推門,一個身著湛藍(lán)色紋龍常服的男子緩步走入。 他生得器宇軒昂,天生就仿佛是上位者一般,眉目中的英氣叫人一怔,說是霸氣側(cè)漏也不為過。他面貌與太后不十分像,但也是清俊,看得出輪廓相似,更別說那股子霸氣,讓女人有種被征服的欲/望。 而傅淵,一身一品文臣的朝服,面如冠玉,含著自己慣常的笑容,輕輕瞥了謝青嵐一眼,叫她差點哆嗦,又上前一步行大禮:“臣給太后娘娘請安,太后萬福金安?!?/br> 謝青嵐也不敢怠慢,同時行大禮道:“臣女給皇上請安,皇上圣安。” 太后素來是疼愛傅淵的,當(dāng)下扶起他:“好啦好啦,誰讓你行這禮了。”又順手牽過被皇帝虛扶一把的謝青嵐,“去去去,你們倆這一來,可將青嵐嚇著了。” 那話中的親昵,仿佛眼前這兩個男子都是從她肚皮中出來的一般。謝青嵐垂眸眼觀鼻鼻觀心,明白權(quán)貴世家們不敢在太后大壽前動手是有他們的道理的——傅淵可是太后的心尖子,你敢動手?太后敢讓你死得不要不要的。 劉尋看了一眼謝青嵐,覺得此女身量未成,容貌還沒長開,但看得出未來是個容色傾城的。又見她好奇的瞅了自己一眼,便低頭一點看自己的意思都沒有了,也是笑道:“兒臣與阿淵哪里是存了嚇唬謝姑娘的意思?”又順勢坐在謝青嵐起身讓開的位置上,“朕原是想著,安陽侯救朕一命,乃是國之棟梁??上щ廾咳諡樽嗾滤?,不曾關(guān)心謝姑娘一二,如此一想,也是朕這為君者的不是?!彼f著,抬頭看向謝青嵐,“叫謝姑娘受了不少委屈,是朕失察?!?/br> “臣女惶恐?!敝x青嵐一嘆,還是盈盈下拜,“臣女在陸府寄居,雖不是正經(jīng)的小姐,府中眾人卻仍是以禮相待的,不曾有委屈?!?/br> 直接上眼藥的事,傻子才做。況且如今陸府今非昔比,一旦真的把陸府那些破事捅開,一個虐待忠臣遺孤的罪名就能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但謝青嵐如今還不能跟陸府撇干凈,就算是為了陸貞訓(xùn)和陸澤姐弟,她也不能這樣,更別說還有陸澄。 皇帝的目光陡然帶上了幾分威懾,片刻后又消失殆盡,笑道:“謝姑娘宅心仁厚,朕總是知道一些的?!庇趾?,“只顧著說話,竟是忘記了此行的目的?!闭f罷,撫掌,那聲音啪啪。唐德海會意,轉(zhuǎn)身去了。 謝青嵐?jié)M心狐疑,好奇的看著門外,見坐在左下首的傅淵含笑看著自己,小心肝都抖了抖,出于禮數(shù),還是回了一個微笑。 傅淵那笑容愈發(fā)的溫暖,看得謝青嵐差點軟下去,哭著抱大腿說“丞相大人求放過”。 一時殿中靜謐,還沒等到謝青嵐徹底蔫了,唐德海已然折回來,身后還領(lǐng)著一個身著華服的女子。那女子約莫三十,一臉的冷漠,一雙丹鳳眼飛起,一看就是凌厲的樣子,進(jìn)門向皇帝太后和傅淵請過安,這才猛地跪在了謝青嵐面前:“姑娘——” 要說謝青嵐現(xiàn)在的感受,那絕壁是懵逼了??粗媲暗呐樱[隱覺得熟悉,但卻怎么都想不起來。一直看了許久,腦中才拼湊出大概的輪廓來,磕磕巴巴道:“云舒姑姑?” 那女子一怔,兩行清淚已然落下:“姑娘總算還記得婢子……” 謝青嵐心頭狂震,都快給云舒跪了。這可是云舒??!書中的原主從純真到黑化,身邊人都不停的說起過的名字啊!但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記得原主曾給趙蘊蓮說起過云舒,話里話外全是心酸痛苦,后悔沒能將這老奴尋回來。 說起云舒,在安陽侯府也算是個神話。謝赟極善經(jīng)商,生意遍布全國,雖說他本身也是個奇才,但沒個得力助手卻也是不成的。 而這個得力助手就是云舒,這個女子當(dāng)年被謝赟他爹也就是安陽老侯爺撿回家,放在謝赟身邊,兩人似兄妹非兄妹的長大,原本所有人都以為云舒必然是謝赟的妾侍了,誰知道這姑娘也是個有心的,配合著謝赟將下面管得服服帖帖。甚至說,謝赟的商業(yè)帝國,有半壁江山都是靠的云舒。 然后,更為戲劇性的出現(xiàn)了,自從陸昭過門,見她與謝赟行止親密,難免吃醋,假意勸謝赟收了云舒未果,也就不怎么樣了,只是對云舒也沒有好臉色。云舒何等聰明的人,當(dāng)下就要功成身退,謝赟怎么留都不干,這一來二去,也就生分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