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傅淵這話說的風輕云淡,但掠影立時落了下來,叫趙蘊蓮和宋馳都是一怔。宋馳片刻怔滯后,旋即一股子怒意涌上心頭:“大膽傅賊!你竟敢私自帶人進入皇宮,視羽林衛(wèi)如無物,莫不是有弒君的念頭!” 傅淵笑得溫暖,一雙眸子就那樣看著他,也不回答。掠影已經(jīng)一步上前,臂刀抽出,便向著兩人的眼睛而去。 宋馳見狀知道要不好,猛地推開趙蘊蓮,側(cè)身避開,但始終快不過掠影,眼角開了一道口子,鮮血仿佛涓涓細流般緩緩流下。 趙蘊蓮被宋馳一把推開,轉(zhuǎn)頭見宋馳流血了,尖叫著撲上去,又看著緊緊捂著謝青嵐眼睛、正盈盈含笑,仿佛謫仙的傅淵。他看來是那樣的不染纖塵,誰又想得到,方才的剜眼拔舌的命令是他說出來的。 趙蘊蓮恨得都快出血了,緊緊咬著牙:“你敢在宮中行兇?莫不是沒有王法天理了!”又森冷了聲音,“jiejie好手段,沒想到這樣看不慣我與宋馳哥哥,竟不惜委身這惡賊置我二人于死地?!?/br> 謝青嵐被傅淵緊緊捂著眼睛,掙扎數(shù)次無果,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又聽了趙蘊蓮的聲音,暗嘆這人架橋撥火功力不錯。正要反駁,耳邊傳來傅淵低啞的笑聲:“果然伶牙俐齒?!?/br> 熱氣徐徐噴在她耳根,混雜著薄荷味和酒味,實在有夠魅惑。謝青嵐覺得頭皮都要豎起來了,猛地使力撥開傅淵的手,見宋馳眼角涓涓淌血,仿佛惡鬼一般瞪著自己,趙蘊蓮此時被掠影掐住了脖子提了起來,只要力氣再大一點便能氣絕當場。 謝青嵐自詡活了這么多年,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但現(xiàn)在也有些腿軟了,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傅淵,見他笑得風輕云淡,仿佛根本沒有這回事一般,下意識退了一步——媽呀,幸好剛才沒有一口咬他,不然估計死得慘慘噠。 只是這一退,便給了宋馳可乘之機,只見他猛的躍起,順手便扣住謝青嵐的脖子退了一步,眼角的血因為這劇烈的動作而濺在謝青嵐的右臉上,淡淡的腥甜味讓謝青嵐整個人都不好了。脖子上的力氣漸漸加大,她呼吸也變得愈發(fā)急促起來。 “放開蘊蓮meimei,我便絕不傷了她。否則,謝家meimei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不曾擔待著?!彼务Y就那樣瞪著傅淵,趙蘊蓮被掠影掐得直翻白眼,眼看這就要吊不上來氣了。宋馳一向是個憐香惜玉的主兒,更不說對趙蘊蓮有著好感,方才兩人互訴衷腸,此時他又怎會看著趙蘊蓮被傅淵下令弄死? 最好的辦法,就是拿傅賊的姘頭要挾他。 傅淵微微斂眉,見謝青嵐一臉的平靜,看不出半點驚恐來,更是惱火了。生平最恨有誰威脅他,偏偏宋馳還拿他動了心的女子來要挾他,轉(zhuǎn)頭看了因為窒息而面色青紫的趙蘊蓮,低聲道:“掠影,放開她?!?/br> 掠影聞言,立時收回了手,趙蘊蓮軟軟的落下,張著嘴,無意識的呼吸著,半晌沒有動靜。宋馳情圣屬性極高,心疼得要命,掐著謝青嵐向趙蘊蓮靠近:“蘊蓮meimei……” 謝青嵐簡直覺得自己上輩子真是折翼的天使才會這么好的運數(shù),宋馳的聲音還沒徹底落下,耳邊掠過一陣風聲,隨即一聲“咔擦”,宋馳的手無力的垂下來,明擺著就是脫臼了。 謝青嵐連滾帶爬的從他手下逃出來,還是決定不要向傅淵去,只是立在一旁,看著這局面頗有些局促。 宋馳沒想到掠影會在那一瞬間欺近,等到發(fā)覺,一只手臂已經(jīng)被卸了,暗道這惡賊身邊竟有這等高手,只將趙蘊蓮攬入懷中,后者臉色比方才好了些,因為窒息時間太久,已經(jīng)昏了過去。 傅淵微微一笑,穩(wěn)健的步伐踏在青石板上,聲音那樣的溫柔,叫人恨不得深深沉溺下去:“宋都統(tǒng)能耐極了,傅某這輩子,最恨被誰威脅?!?/br> 宋馳一只膀子被卸了,一手又抱著昏迷過去的趙蘊蓮,根本沒辦法做什么。但人家湯姆蘇是什么人,站在自己這邊的就是各種仁慈善良,至于傅淵,就是個地獄修羅的化身。 謝青嵐進退兩難,明白傅淵已經(jīng)動了殺心。以他的性格來說,殺了這倆蘇貨再正常不過了。換句話說,蘇貨即將大難臨頭。這倆要是死了,這世界清靜了一大半! 但謝青嵐還沒有被沖昏頭,要是宋馳和趙蘊蓮這樣不明不白在宮中出了事,皇帝必然會下旨追查,到時候查到自己腦袋上那可就呵呵了。 這么想著,她不得不硬著頭皮的轉(zhuǎn)向傅淵,見他也在看自己。見他微微紅腫的唇,想到方才的那個吻,謝青嵐臉上立時又燒了起來,還是說:“丞相大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方才是誰說自己的事與我無干?”傅淵抱臂而立,笑著看她,“我的事,你又何必多管?” 謝青嵐撇了撇嘴,這跟她無關(guān)么?你要殺人你殺,太后護著你,她特么能找誰護??!在心中狠狠的罵過傅淵不要臉之后,又對上他的笑臉:“可是……” “你若應(yīng)承我一件事,我必然也應(yīng)承你一件事,你待如何?”傅淵微笑,見她含了幾分委屈的小臉,心也軟了,“可愿意與我做個交易?!?/br> 謝青嵐歪著頭思量片刻,就從方才傅淵捂著她眼睛不讓她見血這件事,她就能篤定傅淵不會讓她做什么惡事,也就頷首:“好,還請丞相大人放過宋都統(tǒng)和趙家姑娘?!?/br> “好。”傅淵微笑,話音一落,掠影便隱去了身形。謝青嵐對此嘆為觀止之余,不免想到方才傅淵強吻自己的時候,不還有個人在身邊看著,羞得恨不能找條地縫鉆進去的好。 宋馳一壁護著趙蘊蓮,一壁狠狠盯著傅淵,又一副大義凜然老子不怕惡人的樣子:“謝meimei,你原本是什么身份,何必與他廝混在一起?若是有苦衷不妨說出來,何必叫自己受了這委屈?” 謝青嵐差點被宋馳的腦回路給驚呆,說句實話,在她的認知里,要是跟這倆攪在一起還不如跟了傅淵呢。況且她是怕引火上身,但是看宋馳這樣是以為她關(guān)心他們,并且有苦衷。 呵呵,她可不是圣母! 俯身從地上拾起燈籠,謝青嵐還是向傅淵行個禮:“多謝丞相成全,臣女先告退了。” “如今不怕黑了?”傅淵笑,整個人逆著太液池的光華站立著,看不清神色,見謝青嵐無言以對的局促模樣,心中喜愛更甚,況且方才那事算是捅破那層窗紗了。 你可以再委婉點的。謝青嵐腹誹一句,但架不住怕他,更何況她欠了他一個人情,只好尷尬道:“若是丞相大人得了閑,也可以與臣女一道?!?/br> 傅淵笑得溫雅,轉(zhuǎn)頭看了宋馳一眼:“宋都統(tǒng)與趙姑娘今日倒是太不當心了,怎的跌成了這樣?好在皇上不在,否則可算是御前失儀了?!倍潭處拙湓挶憬o今夜的事找到了完美的解答方式。 宋馳緊緊咬著牙,他也是不可一世的人,位居羽林衛(wèi)副都統(tǒng)都覺得是屈才了,要是說出去,他被傅淵的手下卸了膀子,差點剜去一雙眼睛,這老臉不要也罷。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但還是沒有那力氣去爭。 兩人并肩離去,謝青嵐總覺得萬分怪異,低著頭自動與他拉開有禮的距離。這實在是太魔幻了!原本對女主著迷萬分的反派頭子不僅不迷瑪麗蘇了,反倒是對她示好?!他到底是沒吃藥還是吃錯了藥??! “你那樣怕我?”見她愈發(fā)將身子縮起,傅淵的惡趣味又來了,啜了輕淺的笑容,就那么看著她,“莫非我是什么地方開罪了你?” 謝青嵐抬頭看了他一眼,就算是你開罪了別人也是別人遭殃吧?還是囁嚅道:“丞相大人多慮了,并沒有的事?!?/br> “那就是在怨我了?”傅淵笑道,那聲音溫軟已極,聽得人想入非非,“青嵐,你怨我了,是么?” “我……”謝青嵐心中的小人正在跪地痛哭中,還是咬緊了下唇,又見他故意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瓣,迎著燈光,那臉上的笑容好比月光般溫柔。 你他喵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深深吸了口氣,謝青嵐還是退了一步:“丞相大人還是自重的好。” 傅淵微微偏著頭,笑得無辜:“本相何處不自重了?” 流氓!赤果果的耍流氓! 謝青嵐不免氣結(jié),正待抽身離開,又見前面有一眾人簇擁著而來,舉著燈籠打量,為首的人小小的,正是劉睿。 “太子殿下?!敝x青嵐素來喜歡孩子,當下也是笑出來,上前行了個禮,劉睿身邊的侍女和乳母也是行禮道:“謝姑娘?!?/br> 劉睿小小的孩子,仰著頭,也是露出笑容來:“謝姑姑?!敝皇欠讲胚^了片刻,笑容便隱了下去,“姑姑怎么在這里?” “臣女有些乏了,先回去歇著?!泵靼状藭r這樣多的人,劉睿必須先是太子,而后才是孩子,因為這樣,連笑都沒有權(quán)利。 劉睿頷首,又看向立在謝青嵐身后的傅淵,還是乖乖行了個禮:“傅表叔。”后者這才見禮道:“臣參見太子?!?/br> 太子先向他見禮,而后才還禮……以此足以看出傅淵的地位超然。劉睿禮畢,轉(zhuǎn)頭低聲道:“你們先去吧,孤與姑姑說些話?!?/br> 待這一眾人去了,劉睿這才如釋重負,小狗腿子一樣蹭到謝青嵐身邊,張開小手,撒嬌道:“姑姑抱?!?/br> 謝青嵐一壁蹲下一壁抱起劉睿:“睿兒去哪里了?怎的不與太后奶奶一道慶祝呢?” “睿兒身上不好,母妃替睿兒告過假了?!眲㈩B曇糗涇浀?,趴在謝青嵐懷中,“姑姑也不舒服要回去了么?” “是呢。”謝青嵐說著,見傅淵盯著懷中的劉睿笑,沒由來就打了個寒戰(zhàn),趕緊放下他,笑道:“太后奶奶生日,必然很想見睿兒的,睿兒趕緊去吧。” “好?!眲㈩2贿^四歲,正是個愛撒嬌的年齡,拉著謝青嵐廝磨一會兒,又親親她的臉,這才心滿意足的跑開,也不過幾步之后,又強做的老成步伐。 “同樣都是親了你,怎的你只這樣給我臉色看呢?”傅淵待劉睿一走,那笑容之中便多了幾分促狹,那樣子哪有半點身為丞相的矜持,“仿佛你還是極為歡喜的樣子啊?!?/br> 謝青嵐嘴角一抽,沒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丞相大人好流氓啊【捂臉ing】 現(xiàn)在青嵐妹子還有點怕他,嘿嘿嘿嘿嘿 丞相大人一對上青嵐妹子就要破功破功~ 歡歡有群了喲~ 催文請加企鵝群,號碼:255281562 ☆、第50章 對于傅淵的沒事找事,謝青嵐沒說話,只是推脫累了要趕緊去,這才一路狂奔回到了懿安宮,心中也是慌亂。 嘴唇上尚且有些刺痛,那溫潤的觸感實在叫她不得不多想。傅淵那人什么尿性,說白點跟宋馳是一樣的,但人家壞得徹底,不像那倆蘇貨,害了人就是“情勢所逼不得已而為之”。 但若是傅淵真的對她有意,那這事就是愈發(fā)麻煩了。滿朝文武,九成都跟傅淵過不去,今日這事一發(fā),依著宋馳那性子是不可能會把自己丟人的事傳出去的,但趙蘊蓮可就不一定了,那人素來陰狠,逼急了什么事做不出來? 換句話說,自己的好日子怕是要到頭了…… 謝青嵐?jié)M心的委屈憤懣無處宣泄,又聽見門板聲微微響動,下意識以為是小宮女來,也就吩咐道:“給我到冰窖里弄些冰塊來吧?!?/br> 沒有回音,謝青嵐狐疑的抬頭,卻見傅淵緩緩而來,“嗤”的一聲笑出來:“本相倒是想給你弄些冰塊來,只是這宮里卻由不得我這樣隨意走動?!?/br> 謝青嵐都想給他跪了,本能的朝后縮了縮:“如此進女子的房間,丞相大人孟浪了,還請快些出去吧?!?/br> “旁的地方不好說,這懿安宮我卻是能隨時進出的。”傅淵溫潤的笑容中多了些促狹,“此處我都在此安眠過,如何成了你的房間?” 謝青嵐一張臉立時便燒了起來,眼前這男子貌似潘安,臉上那溫潤如玉的笑容讓見過的人都會覺得是謙謙君子,值得女子托付一生???,這是單指尋常少女,她思春的年紀已經(jīng)過了。可是,就是這樣的謙謙君子,卻能毫不猶豫的說出剜了人眼睛的話來。 他就是一條披著五彩斑斕外衣的毒蛇,那一雙毒牙從來沒有收回去過,虎視眈眈的盯著所有人。 見她不說話,傅淵笑容如初,心中卻又些不是滋味了。這丫頭對他敬而遠之,不僅是敬,更多的是怕。想到謝青嵐和劉肅的神色從容,言笑晏晏,丞相大人心中就跟貓爪子撓一樣。 這大抵就是報應(yīng)吧?前世他癡迷趙蘊蓮那惡毒女子,對這丫頭不屑一顧;今生她來討債了,叫他無端的著迷,又對他冷若冰霜。 謝青嵐自然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現(xiàn)在唯一的念頭就是趕緊把這貨轟出去,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被人看到了還不得以為他們倆**了?還沒等她開口,傅淵低笑著開口:“你倒是巴不得我走,是不是?” “夜深了?!敝x青嵐左想右想還是這話最為妥帖,“臣女想要歇息了,丞相大人自便吧。”見他笑容如春,卻含著不可回絕,謝青嵐喪氣之下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冷了臉色,“丞相大人既然知道青嵐是皇上內(nèi)定的妃嬪,更應(yīng)該避嫌才是。切莫壞了君臣和兄弟的情誼?!?/br> “呵……”久久沒有回音,謝青嵐?jié)M心的惶恐,暗道果然不該用瑪麗蘇女主慣用的招數(shù),正在暗自擔憂的時候,又聽見傅淵這一聲不辨喜怒的笑聲,嚇得縮了縮脖子,那眼睛瞄了他一眼。 后者臉上笑容未減,只是幾分陰鷙在其中彌漫:“說得好,伶牙俐齒,勿怪皇上喜歡?!?/br> 謝青嵐差點嗚哇哇的哭起來,下意識抱臂:“臣女無意得罪丞相?!?/br> “得罪?”傅淵喃喃自語一般重復這話,抬手輕輕撥開她額前的碎發(fā),動作輕柔仿佛在侍弄什么珍寶,“你就這么怕我么?” 謝青嵐想都沒想,點頭。 傅淵:…… 輕輕地嘆了一聲,傅淵正要說話,便聽到屋外傳來一個嬌俏的聲音:“謝姑娘?!?/br> 謝青嵐渾身一抖,趕緊避開傅淵輕撫她碎發(fā)的手,起身道:“什么事?” “太子出了些紕漏,皇上和太后宣姑娘問話呢。”那聲音平板無聲,“姑娘快些隨奴婢去吧。” “省得了。”謝青嵐剛要應(yīng)下,便聽到門板微微響動,嚇得聲音都變了,“我已經(jīng)安置了,你等我一會子,我換好了衣物就來?!?/br> “是?!蹦侨斯煌碎_,謝青嵐這才松了口氣,轉(zhuǎn)頭見傅淵笑得促狹,心中火起,口氣也不恭順起來,“原來丞相大人巴不得臣女名節(jié)有損……”話還沒說完,傅淵騰地一聲站起,唬得謝青嵐連退幾步,蔫了。 “既然這樣的高帽都扣了下來,我若是不做些什么,倒對不起你這樣看待我了?!彼f著,聲音溫柔似水,一雙眸子就那樣看著謝青嵐光潔的脖頸。謝青嵐忙縮起脖子:“別、別亂來……” 見她這樣子,傅淵好笑之余又有些悵惘,那笑容半點未減,雙手按住她肩頭,輕輕推了一把,柔聲問:“還不去么?” 謝青嵐如蒙大赦,開門便風風火火跑了出去,將外面的宮女更驚得不輕。 一路到了武賢妃的居所長樂宮,此處燈火通明,方才的喧鬧已經(jīng)散去了,只余了一種深切的寂寥。剛步上白玉階,已經(jīng)見殿中殿外不停有忙碌的宮人進出。謝青嵐心中一沉,明白可能真的出事了。 剛進主殿,便見皇帝和太后分坐兩個主位,武賢妃坐在左下首不住的抹淚,一見謝青嵐來,還尤為夸張的捂住了自己胸口,一臉的悲慟。 謝青嵐知道武賢妃不待見自己,不僅因為太后的偏愛,還有上次傅淵為自己擋話時的揶揄,還有今日皇帝那番關(guān)切的話,要是武賢妃心中沒刺,她就不是書中那個沒啥大腦子但是特別容易生妒的武賢妃了。 還沒等武賢妃開口,太后先將謝青嵐喚來身邊,道:“青嵐丫頭,你且告訴哀家,你方才回懿安宮之時,可遇到睿兒了?” “遇見了,太子還說身子不適,所以多睡了會兒,正要向太液池去呢?!敝x青嵐老老實實回答道,見太后臉色凝重了幾分,納罕道:“可是殿下出了什么事?” “睿兒來太液池途中溺水了?!被实圯p聲說,“乳母等人因為行走在前方,回頭之時看到有人將睿兒摁在水中?!?/br> 這話一出來,謝青嵐倒抽了口氣。太子乃是儲君,被人謀害,罪同弒君!只是那樣小的孩子,誰又這樣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