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這權(quán)力的角逐,傅淵一介白丁出身,若非靠著太后,他如何敢這般囂張?且不說他行事張狂且心狠手辣,光是他處處想要轄制世家貴族們的權(quán)力便是大逆不道。太/祖皇帝正是靠著世家大族的勢力起家的,這jian賊竟然想撼動大燕的根基! 是可忍孰不可忍! 章程一聽這話,心中也是窩火,將余中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這才轉(zhuǎn)身道:“公爺,是下官何處出了紕漏?!?/br> “紕漏?”唐國公還沒說話,便聽到傅淵笑盈盈的聲音,“原來章大人早就做好了安排,因為陸將軍和傅某交好,所以要將陸暉置于死地?那這案子,不審也罷,直接定罪吧。”說罷,一雙眸子仿佛寒潭一般,盯著章程。 章程現(xiàn)在腦袋都大了,傅賊記仇的功力說是嘆為觀止也不為過,這要是當(dāng)著面開罪了他……隨國公就是現(xiàn)成的例子!雖是如此,章程還是兀自鎮(zhèn)定:“丞相空口無憑,這樣含血噴人真的好嗎?” 傅淵盈盈含笑,目光瞥了一眼倒地的陸暉:“今日就這樣散了吧,再留下去也沒什么大用。”說罷,微微仰起臉,那仿佛美玉琢成的容顏看得人想入非非。 余中好不容易出了一口惡氣,但現(xiàn)在被傅淵又給了一頓氣受,嘴角氣得直抽抽,還是道:“丞相僭越了,今次審理,下官才是……” “你是主審又如何?”傅淵猛地轉(zhuǎn)過身來,微笑的模樣,語氣也是懶洋洋的,卻將余中給震住了,“余大人,莫非你要本相提點(diǎn)于你?人證不能指認(rèn),物證無法指證,再留下去,難道不是在拖延時間?莫非余大人還想屈打成招?”他慵懶的抱臂而立,紫色的官服微微浮動,“余大人,如此為官,未免讓人齒冷了。脫了這身官服,領(lǐng)一百大板吧?!?/br> “傅淵!你敢在京兆尹衙門動手!”唐國公本就是個憤青,哪里會給傅淵面子,掀開簾子便怒喝起來,“你莫要以為仗著皇上和太后的厚愛,你便能無法無天了。” “傅某再怎樣無法無天,也不敢像公爺一樣。”傅淵這話說得輕描淡寫,唐國公臉都?xì)獍琢耍骸柏Q子!你何意!” “公爺素來耳聰目明,自行領(lǐng)會得好?!庇制诚蛴嘀校凹热挥啻笕瞬豢?,那么,本相說不得,只好稟告皇上了,由皇上御審,也好解決這官僚愈發(fā)不正的歪風(fēng)?!?/br> 余中冷汗都快下來了,皇帝一向護(hù)著傅淵,況且京兆尹是大燕最大的衙門,若是他審不了,自然會被皇帝免官,到時候,不又要被章程這混蛋給騎在頭上? 這么想著,也只好乖乖的領(lǐng)了那一百板子。 唐國公七竅生煙,怒罵道:“豎子,你別蹬鼻子上臉!” “蹬鼻子上臉的是公爺?!北绕鹛茋氖B(tài),傅淵可謂是如同謫仙般氣質(zhì)高華,清雅出塵,“世家雖有上朝參政的權(quán)力,但若是本相未曾記錯,公爺并無一官半職在身。難道想要越俎代庖來審理此案?”說到這里,他微微一笑,“公爺既然有這心想要做包公,不妨去查查,三年前城北張二的妹子被人強(qiáng)搶走奪了身子,在家中懸梁之事。公爺想來還記得吧?” 唐國公黑如鍋底的臉抽了抽,更是黑了??刹荒?,張二那妹子正是唐國公世子一時風(fēng)流犯下的債,事發(fā)時是唐國公動用關(guān)系免除了世子的牢獄之災(zāi),伸冤無處,那女子想不開,這才掛死了?,F(xiàn)在被傅淵舊事重提,這老憤青哪里還掛得??? 見唐國公黑了臉,傅淵這才笑得滿意,轉(zhuǎn)身道:“都散了吧,將嫌犯帶回去,等下次再審,提出來不遲?!?/br> 要說這京中,不怕余中的一摞一摞,要說不怕傅淵的,還真沒幾個。當(dāng)下便將陸暉收押,余氏和陸淑訓(xùn)原本要上前,被陸澄攔住。后者看了謝青嵐一眼,囁嚅道:“meimei,你……他為何這般護(hù)著你?” 眼見陸澄跟個孩子似的委屈,謝青嵐倒有些手足無措起來:“我……” “你是不是應(yīng)承他什么了?嗯?”陸澄一雙眼睛仿佛水般溫和,“那日我就該攔著你的,那惡賊若是開出什么條件來,實(shí)在不是你能承受得起?!?/br> 眼見他滿是自責(zé),謝青嵐也有些無奈。陸澄總是那樣不喜傅淵,但說實(shí)話,傅淵除了心狠手辣之外,你要說他有什么不對好像真沒有。他唯一的不對,就是跟世家權(quán)貴杠上了。呃……還有眼瞎看上了趙瑪麗。 還沒等謝青嵐說話,跟在傅淵身邊那小廝已經(jīng)極快的上前,向她打了個千后,道:“謝姑娘,丞相大人有話與姑娘說,還請姑娘借一步說話?!?/br> 謝青嵐“嗯”了一聲,見傅淵頭都不回的往外走去,當(dāng)下也要跟上去,被陸澄一把握住手腕:“meimei,你真要跟去?” 謝青嵐被他捏得生疼,用力掙開后才道:“二哥哥,我不是孩子了,我明白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你也不用管我,可好?”說罷,又微微欠了欠身,轉(zhuǎn)頭去了,獨(dú)留陸澄悵然若失。 “阿澄!你是傻子么?她要與傅淵那狗賊攪在一起你去管她做什么?好心當(dāng)做驢肝肺!”陸淑訓(xùn)一向不喜謝青嵐,說話也不客氣,見弟弟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如何還能忍??? 陸澄沉沉的應(yīng)了一聲,還是看著謝青嵐追過去的方向,心里酸酸的。 那頭謝青嵐跟了過去,雖是有些發(fā)憷,但還是跟著傅淵上了馬車。一進(jìn)馬車,卻見他已經(jīng)脫去了官服,只穿著一件中衣,頓時捂著眼睛要退出去,卻聽他略帶了幾絲揶揄:“怎么?不告而來,難道是我逼你現(xiàn)在上來的?” “丞相也豪放了些?!敝x青嵐捂著眼睛,聽到耳邊悉悉索索的聲音漸漸沒有了,這才收手。他已經(jīng)換了一件玄色長衫,端坐在馬車中活脫脫的濁世佳公子。 吩咐完去向,傅淵才懶懶的靠坐在馬車中,低聲道:“你可知道現(xiàn)在叫你來的緣由?”見她搖頭,“今日余中擺了唐國公一道,過不了許久就能開堂重審。若不將證人安插好了……”說到這里,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惹得謝青嵐好奇不已,才見他笑容愈發(fā)雅致了,“本相總不能失信于你的?!?/br> 謝青嵐心中一暖,也是笑道:“我曉得丞相大人一言既出駟馬難追?!?/br> 馬車緩悠悠的轉(zhuǎn)過了街角,駛?cè)胍粭l無人的暗巷便停了下來。傅淵示意謝青嵐下車后,也就下了車,馬車前立著一個形容佝僂的老者,正是那個證人小老兒。 謝青嵐正在狐疑,便見小老兒上前打了一個千,道:“丞相大人?!甭曇艟古c方才完全不同! 明白這是易容術(shù)的謝青嵐瞪大了眼,完全不知道傅淵什么意思。后者輕輕嗯了一聲:“那小老兒那里可辦妥了?” “已然妥帖了,屬下命人將其帶走了?!蹦恰靶±蟽骸闭f著,又低聲道,“最遲今夜,唐國公等人必然會有動靜的。” “嗯?!备禍Y頷首,又轉(zhuǎn)頭看向謝青嵐,“你興許不知,這事插手進(jìn)來的權(quán)貴有多少,為了保險起見,我說不得只能如此?!?/br> “我曉得你有你的理由。”謝青嵐低聲說,“不過,你的手段可以緩和點(diǎn)的。” “呵,我?guī)湍阈惺?,你倒是教?xùn)起我來了?!备禍Y微笑,看得謝青嵐腿肚子又不自覺地發(fā)軟,擠出一個笑容:“我這不是看你殺孽太重了么?” “伶牙俐齒?!备禍Y輕聲說罷,又轉(zhuǎn)向“小老兒”,“依計行事就是,切莫打草驚蛇?!?/br> 那人極快的應(yīng)下,不多時便轉(zhuǎn)出了暗巷。至于那什么計劃,謝青嵐也是沒能看懂。只不過,傅淵做事,她一向放心得很。 眼瞅著,這人人懼怕的大魔王就朝著她心中第二男神的位置去了。嚇?你問第一男神是誰? 謝青嵐:~( ̄▽ ̄~)(~ ̄▽ ̄)~不告訴你~ 吩咐完事情,傅淵自顧自的上了馬車,見謝青嵐未曾跟上來,當(dāng)下轉(zhuǎn)頭,含笑道:“你這丫頭,怎的不上來?” 謝青嵐這才如夢初醒,跟在他身后上了馬車。兩人相對而坐,幾日未見,謝青嵐似乎長開了些,臉上紅暈未褪,看著頗有當(dāng)年位居正一品貴妃時的容色傾城。 這么想著,傅淵也是好笑起來。他竟還會想到當(dāng)年謝青嵐的樣子,尖刻的模樣,還有中了香料之中的媚藥、在他懷中意亂情迷的樣子。 仿佛都只是個夢。 “青嵐?!笨粗媲暗男∪藘?,傅淵輕聲喚道,“你相信我么?相信我不永遠(yuǎn)不會害你么?” 這話他前世問過趙蘊(yùn)蓮,趙蘊(yùn)蓮說:“我愿信,但卻不知道該不該?!彼菚r只是笑而已,無條件包容了趙蘊(yùn)蓮。 傅淵目光炯炯的看著謝青嵐,等待著她的反應(yīng)。殊不知謝青嵐此時也是震驚萬分,她分明記得這話是傅淵問趙蘊(yùn)蓮的,現(xiàn)在真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問到自己身上來了?對上這氣質(zhì)清華出塵如同謫仙的男子的目光,她沉沉一嘆,微笑道:“我信,我相信你永遠(yuǎn)不會害我。” 作者有話要說: 人家揮過~~然后來劇透一點(diǎn)點(diǎn)~~ 咳咳咳咳,想看虐丞相大人的,就敬請期待那所謂的一夜之約吧~~ 想看青嵐妹子徹底淪陷的,也敬請期待那所謂的一夜之約吧~~~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59章 日子轉(zhuǎn)轉(zhuǎn)兜兜臨近八月,陸暉那事一直未曾有什么進(jìn)展,至于余中等人如何做小老兒工作,謝青嵐不得而知,就算如此,她也知道,唐國公等人除非來陰的,否則對這件事已經(jīng)沒有掌握權(quán)了。 只是她對于此事成竹在胸,旁人可就不一定了,這旁人,指的自然是余氏。 那日見了陸暉一面,余氏一想到他形容憔悴雙腿可能廢了的樣子就心疼,成日以淚洗面,又見謝青嵐這么些日子不作為,心中說是惱恨到了極點(diǎn)也不為過。 這日里,陸淑訓(xùn)回娘家探望母親,見余氏形容支離憔悴,仿佛生了一場大病一般,幾乎急了,忙上前扶著余氏的肩頭道:“娘,您這是怎么了?爹尚且未曾脫險,娘可要保重身子?!?/br> “脫險?”余氏喃喃自語一般復(fù)述完,又向那日陸暉的樣子,一時淚如泉涌,將頭埋在臂彎里,低聲道:“我如今好恨,你那meimei,分明應(yīng)承了我,如何現(xiàn)在不管不問?那日我還當(dāng)傅淵那人是來相助,誰成想,竟然是為了救那小娼婦?!?/br> 她說得恨極,陸淑訓(xùn)原本就不喜謝青嵐,更是點(diǎn)頭應(yīng)承:“娘糊涂了,她算我哪門子的meimei?我meimei只有老二一人罷了,她不過就是沒爹沒娘的野丫頭,還在咱們府上充什么姑娘?我瞧著她就是想要那這事磋磨我們,好告訴我們,她才能當(dāng)家做主?!?/br> 余氏這么些日子提心吊膽,智商早就成拋物線形式下降,一聽這話,咬緊了牙,狠狠罵道:“這小娼婦,我就知道,她哪里有那樣的好心!因著我開罪了她,她便這樣狠心短命,要將自己嫡親的舅舅給折騰死了才肯罷手?” “女兒瞧著她就是這個意思呢?!标懯缬?xùn)活脫脫就是頭發(fā)長見識短,現(xiàn)在忙不迭的添油加醋,就巴不得余氏端著舅母的款壓死謝青嵐的好,“如今咱們被二叔拖累,便不說這些了,往日她吃穿用度哪個不是陸家開銷的,現(xiàn)在有臉與咱們談錢?”說到這里,她一張俏臉上也是怒氣橫生,“呸!沒人倫的賤蹄子,轉(zhuǎn)頭就跟了傅淵那廝,那日頭都不回就跟去了,說不準(zhǔn)與他做了什么不得見人的事……” “你說夠了沒有!”門被“啪”的一聲推開,正是陸澄立在門外,滿臉的怒意,就那樣看著陸淑訓(xùn)。他一向溫和,此時看著陸淑訓(xùn)的目光像是恨不能將她生吞活剝了,唬得陸淑訓(xùn)往余氏身后縮了縮,還是挺起胸膛:“怎么?我哪句說錯了,你難道為了個女人就要跟你親jiejie過不去?阿澄,你也不曾看看,謝青嵐那死丫頭哪里配得上你……” “大姐好容易回來一遭,就是來挑撥母親和meimei的關(guān)系的么?”陸澄滿臉陰鷙的看了陸淑訓(xùn)一眼,“母親,meimei為了咱們陸家,受的委屈還不夠多?傅賊指不定用了什么法子折騰meimei,這才應(yīng)下來肯幫忙。母親感念之心全無,反倒是編排起meimei的不是,若是壞了meimei的閨譽(yù)——” “閨譽(yù)閨譽(yù)?你替她護(hù)著,她難道在乎過?”陸淑訓(xùn)尖聲叫道,“安陽侯家的女兒,日日這樣拋頭露面不說,還自甘下賤去與傅淵那廝攪不輕,哪個公侯家的女兒不對那廝敬而遠(yuǎn)之?我若是那死丫頭,別說要跟傅淵那人有這樣的交易,就是他與我說句話,我也要懸梁自盡了。” 一向是個老好人的陸澄頭一次有了要一巴掌給這jiejie的沖動。真不是他脾氣變壞了,這話一般沒良心的都說不出來。合著謝青嵐一個公侯小姐愿意出去拋頭露面?雖說是養(yǎng)在外祖家,但人家也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姑娘,余氏巴巴的求著人家管自家外頭那個的腌臜事,人家答應(yīng)了,現(xiàn)在居然有臉反過來怪人家在外拋頭露面?! 簡直是不可理喻! 陸澄滿肚子火氣,連瞪了陸淑訓(xùn)幾眼,還是忍住了,畢竟在母親面前,不好隨意造次。只是他想息事寧人,但陸淑訓(xùn)的攪屎棍屬性早就被陸家人給慣了出來,當(dāng)下委屈的拉著余氏衣袖:“娘,弟弟瞪我!他這樣胳膊肘往外拐,娘難道也不管管?也不曾想想,我哪句說錯了?!庇洲D(zhuǎn)向了陸澄,“你也不知道被那狐媚子灌了什么迷湯,出了什么事都向著她,她就那樣好?” 陸澄嘴角一抽,騰地站起身來。他原本就高大,陸淑訓(xùn)在他面前就跟只小雞似的。后者也不是傻子,忙縮在余氏身后,余氏也是個護(hù)犢的,更別說這么久謝青嵐“不作為”戳得她肺管子生疼,當(dāng)下道:“你難道真是被那丫頭給迷了?娶了媳婦忘了娘是吧?你還沒娶呢,就敢這樣忤逆我,就敢這樣欺壓你jiejie?” 陸澄整個人游離在爆發(fā)的邊緣,看了余氏和陸淑訓(xùn)一眼,冷笑道:“母親和jiejie這樣倒打一耙的功力委實(shí)讓我佩服,休說meimei在外拋頭露面,若非為了我們,meimei需要在外與傅賊周旋?母親若覺得是,那澄兒無話可說。”說罷,當(dāng)下甩門而去,叫余氏氣結(jié)。 看著陸澄摔門而去,陸淑訓(xùn)撇了撇嘴,道:“弟弟一向待人處事溫和,如何一旦扯到那死丫頭便這樣轉(zhuǎn)了性子?” 余氏心中也正是這個想法,當(dāng)下將所有的罪名都?xì)w到謝青嵐身上。先是答應(yīng)了救陸暉卻不作為,現(xiàn)在攛掇得陸澄與自己那樣離心…… 余氏愈想愈氣,心中冒出了千萬種惡毒的法子要讓謝青嵐痛不欲生。 只是這樣的想法,謝青嵐是不知道了。 沒過幾日,京兆尹便傳來消息,命家屬去旁聽,說是重審此案。 謝青嵐到了公堂之上時,見唐國公依舊打著簾子坐在后面,傅淵竟然也在,氣定神閑的品茶,余中坐在桌案前,那坐姿怎么看怎么怪異,定是挨了傅淵說的一百板子之后,傷尚且未曾痊愈所致。而章程也是一臉烏黑的坐在一旁,三人目光齊齊匯聚在下面的人上。 陸暉的樣子似乎比那日里還要狼狽憔悴了,趴在地上,而小老兒跪在一旁,一臉的唯唯諾諾。 謝青嵐不明白出了什么事,只是立在一旁細(xì)細(xì)的聽著。 余中臀部痛得很,但身為京兆尹令,他不能失態(tài),忍著劇透坐在椅子上,抓了驚堂木在手,猛地拍在桌上:“本官問你,前些日子開堂,你說你未曾見到陸暉毆打死者?那今日你又來說什么的確見到陸暉毆打,難道不知道作偽證的下場是什么?” 那小老兒臉色有些許發(fā)白,聽了這話,忙叩首道:“小老兒知罪,小老兒有事情向貴人言明啊?!彼凳椎姆较?,不是余中,不是章程,而是坐在簾子后面的唐國公。 唐國公一臉的淡定,命人掀起簾子,道:“你有話就說,我與丞相大人都會給你做主的?!?/br> “哪里敢?”傅淵輕輕一哂,“公爺在此,傅某這一介豎子,難道敢與公爺并駕齊驅(qū)?公爺也不怕埋汰了自己?!闭f罷,又是一笑,滿眼的寒意。 小老兒看了一眼傅淵,那眼神滿是惶恐懼怕,叫謝青嵐抿唇一笑——這貨演技實(shí)在太高明了,若不是知道他是傅淵的人,只怕都要被這人給糊弄過去。 唐國公被這樣給了沒趣,撇了撇嘴,還是看著小老兒:“你有話就說,若是與此案情無關(guān),休怪我不給你情面?!?/br> 那小老兒這才唯唯諾諾的點(diǎn)頭,道:“實(shí)則這事……小老兒那日去女婿家吃酒,的確在半路見了這位爺攔了死者,死者也的確想要打這位爺悶棍,小老兒怕惹事,也就不敢再多做停留,便進(jìn)了女婿家中,等出來之時,就已經(jīng)看到了死者沒命的事?!闭f到這里,他全身劇烈的顫抖起來,也不知道是怕還是什么,“那日之中,章大人尋來,小老兒據(jù)實(shí)說罷,章大人便要我說是親眼看到了這位爺打死了死者,還給了我一百兩銀子……” 一百兩,就算是京城,在尋常百姓家也不算是小數(shù)目了! 還沒等謝青嵐抽完氣,章程已經(jīng)拍案而起:“一派胡言!分明是本官調(diào)查之時,你前來邀功!” 小老兒被一呵斥,縮成一團(tuán)不敢言語,就那樣怯怯的看著章程。后者滿臉的怒意,恨得牙癢癢,只恨手下的辦事不得力,竟然沒能將這人除掉! 只是他惱了,余中就高興了,還是板著臉道:“章大人,這樣未免有惱羞成怒之嫌?若是小老兒所言非實(shí),難道公爺和丞相還能冤枉了你?”有一個眼神過去,示意小老兒繼續(xù)說。 小老兒諾諾稱是,又看一眼余中,道:“后來小老兒想著,這樣胡亂說話,大抵會害死一個人的性命,這才在公堂之上說了真話,可誰知道,那日之后,余大人又尋了來,說是小老兒做的很好,又是撥了百兩銀子……”他愈說愈激動,就差熱淚盈眶了,又猛地朝前一撲,對著唐國公沒命的磕起頭來:“原本這事這樣了了,誰知道,三日前,女兒女婿家中忽然一把大火,將所有東西燒得什么都不剩了。老爺,老爺,草民貪財理應(yīng)遭到報應(yīng),可女兒女婿他們有什么錯?草民的女兒如今才有了三個月身孕,被那大火燒得什么都不剩了,還求老爺做主啊?!?/br> 他聲淚俱下的樣子分外悲切,連余中都傻了眼,他的確有告訴小老兒不遺余力的往章程身上潑臟水就是了,但卻從沒說過要把自己也拉下去??!轉(zhuǎn)頭看一眼唐國公黑了的臉,他忽然一哆嗦,不顧自己屁股還痛得要命的情況下猛地叩下去:“公爺明鑒,下官冤枉啊?!?/br> “你冤枉!難道是我做的不成?”章程也不是傻子,見狀知道有人暗害自己,也是表忠心道,“公爺,此事下官絕不知情?!?/br> 唐國公腦袋都大了,看一眼涕泗橫流的小老兒,目光不自覺的就看向了傅淵。后者氣定神閑,含笑飲茶仿佛遺世獨(dú)立的高人,見自己看向他,還笑著向自己點(diǎn)頭致意,一臉“貴圈這亂”的天然無害樣。 這人又在裝無辜了! 平心而論,看著傅淵這樣子,誰又想得到他那樣狠絕的手段?唐國公七竅生煙,只恨不能一把刀捅死傅淵的好。 這惡賊!這佞臣?。?/br> 作者有話要說: 朝斗是真的沒有高智商的,讀者大大們不要對歡歡的智商抱有過多的期望~ 人家就只有這個水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