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齊王是皇帝的叔叔,也知道如今皇帝兩頭包,也不去給皇帝生事,命劉肅陪著齊王太妃進宮去看了太后回來,也就算心意到了。 劉肅剛送了祖母回府,又聽下面的小廝說陸府的公子送了帖子來請他一聚,也是納罕起來,尋思著是否是謝青嵐找自己有事但又不好明說,也就點頭稱是。 今日陽光極盛,但任憑是誰都能感覺到這京中氣氛的寒冷。傅淵這廝的確是戳了不少權(quán)貴的肺管子,但正因為有傅淵在,世家們也不太敢明目張膽的跟這群人過不去,現(xiàn)在傅淵下落不明,輿論又說是他死了。世家們一壁找他的同時,一壁自然也要向著傅淵一黨下手。 劉肅在府中換了一件長袍,這才向著約定的清風樓去。原本清風樓就有幾分附庸風雅的意思,又是京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茶樓。剛到了清風樓下,便有一個二十余歲的女子迎出來笑道:“可是劉公子?我家小主子已經(jīng)恭候多時了。” 對于陸澄身邊伺候的居然是個女子這件事,劉肅也表示莫大的不解,還是隨那女子上了二樓,進了一件包間。其中并沒有什么陸澄,而是一個身著素服的絕色少女,坐在桌前,一臉沉靜,看得出有幾分焦慮。 “二姑娘?!眲⒚C知道陸貞訓在守孝,想也不敢往她身上想,但現(xiàn)在竟真是陸貞訓,一時也有些啞然,雙雙向?qū)Ψ叫辛藗€禮,這才對坐著,保持著有禮的距離,“二姑娘今日尋肅可有事?” “世子見諒,原本我也不該這樣唐突的?!标懾懹柮蛄嗣虼剑袔追謬肃?,“只是如今委實沒有法子了,陸家的現(xiàn)狀世子也是知道。祖父開罪了太多世家,如今已經(jīng)焦頭爛額,要想分出人手也是不能。”她說著,咬著下唇,“如今京中盛傳丞相大人已死的消息,即便我尚且在熱孝之中,也不能坐視不理了?!?/br> 劉肅看著她,陸貞訓原本絕色,上回相見,劉肅就對她抱有好感,如今見她談吐得體,舉止合禮,心中也是格外憐愛,一聽這話,心中略有些酸楚,還是柔聲問道:“你想讓我?guī)湍阏腋禍Y?” 陸貞訓搖頭,眼前的男子她是知道的,乃是皇族這輩中最為人稱道的一個,年僅十八便立下赫赫軍功,乃是說一不二的鐵血將軍,故此,對他還是有些敬畏:“說句不中聽的,丞相大人是死是活與我何干?只是如今,再與我無干也必然要找到他了。那日遇到世子之后,meimei被丞相帶走了,如今丞相下落不明,meimei也一道失蹤了……” “謝meimei被傅淵帶走了?”劉肅一怔,旋即握拳砸在桌案上,上面擺著的茶盞哐當一聲彈起些許,又摔在桌上,“傅淵行事愈發(fā)不著調(diào)了!難道不知如此會壞了meimei閨譽?”又見陸貞訓低頭不語,心道是自己嚇到她了,輕咳一聲,“只是聽聞在相國寺之外,尋到了遍地的尸體?” “是。”陸貞訓頷首,“乃是二哥哥尋到的,遍地尸體,連丞相身邊小廝的尸身都有,但不見丞相和meimei的,想來并未遭到毒手?!标懾懹栆е麓?,“若是他二人并未死去,那就是京中以訛傳訛。丞相得罪的貴族也不在少數(shù),何人想要他死,世子也再明白不過了?!?/br> 劉肅一雙劍眉蹙得緊緊的:“傅淵那廝行事乖張,說是咎由自取也不為過,但謝meimei何辜,竟是與他遭了一般的罪過。”陸貞訓靜默的坐在他面前,一臉的沉靜,看得讓人愈發(fā)憐惜,況且陸家的腌臜事劉肅也知道,明白這女子的命運比謝青嵐更為坎坷,未來謝青嵐還能從陸家脫身,陸貞訓卻是至死方休了,“如今各方都在尋找丞相的下落,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但天子腳下,肅也沒有擅動禁軍的權(quán)力。只是齊王府中的勢力,肅還是使得的。若是二姑娘有謝meimei和丞相的下落,便知會我一聲,我必然進宮向皇上請命。” “世子請恕民女唐突之罪?!标懾懹柶鹕碛掳?,“只是如今局面,除了世子一向與meimei親厚,又是皇族,不必偏頗任何一方,大抵也沒有人能讓民女信得過了。” 劉肅一笑,分外的爽朗,虛扶了陸貞訓一把:“你既然信得過我,我必然不會辜負你這番心意的。況且我視謝meimei為親妹,也不忍見她在外困苦?!币婈懾懹栍行╇y以啟齒的意思,忙道,“二姑娘放心就是,此事肅絕不會外傳,更不會壞了謝meimei閨譽?!?/br> 陸貞訓如釋重負:“多謝世子體恤,民女替姑姑姑丈謝過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劉肅真是個好男人啊~~~ 再過不久,瑪麗蘇要和世子哥哥對上了~ ☆、第66章 山谷外的雞飛蛋打自然是礙不了某兩只與世隔絕的人的。 傅淵一直睡到了當日傍晚,其間被謝青嵐喚醒喝了一碗魚湯,又吃了一顆鳥蛋,這才又沉沉睡去。再次醒來的時候,見謝青嵐立在屋中,落日的余暉將其身上都籠了一層淡淡的光芒。桌前已經(jīng)被收拾過了,還有幾朵不知名的小花點綴著。 見他睜眼,謝青嵐也是笑著坐在床前:“可感覺好些了?”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額,覺得溫度正常些了,也就收回手,“燒退了些,再好好休息一夜應當沒事了。” 因為風寒,傅淵身子還有些疲軟,抿出笑容來,起身坐好,將衣物整理一番后,這才將目光落到桌上擺著的花上,嗤的一聲笑出來:“你在這里倒是樂得自在?!?/br> “自然是自在的。”謝青嵐笑道,又從端出一碗小小的紅色果子,“我找到了些蛇莓,味道還不錯呢,甜絲絲的。” 傅淵看著那碗蛇莓,只是微微挑起眉頭看著謝青嵐:“你敢吃這個?蛇爬行過的地方才會長的?!?/br> “少哄我?!睂τ谶@話,謝青嵐是真不信,將碗推到傅淵面前,又轉(zhuǎn)頭看著窗外的余暉,“又要入夜了。” “沒人來過么?”傅淵取了蛇莓納入嘴中,嘴中卻無味極了,“我猜,如今京中必然盛傳我已死的消息,雖只有一日,但劉尋必然已經(jīng)被鬧得焦頭爛額?!?/br> 不得不說,丞相大人你真相了。 說到這里,傅淵笑得好比陽光般溫暖明媚:“洛陽侯那匹夫,必然向劉尋進言暫代丞相之職,真是不知死活?!?/br> 他笑得那樣溫柔,說出的話卻含著莫名的殺意,叫謝青嵐一怔,明白就算在現(xiàn)在這時候,傅淵還是傅淵,還是那個殺伐決斷又心狠手辣的丞相。雖是如此,起身想外去,盛了一碗湯來:“咱們現(xiàn)在也脫不了身,想太長遠也不是什么好事,待你好了再想也不遲。” 傅淵看著她,笑容愈發(fā)濃郁,伴隨著輕輕地咳嗽:“說好相陪一夜,如今可一整個日夜了。你想趕快出去么?陸澄和劉肅,此時必然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心中定是恨不能將我這yin棍千刀萬剮?!?/br> 謝青嵐大有些哭笑不得的意思,知道他故意說這酸話來氣她,也不跟他計較了:“趕快喝些水吧,入夜了,這山谷里又要冷得好比冬天了?!?/br> 傅淵笑得愈發(fā)玩味了:“可不呢,溫香滿懷,多少男人求都求不到的?!?/br> 謝青嵐臉上一紅,尋思著這人什么時候多了一個油嘴滑舌的屬性,他毒舌,可是這種有點痞子氣的調(diào)調(diào)是怎么回事?當下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你還是睡著吧,醒來便要笑話我?!?/br> 落日的余暉徹底消失在山巒之間后不多時,呼嘯的山風再次響了起來,一聲聲拍打著小木屋,仿佛要將小木屋給夷為平地一般。謝青嵐掌了燈,坐在桌前,百無聊賴的吃著剩下的蛇莓。 “你喜歡這里么?”傅淵的聲音有幾分無力,懶洋洋的從身后傳來,因為風寒,他聲音還有點沙啞,“嗯?” “喜歡啊。”謝青嵐轉(zhuǎn)頭,笑道甜美,“我并不喜歡京城那種喧囂,況且我在陸府里,日日還要警醒著是否要給他們收拾爛攤子?!庇挚粗诖采蠝\笑的傅淵,“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食能果腹衣能蔽體,豐收的年里還能攢下一些家底,就算沒有也不至于餓死。” “想的容易。”傅淵劈頭蓋臉的就給謝青嵐?jié)擦艘活^冷水,自己坐在她身邊,“京中爾虞我詐不假,但若是為了自己愿意的事,為何不能去做?大燕的根基是世家不錯,但這世家,根子上已經(jīng)爛了。多少的紈绔,因為爵位官位都可以世襲,誰不是被寵得跟眼珠子一樣金貴。陸暉縱容護院打死人便該殺,那些子強搶民女致使別人家破人亡的就該逍遙法外?” 他說得十分平靜,唇邊笑容不減,但那平淡的語氣中分明有悲哀的氣息。 “世人都道你狠絕,誰又知道什么叫用心良苦?!敝x青嵐記得自己在看書的時候就知道,傅淵是壞人,但他不是惡人。比起趙高秦檜那種,他是徹頭徹尾的忠君愛國。 “成大事者,又有幾個不狠的?”傅淵一笑,“譬如你外祖,他生性乖僻且剛愎自用,但誰生下來不是一張白紙?” 若是陸兆南當年沒有卷入權(quán)貴爭權(quán)的斗爭之中,他還是他的將軍,鮮衣怒馬快意人生,而不是現(xiàn)在,為世家權(quán)貴們所記恨。有時候并非是陸兆南去開罪權(quán)貴,而是權(quán)貴們?nèi)莶幌滤?/br> 容不下異類,這是生物的本性。 見她忽然靜默不語,傅淵無聲嘆息,將她攬入自己懷中:“你是安陽侯之女,并不知道這些,也不知道,除了貴族之外,還有一個人,他是最可怕的。” 嗅著傅淵身上的檀香味,謝青嵐沒由來的覺得心中寧靜,頗有些貪戀他的懷抱,閉上眼,輕聲道:“你說劉尋?” “自然是他?!备禍Y見她根本沒有掙扎的意思,心中也是溫暖,笑容就比平日真多了,“你自然不知道,他藏得多深?!?/br> 謝青嵐“嗯”一聲,在心中默默道——“我比你知道的多多了好么?”又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仿佛巨獸的血盆大口,要將一切都吞下一般。 這樣黑的夜晚,書中的原主,還有傅淵,一直這樣獨自的往前行進著。后宮之事,朝政之事,其實根本就是密不可分的。原主至死都沒想到一向?qū)ψ约簻匮攒浾Z的皇帝劉尋那樣的狠,傅淵亦然。 現(xiàn)在,傅淵沒有愛上趙蘊蓮,智商正常;謝青嵐也沒有原主那樣癡迷宋馳,倒也是求得了一點安身立命的機會。 大抵是今日勞累了,謝青嵐偎在傅淵懷中不多時就沒了動靜。傅淵低頭看去,見謝青嵐睡得跟一只小奶貓似的,睡夢之中還微微蹙起了眉頭,還蹭了蹭他的手臂。 他右臂原本有傷,攬著她也是吃力,又不忍叫醒她,索性抱了放在床上。 看著謝青嵐的睡顏,前世的事無端的一一浮現(xiàn)在傅淵腦中。前世他是同時遇到謝青嵐和趙蘊蓮的,比起事事力求拔尖的趙蘊蓮,謝青嵐就那樣立在她身邊,笑得得體而羞澀。 趙蘊蓮一向自矜身份,自然是看不起平民出身卻官拜一品丞相的自己。興許出于劣根性,他竟覺得此女極有血性,與旁人不同。 現(xiàn)在想想,果然是瞎了眼。 趙蘊蓮萬事想要拔尖,在她的眼中,比她漂亮的沒她聰明,比如陸淑訓;比她聰明的沒她漂亮,比如先皇后祝氏;又比她聰明又比她漂亮的沒她出身好,比如陸貞訓;又比她聰明又比她漂亮出身還比她好的,架不住父母雙亡,比如謝青嵐…… 她就是那種無論怎么樣都有一種先天的優(yōu)越感,喜歡在旁人面前擺譜,一種居高臨下的憐憫姿態(tài)看著所有人,更喜歡將自己的想法強加給別人,她想的就是最好的,絲毫不管,別人怎么樣。 況且,她和宋馳害的人算少數(shù)嗎?不是每個人都會逼她。即便再怎么不愿傷及無辜,永遠沒有人不會波及到無辜的人。 傅淵愈想愈覺得自己前世真是眼睛被屎糊住了才會愛上趙蘊蓮那貨。低頭看著睡得香甜的謝青嵐,修長的手指輕輕撥開她的碎發(fā),極輕極輕的在她額上吻了吻。 謝青嵐輕聲哼了哼,又沉沉睡去了。 直到第二日黎明,睡得頗為不錯的謝青嵐這才醒來。朝陽初升,看得謝青嵐有些恍惚,轉(zhuǎn)頭,見傅淵和衣躺在身邊,臉上笑容懶懶,叫人心中癢酥酥的。 “醒了?”傅淵柔聲問,因為風寒未愈,他的嗓音還有幾分低啞,又是早上方醒來,聲音之中的慵懶更是魅惑。謝青嵐紅了臉,朝其中縮了縮,“你別這樣看我?!?/br> “害羞么?”傅淵壞心的上下看著她,“又不是第一回了?!闭f罷,猛地將臉湊近,那架勢大有再來一次強吻的意思。 謝青嵐忙縮成一團,一臉泫然欲泣:“傅淵,你別這樣?!?/br> 傅淵只是笑,輕輕咳了幾聲,道:“你瞧咱們這樣,像不像夫妻?” 謝青嵐臉上更紅,蹭著被子不肯言語,只是拿眼睛去看著傅淵。后者笑得那樣清雅,輕輕撫著謝青嵐的額頭:“青嵐,我娶你可好?” 心中那一點暖意就像是有春雪化開的水滴滴入鏡湖一般,霎時蕩開了漣漪,謝青嵐羞得滿面通紅,也不敢抬頭去看傅淵。 他笑起來,溫熱的氣息徐徐噴薄在謝青嵐臉上,略有些涼意的指尖緩緩勾勒謝青嵐的臉龐,話中那么挑逗:“嫁給我,如何?” 謝青嵐紅著臉,抿著嘴笑著:“出去之后再告訴你可好?” 傅淵有片刻的失神,腦中忽然想到她與劉肅交談之時的歡喜,心中有幾分酸澀,臉上的笑意卻依舊慵懶:“好?!?/br>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人家覺得丞相大人吃起醋來最有愛了~好吧我就是惡趣味~ 我好想看世子哥哥和瑪麗蘇撕逼啊…… ☆、第67章 傅淵的死訊在京中雖是傳得沸沸揚揚,但世家們都知道,傅淵一日見不到尸體,他們就一日不能放下心來。 若是不將這惡賊殺了,等他回來,勢必會出大事的。況且忽悠得劉尋讓自己暫代丞相之位的洛陽侯如何愿意將這塊肥rou再送出去? 在傅淵失蹤第三日的清晨,在外找尋傅淵下落的勢力傳回消息,說是依舊沒有半點下落,一向自詡好脾氣的洛陽侯終于忍不住,砸了茶盞。 而更讓洛陽侯吐血的還在后面,一日之中,世家們對于傅淵的黨羽和疑似黨羽都開始進行清洗,但這些人又哪里是好相與的,你會散布輿論難道我不會么?當下在京中散布說是世家們殺人滅口,京中還有不少人讀書的機會是被傅淵爭取到的,而所謂的文人多憤青,現(xiàn)在就實打?qū)嵉捏w現(xiàn)了出來。 不少文人開始奮起,站在傅淵那頭開始跟這些人講道理,而后開始寫狀子呈到個個衙門之中,說丞相被人暗殺,應該嚴懲兇手,還有不少人開始組織演講blabla……不得不說,這些接受了新潮文化的,那是真的格外的恐怖,連一向大燕森嚴的等級制度也開始沖撞了 當政的最怕的是就是激起民變,貴族們誰又想到居然有人是護著傅淵的,一時也不敢給皇帝找事,這節(jié)骨眼上你給皇帝找事,想挨削呢! 在貴族們彈劾傅淵余黨的同時,文人們要求為傅淵嚴懲兇手的狀子也像是雪花一般飛向各個衙門長官的桌案。 短短一日之間,士族與貴族的矛盾也似乎一并爆發(fā)出來。而大燕的貴族,說白點祖上都是泥腿子,當年因為又從龍之功才成了貴族,也明白最不能得罪的就是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不是因為他們戰(zhàn)斗力多強,而是他們會煽動人心。 大燕原本是平民不許讀書的,就是怕會釀出這樣的禍端,一旦民心浮動,那么會直接受到損害的,就是當政者。 劉尋曉得這事的時候,也是暗罵這群世家貴族實在太會來事,憋了一肚子火,又看了病得昏昏沉沉的太后,再被劉瑤祥林嫂似的念叨幾句,沒一口血吐出來氣昏也算是對得起人了。原本想找劉肅聊聊人生,但劉肅那貨,對謝青嵐和陸貞訓的確很溫柔,那畢竟那是自己當做親meimei的心儀的姑娘,一對上皇帝,那就是一板一眼的鐵血將軍,讓皇帝挫敗得不行。 “弟弟,你不曾知道,我好恨……”對于皇上堂兄解決禍害一般讓自己把華陽堂姐帶回齊王府的舉動,劉肅很想跟劉尋翻臉。劉瑤雖說是打著給齊王太妃請安的由頭才去的,但一路上,她與劉肅說話,每次一開口就是這句打頭,活脫脫的祥林嫂在世,絮絮叨叨的說了傅淵死得好慘好慘好慘……咳咳,然后,“我就不知道這群狼子野心的到底想要如何!傅淵哥哥如何礙了他們的事,竟要這般趕盡殺絕!”又抖開錦帕,開始掩面哭泣。 劉肅道行還低,也是格外的hold不住,齊王太妃倒是氣定神閑的喝了一口茶,見劉瑤一張嬌艷如同雨后嬌花的臉龐哭得都花了,也是低聲道:“肅兒先出去吧,你jiejie哭成這樣,你好歹是男子,叫你看了也不好?!庇中煨齑甸_茶末,“答應了別人的事,可要好好辦到這才是男子漢大丈夫應有的舉動。”又斂眉微笑,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吩咐下人去喚了你姐夫來,你jiejie這樣也不是法子?!?/br> 劉肅聞言不免心中大喜,慌忙稱是,出去了。至于滿心苦逼的劉瑤,一聽要駙馬來接自己回去,心中就更苦逼了。 剛回了自己房間,還沒來得及詢問找尋的結(jié)果,耳邊風聲響動,劉肅一個回身,便抽出佩劍便指這身后那身材魁梧漢子的脖子,冷笑道:“尊駕當我這齊王府無人么!” ======================== 謝青嵐和傅淵兩人說了一會子話,也就起身了。清晨的山谷雖還有些薄寒之意,但相較于晚上就好的不是一點半點了。 傅淵身子好得多,謝青嵐自然不像是昨日那樣的勞累,只是與傅淵二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那樣在溪邊看著其中銀色的小魚順水游蕩。 謝青嵐站了一會子,也有些累了,施施然坐在傅淵身邊,傅淵抿著嘴,笑得有幾分慵懶:“累了么?” “沒有。”傅淵坐在長凳之上,那樣低頭看著她,叫她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暖意,大著膽子伏在他膝上,“我只是覺得,這樣的日子,倒也不錯?!?/br> “不錯?”傅淵挑著眉頭,笑容玩味極了,大手輕輕撫著謝青嵐的后腦,“青嵐堂堂侯爵之女,與我這jian賊佞臣在一處整整兩夜一日,也覺得不錯?” “我從未覺得你是jian賊佞臣。”謝青嵐道,“況且你那些舉措,我也是很欣賞的?!比巳擞袝?,人人有錢賺,這才是最重要的。貴族永遠是貴族,平民永遠是平民,必然會世風日下的。 聽她這話,傅淵心中的暖意像是一點墨意剎那在水中化開一般,臉上的笑容愈發(fā)柔和了,大手摩挲著她的發(fā):“旁人當我是jian賊佞臣都不要緊,你不這樣想,我很欣慰?!?/br> 謝青嵐一愣,轉(zhuǎn)頭,一雙眼睛燦如星子:“因為我對你而言與旁人不一樣嗎?” “自然不一樣的?!备禍Y笑得低啞,又止不住的咳了幾聲,這才抿出一個略顯蒼白的笑容,“你于我而言,是與旁人不一樣的存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