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謝青嵐也不接話,反倒是看著傅雅:“你覺得是關(guān)心我?還是別的什么?我是怎么嫁給傅淵的,你多少也該知道些風(fēng)聲。我現(xiàn)在不怕告訴你,那日傳出來的謠言,說皇上逼著我?guī)еx家的財產(chǎn)進(jìn)宮不是假的。而我,就是為了不讓太后和皇上得意,才將謝家偌大的家財散了去。最后是你大哥哥挨了太后一巴掌這才算是成事了,而那謠言的事,不是你大哥哥做的,是我做的,是我命人在我進(jìn)宮之后散出這謠言來?!彼f著,又笑出來,“阿雅,我很少與人動怒,往日在陸家,我也是逆來順受的主兒。不過現(xiàn)在我要告訴你,誰害我,誰害傅淵,誰敢害得我們不能在一起,我就要他死!死不了也叫他一生一世不能好過!” 面前的女子在那一瞬間氣場變得盛氣凌人起來,幾次接觸,她總是言笑晏晏的樣子,有些時候的確也能看出不耐煩來,但現(xiàn)在這樣子,實在有些顛覆傅雅三觀。 靜了一會兒,傅雅才輕輕問:“所以,那個害得嫂嫂小產(chǎn)的女子,被嫂嫂殺了么?” 謝青嵐默默不語,想到舒瑯華,她還是酸得不要不要的,但看得出來,傅淵很器重她,至于為什么器重,那就不知道了。 不過,要是傅淵真的劈腿了,謝青嵐可能還真會殺了這對狗男女。 見她不說話,在傅雅眼中就是默認(rèn)了。傅雅還是個小姑娘,索性性子沉穩(wěn),也是沒說什么,反倒是看著謝青嵐:“嫂嫂真的很喜歡大哥哥?!?/br> 感嘆著有點歪樓了的謝青嵐深深吸了口氣,將話題轉(zhuǎn)了回來:“你也明白,雖說一筆寫不出兩個傅字,但到底是分了家的。就算沒有,也有人心隔肚皮的說法,更不說傅淵不是從你娘肚子里爬出來的。”見傅雅一縮,謝青嵐步步緊逼道,“阿雅,你很聰明,應(yīng)該知道我對傅淵是什么意義。他生平唯一一次與太后對上是為了我。若是我有事,最有嫌疑的二房會出什么狀況,我也不好說?!?/br> 傅雅臉色更為蒼白,閉了閉眼,又扯出一個笑容來:“嫂嫂,你根本沒有證據(jù)證明這事跟二房有關(guān),現(xiàn)在是在詐我不是么?退一萬步講,就算嫂嫂篤定了是二房做的,甚至于手上已經(jīng)有證據(jù)了,但問我的話,即便我知道我也不會說的,一旦說了,大哥哥必然會翻臉,我又為什么要說呢?” “阿雅,你說的并不對,你知道么?”謝青嵐含笑道,“你大哥哥那人,你明白過么?他做事,不是講究證據(jù),而是他怎么認(rèn)為?!?/br> 這話很是輕柔,將傅雅唬得肝腸寸斷,看著謝青嵐久久不曾言語。謝青嵐看著面前小姑娘慘白如紙的臉色,也是一嘆,對于這小姑子,她是很喜歡的。但現(xiàn)在這樣的恫嚇也是沒有辦法了,如果再不將毒的源頭找到,哪日在夢中就去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羅氏老jian巨猾,根本不可能有突破點,所以能夠依仗的,也不過就是傅雅年歲小。 只是現(xiàn)在,恫嚇也恫嚇過了,就該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了:“你也別怨我這樣待你,實則我是頂頂喜歡你的,若是有退路,我也不愿以這樣的方式逼迫于你。阿雅,你知道,我不想死,我想長命百歲,我想給你哥哥生三五個孩子,來日子孫繞膝,和和美美的如何不好?但現(xiàn)在,有人明擺著要我性命了,我以為你是明白的,那人這樣想我死,我焉能放過她?” “但那是我娘——”傅雅尖聲叫道,又覺得自己失態(tài)了,聲音漸次低了下來,“嫂嫂,你也知道大哥哥那性子,若是東窗事發(fā),我娘還能活么?大哥哥不會管對方是誰的,一旦害了你,他一定要那人的性命。當(dāng)年唐國公的事,還有誠國公,我曉得我都曉得,都是大哥哥做的,都是因為他們動了你……我娘自認(rèn)為可以瞞天過海,今日來我就知道要糟,豈不是送了紕漏處給你。我不想我娘死!嫂嫂想來日子孫繞膝,我也想。這事若是東窗事發(fā),我娘只有死,我不想她死,也不想被波及……” 古人早慧,而傅雅屬于其中之一,她也是看不上母親的一切的,但能如何呢?那是她母親,她不能做任何事。 謝青嵐微微垂了眼簾:“阿雅,你不想受到波及,你怕來日影響到你出嫁,所以你不敢讓這事見光。”她愈說,聲音愈發(fā)森冷起來,“所以,我就該死么?” 傅雅小臉略略抽搐,眼淚婆娑而下:“我沒有這個心思……” “阿雅,你明明知道的,我若死了,傅淵就算是破釜沉舟,也絕對不會放過二房的人。”謝青嵐輕輕撫著她的臉,替她擦去眼淚,“我知道我逼了你,但你聰明,總該知道哪個才是最好的法子。等到我被那毒性徹底壞了身子,你大哥哥會做什么都是未知數(shù),不如如今就此收手,讓我好好的活下去。就算你大哥哥想要遷怒你,我也會保下你的。” 傅雅抽噎不止,聽她說完,低聲道:“那……我娘呢?” 羅氏?能向自己下毒這種不入流的法子,就算自己會放過她,但傅淵也不是那種受氣包的性子。謝青嵐這樣想著,就低聲道:“阿雅,我不能保證什么,你娘的事,不過是看造化罷了。今日你娘能害我,往日也不難想象她將傅淵視為眼中釘rou中刺了。只是你娘低估了一件事,傅淵再愛我,再疼我,他也先是這大燕的丞相,而后才是我謝青嵐的丈夫。難道你娘只看到了他的風(fēng)光,沒有看到他在背后承受了多少罵名與風(fēng)險么?” 人心難平。 傅雅靜默不語,謝青嵐低聲一嘆,讓她躺在自己膝上:“阿雅,你是明白人,該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一個人敢做什么事,他就該為這件事付出相應(yīng)的代價。我不敢說我沒害過別人,也不敢說什么你娘利欲熏心什么的,但我只知道,對自己親人不該下這樣的狠手,更不說如今,二房還是依仗著丞相府?!?/br> 就像當(dāng)年的余氏和陸淑訓(xùn),陸府吃穿用度皆是自己負(fù)擔(dān),她們竟然還能不要臉的來害自己。 傅雅沉默不語,謝青嵐撫著她的發(fā),這丫頭也不過十二三歲的樣子,心思又重?,F(xiàn)在也不該逼著她做出個選擇,當(dāng)下低聲道:“這樣吧,這事咱們暫且都瞞著你大哥哥,不叫他曉得,興許能夠保你娘一命。但這事不是就此揭過,我總要叫她付出些代價,叫她曉得,我不是那樣好欺辱的?!陛p輕一嘆,“你今日來,是為了什么?” 傅雅原本垂淚,一聽這話,身子一顫,還是哭道:“我知道我娘來看嫂嫂必然讓嫂嫂生疑,尋思著能不能將我娘勸回去……”又埋頭在謝青嵐腿上,“嫂嫂很怪我,是不是?” “沒有什么好怪的?!敝x青嵐嘆道,“人都有私心,為了叫自己好過點,什么事都像是應(yīng)該的。但是阿雅,我告訴你一件事,親人之間,除非萬不得已,不要這樣算計,未來你可能會嫁到大家族去,也或許不是大家族,你總要知道,能和睦就盡量和睦,只是我也不是讓你當(dāng)個木頭人,打不還手罵不還手……” 傅雅輕輕點頭,抬頭見已經(jīng)哭成了一個淚人,當(dāng)下嘆道:“你也別哭,我答應(yīng)你不告訴你大哥哥,只是你也得告訴我,你娘到底做了什么?!?/br> 傅雅低泣:“實則我也不知道……也不過是我的推斷罷了,我娘在嫂嫂大婚那日來陪嫂嫂,那時我娘查看嫂嫂妝奩的時候,好像很怕被人瞧見了。我那日就多了一個心思,所以……” 謝青嵐微微一怔,心道是這個線索也有些太流于形式了,但轉(zhuǎn)念,腦中又浮出一個影子來,當(dāng)下起身進(jìn)了內(nèi)室,在妝奩之中翻了半晌,取了一個小巧的盒子出來:“你可記得這個?” “有些像。”傅雅疾步跟著謝青嵐,“日子久了,我也不能斷定,也或許是我臆想,但我想,應(yīng)當(dāng)是娘……只有能夠進(jìn)到這里的人,才有機會對嫂嫂下毒,而下毒的機會更是千載難逢,沒有被大哥哥的人瞧見,也就只有那日大婚了?!?/br> 謝青嵐渾身都因為激動有些哆嗦,看著手中的盒子,不覺指尖因為用力過猛變得蒼白沒有血色,一疊聲喚來如心:“你可知道現(xiàn)今嚴(yán)大夫住在哪里?” 如心有些不解,還是點頭:“曉得,前些日子嚴(yán)大夫還問起夫人呢?!?/br> “好,你將這個送到嚴(yán)大夫那里,請他為我看看這是什么?!敝x青嵐低聲道,又轉(zhuǎn)頭看向傅雅,見她蒼白的面色,也是一嘆,“我應(yīng)承過你不告訴你大哥哥,我就絕不會告訴的?!?/br> 傅雅微微心安,垂著頭,還是哭了出來。 謝青嵐?jié)M心雜亂,竟然有一種病態(tài)的興奮感。馬上就要坐實了!她總算是知道了為什么積云會無端中毒!因為她中毒的那日,謝青嵐叫她來為自己梳發(fā),手指無意間沾到了發(fā)油,她也沒有在意,就著吃了芙蓉酥,直接食用自然比接觸中毒來得更快,當(dāng)場就毒發(fā)吐血! 而謝青嵐,長時間沾了發(fā)油梳頭發(fā),毒性附著在頭皮,如何不侵蝕她的身子?! 作者有話要說: 咩咩咩~羅氏要倒霉了,要倒大霉了~ ☆、第161章 那頭如心去了之后,嚴(yán)少白很快就回了話,說是那盒發(fā)油之中的確摻了毒。這下可真是證據(jù)確鑿,容不得辯解了。 傅雅有些局促,她也不知道自己出賣母親這事到底對不對,但她很清楚一點,那就是謝青嵐比自己了解傅淵的多。知道對于某些事,傅淵的確是率性而為,不然也不會得了一個jian佞的名頭。而不出意外,這位大嫂就是他的逆鱗,不允許任何人觸碰。 這個任何人,恐怕連傅淵在心中當(dāng)做母親一般尊敬的太后都是如此,更不必說二房了。 這么想著,傅雅怯生生的打量著謝青嵐,見她臉上很是平靜,平靜得死寂,叫傅雅心中更是不安起來:“嫂嫂……” “你不用擔(dān)心,我應(yīng)承過不告訴你大哥哥,我就不會告訴他。”但是不表示謝青嵐會讓羅氏這樣好好的當(dāng)她的二太太。像余氏那種,不就是因為自己沒一耳刮子將她打痛,才有后來那樣多事么? 傅雅將信將疑的“嗯”了一聲,復(fù)含了幾分哭腔:“嫂嫂,阿雅的信任,只有這么多了……” “我曉得,也是苦了你?!敝x青嵐輕輕一嘆,“任何人知道這事都不會比你做得更好?!?/br> 話雖如此,但誰都知道,比起最后鬧出來叫傅淵知道,羅氏一定會死的局面,現(xiàn)在這才是最好的樣子。傅雅抿著唇,就算母親最后知道是被她出賣的,她也不在乎了,至少能夠保住母親。 畢竟跟傅淵比,謝青嵐可愛得就像是親jiejie,而傅淵才是那個天煞孤星的姐夫。 傅雅懨懨的,還沒說話,門外已經(jīng)傳來腳步聲。這腳步聲有些重,而丞相府之中,尋常的男人根本不準(zhǔn)靠近主人的屋子,而像是舒忌那種……呵呵,人家走路根本不出聲的有木有! 正想著,傅淵已然推門而入,正一品的文官紫色朝服顯得長身玉立。謝青嵐歉意一笑,讓傅雅先去外室坐一會兒,自己倒是隨傅淵進(jìn)了凈房,親自為他寬衣道:“今日怎的這樣遲?” “多說了一會子話罷了?!备禍Y勾唇一笑,像是冰雪消融,叫人不忍移開目光,“今日你與阿雅可盡興?” 謝青嵐一笑:“有什么盡不盡興的,也不過就是那樣罷了?!睂⒊胖煤茫x青嵐又上前為他解冠。傅淵原本就比她高,半蹲著身子,等謝青嵐取下了朝冠,轉(zhuǎn)身去放置,上前將她整個摟在懷中。 謝青嵐被唬了一跳,惱道:“阿雅還在外面呢,你又胡鬧……” “這樣大的事,青嵐也不曾告訴我……”傅淵將臉埋在她頸窩,溫暖的氣息徐徐噴出,叫謝青嵐周身都有些酥麻,“不是說好了,再不瞞著我什么事么?” 謝青嵐頭皮都麻了,還是嘴硬道:“什么事?我怎的都不知道?” 傅淵只埋頭在她脖頸處,輕輕的呼吸著,半晌之后,才低聲道:“她這樣害你,你還不叫我知道?” 謝青嵐頓時懵逼了,轉(zhuǎn)身一把拍在他肩上:“你又監(jiān)視我!”還沒發(fā)完脾氣,被傅淵順勢往墻上一按,“小丫頭又惱了?” “放開!”謝青嵐惱得不行,恨不能拳打腳踢,“你就那樣不信我么?” 傅淵才不理她一臉悲憤,就勢抱了她:“并非是監(jiān)視你,只是我怕府里有什么不妥的,我怕你出事?!?/br> 謝青嵐這才軟了幾分,還是不依不撓:“放開,阿雅還在外面呢?!卑碴柵钯u力的在丞相大人懷中掙扎著,額,準(zhǔn)確的說,是賣力的拱著。 安陽女侯這么不配合,丞相大人抱著也不舒服,道:“果然想放開?”安陽侯女點頭跟小雞啄米似的,丞相大人也從善如流,放了手,低聲道,“以后可不抱了。” 謝青嵐:Σ( ° △ °|||)︴你還能再不要臉點嗎? 還沒來得及退開,謝青嵐已然扭糖一樣纏了上去:“抱?!?/br> 丞相大人滿滿促狹的笑意,還是不為所動,直到安陽女侯抬起頭,滿眼的委屈,眼看著靈動的眸子都快水光瀲滟了,這才心滿意足的伸手抱了她:“我惱了,青嵐怎么補償我?” 謝青嵐上道得很,踮腳啄了他一口,才偎在他懷里:“我應(yīng)承了阿雅,不要她母親性命,你就別管了,我來處理?!?/br> 傅淵微微挑著眉頭,滿臉的玩味:“若我說不呢?” 謝青嵐一怔,道:“我答應(yīng)了阿雅……” “你答應(yīng)了阿雅,又不是我答應(yīng)了阿雅?!备禍Y揉了揉她的發(fā),“你不告訴我,我也有的是法子查到此事?!?/br> “傅淵!”安陽女侯真恨不能跳起來給他兩下,“我應(yīng)承了阿雅,若是你出手了,我成了什么人?” “我不想你平白受這樣的委屈?!备禍Y將她納入懷中,“你莫要再過問了,一切交給我就是了,再有什么罵名,我一力承擔(dān)?!?/br> “你怎的不明白?”深深表示自家夫君有時候這智商就跟被狗吃了一樣,謝青嵐氣道,“你我夫妻一體,你做了什么就是我的意思。我既然應(yīng)承了阿雅,就該做到,你要是橫插一腳,我成了什么人?背信棄義?” 見她臉上滿是惱意,還有些急切,仰著臉的樣子那樣楚楚可憐,眼看著眼中氤氳水汽,像是要落淚一樣,傅淵還是心軟了,靜默了好一陣子,才道:“也罷,我不管就是,你愿意怎樣就怎樣吧?!?/br> 待夫妻從凈房出來,傅雅手上的茶已經(jīng)換了第二盞。見兩人出來,傅雅急吼吼的站起來,對兄嫂行了個禮:“大哥哥,嫂嫂。” 傅淵溫和一笑,那笑容如同三月春風(fēng)拂面,恨不能讓看直了眼,連傅雅這堂妹都呆了呆,才滿是驚懼的低下頭去:“今日我不在,你來與你嫂子說話,倒也是很好的。”又含笑看著謝青嵐,“若是日后無事,常來與你嫂嫂說說話吧,我總不是日日休沐的,你嫂子又是個聒噪的,你替我陪陪她?!?/br> 這話雖是格外的輕柔,陪嫂子說話也算是小姑子的一項工作,可是丞相大人說出來就有那么點別樣的意味,沒把小姑娘嚇哭都是小姑娘心理素質(zhì)好了。 傅雅咬一咬下唇,還是盡力笑出來:“好,若是阿雅有閑,一定來陪嫂嫂說話?!庇挚聪蛑x青嵐,目光之中滿是期盼。 謝青嵐何等的上道,只對她點頭,傅雅微微松了口氣,又有些局促:“既然大哥哥回來了,阿雅也就不陪嫂嫂了。”又紅了臉,“總是要回去看看jiejie的?!?/br> “哦。”傅淵輕言緩語,“替我問候二叔二嬸的身子,阿靜如今有不妥的地方?你告訴她,好好將息,想想該想的,別想那些不該她管的事,不然仔細(xì)病重?!?/br> 傅雅要是聽不出這威脅之意也就算了,現(xiàn)在聽了這一番話,小心肝劇烈的抖著,還是羞怯的一笑:“阿雅曉得了,會講這話轉(zhuǎn)述給jiejie的?!?/br> 傅淵很是滿意的點頭,命人送了她去,又與謝青嵐相攜進(jìn)了屋,吃了午膳,謝青嵐找到了毒源,吃過飯就命人備水要沐浴。 看著謝青嵐活蹦亂跳的進(jìn)了凈房,傅淵原本的笑顏慢慢消減下去,出了屋,見舒忌垂手立在門外,一副聽候差遣的樣子,也是輕聲道:“羅氏留不得了,你懂么?” “是?!笔婕晒Ь吹?,“另者,已經(jīng)安頓好了?!?/br> “嗯,審就是了?!备禍Y低聲吩咐,生怕聲音大了傳進(jìn)去叫謝青嵐聽了去,“夫人沒處置羅氏之前,莫要動手,待她處置了,就以暴病為名,殺了羅氏。” “是?!笔婕赡墙袀€干脆利落,對于自家丞相大人這樣優(yōu)柔寡斷的場景,反正自從夫人過門了,丞相的手腕真沒以前那么狠了。 不會真在給夫人積德吧…… 吩咐了舒忌,傅淵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謝青嵐剛沐浴完出來,裹了一件浴袍,及腰的長發(fā)滴溜溜的淌著水,赤腳踩在地上,小腳丫白得很,見傅淵回來,謝青嵐咧開一個笑容,嬌媚的容顏因為方才的水汽染上了紅暈,顧盼間滿是嫵媚在其中。她原本就是嬌艷如同雨后繁花,那幾絲嫵媚在其中,渾然成熟女人的韻致。 丞相大人很是滿意自家娘子,對于安陽女侯的“你去哪里了”的話也不回答,上前就將她打橫抱起:“地上冷,赤腳也不怕涼了?” 謝青嵐臉上一紅,還沒假意錘他幾把,又被整個人壓在了床上,當(dāng)場就哇哇叫起來:“頭發(fā)還是濕的——” 傅淵一邊“嗯”,一邊很快的脫了自己的衣服,很快的蹭到了她身邊,聲音有些?。骸扒鄭埂?/br> 根據(jù)“臨床”經(jīng)驗,每次被丞相大人以這樣語調(diào)和語氣喚名字,準(zhǔn)沒好事!安陽女侯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看著丞相大人,笑道:“今日香云她們?nèi)齻€被賣是你讓的?” “你舍不得?”這種要緊關(guān)頭,她居然提別人,丞相大人很郁悶,翻身將她壓在身下,“青嵐,咱們過咱們的……” “過咱們的?”謝青嵐泠泠冷笑,“我瞧丞相大人一點都不關(guān)心妾身的死活啊,明知道積云那丫頭掌握著不少秘密,還是將她賣了出去,莫非我的性命還不值得丞相大人查一查這事?” “你這丫頭,又來堵我,我總是疼你的。你這些日子掛懷一個女子都比我多?!备禍Y說得委屈,埋頭咬著她脖子,惱得謝青嵐拍他道,“你這登徒子……” 還沒說完,已經(jīng)有一團(tuán)火熱沖入身子,叫謝青嵐立時紅了臉叫出來。 簡而言之,安陽女侯那日一直睡到了酉時才醒來,蜷著身子的樣子大有一種只要丞相大人敢上床就一腳將他踹下去的意思。 傅淵格外賣乖的為她整理,她那處又有些紅腫,也是心疼了,謝青嵐惱得直錘他,又背過身去不肯叫他看到。 “莫與我置氣。”丞相大人那臉皮厚起來真是遠(yuǎn)超城墻拐角處,“青嵐?” 謝青嵐依舊賭氣不理他。 “隨我去一趟吧,我給你一個禮物?!备禍Y低聲道,滿是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