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探望太子殿下
第二天,我同燕北凊一大早便去了太子府,太子府的人說太子的傷已經(jīng)大好了,現(xiàn)下正和新側(cè)妃在一處,然后這太子府的下人便領(lǐng)著我們?nèi)チ藗?cè)妃的居所知語軒。 等進(jìn)到這個知語軒的時候,我便瞧見這園中竟有一個小水潭,潭中竟然盛放著大片的金色花朵,就像一棵棵金色的星星躺在碧綠的葉片之間,如今這么寒天凍地的時節(jié)居然還會有這種類似蓮花的植物盛放,實在是一個奇景啊。 “那下面有常年溫?zé)岬臏厝?,看來他對這新側(cè)妃的到來倒是花了蠻大的一番功夫?!?/br> 燕北凊的話說的讓我面色一滯,太子原先一直以為我是顧筱筱,那這園中的奇景就是為了我才特意設(shè)計的,不知為何我覺得有些尷尬,想來我也不是什么美女啊,這太子怎么就對我有了心思,莫不是他倆兄弟愛好一致,先是都愛上了龍施煙那樣的絕美佳人,然后覺得佳人難訓(xùn),轉(zhuǎn)而喜歡上了我這種類型的。 容不得我多想,此時太子府的下人已經(jīng)在屋外請安示意了,“太子殿下,青王殿下同他的夫人一起前來探望了。” “讓他們進(jìn)來吧?!?/br> 太子的聲音聽上去還有些慵懶的意味在里面,下人推開了門然后彎腰示意我倆進(jìn)去,等我們進(jìn)去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顧筱筱居然跪在地上,身上只著一件單衣,而太子卻仍舊坐在床上。 現(xiàn)在可是寒冬臘月啊,這個太子是要凍死顧筱筱嗎? “盼了這么多天,你總算想起本太子救過你的事情?!?/br> 他這話一出,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他,而且顧筱筱此時已經(jīng)看向了我,眼睛里全是血絲,這一看便是一夜沒合眼的樣子,她這一眼看得我有些心虛,總覺得她這個樣子是我害的,要是我當(dāng)時就同太子說我不是顧筱筱就好了,可是最開始的時候我確實不知道這個定宸就是太子啊,而當(dāng)我知道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沒法說了。 “上次太子遇刺的時候南鳶也受了驚嚇,她這身子本來就不好,原先就被屈打過,所以這剛一好便央著我來看望太子了?!?/br> 還是燕北凊會說話,他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便幫著我解釋好了,而太子此時也起來了,屋外站著伺候的丫鬟也都進(jìn)來伺候了,燕北凊帶著我正欲出去,可我還是沒狠下心來,“太子殿下,我想同側(cè)妃說兩句話可好?!?/br> 我不能直接說讓太子寬恕了顧筱筱,畢竟這是他們的家事,我一個外人沒有置喙的權(quán)力,可是我瞧著顧筱筱好像馬上要倒下去的樣子,雖然她以前對我不好,但她如今這樣同我脫不了干系,我并不是圣母,我只是覺得我有責(zé)任而已。 瞧我替顧筱筱說話,太子便讓一旁伺候的丫鬟去攙扶,而顧筱筱根本凍得起都起不來了,直流鼻涕。 隨后太子穿戴整齊便同燕北凊一塊出去了,而出去前燕北凊握了握我的手,我知道他的意思,便拍了拍他的手示意安心。 伺候顧筱筱的丫鬟我是認(rèn)識的,就是顧筱筱原先府里的丫鬟小云,她同顧筱筱一樣同仇敵愾的瞪著我,若不是我身后有個孔武有力的琨曳在,怕是要沖上來了。 “你有什么要羞辱我的話快點說!” 她以為我要羞辱她,“其實我沒話對你說,我待一會兒就可以。” 顧筱筱突然推開小云給她蓋外套的手,怒氣沖沖的朝著我走過來,她的手腳完全被凍的發(fā)紫了,可她這個瞬間卻能走過來,看來是有很大的怨氣要對我發(fā)泄。 身后的琨曳攔在我的前面,被我阻止了,我雖然打不過男的,可現(xiàn)在這么孱弱的顧筱筱我還是沒問題的,更何況這樣的她也根本不可能動得了我。 見她還沒走到我跟前就差點要絆倒了,好在她身后的小云很快將她給扶住了。 “南鳶,我怎么也想不到你居然會這么有心計!” 我等著她接下去的話,所以沒有開口反駁。 “你是怎么勾引太子殿下的,你還告訴他你是顧筱筱,你讓太子以為你才是要嫁給他的人,結(jié)果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我不是你的時候,便是我被的時候,你怎么能這么做,你已經(jīng)搶走了顧燼白,還要來搶我的太子殿下嗎?” “燕北凊不是顧燼白,他倆只是長得像,不代表是同一個人!” 她冷笑了一下,說道,“你當(dāng)我那么好騙,燕北凊就是顧燼白,我當(dāng)初愛上的根本不是我的三弟,而是昔年羌國最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要不是你的出現(xiàn),我現(xiàn)在就是青王妃了,可你不僅僅搶走了他,還來搶我的太子殿下,你今日加諸在我身上的痛楚,來日我一定千倍萬倍的奉還于你!” 她幾乎是吼著說完了這些話,我本來也沒打算同她解釋,所以便同琨曳出去了,同顧筱筱的梁子怕是越結(jié)越深了,可不想我剛踏出房門迎面便又碰到了龍施煙。 今日的她穿得倒是很淡雅,不想濃妝艷抹的她和略施胭粉的她都這般美,果然美人怎樣都是美的,依著規(guī)矩我得給她行禮才是,等她走進(jìn)了,我便施施然的依手準(zhǔn)備行禮,不料她卻迅速上前制止了我。 “meimei這是做什么,又沒外人,我倆不用這么生分?!彼倪@句meimei我還真是承受不起,讓我有種錯覺仿佛她是燕北凊的大房,而我是后來的小妾似的。 “太子妃說笑了,南鳶哪有這么好的福分。”唉,我真是越來越虛偽了,明明想說的是誰是你meimei,可到了喉頭卻成了這么一番話。 她見我一副鵪鶉聽話的樣子,很是滿意,便自顧自的拉過我的手放入她的手掌之內(nèi),“側(cè)妃前些天惹怒了太子殿下,后來我一打聽才知道原來太子中意的是你,其實青王如今只是空有其表,實則已經(jīng)大不如前,不然也不會這么久禮部都沒正下官銜來。” “這不干活還能拿錢,不是更好嗎?” 大概她沒料到我會說這話,握著我的手有點松,但很快便又往下說,“其實如果meimei不介意,我倒是可以同燕北凊說說,要是為了一個女子得罪了太子,怕是得不償失了,我想meimei也不愿如此吧?!?/br> 這個龍施煙,嘴上的功夫還真是厲害啊,輕輕松松的幾句話就把難題推到了我面前,她話里話外的意思不就是因為我的關(guān)系所以太子才打壓燕北凊,不讓他在朝堂有一席之位嗎,我雖然不聰明可也不傻好嗎,想誆我,想都別想。 “太子妃,南鳶雖然是個下人出身,可也明白一女不事二夫,一仆不侍二主的道理,還希望太子妃不要再說笑了。”這種事情立場當(dāng)然要立馬表明,若模棱兩可,那可要惹大禍的。 見我一副抵死不從的樣子,太子妃只好作罷,說太子和青王正在前面不遠(yuǎn)處的亭子里用膳,便拉著我一道去了,此時的我完全沒看到身后那道怨恨的眼神。 等我和龍施煙到的時候,燕北凊和太子都各立一方,兩人因為站得不愿,而且又都是差不多八尺左右的身高,身材也都相似,所以從后面看還真容易看錯。 雖然兩個人長得都各有特色,但是我還是中意燕北凊這款的,畢竟這么妖孽的真的不多了,等我轉(zhuǎn)頭去看龍施煙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此刻居然也用花癡一樣的眼神看著不遠(yuǎn)處的人,用我的腳指頭想也知道她看的肯定是燕北凊,好氣??! “太子妃,我們快走吧?!蔽页雎暿疽饬怂?,她也自知失禮了,便尷尬得笑了笑,隨后又囑咐一旁的丫鬟不用跟著伺候了,那我自然也只好讓琨曳留下了。 等我和龍施煙靠近了,他們也沒轉(zhuǎn)過頭來,而龍施煙此時卻做了一件我怎么也不敢想的事情,她居然上前從身后抱住了燕北凊,這是裸的紅杏出墻嗎,還是在我和太子面前,這也太大膽了,不不不,這根本就是撐破了膽子才敢做的事情??! “施煙,是我?!毖啾眱蹀D(zhuǎn)過了身子,而龍施煙一副認(rèn)錯人的尷尬樣子,連連道歉,而我身旁的這個太子倒像是半分不介意的樣子,只有我是一頭霧水的嗎? “還請?zhí)于H罪,臣妾一時眼拙認(rèn)錯了人?!闭f著便朝著太子殿下跪了下去,而燕北凊倒是清者自清的姿態(tài),站得可筆直了。 見這太子饒有興致的在燕北凊和龍施煙身上來回看了一眼,然后又深深看了我一眼,隨即才道,“本太子同青王本就長得相似,只不過太子妃認(rèn)錯了人,可你卻沒認(rèn)錯?!?/br> 最后這半句是對著我說的,他這意思我要是不表示一下,都過不去了,只好連忙說了一句,“南鳶也認(rèn)錯了,若不是青王及時轉(zhuǎn)身,怕是南鳶也要出丑了。” 這下總行了吧,阿西吧,非得讓在場的人都尷尬一番才作罷,這個太子殿下看來也不是個好說話的主。 “既然錯了,不如將錯就錯,青王你覺得呢?” 太子的話一出,我都蒙了,我看了看龍施煙和燕北凊,見他倆倒像是無半分驚訝之意,果然他們都是見過大場面的。 燕北凊總算開口了,“太子所說的將錯就錯,是為何意?” “既然太子妃抱了青王一把,那同理相對,本太子也該得到相同待遇不是?!?/br> 這個太子,死抓著這茬是過不去了,我瞧著燕北凊要上來拉我,我只好上前一把抱住了太子殿下,然后在他后背大力的拍打了一下,“哈哈,太子殿下看來很缺愛啊?!?/br> 抱完了太子殿下,便快速離開了,而我瞧著燕北凊快要殺人了,趕忙又上前抱了抱太子妃,“大家都抱抱,都抱抱啊?!?/br> 最后,我自然也要抱一抱燕北凊這個男人,只不過他很不配合我抱他的時候,他都沒有回抱我,最后我只能尷尬的擺擺手站在原地。 “沒想到,青王的夫人這么有趣啊。”龍施煙給本就很尷尬的我適時的說了句話,我也只好沖著她笑了一下。 太子這時候臉上蕩漾著春天的微笑,看來真的是很缺愛啊,而我此時已經(jīng)不敢去看燕北凊了。 “青王,既然你已經(jīng)應(yīng)允同本太子站在同一陣線,那往后可讓南鳶多來太子府,也好同太子妃做個伴,畢竟她倆可以有很多關(guān)于你的事情能閑聊?!?/br> 他的話像一把匕首插入我、燕北凊和龍施煙的心口,這個太子表面上看去是個人畜無害,正人君子的模樣,卻能一句話同時傷到三個人,真是不得了了,我看龍施煙一副吃癟的樣子,又看燕北凊沒有打算回話的態(tài)度,我便自告奮勇的回了話。 “太子殿下,有句話,叫做話不可言盡,事不可做全。青王的好南鳶自會慢慢發(fā)現(xiàn),若是一日便全知曉了,怕是往后會少了很多樂趣。” 不料,我這解圍的還有人不領(lǐng)情,龍施煙立刻接話道,“太子所想正是臣妾所想,你們男人談國事,我們女人便只好談家常了。” “南鳶,既然太子和太子妃如此伉儷情深,我們遵命就是?!?/br> 燕北凊的話像是話里有話,好像是在吃味,吃太子和龍施煙的醋,好在他昨天提前給我打了預(yù)防針,不然我現(xiàn)在怕是要郁悶死了。 太子這時候突然開口,“青王說到伉儷情深,本太子倒是想起之前做的一個夢境來。” “太子殿下但說無妨。” 這時候我們四個人都已經(jīng)坐在了亭子里的石凳上,我一副要聽故事的樣子聚精會神的看著太子,而燕北凊卻在下面暗暗掐了一把我的手,我吃痛的回頭瞪了他一眼,卻發(fā)現(xiàn)龍施煙的手正堪堪放在燕北凊的大腿上,而燕北凊避重就輕的躲了過去。 “已經(jīng)西去的閆大師上月來到了本太子的夢中,他說此生能與我白頭到老的是一個帶著方位的女子,還是近日才識得的,這左右一思慮,本太子從未認(rèn)識一個同方位有關(guān)的女子,直到不久前,才終于醒悟過來,青王,你說這是不是啟示?” 想不到太子說的夢境居然是這個,我還以為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夢呢,非要說什么大師,又說什么啟示,這擺明就是要讓燕北凊把我讓給他的意思,而他卻不說明,非得讓燕北凊自己挑破這個窗戶紙,這太子定宸同太子妃龍施煙還真是天生一對,都喜歡讓別人來挑明,等挑明了,他們又會說自己并無此意,但是對方可就要難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