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我相信那畫軸上一定還有秘密,否則為什么不給我看? 伏青一直守在正門口外,她時常在那里坐著,就算她不在也是龍骨jiejie在外面守著。窗子外也盡是把守的人,難道這么多人就為了看住我一個?我竟有這樣大的分量?仙君也未免太小題大做了,可能仙君以為我有能力逃出去?那他也未免太高看我了。 真是笑話!我什么能力都沒有,連這宮殿的門檻都沒邁出去就會被抓回來。就算我白得了那什么千百年的功力,我也不會使用,更沒有人來教我怎么運用這些能力,所以一樣還是白搭。 日子一天天過去,仙君只有在夜晚才會回來,隨口問問我這一天都做了什么,有沒有按時吃藥,我如實回答后就都各自去睡了。對了,仙君在他寢宮里又安了個床榻,和他隔著五步遠的距離,那是給我睡的,有時候夜里睜開眼睛就會看到他的身影,竟然是蜷縮在榻上的。 酒架上的酒不停地被我喝光,伏青又會迅速補上,那酒架上的酒永遠都不會空的,而我的心卻越來越空。一晃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日,我今早看見胸前的花又凋零了一瓣,距離上一次凋零有多少時日了?我也記不清了。 這日,我目送著仙君的背影離開,看見伏青抱著兩壇酒走了進來。 我在開門的瞬間貪戀地看了看外面的世界,可惜……門很快就會關(guān)上,我都沒敢眨眼,門就關(guān)上了。 我尾隨著伏青跟過去,見她忙忙碌碌地跑前跑后,就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她說著話:“你說,你怎么知道我昨日喝了兩壇酒的啊?你昨日進來過嗎?” 伏青白了我一眼。 我一看,原來是踩到了她的裙角,連忙向后跳一步讓開來。 伏青放下正在傾倒的隔夜茶,看著我說道:“我要是連這些都不知道,就沒有資格在司釀宮做總管了?!?/br> 我還是不懂,可能她是掐指算出來的也說不定呢。見她今日心情很好,于是我試探地說:“伏青總管……”話音未落,她抬頭瞄了我一眼又低下頭。 我繼續(xù)說道:“您看能不能帶我出去轉(zhuǎn)悠轉(zhuǎn)悠,我已經(jīng)好久好久沒有出去過了,我都要在這里腐爛了,哪怕在門口曬曬太陽也好啊,你知道的,我是朵花嘛,哪有植物不曬太陽呢……” 她兀自笑了,推開擋住她路的我,一邊忙活著一邊說:“你曬太陽?好笑啊,你現(xiàn)在不是植物了,你就安心好好地在這里呆著吧。要是把你放出去,仙君非得殺了我不可?!?/br> 我連連擺手,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般,“不會的不會的。仙君不會殺了你的,再說我也不跑遠,就在門口晃晃,好嗎?”說完雙手攥住她的衣角懇求道。 “不行!我說不行就是不行!沒有商量的余地!”她態(tài)度決絕。 我心下一橫,向著門口沖了過去…… 第15章 假龍骨 只聽得“咚”的一聲,我的頭撞在了門上。可是我明明記得我伸手推門來著,那門也推開來著,我怎么就沒沖出去呢?眼前閃起一陣五彩斑斕的光暈,也不知是不是給自己撞傻了,就聽伏青在耳邊笑道: “瞅給你傻的,這門口設(shè)下了結(jié)界,你以為你能出得去?” 我一邊用手揉著腦袋一邊扶著她的胳膊站起來,腦袋撞得好疼…… 頭暈?zāi)垦?,似是站不住。伏青扶著我往?nèi)殿走去,腳下不穩(wěn),身下一涼,仿佛又是摔在了地上。伏青抱著我走了過去,放在了榻上,嘴里嘟囔著什么,她說的話我一個字也聽不清…… 等我再次清醒時像是已經(jīng)睡到了下午,頭還是有點疼。早知道那門口有結(jié)界我就不往出跑了,自己真是太傻,太傻! 一邊怨著自己一邊坐了起來,殿內(nèi)吹起一陣冷風(fēng),我蜷縮了下身子,手拄著身體向里面挪去…… 忽然,手下傳來異樣感。我回過頭將枕頭翻開,發(fā)現(xiàn)枕頭下面有一張白紙,那張紙被折成四疊。我拿過來緩緩打開,那紙十分新,打開的時候聲音清脆作響。我怕伏青突然進來發(fā)現(xiàn),于是手上放輕小心地打開那紙。 一邊打開一邊想,我并不認字,這紙上寫了什么我看了也不認識啊。待打開時,看見這紙上有圖有字,字小小的在右側(cè)排成幾列。而那圖……那圖卻是我胸前的那朵花!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紙上的圖案共有四幅。第一幅是三瓣花瓣,第二幅是兩瓣,第三幅是一瓣,第四幅就是花瓣全部凋零,只剩下花藥花絲和外卷成圈的苞片。 我雙眼漸漸瞇起,雖然我知道這胸前的花瓣在凋零,只是這最后一瓣花瓣凋零后會發(fā)生什么?我會死嗎?還是那朵花會來找我? “吱呀——”門被推開。 我迅速將紙塞回枕頭下并躺倒。 有個人從門口進來,因為從正門到內(nèi)殿還有幾步的距離,我忽然想到那紙一開始是折成四疊的!而我剛才一時情急直接就塞到下面去了!萬一進來的是仙君,又發(fā)現(xiàn)這紙被動過,我該怎么說? 我半睜開眼,露出一條縫,準備將那紙疊好,手剛伸到枕頭下,那人已經(jīng)來到了眼前。 還好,來的是伏青,等她走了我就可以再將紙恢復(fù)原樣。伏青俯身看了看我,我裝作還沒醒來。 額頭一陣冰涼,我冷不防睜開眼睛,見伏青將一個冰冷的毛巾敷在我額頭上。 伏青一回頭,看見了我,愁眉苦臉道:“你醒了?!币娢艺獙⒚沓断氯?,她又說:“別動,你的額頭腫了個大包,這能消腫,也就不痛了?!?/br> 是啊,疼痛感是減少了。我見她忙前忙后并沒有要走的意思,我心急如焚,現(xiàn)在天快擦黑,一般這個時候仙君就快回來了,他回來后我就沒有機會再來恢復(fù)那紙的形狀了! 見伏青愁眉不展的,也不知誰又惹她不高興了,反正不是我。于是我忍不住催促道:“我頭暈得很,你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好心煩,要不你出去吧,我還想再睡一會兒?!?/br> 伏青卻忙活得更快了,“仙君馬上回來了,你醒了就起來吧,別讓他看見你弄亂了他的床。” “馬上回來了!”我脫口而出:“怎么這么快,往常還得一個時辰呢?!?/br> “仙君一會要去見天帝,好像是要拿什么東西過去,所以一會回來一趟。” 我一驚,越是害怕什么事,什么事就會發(fā)生。 忽然想到,如果他是來拿這紙的,我何不給他送去,直接在路上就折好,再以我不認字為由表示我沒看過,雖然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但是這樣至少比被他抓了現(xiàn)行好啊。 “仙君取東西還要親自來取嗎?隨便派個人送過去不就得了,難不成是伏青總管沒有時間不給送吧?”我坐起來手撫著額頭上的毛巾試探道。 伏青放下手中的活計白了我一眼后,語重心長道:“哪有,借我個膽子我也不敢啊。好像是仙君很重要的東西,畢竟給天帝看的東西,又怎么會是等閑之物。仙君是極為穩(wěn)妥的人,定是生怕出了什么披露,所以親自回來取?!?/br> 我這一聽,心中更加不安,心臟狂跳,聲音太響,像是悶雷的耳邊響起。面前忽地吹起一陣風(fēng),我一抬頭,仙君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面前。 我慌張地從他的床上下來。 他卻向我伸出了手…… 這是要做什么?去拿那紙嗎,我盯著他的手一時不敢動彈。 “你怎么了?受傷了?”他只是將手扶著我,攬著我的肩膀又靠到枕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