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和尚坑人
“念真師傅,西牛賀洲共有共有幾間靈覺寺?”長安怕靈覺寺和神牛寺一樣,整個西牛賀州有幾百上千間,那自己要找到什么時候去。 “靈覺寺只修佛法,不入紅塵,只有一間?!蹦钫嬲f道。 “那念真師傅,您可知道靈覺寺苦業(yè)大師?”長安有些擔(dān)心的問道,生怕念真說出個不字。 “二位道長是?”說了幾句話,念真只知道是他們救了眾人,還沒請教過他們是什么人,聽到自己提起靈覺寺,長安就顯得很有興趣的樣子,更是打聽起了苦業(yè)大師,念真不由得警惕起來。 “我們二人乃是南瞻部洲人士,我是柳長安,師妹叫苑芷。因?yàn)樘颖茏窔ⅲ@才來到西牛賀洲,不想湊巧遇到念真師傅。我們煉云山落云祖師,與苦業(yè)大師有舊,特地關(guān)照我們來到西牛賀洲后,要去拜見大師?!遍L安介紹著自己和苑芷。 “你們是南瞻部洲的?怎么可能?”念真看著他們,兩個人年紀(jì)輕輕的,不太像是能跨越大洋的高人。 “我們是被傳送過來的,師傅請看煉云山門派憑證?!遍L安拿出煉云山掌門令牌,黑黝黝的牌上,煉云山三個篆字,一看可知不是俗物。其他的證明,長安也拿不出了。既是苦業(yè)門下,長安也不隱瞞,將自己和苑芷如何被人追殺,激發(fā)破空符來到西牛賀洲,又將落云祖師交代的事情說了。 念真將信將疑的看了令牌,這才開口說道:“苦業(yè)大師乃是靈覺寺方丈師叔,是貧僧師叔祖,常年修行,等閑不得見上一面,貧僧在寺中修行多年,也是有幸聽過幾次苦業(yè)大師講禪,收益良多,阿彌陀佛?!蹦钫嬲f到苦業(yè)大師,不由得念了一聲佛號,以示尊敬之意。 “道長尋苦業(yè)大師所為何事?”念真眼帶詢問之意,看著長安說道。 “落云祖師看出我身上有修煉的隱憂,他說苦業(yè)大師有辦法幫我解決,故而想見大師一面?!敝劣谧约簽楹螌ふ铱鄻I(yè)大師,長安只說有些修為上的隱憂告訴了念真,卻沒詳加說明。神識世界和道德經(jīng),經(jīng)過凌九天的追殺,他更加不能輕易讓人知曉。 念真聽了,大致相信了長安所言非虛,苦業(yè)大師修為深不可測,等閑見不到他真人一面,長安若是編造謊言騙他,找苦業(yè)大師的麻煩卻也沒有必要。慢說他兩個年輕道人,就是佛門有名的高僧,見到苦業(yè)大師也是恭恭敬敬的。 “靈覺寺是在什么地方?”長安問道。 “靈覺寺在靈山東方二千里,在一處深山之中,一般人見不到的。好在我要回寺去了,可以帶二位道長前往?!蹦钫姘氩[著眼,心中直念阿彌陀佛,他說的不是假話,只是要花些時間而已。 “那靈山據(jù)此地多遠(yuǎn)?”長安接著問。 “靈山據(jù)此地十萬里。”念真回道。 “那我們這就出發(fā)吧?!痹奋圃谝贿厓郝犃税胩欤鄻I(yè)大師總算是有了眉目,靈覺寺再遠(yuǎn),帶著念真飛上個把月總會到的,就算念真法力低微,路上要打尖住宿,三個月必定能到。 “念真尚有一事相求,還望道長萬勿拒絕,若是此事不能出手幫助,那貧僧也不能帶二位去往靈覺寺?!甭犃嗽奋频脑?,念真忽然對長安深深一拜,口中說道。 苑芷和長安對望一眼,這念真一時說回寺,一時又說有事,不知他打著什么主意。 “師傅萬勿多禮,長安能相幫時,絕不推辭。”長安耐著性子,趕緊將念真扶了起來,嘴里說著話。如果自己真的能幫上忙,不推辭就是了。念真乃是苦業(yè)門下,自己幫了念真,將來相求苦業(yè)時,也會多幾分把握。 念真見長安答應(yīng)了,長出一口氣,便將自己所求之事說了出來:“貧僧五年前外出游歷,乃是寺內(nèi)安排,門下所有與我同階的弟子,都被賜予了一顆佛祖舍利。只因靈覺寺當(dāng)年被賜一顆佛祖舍利,被另一佛寺所妒,想方設(shè)法要將這顆佛門舍利謀占了去。故而靈覺寺安排弟子游歷,每人都帶了一顆佛祖舍利,卻只有一顆是真的,其余都是為了迷惑別人的仿品?!?/br> 長安先是被念真的話繞糊涂了,什么一顆舍利,又每人一顆舍利的,聽念真解釋了,才明白過來,也不打斷念真,繼續(xù)聽他說下去。 “另一佛寺雖然實(shí)力比我靈覺寺強(qiáng)大,可我們靈覺寺外出弟子有近千人,各自單獨(dú)游方天下。近千弟子外出,等他們察覺時已經(jīng)晚了,且西牛賀洲僧人眾多,他們也無從辨別哪些人是靈覺寺的,總不能一一辨別盤問,所以這五年倒也太平無事。 貧僧走到這神牛寺內(nèi),卻不防備被明空所擒,約束了行動。初來時佛祖舍利也沒被發(fā)覺,我只等佛祖顯靈,將我救出,沒想到半月前,舍利自行放光,遮掩不住,這才被明空搶奪了去。佛祖舍利,聽明空話語之間的意思,已經(jīng)被他送上總廟去了?!笔录?jīng)過,念真終于盡量簡單的給長安介紹了,可是費(fèi)了不少口舌。 “你的舍利丟了,想我去神牛寺總廟幫你拿回來?”長安瞪大了眼睛說。殺明空之時,他說有大秘密要告訴自己,而后又閉口不說。想必是神牛寺總廟勢力強(qiáng)大,明空左右也是死,沒把舍利的事情告訴自己。 “正是此意,還望道長慈悲?!蹦钫嬲f完又是一個稽首。他眼下能請求幫助的,也就只有長安二人了。他們能將這間神牛寺滅了,本事比他強(qiáng)太多了,至于能不能把舍利從總廟奪回來,也只能看運(yùn)氣。 “近千人拿著舍利出門,可你如何斷定你的舍利就是真的?要是為了一個假舍利,搭上了三個人的性命,那可太不值了?!痹奋崎_口就表示了疑問,就算長安肯去,也將舍利奪回,卻是個仿品,又有何意義?神牛寺總廟具體是個什么情況,根本是一無所知,兇險太大了。 “這個問題無需擔(dān)憂,貧僧出發(fā)前夜,苦業(yè)大師以法相顯身在我房中,叮囑我保護(hù)舍利,我那一顆,就是佛祖真身舍利了?!蹦钫嬲Z氣無比堅(jiān)定的說道。 聽他如此說,長安也就相信了,苦業(yè)大師都以法相叮囑了,必定不假。 “你那舍利是個什么模樣,你藏在何處?怎么一開始卻沒被發(fā)現(xiàn)呢?”苑芷開口向念真問道。 念真對苑芷低頭微微施禮,轉(zhuǎn)而對長安道:“長安道長請看,舍利本是一顆牙齒,貧僧就將它藏在口內(nèi),若不放光,絕不會被那明空發(fā)現(xiàn)的。” 念真張開嘴巴,長安看時,只見念真一邊牙齒的倒數(shù)第二顆位置,是個空巢,他竟然為了隱藏舍利,生生將自己牙齒拔掉一顆,安放舍利,念真對自己倒是很舍得下手。 靈覺寺方位有了,長安完全可以撇下念真自行前往,但念真已經(jīng)如此了,以坦誠相待自己,長安就算有心說一聲不去,卻說不出口。連事不關(guān)己的神牛寺,他都可以出手滅掉,何況要去見替自己消除殺氣的苦業(yè)大師。 看看苑芷,她無可無不可的回敬一個眼神,長安心中暗自嘆息一聲,開口說道:“那神牛寺總廟卻是在何方?” 念真聽長安這樣問,心里一喜,他是肯定會去了。介紹了神牛寺總廟的所在,念真又解釋道:“非是貧僧強(qiáng)人所難,寺內(nèi)以十年為期,十年后必須要回到靈覺寺內(nèi)。如今已過去了五年,道長乃是貧僧在此地所見修為最高、古道熱腸之人,若幫貧僧取了舍利,五年之內(nèi)陪貧僧回去,時間也還趕得上?!?/br> 靈覺寺距此地十萬里不到,莫說長安和苑芷,就是明空不會凌空飛行,他身有法力,也用不了許久就可以趕到了,念真卻說要五年,莫非他是要自己二人陪他步行不成? 見他二人看著自己,念真說道:“以貧僧腳力,也用不上幾個月就能回去。一是寺內(nèi)有法旨,游方之人不得使用法力,全憑步行。二是沿路均需了解人間疾苦,救苦扶難,方顯我佛慈悲?!?/br> “要是我們拿不到舍利呢?你還回寺嗎?”苑芷帶著不滿的語氣問道,長安皺著眉看看她。 “如果不能取回,貧僧唯有身祭舍利,以示赤誠禮佛之心。二位道長修為身后,必不致令念真失望?!蹦钫嬲f得堅(jiān)定無比,要是拿不回舍利,他就打算自殺獻(xiàn)祭了。 念真話里話外的意思,帶著恭敬,擠兌得長安毫無推辭的余地,這念真是生恐舍利拿回來之后再生變故,讓他和苑芷給他做護(hù)法使者啊。見長安無可奈何的點(diǎn)點(diǎn)頭,苑芷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念真則難得的露出笑容。 苑芷心中不禁大罵和尚坑人,念真倒是我佛慈悲了,自己和長安說不定要搭上性命,僥幸奪回舍利,也要搭上五年時光。做了善事都是佛祖和念真的功勞,自己二人卻是出力不討好。 說話間天光大亮,已經(jīng)有上香的信徒陸續(xù)過來,掌柜的也和幾個人相伴走近。 眾人路上已經(jīng)遇到了出寺回家的人,聽聞神牛寺僧人已被全部誅殺,有人還不能接受,指著長安和苑芷說他們亂殺佛爺,不得好死之類的咒罵,讓他倆見識了什么叫冥頑不靈。 由著掌柜的和原本佛恩寺的僧眾對眾人解釋,更換匾額等瑣事,長安二人也不過問。 “貧僧就在佛恩寺靜待二位道長消息了?!蹦钫鎸?shí)力低微,又不能施展法力,跟長安二人前去拿回舍利根本不可行。長安聽他如此說,也唯有點(diǎn)頭答應(yīng),讓他靜待自己回來。 長安情知苑芷不愿意自己把她留下,他也不想苑芷一個人待在望花鎮(zhèn),這次都沒提讓苑芷留下的話,苑芷頗洋洋得意的看著長安。 神牛寺總廟距離佛恩寺五千里,與靈山方向相反,長安和苑芷隱身飛行,不過大半天,已經(jīng)來到了總廟外圍。天色已黑,二人就尋了個無人空山,將就著過了一夜。 長安無時無刻不在吸收靈髓和元?dú)猓幢阙s路也不耽誤修煉,苑芷則修煉了一夜。 第二日清晨,他們來到了總廟山下。遠(yuǎn)遠(yuǎn)望去,總廟建在一座青山之頂,占地近百畝,寬闊的青石臺階從山腳一直鋪到廟門口,萬級臺階蜿蜒而上,仿若一條青龍盤玉柱。廟內(nèi)房屋高大巍峨,紅漆碧瓦,盡顯佛家氣派。 長安和苑芷在山腳下裝作進(jìn)香的人,聽著周圍人的言語,根本沒人提起佛祖舍利的事情,這也在意料之中,神牛寺新得了舍利,畢竟是搶奪而來,不會大張旗鼓的宣傳。 長安二人隨香們進(jìn)廟繞了一圈,將廟內(nèi)情形一一記在心中,思量著對策??倧R是什么實(shí)力,他們一無所知,不敢貿(mào)然采取行動。 拉著苑芷,二人下了山,直奔最近的一處大鎮(zhèn),叫做溪東鎮(zhèn),鎮(zhèn)外有一條溪水從神牛寺山中流下,繞鎮(zhèn)半周而去,故而得名溪東鎮(zhèn)。 鎮(zhèn)內(nèi)僧道皆有,人流稠密,善男信女多手持佛珠,與望花鎮(zhèn)大致相仿,只是牲畜都被約束在欄內(nèi),比望花鎮(zhèn)清潔整齊得多了。 打探消息無疑在酒樓茶肆最為方便快捷,他倆選了一個比較繁華多的酒樓,挨著一大桌人坐了下來,只聽他們閑聊。這一桌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衣著光鮮,看著就是進(jìn)香回來的一家人。 “若說這神牛寺,佛祖顯靈十分靈驗(yàn),上次聽孫掌柜的說,他家兒媳久婚未孕,到這神牛寺進(jìn)香一百兩,停留一夜吃齋禮佛,回去不久就有孕了,轉(zhuǎn)年生了個大胖小子?!币粋€奶媽模樣的老婦,正口若懸河的說著。 長安來自地球,對于神佛顯靈的事情有一種天生的抗拒心理,自己修煉后,便明白所謂的顯靈,都是有修為的人從中做法而已。比如這讓久婚未孕的女子懷胎,那是只要有些修為的修士就可以做到的。聽這奶媽如此說,那孫掌柜兒子頭上不免綠油油的戴了個帽子。 “神牛寺高僧佛法精深,菩薩心腸,那也是不必說的了,我們且不要談?wù)摬攀?,不免沖撞了佛祖,徒惹禍端?!崩戏蛉水吘估铣沙种?,打斷了奶媽的話,不許眾人在酒樓之內(nèi)討論。眾人只好閉口不談,轉(zhuǎn)而討論一些風(fēng)情見聞之類的。 苑芷已經(jīng)點(diǎn)了牛rou魚rou等精美小菜,好不容易有機(jī)會解解口腹之欲,吃得眉花眼笑,幾小口桂花釀下肚,小臉變得緋紅起來,愈顯得花枝嬌艷。 “這位老丈,長安有禮,在下想打聽一下神牛寺的靈驗(yàn)與否,還請老丈賜教。”長安在旁聽了一會,見這家人盡說些家長里短的事情,不再提神牛寺,眼睛一轉(zhuǎn),計(jì)上心來,隨即離座朝一位老者作了個揖,口中唱諾請教。 那老者應(yīng)該是個管家一類的,陪著女眷出來進(jìn)香,衣著講究,氣度不凡,這家人明顯是大富大貴之家,舉止之間很有修養(yǎng)法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