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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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朵心里咯噔一聲,別介??!千萬別破解??!破解了她還怎么分家??!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劉氏卻根本沒有想破解的事兒,“這事兒大師都說了,要用金子鑄九九八十一個大銅錢,然后找大師破解!別說九九八十一,這十一個都鑄不出來!” 好!太好了!云朵的心放下了。九九八十一個大銅錢,全用黃金鑄,對大戶人家有可能,對聶家來說,就算用銀子鑄也不可能。 “就沒有別的辦法嗎?我去給菩薩磕頭,給佛祖燒香!”張氏哭的眼淚止不住。 “要有辦法,娘早就問出來了!”劉氏神情滿是得意,這個該死的病秧子,終于能把他趕走了! 聶二貴裝模作樣的嘆口氣,“爹娘!大哥大嫂!我知道你們都不想讓大郎走,我也不想??!雖說平時吵吵鬧鬧的,可那因?yàn)樵鄱际且患胰?,外人還懶得搭理他們!最終還是咱一家人親??!可這家里要是遭了血光之災(zāi),到時候再后悔,可就晚了啊!” 聶老漢點(diǎn)頭贊同,“對!他本來就是喪門星,從他來就一直病歪歪的,吃了多少藥,花了多少錢!外面欠著那么多債?,F(xiàn)在還有血光之災(zāi),再留他在家里,咱一家都不活了!” 好些天沒有指著聶大郎的鼻子罵的聶老漢,關(guān)系到家里的利益存亡問題,立馬舊病復(fù)發(fā)。態(tài)度很是堅(jiān)決,一副立馬要把聶大郎趕出去的架勢。 “娘!真的要把大郎趕出去嗎?”聶大貴紅著眼抬頭問甘氏。 甘氏長長的嘆口氣,眼睛也紅了,嗚咽道,“我也不想??!” 聶大貴伸手捂著臉。 聶三貴出主意,“不就是不能住一個屋檐下,那讓大郎分出去住不就行了!不住一個屋檐下,啥事兒都沒有了啊!” 聶大郎占著長房長孫的名兒,之前說要分出去可是沒有一點(diǎn)可能,即使聶老漢再罵,二房再欺壓,也不能就這么把他攆出去。現(xiàn)在可是有了關(guān)系一家人性命運(yùn)勢的大原因,再把聶大郎分出去,誰也不能說啥了。這是聶大郎自己八字不好,對家里有血光之災(zāi)。 柳氏幽幽的嘆口氣。 聶大郎抬眼,看著張氏和聶大貴,“我走?!?/br> 張氏頓時哭出聲來。 聶梅也不停的擦眼淚。 “好!我們走!”云朵拉著他怒忿道。 劉氏立馬瞪了眼,指著聶大郎強(qiáng)勢道,“他能走,你不能走!” “對!不能走!”聶老漢也點(diǎn)頭,云朵會做好吃的,時不時給他買點(diǎn)吃的,不能讓云朵走。 甘氏皺著眉,看著云朵和聶大郎沒有說話。她也是想讓云朵留下的,只怕,不太可能。 聶大郎冷眼看著,“她是我的人,我走,她自然跟我一起走?!?/br> “她是我們聶家的人!我們養(yǎng)了你這么多年,把你養(yǎng)大,又是看病又是抓藥,把我們一家拖累成現(xiàn)在這樣,你得報(bào)答我們!反正你也是病秧子,娶不娶媳婦兒也沒啥,云朵就算是你報(bào)答給我們的!”劉氏理所當(dāng)然的哼道。 聶大郎冷笑,“你這話還是出去說給大家伙兒聽聽吧!” “說給誰聽聽都是一樣的!大郎!我們家養(yǎng)育你,是對你有恩的。有恩就得報(bào)答,否則知恩不報(bào),要遭報(bào)應(yīng)的!你病了這些年,身子骨才轉(zhuǎn)好點(diǎn)吧!”聶二貴抿著嘴笑。 威脅聶大郎不報(bào)答就要遭報(bào)應(yīng)。 只是誰才是有恩的那個?聶大郎知道聶大貴和張氏都說不上話,家里當(dāng)家的人是甘氏,就盯著甘氏,“用得著我的時候,把我要過來,用不著了就趕出去。你們對我有恩?云朵是我借銀子買的,當(dāng)初她啥都不會,你們連碗飯都不給,現(xiàn)在是看她有用,才想搶人吧!” 甘氏老臉漲紅,不知道是因?yàn)椤杏镁鸵?,沒用就趕’,還是因?yàn)椤?dāng)初不給飯,有用就搶人’。 “呸!管她啥事兒了!她不是你買的人嗎!你欠我們家恩情,不讓你還了,就拿她來還好了!”劉氏兩眼盯著云朵,隨時準(zhǔn)備拉人。 云朵氣的頭上冒火,伸手從大門后面拿了把鐵鍬,“什么狗屁恩情,誰欠誰恩情?無情無義,恬不知恥!還癡心妄想,不用等你們進(jìn)新媳婦兒,我現(xiàn)在就讓你們他媽的血濺當(dāng)場!”她忍不住爆粗話。 “拿個鐵鍬就成無敵大俠了?”聶二貴嗤笑一聲。 聶二郎聶四郎都站了起來。只要云朵一動,立馬就能撲過去。 劉氏也一臉得意,他們幾個大人,還弄不過她一個小丫頭片子!小賤人!以后讓這小賤人好好在她手底下伺候著! 甘氏要鬧大,站起來出來,怒聲呵斥,“都給我住手!” 劉氏卻是絲毫沒動,還眼神示意聶二貴上去抓了云朵。 聶二貴躍躍欲試,想著從哪個地方下手,能抓住云朵,不讓她拿的鐵鍬傷到自己。 甘氏氣的肋下生疼,憤怒的指著聶二貴,“老二!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你跟誰學(xué)的這么無恥不要臉?云朵是大郎的媳婦兒,為了一點(diǎn)利益,昧著良心要干缺德事兒,你不怕報(bào)應(yīng)?沒有大郎,你哪來的兒子,這么大的恩情你看不見,你還要干出豬狗不如的事兒。你還是不是人?。俊?/br> 聶二貴被罵的狗血淋頭,想反駁,甘氏目光凌厲,滿臉怒火,他底氣不足道,“娘!要不是他咱家咋會被拖累的窮成這樣?!?/br> 見他勢弱,劉氏有些著急,現(xiàn)在她還沒學(xué)會做魚,要是讓這小賤人跟著聶大郎一塊走了,不是讓這死病秧子得好處了嗎! “閉嘴!天底下哪有白得的便宜!你那兩個兒子是白得來的!”甘氏對此深信不疑,當(dāng)初也是到處求子,才找到這么個辦法。雖然后來家里因?yàn)榻o聶大郎看病欠了不少錢,可聶家是靠聶大郎才帶來子嗣的,她到哪都承認(rèn)。這也是她多次攔著不讓趕走聶大郎的原因,這個恩情她是認(rèn)的。 “娘!那該咱聶家有子……”劉氏伸手要拉甘氏,企圖挑撥她。 甘氏抬手啪的一巴掌狠狠扇在她臉上,“你個攪家精!你再攪合的家里不安生,我休了你!” 劉氏一震,睜大眼看著甘氏,“娘!我都是為了家里,我又做錯啥!” “她早已犯了七出之條?!甭櫞罄衫渎暤?。 鄉(xiāng)下人家,雖然多數(shù)都沒念過書,但婦女犯七出要被休妻,這是眾所周知的。 甘氏怒瞪著眼,指著劉氏。 劉氏不忿又不甘,終究還是沒忍住,“他把家里拖累成這樣,云朵要不留下,那他得補(bǔ)償!”做魚的秘方必須要過來。 聶二貴也活起來,“娘!這個不過分吧!家里日子都快過不下去,往后一宗事兒接一宗事兒,那可都是要花錢的。人讓他帶走,做魚的秘方總得留下吧!不然咱家以后咋辦?” 甘氏沒有呵斥他,以后的事兒,她也擔(dān)心。 柳氏看了眼張氏和聶大貴,倆人都不敢吭聲,聶三郎也說不出話來,眸光轉(zhuǎn)了轉(zhuǎn),就溫聲建議道,“娘!云朵,大郎!家里啥情況,也都知道,要不這樣,家里繼續(xù)做魚賣魚,也賣不了多少錢,能支撐家里過活。云朵和大郎兩個人,要做魚賣魚也麻煩,你們還可以去縣城做魚,一個月一次兩次的,每回去都能得不少賞賜,也夠你們倆過活的。各退一步,你們看咋樣?” 她又站出來當(dāng)和事老了。 云朵也知道她要是一點(diǎn)不吐,不可能順順利利和聶大郎分出去過??墒前阳~教給他們…… 甘氏也覺得這樣最好,兩邊都得好,也省的鬧了,期盼的看著云朵,希望她答應(yīng)。 “二十兩銀子?!甭櫞罄捎浿贫湔f過的話,這秘方她誰也不教,死了也要帶到土里去。 “啥二十兩銀子?”聶二貴聽到二十兩銀子,腦子懵了一下,有些飄飄的。 柳氏眼神閃爍,二十兩銀子雖然多,是一筆不小的銀子,可是,魚一直賣就能一直有進(jìn)項(xiàng),現(xiàn)在連魚帶小龍蝦,一天就能賣一兩多銀子,去掉成本,也有不少,二十兩銀子幾個月就能掙回來了。 甘氏從范老爺要買秘方就想過這事兒,當(dāng)初的三兩銀子,和如今的二十兩銀子,不過一個多,一個少,都是一下子就斷了。而且,這二十兩銀子一拿,以后傳出去,別人又會咋說他們家?。?/br> 把人趕走,還要二十兩銀子,沒良心,白眼狼,不要臉…… 這二十兩銀子會跟著他們家一輩子,只要人家想起來一次,就會對他們家品德鄙視一次。 看沒人應(yīng)聲,聶大郎往上加價,“三十兩!” 聶二貴已經(jīng)咽唾沫了,聶三貴也心里發(fā)熱。 張氏愣著,張著嘴,“大郎!大郎??!”她哇的大哭,“大郎!你欠著那么多錢,還要還債,你上哪弄那么多銀子去?。 ?/br> 三十兩銀子也是能掙來的。柳氏想,聶大郎敢開那么大口,那就說明這個秘方值更多的錢。是不是他們?nèi)ロn府做魚的時候,那韓府也說買秘方,給了更多的銀子? “大郎!這個不是銀子不銀子的,家里能賣個魚,是個進(jìn)項(xiàng),也有個事兒做。你們以后要是也想賣魚,也隨你們賣。”甘氏一臉難色的祈求的看著聶大郎。 看他還要往上加,云朵忙拉住他。這個戳貨,銀子越加越多,不得她掙回來啊! 聶大郎垂頭疑惑的看她,這個秘方不是說了不賣,他們也就是想要錢,給他們銀子就是了。銀子可以掙,秘方?jīng)]了就沒了。 云朵想了下伸出手指,“四十兩!” 聶老漢張嘴要同意,都加到四十兩銀子了,這可不少了。 劉氏覺得不夠,“六十兩!拿六十兩銀子我們就不賣魚了!” “那你們還是賣魚吧!”云朵翻她個白眼兒,真是想錢想瘋了。 看她不同意,劉氏就又降價,“五十八兩!五十五兩!五十五兩不能再少了!” 甘氏回手,啪的一聲,又一巴掌狠狠扇在劉氏臉上。 劉氏被打的兩眼一黑,偏著頭,臉上嚯嚯叫的疼,“娘???” 甘氏滿眼寒光,后悔當(dāng)初看走眼,找劉氏這樣的娶回家,真是攪和的家里不安生! 劉氏不敢再吭聲,聶二貴給他使眼色,喝了她一聲,“滾回屋去!” 她不甘愿的回了屋,坐在門口看著。 張氏也松了口氣,不給銀子,聶大郎就少欠些外債,日子就能過的開些。只是把倆人分出去,以后住哪?吃啥?想的傷心,眼淚又止不住的下來了,“大郎!你和云朵以后可咋辦啊?。俊?/br> 聶大郎垂著眼,面色平靜,“我去找里正來寫文書?!?/br> “寫……寫啥文書?”甘氏愣問。 聶大郎沒解釋,直接拉云朵出了門。 柿子放在地上,聶大郎也拎著走了。直接拎到了里正家里。 聶婆子正在家里翻新被褥,幾床剛翻新的被褥疊的整齊,放在院子里??磦z人過來,疑惑了下,還是笑著招呼倆人進(jìn)去。 聶大郎直接開門見山,“家里要分家,來找里正大人寫個文書,也做個見證?!?/br> “分家?你們大房和二房三房要分家了?”里正從茅房出來。 聶大郎低了下頭,沒有立馬回他。 聶里正就愣了下,“你要分家出去?”這聶大郎雖然是抱養(yǎng)的,可他占著長房長孫的名頭,就算沒啥家產(chǎn)繼承,可也不該把他分出啊。 聶大郎低聲,把甘氏說的話又轉(zhuǎn)述一遍,“我和云朵分家后沒地方住,里正大人家在村頭的兩間屋子,能不能先借我們住些日子?” 聶里正在村里為人還算公正,因?yàn)橛袀€范舉人家,自認(rèn)庇護(hù)著一方百姓,村里的百姓也多數(shù)都敬重著范舉人家,聶里正想要博得好名聲,就對村里的百姓盡所能的幫助。 聽聶大郎要借房子住,聶里正沉吟,“那屋子是空著,只是從我大哥走后,就再也沒住過人,現(xiàn)在也破的很,馬上就天冷了,不修葺一下,怕是漏雨不能住人?!?/br> “房子放置久了就容易破,只要打掃一下,住進(jìn)去人就好了。里正大人同意讓我們住,這份情,我記在心里了?!甭櫞罄稍缭谥熬涂催^那兩間屋子,上面蓋的是瓦,即使漏雨,稍微修葺一下也沒事兒。 能借十兩銀子買了云朵,買成他自己的,云朵又會做那別人做不出的魚,現(xiàn)在又被分出來,聶里正對這個以前默默無聞只聽說一身病的少年突然有種莫名的看好。從他身上看出了魄力,那是聶家兄弟們都沒有的。 聶里正決定幫他一把。 拎的柿子就留下了聶里正家,給他孫子吃。 三人出來,聶里正說作證的事兒,請一下范老爺。有他這個重量級的人物在,即使以后聶家再反悔,作啥幺蛾子,也不敢亂來。 王忠趕著驢車從青陽鎮(zhèn)回來,碰見三人,聽是分家的事兒,立馬就讓他們跟著一塊進(jìn)去。 范老爺直接出來,還讓王忠跟著,帶了筆墨紙硯,走到聶大郎身旁的時候,拍了拍他肩膀,“年輕人有魄力!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分出來過自己的小日子,很多事兒也能施展開拳腳了!” 韓府賞的銀子,聶二貴和聶三貴追到縣城里把銀子要走,點(diǎn)心拿走的事兒,王忠都跟范老爺說了,他對云朵這個靈透的小女娃還是很有好感的。以后說不定就能幫到什么忙,他也樂意做這個好人,舉手之勞。 甘氏一眾人在家里不安的等著,聶四郎趴在門口看了眼,忙跑回去報(bào)信兒,“他們把范老爺也請來了!” 聶二貴臉色一沉,范老爺也被他們請來了?這范老爺難道要站在他們那一邊不成?他快步迎出去,見真是范老爺和聶里正,立馬就笑開了,“范老爺!您老人家咋了?里正大人!快請進(jìn)屋!進(jìn)屋!”又喊聶梅,“去泡些菊花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