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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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仁讓趕了他的馬車。 趕車換了萬廣,羅mama隨侍在側(cè)。 楊進回家招呼了一聲,和郭二丫也一塊坐上馬車。 巨石村離河灣村還有差不多二十里路,馬車速度快,也快大半時辰才到。 還沒進村,就見村口靠山邊一塊巨大的石頭,幾個小娃兒在大石頭旁玩耍。 看到有馬車進村,都矚目過來。幾個小娃兒跟著馬車,一直跟到郭樹根家門口。 萬廣把馬車停在楊進指的一院門口旁。 聶大郎下了車,扶云朵下來。 屋里郭大郎郭二郎,郭四郎等人都涌了出來。 李氏沒有見過云朵,聶大郎也是鎮(zhèn)上遠遠的見了兩次。只有郭二郎媳婦兒馬氏和郭二丫去過白石村,不過看到云朵穿著素黃色繡蘭花草斗篷,亞青色的頭發(fā)綰起來,戴了支玉片花釵,漂亮貴氣,也訝異的差點有點認不出來。 李大妮看到倆人來,激動的眼淚頓時就出來了,一句‘三郎’在嘴邊轉(zhuǎn)個彎,終究又改了口,“……大郎,云朵!” 云朵客氣的笑了下,點頭。讓羅mama把帶的點心攢盒送上。 馬氏上來伸手接了,看了眼外面的馬車,再沒有別的,忙招呼倆人進屋。 郭家的院子也不小,三間堂屋,左右各兩間廂房,土瓦房,有些破舊。家里養(yǎng)了豬,喂了雞。 李大妮看倆人光鮮干凈的穿著,歉意道,“家里有些腌臜,味兒也不好…” “爹吃了半個多月的藥,屋里有些藥味兒不太好聞?!惫山忉專焓肿寖扇诉M屋。 屋里有很濃的藥味兒夾雜著難聞的味兒,郭樹根躺在炕上,面色暗黃發(fā)青,面容枯槁,很是憔悴。顴骨凸起,眼窩深陷。蓋在兩條顏色發(fā)暗的陳被褥里。見聶大郎和云朵進屋,伸出手,“三郎?。俊蹦抗鉁啙岬目粗櫞罄山兴?。 聶大郎站在不遠處沒動。 郭二郎示意他上前去,“爹在叫你。” 李大妮看他不上前,也不好催他,擦著眼上去,給郭樹根掖了掖被子。 郭樹根伸手,“三郎!你回來了!” “你們還有什么話說?”聶大郎上前一步,開口問。 郭二郎看看他,再次示意他上前,“爹現(xiàn)在有點耳背,離得遠了,聽不太清?!?/br> 聶大郎眸光幽深的看了他一眼,走到炕前,看著郭樹根,“說吧!” “三郎!”郭樹根眼眶涌出淚水,“爹快不行了!我知道是我上輩子作孽了,才讓我們父子分離。把你給了聶家,我就后悔了!后悔了十八年!我知道你也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我和你娘都想把接回來,可那聶家是你舅母的娘家,我們也沒辦法!” “十八年了!我也快撐不住了!我撐著這口氣,就是想跟你說,對不起!爹不該把你給人家!讓你受那么苦累!都是爹的錯!你怨恨爹嗎?”他說著期盼的望著聶大郎。 聶大郎低聲開口,“十九年?!?/br> 郭樹根臉色有些頓住,眼眶里的眼淚涌的更多。 “爹已經(jīng)病的快糊涂了?!惫罄煽粗櫞罄傻馈?/br> 郭樹根嗚嗚一聲,“三郎!你怨恨爹嗎?” 李大妮也在一旁擦著眼睛哭起來。 郭大郎和郭二郎幾個都看著聶大郎,等他說話。 聶大郎看了眼云朵微動的大眼,抿著唇,轉(zhuǎn)過頭,淡淡的搖頭。 見他搖頭,郭二郎神色一喜。馬氏和李氏臉上眼里也帶了喜意。 郭大郎過去拉著郭樹根道,“爹!三郎明白家里的苦楚,體諒爹娘,他是爹娘的兒子,又咋會怨恨爹娘呢!” “三郎!三郎!”郭樹根招呼聶大郎近前。 聶大郎沒有動。 郭樹根看他不過來,動了動身子想坐起來。 李大妮和郭大郎忙扶著他起來,在他背后墊了兩個枕頭。 “三郎!”郭樹根喘口氣,“你不怨恨爹就好!不怨恨就好!爹也是沒有辦法,想讓你過好點!爹不行了!我這一口氣吊著,苦苦撐著,就是想看看你。我臨死前,還有最后一個遺愿,就是,希望你能認回祖宗!認回郭家!你是我們郭家的子孫?。 ?/br> 馬氏搬了板凳過來,好意的笑著請云朵坐,“凳子有點臟,你別嫌棄?!?/br> 云朵看她一眼,沒有坐。屋里的氣氛有些悲傷,一個頻死的老人殷殷切切的流著淚,期盼著分散十九年的兒子認祖歸宗,一聲聲悲戚的呼喊。讓人心里難受,眼眶酸澀。她心里卻有些憤怒。 郭家真想認回聶大郎,怎么不在聶家子女俱全之后,把聶大郎接回來?。烤退銥榱寺欃F芝。聶家要聶大郎就是為了子孫,他們已經(jīng)有了兒女,接聶大郎回來也沒什么說的。就算聶大郎病了,郭家窮的揭不開鍋,沒錢給聶大郎治病,不敢接他回來。 分家之后呢?她和聶大郎分家出來,住在村里借來的小屋里。他們怎么不說讓聶大郎認祖歸宗!?怕人說聶家把兒子養(yǎng)大,娶了媳婦兒,他們又要回來?。磕乾F(xiàn)在又算什么??? 馬氏看她不坐,看了眼她身上干凈華麗的衣裳,有些訕訕的放了手,把另一把凳子放在聶大郎身旁,讓他坐。 聶大郎看了眼,撩了衣擺坐下。 見他坐了,馬氏松口氣。 郭二郎幾個也都松口氣,既然坐下,那就是準(zhǔn)備好好說話的。 郭樹根有些歡喜道,“你放心!讓你媳婦兒也放心!我只是想讓你認祖歸宗,認回郭家,并沒有別的想法!我常常跟大郎二郎他們說,不讓去找你們!全家,都不能學(xué)那jian猾惡毒的人,惦記你們的東西!你們能有那么一片家業(yè),是你們辛辛苦苦掙來的,和旁人都沒有關(guān)系!” “爹說的話,我們都記著呢!”郭大郎和郭二郎都應(yīng)道。 楊進看著也很是有些高興。聶大郎要是認祖歸宗,那以后就是郭家的人了。他是郭家女婿,和聶大郎才真正是兄弟!是一家人了! “手伸出來?!甭櫞罄煽粗鶚涓?。 郭樹根聽話的連忙伸出手去握他。 聶大郎卻不是握他的手,而是手指捏住了他的脈搏。 郭樹根詫異,李大妮幾個也都很是驚詫。 “我快不行了,藥吃了多少,都沒用了!三郎就不用為了cao心了!就剩這一口氣,我再咬牙撐一撐,等你認祖歸宗,我也就可以沒有遺憾的走了!”郭樹根哭道。 聶大郎給他把了脈,站起身,“你不會死的!” 郭樹根看著他擦擦眼淚,“沒有用了!我也不想死,想看著你越過越好,兒女成群??墒俏艺娴膿尾蛔×?!我快不行了!” “我說你不會死,是你的病沒那么嚴(yán)重?!甭櫞罄煽戳搜劾畲竽莺凸罄晒蓭讉€人一眼,抿起嘴,“我病了十幾年,早已久病成醫(yī),醫(yī)術(shù)不能治病,卻也能看出病情。村里的郎中醫(yī)術(shù)不行,鎮(zhèn)上藥鋪的廉價藥材也沒用,你們還是找個醫(yī)術(shù)好的大夫看看,抓點好藥吃吧!” 說完,拍拍衣擺,轉(zhuǎn)身叫了云朵出門。 郭大郎郭二郎一眾人都愣了。 郭樹根連忙叫,“三郎!三郎!我真的快不行了!三郎你別走!我就一個遺愿,只要你能認祖歸宗!你畢竟是郭家的子孫??!” 楊進攔住聶大郎,怒聲質(zhì)問,“你就算心里有啥怨恨的,都這么多年過去了!當(dāng)初家里窮的揭不開鍋,把你給聶家,也是想讓你吃飽穿暖活下去!他們是你的親爹娘!不指望你多孝敬,連自己親爹娘都不認嗎?!” 郭二郎紅著眼,“三弟!爹他都快不行了!就最后這一個心愿了!你忍心看著他遺憾離世嗎!?” “三郎!就只是認祖歸宗!只是認回郭家!三郎!”李大妮哭著也追出來。 “看來你們不信我的醫(yī)術(shù)?!甭櫞罄烧f著抬眼,叫了萬廣,“明兒個你趕了馬車去縣城,請個縣里的大夫來!”然后交代他讓大夫帶哪些藥草過來。 云朵抓著聶大郎的胳膊。 聶大郎扶著她上了馬車。 “三郎……三郎啊……”郭樹根在屋里哭喊,下了炕,爬在門口叫。 聶大郎回頭冷眼看了一眼,上了馬車。 羅mama看倆人神色,沒有坐到馬車?yán)?,坐在了門口。 萬廣也沒有管楊進郭二丫,直接趕著馬車離開巨石村。 郭二郎幾個追出村子,郭樹根爬在大門口呼喊,李大妮哭個不停。 云朵伸手摟住聶大郎的胳膊。 聶大郎扭頭看她,雙眸漆黑,深邃,幽暗。 云朵摸摸他的手,心疼的親他,坐到他腿上,摟著他的頭,抱在懷里摟著他。 溫暖的懷抱,緊緊的擁抱著他,滿懷心疼,聶大郎目光稍霽,緊緊的攬著她抱住,貼在她懷里閉上眼。 到了家,羅mama搓搓手,搬了腳蹬,放好,沒有叫。 聶大郎抬頭,親親她的下巴,“下車了?!?/br> “嗯?!痹贫鋺?yīng)聲,從他腿上起來。 聶大郎先下來,扶著她下了車。 龐仁看看倆人的神色,心里嘀咕了一句,問,“去了有啥事兒?” 倆人都沒說話。 萬mama端了熱茶上來。 云朵接了遞給聶大郎。 聶大郎喝了一杯熱茶,“再倒點。” 云朵又給他倒了一杯。 龐仁這急性子,“到底說了啥事兒?死了沒有?。俊币妭z人還都不講,指著聶大郎怒道,“聶引!爺先把話兒給你撂在這了!你要是想去那什么狗屁郭家,你自己去!別扯爺?shù)拿米樱∫粋€婆家就夠我妹子受委屈了,還敢再搞一家???是個人都敢當(dāng)我龐仁的妹子的公公婆婆了!?比老子的臉還大??!”惡心的公公婆婆都該去死!去死!去死! 云朵無奈的看著他笑了笑,“沒有事兒!聶大郎把了脈,找大夫瞧瞧不會死的!” “個老東西!想以死要挾爺我的妹子妹夫!”龐仁拍了拍桌子。 聶大郎抬眼看他,“歇息過了吧?” “啊?”龐仁不解。 “一天沒訓(xùn)練,你想明兒個補回來?”聶大郎挑眉。 龐仁臉色刷的一下就不好了,看向云朵。 云朵看著他笑,“大哥!兄長!爺!你這些天的rou好像掉的有夠慢的??!” 這倆人心情不好!想抓著他出氣!龐仁嘿嘿一笑,頓時溜了,“我去訓(xùn)練!去訓(xùn)練!” 聶大郎把茶杯放下,看著云朵,“想不想上山?” 現(xiàn)在天已經(jīng)不早了,今兒個陰天,外面冷的很,他這次回來又抓了不少藥。云朵看著他猶豫了下,點了頭,“想去!” 聶大郎帶著她出門,拉著她上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