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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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域卻搖頭:“娃娃不可憐,被留下的小老鼠才可憐?!?/br> 然而下一瞬羅域卻又笑了起來:“不過不用難過,只要小老鼠希望,他很快就會有新的娃娃。” 說著,羅域又架上琴弓,流暢亮麗的音符再次跟著流瀉而出,這一回比之前更悠揚婉轉(zhuǎn),如春暖花開一般。 曉果果然很快就被羅域的演奏和表情所感染,他在跳躍的音符中揚起嘴角,臉上的笑容越咧越大,當(dāng)樂曲來到最高昂的部分時,曉果還忍不住握起拳頭和那音樂一起左右搖晃了起來,一掃之前幾日遍布周身的陰霾。 一個漂亮的和弦后,演奏戛然而止。 一連拉了四首曲子,耗費了羅域不小的精力,他已經(jīng)有好久都沒有這樣拉過琴了,雖然手有點生,但好在沒有妨礙出來的效果。微微喘著氣,羅域?qū)⑻崆俜帕嘶厝?,抬頭就對上曉果亮亮的目光。 羅域問:“喜歡嗎?” 曉果用力點頭。 羅域說:“現(xiàn)在高興了吧。” “高興!”曉果大聲道。 “我也喜歡你高高興興的,”羅域扣上琴盒幽幽地笑,“下次要是再容易那么不高興,就要像布娃娃一樣……不要你了,再換個新的?!?/br> 見曉果怔怔地看著自己,羅域忍不住收手捏了捏對方的臉,認(rèn)真地說:“曉果要做一只勇敢的小老鼠,這樣我就會永遠(yuǎn)喜歡你?!?/br> ******** 很快,施工隊搞定了別墅內(nèi)的浴缸,雖單靠某位養(yǎng)護(hù)工一人之力頗為艱難,但一段時日過去,別墅外的香樟也總算全移栽到位了,以后玩遙控飛機(jī)遙控汽車都不用再擔(dān)心了。曉果和羅域的心情也都跟著好了起來。 羅域這幾天也頗有精神,他還答應(yīng)有時間要陪曉果一起拼圖,于是曉果這天一下班就急急忙忙趕著回家,想快些吃了飯洗完澡可以和羅域一起玩,然而進(jìn)了門卻發(fā)現(xiàn)羅域穿戴齊整似是要出去的樣子? 落地鏡前羅域身穿一身剪裁適宜的黑色西裝,他最近養(yǎng)了幾斤rou,氣色也比前段時間好多了,穿上外套只見修長高挑的身形,梳起頭發(fā)露出一張俊秀溫雅的面容,倒沒了前一陣那過分孱弱的病氣。 整了整袖口,羅域從方璽手中接過了一根拐杖。雖然正在痊愈,可他臥病已久,依然不能久站,然而今晚這場面他肯定要靠自己撐一撐,羅域也不得不示弱著準(zhǔn)備些仰賴的工具。 好在他的拐杖特別定制,純黑的烤漆杖身,象牙雕的精致握手,裱上白金的鏤花,細(xì)看還有華美的暗紋,同他這一身陪著倒也合適,不至于太丟人。 打理妥當(dāng),羅域出了一口氣,回頭對一直殷殷看著自己的曉果道:“早點睡覺,睡不著也別亂跑,我一會兒就回來。” 說完,他揉了把曉果的頭發(fā),徑自坐上了停在門外的車,方璽一如既往隨在身后。 路上,方璽對羅域道:“晚宴六點開始,羅家主宅那邊的人都已經(jīng)去了,不過我們到的應(yīng)該不算晚?!?/br> 羅域只是點點頭,然后便閉上了眼休息。 車子駛離了生態(tài)園,又行駛了約莫一個小時候,在另一片別墅區(qū)內(nèi)停了下來。 一旁急急有人來開門,羅域睜開了眼睛,沒讓人搭手,自己走下了車。 外頭站了不少迎接的人,有宴會的主人,也有一道相攜而來湊熱鬧的客人。而羅域的出現(xiàn)一下就引起了不小的sao動。他得病的消息早在這一年多內(nèi)傳遍了整個社交圈,無論熟不熟的皆知以往無往不利的羅家大少爺很可能這一次要命不久矣,可是原本風(fēng)聞在鬼門關(guān)前徘徊的人,此刻卻完好無缺的重新出現(xiàn)在了大家的面前,步態(tài)優(yōu)雅,風(fēng)度依然,怎不叫人驚奇。 羅域還沒到近前,女主人已經(jīng)迎了上去,五十多的年紀(jì),保養(yǎng)得宜,姿態(tài)雍容。一見羅域便笑了開來:“身體好點沒?你這孩子,還親自過來。” 羅域笑著先同對方打招呼,他先叫了女人一聲“阿姨”,又對一旁與她并肩而站的中年男人點頭:“杭叔叔”。 都問過好后才又道:“好多了,杭叔叔生日我是一定要親自來祝壽的。” 說著從方璽手中接過了一只精致的小皮箱,提到了兩位的面前。 “我知道杭叔叔一向愛酒,難得給我看到了些好東西,所以拿來孝敬您一下。” 羅域說著,將小皮箱打開,里頭的東西一露白,周圍便傳來了一些小小的嘆息聲,懂行的皆在議論紛紛,這兩瓶酒王的價錢怕是根本估量不出。 杭家的家主,也就是眼前的中年男人杭維雍,哪怕對羅域算不上喜愛,看著他如此有誠意的禮物也不得不顯出了絲笑意。 “你有心思挑選這些,不如好好照顧照顧身體?!?/br> 可是開口的話卻還是說得不怎么好聽,然而里頭叮囑的情緒若是細(xì)聽卻是半點都不摻假。 羅域只是笑笑,便被杭夫人張芮芊挽著進(jìn)了門。 今晚是杭維雍的六十大壽,杭家選了自家的主宅辦席,請的人并不多,皆是一些至交好友和平時合作最為密切的商業(yè)伙伴,羅域的母親張芷芊和這次筵席的女主人張芮芊是堂姐妹,擎朗集團(tuán)又和杭家的京崎地產(chǎn)合作多年,于是這一次羅家的人也都全數(shù)在了邀請之列。 羅家人比羅域到得早,他們看見羅域被簇?fù)碇M(jìn)門,也不由紛紛上前圍著他說話,加之其他因為久遠(yuǎn)沒見而前來打招呼的賓客,一時之間將這片區(qū)域涌得熱鬧一片。 換做以往,羅域是絕對不會一個個這樣有閑情雅致將這些人全都應(yīng)付到位的,但今天他不是主人,他既然來了,還拖著病怏怏的身體就是為了給足杭維雍的面子,自然也不會半路給別人拆臺的機(jī)會。于是好容易撐著氣力將這些人都寒暄了個遍,羅域又被張芮芊拉著坐到了主桌。 握著拐杖的手緊了緊,羅域面上笑容半點不變,連背脊都是挺得筆直的。 羅寶蝶和羅寶凡也都在,羅家人自成一桌,同座的還有二叔兩口子和難得一見的老三——羅泰華夫婦。羅泰華瞧著比羅泰融要年輕不少,模樣也不錯,只不過動作卻不太流利,一塊碧波豆腐夾了老半天都起不來,最后心氣不順地?fù)Q了勺子。 看著羅域在另一頭談笑風(fēng)生,幾人彼此對視一眼,羅寶凡忍不住啐道:“看來一時半會兒是死不了了。” 羅寶蝶立馬推他:“這種場合瞎說什么。” 羅寶凡消停了沒多時又笑了:“你說會不會有人去敬他酒?” 對座的劉雪翠聽了,從鼻子里哼了一聲:“活膩啦?你去?” “這有什么,以前三叔不就……”話說一半,羅寶凡忽的看見他那攏在袖中的右手,吶吶地又閉上了嘴。 話音剛落沒想到還真有人起身朝羅域走了過去,手中還端著兩杯澄黃的液體。 作者有話要說: 羅先生演奏的兒童樂曲 柴可夫斯基《新的洋娃娃》、《洋娃娃生病了》、《洋娃娃的葬禮》 第二十五章 真是抱歉了。 來人十分年輕,人高馬大,長得也不錯,一看就算是青年才俊一類的,如果腳不是有些跛的話。待他走到近前,開口就熱絡(luò)地喊起了羅域的名字,一邊把酒遞過來,一邊要同羅域握手。 “啊呀,是羅域啊,我們很久沒見了吧,你最近都去哪兒了?哦……我想起來了,聽說你生病了?不是很嚴(yán)重嗎,今天怎么看著還挺好的?。俊?/br> 此時也有旁人過來敬酒,杭維雍夫婦正同他們說著話,于是沒有將注意力放到此處。 聽見對方話語里流露的可惜之情,羅域倒也不惱,仍是悠然地笑道:“是啊,是挺嚴(yán)重的,好幾回我都以為撐不過去了?!?/br> 他這不避諱的口氣惹來兩邊圍觀者的一片低嘆:“那么兇險啊,那羅少以后可要多保重身體?!?/br> 羅域繼續(xù)笑:“不過后來我忽然就想通了,這人吶,全靠精神頭撐著,我那時候躺在病床上尋思,這世界上還有那么多壞人都活得活蹦亂跳的,我怎么能就這么容易地去了呢,公司里,家里,還有那么多的事兒、人啊的等著我,我要就不小心咽了氣,誰來收拾這些人事?你們說對不對?” 羅域用和大家隨意聊天的語氣說道,然而在提到“活蹦亂跳”和“收拾”這兩個詞時,輕輕地停頓了下,接著很快略了過去。他目光看著來人,眼神也沒什么氣力,但莫名就是讓對方臉上原本恣意的笑容隱沒了下去。 而兩旁坐著的無關(guān)人士也好似未覺出異常繼續(xù)頻頻附和:“是啊是啊,人不就是靠毅力活著嘛,所以羅少才能平安無事。不過羅少你也別太cao心了,事情哪里管得完,身體要緊,身體要緊?!?/br> 羅域跟著點頭:“嗯,我也不想理,可這糟心煩人就愛粘著你,沒完沒了?!?/br> 眼前的來人面部表情不由又是一番扭曲,費了不少氣力勉強(qiáng)調(diào)整后,他將桌上的酒往羅域面前又推了推。 “不管怎么說,我們也算‘老朋友’了,為了慶祝羅少爺身體健康,這杯酒算我敬您的,更是為杭老板討個好彩頭,愿他以后就像羅少如今的運氣一樣,化險為夷,福如東海?!?/br> 這一套說辭下來,旁人只覺這家伙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在人家壽宴上,把他和一個病秧子作比,怎么聽怎么不舒服,但因為牽扯到羅域,又沒人敢指摘,只能各自低頭喝悶酒,順便看好戲。 羅域也只是默默瞧著那酒液在杯中來回晃蕩,嘴角勾起,一動不動。 就在此處的氛圍陷入了一片凝滯中時,另一邊忽然探過了一只纖細(xì)的手,將那杯酒拿了起來。 “還是讓我看看這是什么好酒,辛苦我們黃少要這樣大費周章過來特意請羅先生喝。” 而被稱為黃少的年輕男子一愣,抬頭朝說話的人看去。就見面前不知何時站了一位女子,及腰的大波浪卷發(fā),前凸后翹的身材,配上張揚的烈焰紅唇,即便在美女如云的酒宴上依舊性感美麗得大放異彩。 黃少,也就是黃茂霆呆了下:“是、是清清啊。” 出現(xiàn)的此人便是杭維雍已故胞弟的獨生女杭清,不過杭清似乎不喜歡對方這樣親密的稱呼自己,顰起峨眉搖頭:“別這樣,連我mama都不這么叫我,聽著怪土的?!?/br> 說著又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一番觀察又是搖頭:“黃少,這不是我們家提供的酒吧,質(zhì)量爾爾,你從哪里弄來的?” 這話讓黃茂霆表情一變:“這……這是我?guī)淼摹!焙季S雍酷愛紅酒的事親朋好友人人皆知,他過壽大家自然也送得多,于是杭維雍便大方地每桌開了一瓶讓眾人一起嘗嘗,熱鬧熱鬧,而這里頭就有黃茂霆的一份。 杭清用無奈的眼神看他:“黃少怕是給別人騙了,下回可得長點心?!?/br> 黃茂霆不傻,他這酒再爛也不會爛到哪里去,杭清這話的意思有心人能聽不出嘛,但是他可不能在臺面上和主人家過不去,只能隨口謅了幾句有的沒的,咬牙切齒當(dāng)先離開。 羅域從頭到尾都沒怎么變過表情,眼瞧著找麻煩的那么容易就打退堂鼓,他也只是笑著望向替他解圍的人。 杭清道:“一直想去看你,但都沒機(jī)會,現(xiàn)在知道你就快恢復(fù),我也能放心了。” 羅域說:“我要是死了,你哥一定會讓杭家人第一時間都知道消息的,他現(xiàn)在沒到處大嘴巴,那就說明我還活著,可以不用擔(dān)心?!?/br> 這種陰測測的答案也就羅域能當(dāng)笑話一般大方地說出來了,杭清聽得苦笑,徑自低語,“如果真到了那天,我只想希望他能變成啞巴?!?/br> 見羅域沒接,杭清整了整神色,又道,“我大概快結(jié)婚了,你會來我的婚禮嗎?” 羅域認(rèn)真想了想:“看路程吧,近些能去,太遠(yuǎn)的話大概我到了那里,婚禮前就要先把我的喪禮辦了?!?/br> “羅域啊……”杭清無奈搖頭,似是還要說些什么,然而結(jié)果也只是嘆了口氣,朝面前的男人舉了舉手中的酒杯,一口干了。 羅域回了杯清茶,然后看著杭清轉(zhuǎn)身走遠(yuǎn)。 又陪著杭家兩位主人吃了半場的酒席,杭家兒子不在,羅域倒像是頂了他的位子一般,不過張芮芊還是記掛對方的身體,眼瞧著時間差不多了,便催促著他趕緊回去休息了。 羅域的確累得厲害,也沒再硬撐,打算去趟洗手間便告辭。 站在洗手臺前,羅域用溫水洗了把臉,抬起頭就看見另一邊站著黃茂霆,這丫正從鏡子里瞪著自己。 羅域用手帕擦了臉上的水,笑著跟他點頭。 黃茂霆卻回以狠戾的眼神,一字一句道:“禍害遺千年。” 羅域臉上的笑容沒了,好像終于被對方反復(fù)的挑釁激怒了,他瞇起眼道:“到底誰是禍害?別以為你對我們羅家做過的事情我忘記了?!?/br> 黃茂霆一怔:“你什么意思?” 羅域陰郁道:“今天我三叔也來了,你難道看見他不心虛嗎?當(dāng)年你撞斷了他的手,害得他連筷子都拿不起來,這筆賬我可是記下了,總有一天要找你算的!” 然而他這番義正言辭的話卻說得黃茂霆臉色大變,且整個人差點原地跳起。 “羅、羅域……你他媽的,你他媽的真的有病??!是?。∥沂亲矓嗔肆_泰華的手,可是你媽的這句話還要說幾遍?。。 秉S茂霆氣得用力拍著自己的腿,“你第一次說,我斷了左腿,第二次說,我他媽斷了右腿??!他不能用筷子?我骨頭里被你搞的還插著八根鋼釘啊,上廁所都要人扶??!你竟然還敢說沒算過帳??。∫阋彩俏腋闼悖。 ?/br> 他這一連串的義憤填膺換來的卻是羅域的一臉茫然。 “算過了嗎?” 羅域努力在腦中搜索,還向一旁的方璽求證,繼而感嘆。 “唉,果然身體不好,對這方面記性也有些差了?!?/br> “你他媽……”黃茂霆已經(jīng)氣到要吐血了。 記性差?。??別人欠他的芝麻綠豆的小事兒這神經(jīng)病怎么絕對不會忘呢????! 正待黃茂霆恨到牙癢,忽然一聲脆響,他的膝下便跟著傳來劇痛,黃茂霆一個趔趄直直跪倒在了地上。他抱著腿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羅域。 羅域仔細(xì)地觀察著倒地的人,瞧見他猛然扭曲的五官和額頭上冒出的汗,想是這才確認(rèn)了什么,不由收回了抽出去的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