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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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來的客人十分稀少,哪怕有,大多也是和這理發(fā)攤老板差不多年紀(jì)的人了,只有曉果,青蔥的一張臉,坐在那里卻一點(diǎn)都不違和。 羅域沒有下來,他只是透過玻璃默默地看著那頭。 老爺爺顯然認(rèn)識曉果,也不需多言,在曉果坐下后直接圍了一個白布兜在他的身上,拿出木梳剪刀開始動作起來。 曉果就這么乖乖地坐著一動不動地任老爺爺在他的頭上忙碌,剪到劉海時他聽話的閉上眼,睫毛輕輕閃動。 那是副簡單卻又奇妙的畫面,傍晚的夕陽從狹小的屋檐下散落下來,明明兩旁那么車水馬龍,可一切的喧囂卻都穿不到那一站一坐的人身邊,仿佛時空被凝結(jié)了一樣。 羅域靜靜地看著,忽然拿出手機(jī),將攝像頭對準(zhǔn)了前方。 沒多時,曉果回來了。 老爺爺?shù)氖炙嚒荒苷f傳承得非常好,無論是曉果的后腦還是鬢角,亦或是劉海都剪的,嗯,非常整齊。 曉果坐進(jìn)車內(nèi),見羅域和方璽都看著自己,不由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來。 “剪好啦?!彼f。 羅域點(diǎn)頭,本想揉一把,可探出去的手頓了下,只是撣去曉果肩上散落的碎發(fā)。 “去芷光?!绷_域?qū)λ緳C(jī)老李道。 這個目的地讓方璽有些意外,但他并沒有發(fā)表異議。 芷光幾乎在a市的另一頭,路上羅域和曉果都睡了一覺,羅域在外幾乎都睡不熟,不過閉目養(yǎng)神而已,倒是曉果睡得東倒西歪,才剪好的新發(fā)型也被壓得亂七八糟了。 “羅先生,我來吧……”方璽回頭道。 被倚靠著的羅域只是搖頭,伸手托著曉果的臉換了個姿勢便沒再動了。 一番顛簸,車子終于停了下來,車外已是站了好幾個人。 察覺到羅域掃過的視線,事前通風(fēng)報信的方璽只有低下了頭。 車門被打開,曉果也醒了過來,一下車接到的就是各種好奇的打量。 因為身體原因,羅域已經(jīng)有一陣沒過來了,可是以前每回都是獨(dú)行的他這一次身邊竟跟了一個人?再細(xì)看,那揉著眼睛的少年憑外貌實(shí)在有些猜不透身份。 這些圍觀的人中自然也有聽說些什么的,卻也沒想到羅域竟會把人給領(lǐng)到芷光,而另外那些不明白的更是在腦海中猜測紛紛。 羅域用手輕輕替曉果梳理了四處飛躍的小亂毛,問站在那行人中最前方的男人道:“峰哥,杭先生他們到了嗎?” 最前方的男人看著比羅域要年長一些,身材卻倒還保持的有型有款,看著頗有味道。 瞿峰頷首:“到了,他們之前在樓下用的晚餐,現(xiàn)在開了幾個包間和一個大廳?!?/br> 羅域“嗯”了聲,繼而當(dāng)先朝不遠(yuǎn)處的“芷光”走去。 芷光,位于a市繁華商業(yè)圈,共有上下三層,是一個集餐廳、酒吧、ktv等多項娛樂設(shè)施為一體的大型高級club,除這家最大的門店外,在全國還有六家分店,他們的老板就是羅域。 “芷光”是羅域的私人資產(chǎn),和羅家無關(guān),和任何一個人都無關(guān)。 羅域走得是后門的員工通道,盡管如此,那遠(yuǎn)遠(yuǎn)透出的五光十色還是讓從未涉足過此類的區(qū)域的曉果看得目瞪口呆。 好多地方在發(fā)光…… 啊,墻上有小魚。 地上為什么會動呢? 曉果的表情又驚愕又茫然,要不是有羅域牽著,估計走兩步就要摔倒了。 可是與他那被深深吸引的狀態(tài)相比,羅域的眉間卻有一道褶皺。 “芷光”的分類特別細(xì)化甚至多元,面向的客戶也相對高端,可這樣的娛樂場所多多少少總比外頭的地方復(fù)雜多了??墒乾F(xiàn)下呢?周圍一片空蕩,空氣也清新透亮,大部分的區(qū)域都靜謐得簡直能直接掛上畫作開藝術(shù)展了。 “這是做什么?”羅域問瞿峰,“不用做生意了?” 瞿峰頓了下沒說話,兩旁人也不吱聲。 就算被羅域訓(xùn),他們也只能這樣干,老板現(xiàn)在的狀況他們多少了解些,羅域需要在干凈的地方靜養(yǎng),那種煙味香水味哪里聞得了,萬一出意外怎么辦?所以一得到方璽發(fā)來的消息,他們硬是在有限的時間里把燈紅酒綠的空間掃出了一片清明,門窗全通風(fēng),今晚羅域沒走前誰都不能碰煙,抓到包間有吸的客人直接叉出去。 “學(xué)到一招,下回遇上不歡迎的人來家里,我們也這樣試試?!绷_域側(cè)過臉笑著對方璽道。 “老、老板,冤枉啊……”一旁的瘦高個兒忍不住囁嚅了聲。 而這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上回陪著方璽一道去給曉果拿東西的阿平,而瞿峰的另一頭站著的,不是阿光又是誰。 羅域涼涼地看了對方一眼,阿平立時閉嘴。 瞿峰只是笑了笑,他知道羅域只是隨口一說,他要真氣了,場面絕不會是這樣。 羅域只是來看看的,沒打算檢閱員工,瞿峰給他開了一間大包間,他便讓其他沒活兒的人都散了,當(dāng)提前放假。方璽也隨著瞿峰離開去放松放松。 羅域給曉果點(diǎn)了些他會愛吃的餐食,自己只要了份粥,結(jié)果送來的時候,廚房特意為他又做了好幾樣清淡適宜的小菜。 超大包間內(nèi)還帶ktv和游戲機(jī),游戲最簡單的就是打地鼠,吃了飯,羅域讓人把游戲打開給曉果玩。 曉果拿著大大的錘子,盡管他已經(jīng)十分專注了,可是遲鈍的反應(yīng)能力依然讓他連續(xù)很多局都打不中一只地鼠。 曉果臉上的表情漸漸垮了下來。 羅域卻只是撐著下巴,靠著笑看曉果那費(fèi)力的模樣,并沒有施以援手的意思。直到曉果鼓著嘴巴急得氣都喘不勻了,羅域才慢慢取下另一只錘子“當(dāng)”得砸在了地鼠的腦袋上。 ——1分! “啊啊,打到,打到啦!”曉果好開心,是不是自己親手打到的似乎并不重要。 羅域又替他砸了好幾下,眼瞧著分?jǐn)?shù)一點(diǎn)點(diǎn)上漲,曉果簡直樂不可支,不過這到底也是個體力活,沒多時羅域便有些累了。 此刻瞿峰敲門進(jìn)來笑說樓下的杭先生喝得太high,醉到從欄桿邊翻了下去。 羅域想了想,還是起身去看看他死沒死。羅域讓曉果好好待著別亂跑,自己拄著手杖下了樓。到了那兒就發(fā)現(xiàn)這伙精英玩起來也是夠嗆,癱的癱,倒得倒,欄桿很矮,杭巖砸在了地毯上,還在那兒迷糊地跟人要酒。 羅域停在十步遠(yuǎn)的距離外看了一會兒,跟瞿峰道:“沒咽氣之前不用再告訴我了。” 瞿峰笑了:“那杭先生的酒……” “給他們上,”羅域說,“他死了一會兒自己會活的?!?/br> 丟下這句話,羅域便又回了頭。 而被留在包間的曉果本打算謹(jǐn)遵羅域的吩咐,可不知是不是剛才果汁喝多了,他忽然很想去廁所。像此類的特殊群體,自控力差,忍耐力差,前者曉果已經(jīng)學(xué)習(xí)得非常好,后者對他來說難度卻太大了。曉果根本憋不住,他也不知道房間內(nèi)自帶洗手間,在位子上扭了一會兒后實(shí)在顧不上羅域的叮囑,拉開大門走了出去。 好在羅域早就長了心眼讓其他人盯著這個房間,阿平探頭一看包間門半開而里頭空無一人時,立刻順著曉果的后頭追了上去,成功在半道上攔截住了對方。 可是看著曉果那不停邁動的小碎步,阿平只能臨近找了個洗手間先讓他解決。 曉果噓噓完后,在水槽邊認(rèn)真地洗手,忽然兩個女人抓住了他。 她們其實(shí)已經(jīng)打量曉果好半天了,此時一把拉住人越湊越近。 “真的是你啊……你竟然一點(diǎn)都沒變,阿芬……阿芬你快來看啊……我沒認(rèn)錯人……” 她這么一叫,將另一頭的女人也喊來了,女人圍著曉果也是一通猛瞧,最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啊,對對對對……就是他,我們剛還說到呢。讓我想想,他叫什么來著,暖……暖什么……太久沒見,我忘了……” 她們這樣莫名其妙的舉動自然把曉果嚇到了。外面的阿平聽著動靜急忙進(jìn)去將人分開。 “哎哎哎,女士們女士們,你們喝醉啦。不要認(rèn)錯人,你們是3號包間的對不對?我讓服務(wù)生送你們回去?!?/br> 在阿平的一番努力下終于把那些奇怪的人和她們的魔爪從曉果身上分離了。 待曉果回到原來的房間,羅域已經(jīng)坐在那兒等著了。 阿平趕忙將來龍去脈一通回報,包括剛才在洗手間遇見的突發(fā)狀況,算是替曉果解釋了他的不告而別。 羅域默默地聽著,望向曉果的目光閃過一絲波瀾。 他對曉果招手,讓人坐到了身邊,摸著曉果的頭發(fā)說:“你雖然老是亂跑,不過我沒有不高興,因為……我最喜歡曉果了。曉果你呢?” 第二十九章 你最喜歡誰? 羅域問完那句話后,曉果愣了下,笑了起來。 “我也……喜歡你?!?/br> 羅域聽了卻蹙起了眉:“只是喜歡?不是最喜歡嗎?” 曉果繼續(xù)甜甜的笑,有點(diǎn)害羞??墒菨u漸地他發(fā)現(xiàn)羅域摸著他頭發(fā)的手在順著后頸一點(diǎn)點(diǎn)下移,冰冰涼涼地的觸感直朝后領(lǐng)口蔓延而去。曉果剛才到處跑正有點(diǎn)汗?jié)瘢_域的手指摸在這樣的皮膚熱度上更顯反差,曉果被凍得忍不住縮起了肩膀。 “哈哈哈,癢,好癢的……”曉果一邊笑一邊扭起身體。 羅域卻沒放過他,反而湊近問:“那你說不說?” 曉果躲到沙發(fā)里,卻還是擺脫不了羅域的手,他臉上還維持著嘴角咧開的表情,但其實(shí)眼中的笑意正在退卻,替代而上的是一種不知所措的僵硬來。 “唔,冷……”曉果不舒服地輕哼。 羅域則仍是堅持要問出答案:“那你最喜歡誰?” 曉果眨著眼睛,他以往那么乖巧,可這回卻好像有自己的想法,曉果像條毛毛蟲一樣來回蠕動了半晌依舊避無可避后,終于誠實(shí)道:“最喜歡mama……喜歡mama……” 羅域的動作一頓,一低頭就對上曉果那雙清亮的眼睛。羅域凝視了片刻后,忽然好像就沒了探尋什么的好奇心,悻悻地收回手,坐到了一邊。 房間內(nèi)的阿平早跑得沒影兒了,曉果爬起來左看看右看看,最后還是朝羅域的方向挪動起屁股來。 他們所在的包廂特別大,還帶有一小面玻璃墻,能清楚的看到二樓的餐廳和一樓的一個小舞池。此刻有僅剩的幾個包間內(nèi)的客人出來跳舞,繽紛的燈光閃爍起來,點(diǎn)點(diǎn)色彩也映到了他們?nèi)龢堑目臻g中。 羅域能感覺到曉果的靠近,仿佛知道他不高興了,曉果在一邊努力的制造些小動靜引起羅域的注意。一會兒把抱枕拿到兩人中間拍來拍去,一會兒又拿起剛才打地鼠的毛絨錘子在周圍敲敲打打,羅域卻都沒有理他。 于是半晌曉果都沒再有什么動作,羅域以為他總算消停了時,自己的膝蓋忽然被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羅域微微側(cè)臉,就看見好幾只橘子被推到了面前。 思維簡單的人表示好感永遠(yuǎn)只有那么幾招,將自己喜歡的東西貢獻(xiàn)出來討得原諒或歡心。但是在這方面曉果往往會表現(xiàn)得更優(yōu)秀,他不僅樂于分享,還毫無保留,以前也是如此,有兩只蘋果,他就拿出來兩只,有一袋蘋果外加兩棵芹菜,他也會全給羅域,自己一點(diǎn)都不藏私,這是特別難能可貴的。 這一盤剝好的橘子也是方才吃飯的時候上的,曉果還沒來得及吃,現(xiàn)在他把所有的都送給了羅域。 羅域默默看著那鮮嫩的水果沒說話,就聽曉果的聲音低低的響起。 “以后,以后也……最喜歡你。” 他說得有些慢,但很認(rèn)真,仿佛是經(jīng)過了一番深思才做出的重大決定。 羅域終于望向身邊的人,曉果的手繞著衣擺的繩結(jié),腦袋低低的,顯示了他微微忐忑的心情。說完后他抬起頭,向羅域投來了期待的目光。 羅域終于笑了。笑容不深,但竟然帶著一種奇異的成就感,以前羅域哪怕談成了幾億的生意,這笑容在他臉上也是看不到的。 羅域伸出手,輕輕地推開了一邊靠舞池的小窗,樓下歡鬧的音樂立時流進(jìn)了屋內(nèi)。 羅域說:“曉果,我教你跳舞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