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域只有回頭對那小外孫搖了搖手指，低勸道：“噓，再哭有妖怪來咬你嘍?！?/br>
    孩子不懂事兒，但是孩子他媽一聽這話，急忙努力安撫起兒子來：“瑞瑞不哭，你看這是什么好吃的……”

    主宅里的廚師水準(zhǔn)不錯，不過這頓飯大部分的菜肴都是由周阿姨掌勺的，羅域雖然脾氣難伺候，但是他對生活上的很多要求卻并不苛刻，也從不追求過度奢侈，曾經(jīng)他的吃穿用度都只要舒適就行，也就是因為現(xiàn)在病了，反而處處都要比以前顯得精貴起來。

    然而今天這上來的菜品讓眾人都有些意外，繽紛多姿五顏六色，根本不是羅域以往精簡的風(fēng)格，再看他身邊那明顯對此很是喜歡，甚至能叫得出好幾種菜名的小傻子，大家不用思索就知道這一番功夫是為誰費(fèi)得了。

    想不到，真真想不到。

    羅域這病犯起來，簡直能滲透到四肢百骸，半茬的細(xì)枝末節(jié)都不會落下。

    對于周圍人的種種腹誹和僵硬，羅域仿似毫無所覺一般，他夾起一片桂花蓮藕放進(jìn)了曉果的盤子里。

    “燉得好像淺了些，這東西很甜，晚上不能多吃，就吃兩片?！彼麑怨f。

    “兩片，大的。”曉果咬了一口后，竟然還會討價還價。

    “已經(jīng)是最大的了，”羅域睜眼說瞎話，“再大的地里還沒有種出來。而且你一道菜就吃飽了，別的吃不下了怎么辦？”

    曉果拿起自己盤子里的藕和桌上的比一比，好像成功被說服了。

    很快后續(xù)的菜就上了桌，其中有一道特別惹眼，是一只被雕成鬼臉的南瓜盅，其內(nèi)有各種水果，看著又漂亮又好吃。羅泰融的女兒羅婭一直在哄著自己的兒子瑞瑞，瑞瑞卻仍是嚶嚶切切小聲地哼不停，直到看見這東西那孩子一下子止了哭聲。

    羅婭許是為了逗他，又許是一時習(xí)慣了家里以這外孫為中心，直接伸手就把整盤全撈到了面前，舀了一大勺湊到兒子嘴邊，瑞瑞也不客氣的啊嗚一口就吃了。

    吃完羅婭才覺哪里不對，抬頭就見他爸媽尷尬地看著自己，眼帶慌張。

    第三十五章 拿不到惦惦念念，拿到了卻戰(zhàn)戰(zhàn)兢兢。

    羅婭回頭就對上父母警告的目光，她再去看羅域，卻發(fā)現(xiàn)對方反而低著頭，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剛才的行為一般?？墒橇_婭也不是第一天和羅域打交道了，從小到大也算明白他是什么脾氣。雖然只是一碟小點(diǎn)心，自己也是一時疏忽，但她可真料不準(zhǔn)羅域會不會往心里去，又會采取什么行動。羅婭琢磨著不知所措地放下了勺子。

    還是一旁的羅泰融比較老道，急忙打著哈哈將盤子又推回了桌子正中。

    “啊呀，周阿姨一陣不見，手藝變得太好了，讓我們?nèi)鹑鹂戳司椭幌胫粤?。瑞瑞啊，外公教過你什么？你雖然只有六歲，平時也很懂事，但不能因為疏忽就忘了禮貌對不對，快點(diǎn)跟大家道個歉，讓哥哥原諒你吧。”

    了了三兩句就把責(zé)任都甩到了小孩兒身上，還拿出年紀(jì)說事，那畫外音的意思在座的各位大部分應(yīng)該都能聽明白。

    只可惜瑞瑞似乎不太配合，不僅把羅泰融的話當(dāng)成耳旁風(fēng)，還扯著他mama的衣服硬是要再吃那南瓜盅里的水果，一下子讓場面頗為尷尬。

    就在那些大人還想法子挽救場面時，一直沒朝那處望去的羅域轉(zhuǎn)頭問曉果。

    “南瓜給弟弟吃好嗎？明天我們再做一個新的，而且之后還有別的菜沒上來呢?！?/br>
    曉果循著羅域的話朝那盅南瓜看去，又看看對桌吵鬧不停的小孩兒，眼睛在兩邊咕嚕嚕轉(zhuǎn)了幾回后，雖然曉果也很喜歡吃南瓜，但是他還是大方地點(diǎn)了頭。

    “好的……”

    羅域笑了，拿起桌上的餐巾擦掉曉果嘴邊粘著的飯粒，夸了他一句后對一旁似因此松了口氣的羅泰融道：“大家都是一家人，本就不用分得那么清楚，我有幾口吃的，哪會全讓你們只看著呢?！?/br>
    羅泰融也跟著笑：“是、是啊，我平時也是這么跟她們說的，都是一家人嘛，不至于為了這點(diǎn)東西……”

    羅域又道：“但我覺得二叔的心胸還是敞得不夠開啊。我以前就說過，你們有想要的、喜歡的，都可以直接告訴我。只要能給的，我一定雙手奉上，半點(diǎn)都不會虧待你們。何必這樣拿不到惦惦念念，拿到了卻戰(zhàn)戰(zhàn)兢兢，說出去給不了解情形的人聽見，反倒顯得我羅域忒小氣了點(diǎn)！”

    羅域說話一直平平和和，此句的尾音難得揚(yáng)了一下，立時駭?shù)昧_泰融手里的筷子吧嗒掉在了桌面上。

    羅域的指尖輕輕點(diǎn)的是南瓜盅的碟子，但是羅泰融卻知道他在說的可不只是這件事。羅泰融計劃自己小九九的時候是一個膽子，真到了羅域面前被拆穿，又立馬換了另一個漏了氣上，癟得自己差點(diǎn)沒喘上來。

    “我……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在羅域一派自然的目光中，羅泰融跟被踩了尾巴的老鼠般努力解釋，“我不知道羅域你聽到了些什么傳言，如果你說的是度假村的事兒，那個，那個我原本就沒想插手……”

    他是沒想插手，不過是當(dāng)初因為看羅域病了，短期內(nèi)一下子管不了多少事兒而已，這擺在那兒的生意，不做自己是傻子嗎？

    羅域則搖了搖手，沒耐心聽對方即將展開的長篇大論，換上了安慰的口氣。

    “不著急不著急，二叔你看看，你這樣是怕我怪你嗎？我剛才跟你說的話又打了水漂了？”

    羅泰融怔怔地閉上嘴，同身旁的兩人一道緊張地看著羅域。

    羅域把羅泰融方才推來的南瓜盅又推了回去，笑著道；“既然喜歡吃，就多吃一點(diǎn)，我這兒后頭還備著別的呢，不缺這一小道。我也知道二叔對公司部分計劃十分熱心，喜歡幫忙。那也行，喜歡就多幫一點(diǎn)，給別人分擔(dān)分擔(dān)工作。這不擎朗旗下的tk俱樂部前期運(yùn)營非常好，已經(jīng)安排要發(fā)展北部市場了，還有f市的新店，這些我看都一起交給二叔吧，您說行不行？”

    羅域說完又想起來了，“對了，二叔自己本來就有很多事要忙的，這樣下來您會不會太累？不要緊，我會找一些人過去幫你的，等我明天就給小肖打電話，他會好好安排，保證讓您滿意，二叔不必?fù)?dān)心。”

    羅域邊說邊在羅泰融如遭雷擊般的表情里，繼續(xù)招呼眾人用餐。不過可惜的沒有得到他們的響應(yīng)，他只得放棄轉(zhuǎn)而和曉果美滋滋地吃起了飯……

    終于挨到這頓晚餐落下帷幕，羅泰融夫婦和其女兒急急忙忙坐上車往自己家里跑，一大堆行李丟這兒都沒心情整理了。

    車上，羅婭小心翼翼地問：“這羅域把活兒都丟給你是忙了點(diǎn)，但做得多，爸爸的權(quán)利不也多嘛？”

    羅泰融已是連氣都?xì)獠怀隽耍骸澳阒纻€什么！”

    劉雪翠想到羅域方才那番話眼淚都要涌出來了：“事情是多了，但你沒聽羅域剛才的話嗎？他要從總公司派人來！你爸爸當(dāng)年就什么好處都沒撈著，好容易在擎朗做牛做馬了這么久，能在分公司自己做些小主了。現(xiàn)在倒好，一切又沒啦。你爸爸以后不僅得看他的臉色，看肖井洋的臉色，連空降過來的阿貓阿狗的面子都要給足啦。活兒是照樣干，責(zé)任照樣背，但決定呢一個都別想做！沒一天好日子能過！”

    雖然羅域要把羅泰融跟只螞蟻似的一腳踢出擎朗也不過是幾句話的事兒，但他似乎并沒有這么干的打算。羅泰融也明白，羅域就是想一點(diǎn)點(diǎn)耗光他的野心，看著他不甘，看著他有心無力，看他一點(diǎn)一點(diǎn)在自己掌控下等死。

    “一只南瓜盅，吃掉了我十年的心血……”羅泰融欲哭無淚地笑道。

    而羅婭雖然也替父母擔(dān)憂，但又覺得應(yīng)該要撇清自己和兒子在今天這事上的責(zé)任。

    “其實不是南瓜盅的問題，你們可不能怪我和我們?nèi)鹑鸢?，明明就是羅域借題發(fā)揮找你們的茬。不吃這南瓜，他也能抓到你的把柄。爸，你這些年也認(rèn)識不少門路了吧，大不了就不在擎朗干了嘛，和三叔一樣自己出去開公司啊，我看他過得也挺滋潤的?！?/br>
    “你說得簡單！”劉雪翠怒道，“你爸爸什么年紀(jì)了，還有多少時間能拼啊。就算拼的出，又要做多久才能及得上擎朗的一根毛？！他在擎朗這么多年，說走就走，難道平白就把這些都留給那半死不活的家伙？！三叔三叔，你真以為你三叔有多了不起啊，他做得生意哪項不是靠得擎朗的人脈，羅域不過是睜一眼閉一眼沒收拾他而已。哪一天羅泰華要還敢像以前那樣背地里耍小聰明，那就不是一只手的問題了，你到時看羅域怎么弄死他！”

    越說這個劉雪翠越恨得咬牙切齒。

    “都怪羅擎朗，看女人的眼光怎么這么差，前頭討了瘋女人，生了一個小瘋子，后頭又討了一個賤女人，生了兩個敗家子。我就不明白了，羅擎朗得偏心成什么樣才會眼里就只有這一個兒子！死前他不管你們這些當(dāng)年一道打拼的親兄弟，一分錢都不給留下，那好歹也該考慮考慮自己的另一對親兒女啊。結(jié)果呢，這個家被羅域上上下下折騰成什么樣兒了！還有他那個親jiejie！如果沒有羅禹蘭，羅域早就……”

    “不要老調(diào)重彈了！”羅泰融心情已經(jīng)夠差了，還要聽她反復(fù)叨叨這些陳年舊事，“羅域得病的時候我說過什么？他要這次死不了了，那就是老天爺不給我們活路，以后糟心日子有的是呢！”

    “啊喲，我們這一家是造了什么孽了，”劉雪翠終于忍不住嗚咽起來，繼而一把摟過一旁的外孫，抱著他傷心的哭訴，“瑞瑞啊，瑞瑞啊，你可聽外婆說，以后千萬要離宅子里的瘋子遠(yuǎn)些啊，他們都有病你知不知道，大的就是瘋的，好容易死了，現(xiàn)在小的比她還瘋，根本不讓外婆外公好好的活。哦，對了，還有一個不知道打哪兒來的弱智都能欺負(fù)到我們頭上。瑞瑞啊，他們的病都會傳染，瘋病和傻病，你染上腦袋就要壞壞啦，外婆沒別的指望，只有你了……”

    然而本在玩游戲的瑞瑞被她這樣忽然抱住，當(dāng)下便十分不耐的掙扎起來，又是哭又是叫，還對著這行為莫名其妙的外婆拳打腳踢。一旁也不太高興的羅婭急忙來哄，被吵得煩死了的羅泰融則吼著讓他們安靜。

    一時間，這回程的路上，比剛才的晚餐時還要熱鬧有趣。

    ……

    那一頭，羅域帶著曉果倒是心情頗好地在樓上小轉(zhuǎn)了一圈，認(rèn)識認(rèn)識這兒的大致方位。

    趴在陽臺上，曉果就見院子里種著大片大片的海棠，皆是四季開花的品種，哪怕如今已快入冬，在兩旁燈色映襯下，依舊一碗一碗開得靜謐而優(yōu)雅。

    “花……”曉果驚喜地指著樓下隨風(fēng)輕舞的花海道。

    他半個身子都趴在了欄桿外，羅域站在曉果身邊一手?jǐn)堉难苑酪粋€不察摔下去，一邊點(diǎn)頭輕輕附和：“是啊，漂亮嗎？”

    “嗯！”曉果用力點(diǎn)頭，“紫色的，花！”

    “花不是紫色的，”羅域解釋，“花壇里的夜燈才是紫色的，所以花被照得也變成了紫色?！?/br>
    “喔……紫色的，燈！”曉果立刻改正道。

    “嗯，曉果要是站在那里，也會變成紫色的曉果?！绷_域捏捏他的耳朵說。

    誰知曉果卻搖頭，不喜歡這個變化：“我不是，紫色的?！?/br>
    “那你是什么顏色？”羅域?qū)⒛抗庹{(diào)回來，感興趣地問。他的臉正挨著腦袋搖來搖去的曉果，羅域便一低頭，將下巴放在了曉果的頭上。

    曉果被壓得微微彎起腰，癢得咯咯直笑。

    “你是什么顏色呢？”羅域追問。

    曉果邊躲邊笑，羅域的呼吸卻吹得他的頭發(fā)一跳一跳，曉果躲不掉后思考半晌道：“我是，白色的！”

    其實曉果了解的顏色并不多，羅域一看他模樣就知道他只是在瞎蒙而已。

    羅域從背后抱緊了懷里的人，親親曉果的頭頂?shù)溃骸半m然白色也不錯，但也不全是……”

    “唔？”輪到曉果疑惑。

    羅域望向樓下那飄搖如霧的美麗海棠，瞇起眼笑著低語。

    “曉果……是彩色的?！?/br>
    第三十六章 家在哪里？

    羅域和曉果在走廊露臺外賞了會兒花后覺得有些涼，便打算回房間。沒想到一拐彎迎面來了兩個人，正是羅寶蝶和剛從外頭回來的羅寶凡。

    羅寶凡見了羅域背脊一僵，立刻整了整臉上的混沌之色。

    羅域則掃了眼對方，羅寶凡面皮浮腫，襯衫歪七扭歪地套在身上，領(lǐng)口都歪到了一邊，仔細(xì)聞還有淡淡的煙酒味殘留，也不知哪兒去廝混了一夜才回來。

    羅域?qū)λα诵Γ骸昂妹Γ啃量嗔??！?/br>
    羅寶凡尷尬，正極速開動腦筋要用什么語氣來回復(fù)他時，羅域已是直接牽著身邊的曉果朝自己的房間走去了。

    羅寶蝶待那房門關(guān)上后才壓著聲音對弟弟說：“我給你打了多少電話讓你回家吃飯，你怎么才回來？”

    羅寶凡不耐道：“我沒聽見手機(jī)叫啊。”他在自家的酒店頂樓常年都有房間開著，鬧了一夜中午睡下去根本沒多久，哪里會注意。

    羅寶蝶已經(jīng)懶得叮囑他那些荒唐事兒了，只道：“羅域飯前都問起你了，我說你去公司做事了，你記得別給說漏嘴。”其實羅域只要查一查就能明白，但是羅寶蝶覺得他不會浪費(fèi)這個時間。

    “知道了，煩不煩?！?/br>
    “我也是為你好，你明后天別出去了，度假村那個項目就要簽了，這幾天很多董事還有京崎地產(chǎn)、生態(tài)園那兒都會來人，你也找機(jī)會在旁邊聽聽，多大個人了，在公司謀不到正式職位，至少能了解些動向也好啊?！?/br>
    “行了！沒完沒了還！”羅寶凡最近的心情一直不好，再聽羅寶蝶這樣嘮叨，忍不住暴躁了起來，指著羅域的房門狠聲道，“整天就盯著這些沒用的。你剛看沒看見那傻子跟他進(jìn)了一個房間？估計他們早就有這種關(guān)系了。我還算高估了羅域，沒想到他真有那種下流的癖好。你不覺得惡心嗎？與其天天那么嗶嗶嗶著想法子還要看他臉色，要我說不如直接點(diǎn)，拍兩張照片給雜志社寄去，我看他以后怎么還有臉出門坐這個位子！”

    羅寶蝶一愣，立馬要去捂羅寶凡的嘴，卻被對方一巴掌甩開，羅寶蝶一整條胳膊都被他打麻了，她的手無力地垂落下來，表情倒不見半點(diǎn)退縮，依舊控制著聲音鎮(zhèn)定道：“就你有本事！那你可別忘了當(dāng)年這幢宅子里發(fā)生過的一切！讓羅域身敗名裂也許不難，可在此之前，他一定不會讓我們好好地繼續(xù)活著！”

    不知想到什么不好的回憶，羅寶凡的表情也灰了一瞬，繼而咬牙切齒地將衣服一摔，憤恨地大步離去。

    羅寶蝶看著他的背影，再回頭看了看羅域緊闔的房門，眼中閃過一絲晦暗，彎身撿起地上的衣服，無聲無息地緩緩走遠(yuǎn)。

    ……

    房間里，從生態(tài)園到此一番奔波，羅域其實已經(jīng)有些累了，一旁沒睡午覺的曉果眼皮也有些粘連，羅域便打算早早休息。

    之前在別墅區(qū)時，兩人雖然同床共枕，但曉果衣物和日常用品還是放在羅域為他準(zhǔn)備的房間里。而這次到了羅家，羅域沒有開客房，這段時間曉果的起居都要和自己在一起了。

    羅域拿過周阿姨給備下的換洗衣服讓曉果去洗澡，自己則打開筆記本看幾封郵件，沒想到過了半天羅域都沒聽見于是里有傳來水聲。他略一思忖，走過去一瞧，果然見曉果正瑟縮地抱著衣服貼墻而站，臉上的神色十分緊張。

    羅域朝浴室里看看，這里的浴缸自然還在，不過他已經(jīng)事先讓傭人拉上浴簾完全遮擋住了，沒想到曉果還是那么戒備。

    “里面沒有水，不用怕。”羅域低聲說。

    曉果卻還是用力抱緊衣服，嘴巴里含糊地念叨著什么，羅域只能聽得清“沒有人、不要、難受”這樣的詞，前后根本串不起意思來，而曉果的聲音則顯得十分委屈害怕，聽著竟有些像嗚咽。

    羅域瞧著他的臉，半晌，拉住曉果的手道：“那我進(jìn)去陪著你好不好？洗完我們一起出去?！?/br>
    曉果起先還是不愿意，羅域又耐心地勸說了好久，曉果才小心翼翼地被羅域牽著手進(jìn)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