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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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腹的稿子還沒來得及上場,那頭就回了句。 “嗯,行吧?!?/br> 杭巖:“……” 第五十七章 陶醉在風(fēng)景的美好中。 做了一堆夢,羅域以為自己睡了很久,其實再睜眼,不過才過去了一兩個小時。羅域睡不著了,他起床洗了澡,又從櫥柜里拿出一套靛藍(lán)色的西裝穿上。他今天的臉色不太好,特別是再襯上這個顏色,鏡子中望去,蒼白得都要半透明了。 但是羅域沒換衣裳,只拿起拐杖緩緩走下了樓。 偌大的別墅前所未有的靜謐,哪怕在羅家主宅的時候都沒有這樣死寂過,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回音竟都能敲擊耳膜。 羅域掃了眼餐廳的長桌,周阿姨只準(zhǔn)備了他一個人的早餐,一碗白粥,幾碟小菜。明明那么營養(yǎng),但缺了周圍那些五顏六色的其他菜色圍繞,莫名顯得有些可憐。 羅域坐在桌前,一邊喝粥,一邊給肖井洋打電話。 “……對,訂了午餐,我一會兒就過去。你不用過來,就在北區(qū)中心街那兒,羅泰華開得飯店旁邊。沒關(guān)系,就算遇上他也不是大事兒?!?/br> 病了之后他吃飯向來定點,半個小時內(nèi)細(xì)嚼慢咽總能吃完,一般公事也不會放到這時候來說。不過今天,這半個小時羅域都用來打電話了,待時間一到他收了線,一碗粥根本沒動幾口。 羅域放下筷子,讓司機把車開到了門口。 要出門時,卻接到了方璽的電話。 方老師語氣并沒有輕松下來,反而更著急了。 “羅先生,我沒有找到人!” 羅域開車門的手一頓。 “人呢?”他輕輕地問。 “培訓(xùn)學(xué)校的老師說曉果的確來過,但是之前就走了。我在附近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他的人,但是我在北角花園找到了他的手機!” 北角花園離培訓(xùn)學(xué)校有兩條街的距離,倒是離南區(qū)的擎朗酒店比較近。羅域曾經(jīng)對曉果反復(fù)叮囑過,一個人的時候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能把手機拿下來,曉果要是生氣,一開始就不會帶它出門,何必中途再丟到外面呢,如此想來,手機怕不是他主動遺棄的。 “你……” 羅域迅速把事情來回想了一通,才剛開口,卻被方老師搶白了。 “我知道,我已經(jīng)給瞿峰他們打電話了,瞿峰已經(jīng)派了不少人來幫忙?!?/br> 方璽說得很快,仿佛怕羅域有別的吩咐或者反悔一般。 羅域沉默片刻,輕輕“嗯”了一聲。 掛上電話,他竟然呆站了幾秒鐘,一抬頭就看見肖井洋來了。 肖井洋還是不放心,要是以前的羅域,根本不需要人這般小心,但現(xiàn)在的他……肖井洋悄悄瞥了眼對方的氣色,方璽不在,幸好自己過來了。 羅域則什么也沒說,坐進(jìn)了車內(nèi)。 肖井洋也開門坐了進(jìn)去,一上車他的目光就四處的搜尋。他做得很小心,但還是逃不過羅域的眼睛。 羅域問:“你想找什么?” 肖井洋一頓,只得老實道:“羅先生……您備了藥了嗎?” 羅域卻笑了:“小肖啊,你當(dāng)初來應(yīng)聘的職位你還記得嗎?” 肖井洋聽得出羅域這是要他不要多管閑事的意思,但是向來聽令行事無所不能的肖助理這回卻難得有了異議。 “我不會忘記的,擎朗培養(yǎng)我,您資助我,于我有恩,所以任何對您有幫助的事情我都愿意去做。” 像他這樣當(dāng)年受到羅域資助的窮學(xué)生,擎朗還有很多很多,羅域給他們最好的教育,最好的工作環(huán)境,最大的發(fā)展自由,一年一年,他們?nèi)缃穸汲蔀榱斯局匾块T的精英人才。這也是為何擎朗里那么多人恨羅域,公司卻始終還牢牢控在他手里的重要原因。哪怕他如今大半都撒了手,這些人依然以羅域馬首是瞻。 “我的付出,總要看到回報的,算不上什么恩德?!绷_域卻淡淡道。 然而說完,他又頓了一下。原本羅域的生活的確一直如此,他有自己維持平衡的方式,從不平白浪費多余的感情??涩F(xiàn)在呢?這樣的平衡還存在嗎? 羅域的神思不禁幽幽的飄遠(yuǎn)。 那時,既然決定要治病,對于生理上的苦痛也算是有了心理準(zhǔn)備,但真到了那份上,羅域已算是很能忍的人了,卻也偶爾會想要有脫身的沖動。他的主治大夫是a國肺病方面十分有名的權(quán)威專家——dr.mooer,他的治療方案也比較溫和,可以給患者減少許多痛苦,用得藥副作用也比較小,至少羅域連化療的時候都沒有掉頭發(fā)。 可盡管如此,作嘔、咳血、頭暈、窒息……該有的不良反應(yīng)羅域一個都逃不了,每每癱倒在床無力望天的時候,羅域都會想到自己曾經(jīng)看過的那些視頻。他不知道自己和對方誰更痛苦一些,可自己連個十多歲的孩子都不如,羅域是無法忍受的。 難得,他也會有不服氣的時候。 當(dāng)杭巖問起羅域?qū)罄m(xù)治療有什么想法時,羅域竟然問:“你那時是不是還給那小孩兒贊助了祛疤手術(shù)?” 趁著杭巖愣神,羅域道:“等我好了,也別忘了給我做一份?!?/br> 生死線上的徘徊,身心的雙重折磨,那一段日子羅域的世界幾乎除了醫(yī)生之外,只有那個孩子的存在。日日夜夜,那些視頻他自己也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對方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羅域幾乎都能背出來了。 于是,當(dāng)終有一天,他熬過一切,重新以半個健康人的姿態(tài)回到正常生活中的時候,羅域放棄了國外更為優(yōu)良的療養(yǎng)場所,反而選擇了新開發(fā)的綠野生態(tài)園,那個有那孩子所在的地方。 是出于什么心理呢? 對這個問題,羅域當(dāng)時給自己回答,還是好奇。 那些老掉牙的視頻已經(jīng)無法滿足羅域?qū)δ呛⒆拥奶街?jīng)過這么些時日,他只想了解更多,想看見那個鮮活的人,親自站在自己面前,展現(xiàn)他的勇敢,展現(xiàn)他的樂觀。 他會不會讓我失望? 他會不會根本過得沒有那么好? 他會不會已經(jīng)變成另外一種樣子? 這都是羅域在見到對方之前的疑問,然而當(dāng)看見了真人以后,他發(fā)現(xiàn)以上問題都被解決了。 那孩子變了許多,卻也一點都沒有變,包括他的外貌,他原來的性格,他在病床上展現(xiàn)的種種特質(zhì),都沒有讓羅域失望。 可緊接著又有更多新的問題冒出了。 阮曉果,初時于羅域就像一片未知的風(fēng)景,你在宣傳冊上看過它的介紹,好奇于他的神秘和獨特,于是決定親身前往,然而領(lǐng)略過后卻又覺得初看并不能欣賞完全,于是決定暫住。于是,住著住著,竟舍不得走了,不知不覺……又變成了常駐。 如果沒有羅禹蘭的出現(xiàn),羅域怕是還會一直陶醉在風(fēng)景的美好中。 羅禹蘭并不明白羅域真正的心思,但是她有一句話說對了,事情在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背離了羅域的初衷。他可以對曉果好,因為那個孩子那么合他的心意,可是前提是羅域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拿了監(jiān)護(hù)權(quán),他帶人回主宅,這一切都在可控范圍中,可是當(dāng)他看見曉果泡在水中的那一刻,羅域跳進(jìn)去的時候卻是沒有思考的,這不是他意料中的行為,他不可能為了救一個人而搭上自己。那超脫了羅域原本的計劃,而他從來不喜歡這樣的意外,也不允許這樣的意外。 于是羅域覺得,他的確不該讓事態(tài)繼續(xù)發(fā)展了,他和阮曉果應(yīng)該回到最初的那種狀態(tài)。對方一個人勇敢的生活,而自己在一旁欣賞就好了,時不時澆澆水,鏟鏟土,就和養(yǎng)他的海棠一樣。他也不需要阮曉果為了自己而改變,自己也更不應(yīng)該為他而改變。 說白了,你可以為了看風(fēng)景冒一點險,但是你不可能用自己全部的血rou去養(yǎng)一棵樹一朵花,羅域是那么無私的人嗎?那不是他的行事風(fēng)格,更何況,對一片風(fēng)景怎么能產(chǎn)生欲望呢?這于羅域來說完全是陌生,甚至是不可理解的一件事。他討厭那種失控的心情。 就好像現(xiàn)在…… “啪嗒”身旁的車門被打開,羅域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到餐廳了。 前座的肖井洋已是等在車外,對于羅域的走神,他并沒有再多嘴什么。 羅域拿出手機看了看,方璽沒有來消息。他將電話放回去,撐著拐杖走了出去。 童經(jīng)理等在前面,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羅域,忙笑著迎了上來。 “羅先生,黃少已經(jīng)在里面了?!?/br> 羅域只“嗯”了一聲,竟似有些心不在焉。 童經(jīng)理見此也沒多話,只在要進(jìn)包間時聽羅域忽然回頭道:“我就想和黃少說說話,別讓亂七八糟的人進(jìn)來。” 童經(jīng)理不懂他這意思,但羅域既然吩咐,他自然點頭。 進(jìn)了房間后,果然黃茂霆已經(jīng)等著了,看他那面色就知道這頓飯局請得有多不甘心,估計又是被家里逼得。 一見羅域黃茂霆就呲出牙笑:“啊喲,羅老板,臉色不太好啊,是病情又復(fù)發(fā)了嗎?” 羅域和肖井洋一道坐在沙發(fā)上。 羅域揉揉太陽xue道:“沒呢,是因為昨天晚上一直在想今天這頓飯要怎么下咽,一晚上沒睡好。” 這話說得黃茂霆立時臉皮抽抽,不過下一瞬他就笑了出來。 “行行行,羅老板吃不下,那我們就想辦法讓您吃下去,誰讓這做東向來難呢,我這兒備下了不少好菜,羅老板都看看,要沒有您想要的呢,沒事兒,我什么都找得到,羅老板找不到的,我也能找得到……” 最后一句話他說得特別慢,慢得能清楚地看見羅域眼內(nèi)的情緒變化。 嗡嗡嗡,羅域的手機在此時來了消息。 羅域低下頭看了看,是方璽,方璽回報說,有人目擊曉果被一輛面包車給帶走了,車牌號和來人身份正在調(diào)查。 羅域合上手機,他問黃茂霆:“你想要什么?” 一旁的童經(jīng)理要開口,卻被黃茂霆一眼瞪了回去,他面露為難:“怎么是我要什么呢?明明這飯局是我給您賠禮道歉辦的啊?!?/br> 說著黃茂霆拖過桌上的酒杯給羅域斟了滿滿一杯:“上回你就沒給我面子,這回我都這樣隆重地請你了,不管怎么說,你都得接受我的表示吧?我也不要多,三杯,我們一人干三杯,便像你說得那樣,前塵往事一筆勾銷啊?!?/br> 話落,他將那酒杯推向了羅域。 羅域望著那晶瑩剔透的液體,沒有說話。 第五十八章 你也快回來吧。 見羅域看著眼前的酒卻遲遲未動,黃茂霆也沒退讓的意思,一旁一直忍著的童經(jīng)理忍不住勸道:“羅先生這人都來了,便是帶著講和的心,黃少就不用……” 話還未說完,黃茂霆手中的酒瓶就被“砰”得擺在了玻璃桌上,發(fā)出老大一聲響,他臉上的笑容也繃不住了。在家里被叨逼叨逼也倒算了,到這兒來了還要被拆臺? “講和?你真以為這小子他媽和你吃頓飯就能講和?當(dāng)年我不過就笑了他兩句床上功夫不行,這話可不是我一人在說,人人都在傳。結(jié)果呢?”黃茂霆轉(zhuǎn)向羅域,輕輕拍了拍自己坐姿奇怪的腿,“我那時也和你講和了吧?可你他媽放過我了嗎?” 羅域沒說話,倒是肖井洋開口道:“羅先生對付你,是因為你撞斷了羅泰華的手?!?/br> “你放屁!”黃茂霆徹底怒了,“羅域,你真當(dāng)我不知道呢?明明是你一開始就想收拾羅泰華,了解到我和他也不和,于是找人攛掇著找機會讓我弄死他。好啊,我如了你愿廢了他的手,所以你便堂而皇之的廢了我的腿!我說的對吧!?”偏偏因為是他們黃家先動的手,理虧得不能對羅域撒氣,憋得黃茂霆至今想來都恨不得扒了羅域的皮。 “要論毒,全世界誰比你毒?。 秉S茂霆簡直咬牙切齒。 之前自己因為醉了,捉弄了那傻子,其實黃茂霆酒醒后也覺得有點丟人,他本意只是開開他玩笑,沒想要對方的命,誰知道他會跌下水去。然而黃家人讓他來賠罪,還說羅域答應(yīng)了和自己吃飯,黃茂霆就料到羅域不可能放過自己,心眼比針尖還細(xì)的人,怎么可能把這事兒這么揭過去,于是黃茂霆覺得與其讓對方將自己搞得半死不活,還不如他先下手為強。 我再慘也要拖著你墊背! 黃茂霆惡狠狠地想。 然而,任他在那兒滔滔不絕,羅域只是盯了會兒那酒,便低下頭又看起了手機,臉上神色透著一種焦灼感,在黃茂通眼中這表現(xiàn)就是活脫脫的不耐煩。 他不由怒著譏諷問:“怎么?不敢喝啊?看手機想找?guī)褪??還是想報警?!” 沒想到羅域這回回答了,他竟然點點頭,說了句“是啊……” 黃茂霆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