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讓人眼前一亮的人是觀瀾。

    觀瀾聽著其他練習(xí)生對他的贊美，不太好意思地撇開視線，卻又一次不經(jīng)意地與凌霄對上。

    這一次是凌霄先移開了目光。剛剛被他人認(rèn)同的喜悅頓時又跌倒谷底。

    工作人員統(tǒng)計完他們的投票數(shù)后，準(zhǔn)備公布兩位得票數(shù)最高的c位候選人。

    第一個名字毫無懸念。

    “凌霄。”

    長久的安靜中，有人雙手合十于胸前祈禱著，也有人緊張地搓手，那份無處安放的不安顯露無遺。

    小小的會議室，各種情緒交錯渲染，這時觀瀾聽到了自己名字。

    “誰是c位?”

    現(xiàn)場的背景墻上打出了這幾個字，而表演者們在此之后準(zhǔn)備亮相登臺。

    直播網(wǎng)站的彈幕里，唯粉們瘋狂刷著自家愛豆的名字， cp粉則在夾縫中嗑一口: kswlkswl!!

    “觀瀾?！?/br>
    凌霄的聲音在身后響起，他差點以為又是自己的錯覺。

    畢竟……他們已經(jīng)好久好久，沒有說過話了。

    他急忙回頭去看，凌霄的指尖點著一顆剔透明亮的鉆。

    “別動?！绷柘錾焓诌^來，語氣里是不易察覺的溫柔。

    他乖乖呆在原地，任由著凌霄將那一顆鉆輕輕粘在了他的眼尾。

    就像是點燃了內(nèi)心熄滅已久的火， “噗呲”一聲亮如白晝。

    “準(zhǔn)備了?！绷柘龅牡驼Z在耳邊再一次響起。

    十人排開成一字，背景墻在他們眼前緩緩分開，喧囂與令人幾近迷幻的燈光瞬間將他們拉入了另一個世界。

    從默默無聞的普通人到萬眾矚目的偶像。

    “最終c位是……”

    這沒有懸念。觀瀾想，不是凌霄難道還會是……

    “觀瀾。”

    幾乎是目瞪口呆地抬起頭，他差點沖過去讓工作人員當(dāng)場唱票。

    最后居然是凌霄帶頭鼓起了掌，不辨喜怒地道了聲: “恭喜?！?/br>
    被“恭喜”簇?fù)碇捎^瀾卻差點就要哭了。

    有人已經(jīng)拍著他的肩膀，朝他擠眉弄眼，示意他:哥們，出道穩(wěn)了。

    少年單膝跪在被包圍著的圓圈中心，其他人面相中心站著把他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

    這是《少年感》的第一個動作。

    而他面對的人恰好是凌霄。

    他仰起頭，脖頸細(xì)白修長，眼尾那顆鉆在光下閃閃耀眼。

    是他親手貼上去的。凌霄想。

    音樂就在這時響起，其余九人的動作整齊劃一，雙手舉起于頭頂交疊，在轉(zhuǎn)身的剎那滑落于身側(cè)，并往外邁了一步接著跪下——

    中心位的少年于其他人蹲下時起身。

    如同春風(fēng)襲來，花蕾初綻。

    最后的結(jié)尾動作與開頭呼應(yīng)，就像時光在霎時逆轉(zhuǎn)，盛放的花一點一點退回成最初的樣子。

    表演介紹，練習(xí)生如魚貫般退場，在轉(zhuǎn)身的那刻，凌霄借著他人的遮擋，在觀瀾的衣袋里放了個東西。

    第二組接著他們開始了表演，之后又是些煽情的環(huán)節(jié)，導(dǎo)師，親朋，舊友一一獻上了自己的祝福。

    練習(xí)生們在臺下看得淚水漣漣，懷揣著愛與感激，他們也有一首歌想要送給那些人。

    在頹唐時給予懷抱的父母;

    在路遇挫折伸出援手的好友;

    在懷疑自我時指點迷津的導(dǎo)師;

    還有在黑暗中望不見前路時點燃希望的，那些光芒。

    練習(xí)生們分布在舞臺各處，手里握著纏有細(xì)碎的花的話筒。

    站位也不知道是按什么排的，在觀瀾的身邊站著的是凌霄。

    一共二十個人分一首歌，平攤下來基本上也就是一兩句歌詞。

    “那時我的夢里，有你?！毖劾锼坪醣幻缮狭诵┰S迷惘，他不禁側(cè)臉望向身邊的人。

    凌霄似乎也有所意動般地回望過來。

    好像某些罅隙就在這一片溫柔繾綣的光芒里，自動消弭了。

    一首抒情曲唱得觀瀾暈頭轉(zhuǎn)向。

    休息片刻，便到了最為激動人心的環(huán)節(jié)。

    “到底是哪十二位少年最終脫穎而出成團出道呢?”

    每一次公布一人，都要伴隨著一段長久的緘默與公布后或是欣喜若狂或是涕泗橫流的大悲大喜。

    “都第三名了，我肯定沒戲了?！?/br>
    觀瀾回頭看向剛剛朝他說話的練習(xí)生，動了動嘴唇，吐出二字:

    “也許……”

    “別也許了，”那人忽然掩面，背對鏡頭肩膀上下聳動， “別再給我希望了。”

    觀瀾又望向前方圓臺，只剩了一二名與第十二名未公布。

    其中一個鏡頭照在了凌霄的臉上。若不是在現(xiàn)場的大屏幕里看到了自己的半張臉，觀瀾也不知道凌霄居然慢慢磨蹭到了他身邊。

    觀瀾推推他，想讓他往前走，他往前走了幾步，忽地又回過頭，張了張口，觀瀾沒看懂那是一個什么口型。

    現(xiàn)場的喧囂嘈雜在pd話音未落就已然暴漲起來。

    “c位居然是他啊……”身邊的練習(xí)生語氣里是再明顯不過的羨慕。

    “我沒想過凌霄真的能拿到最后的c位?！?/br>
    但在我心里， c位除了他，無可替代。

    觀瀾垂眸，此時舞臺中還有九人。

    名額卻只剩下了最后一個。

    長久的站立讓觀瀾有些體力不支，輕輕地晃了晃腦袋，他習(xí)慣性地往兜里摸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