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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無可取代的你在線閱讀 - 第37節(jié)

第37節(jié)

    “你都看見什么了?”她又羞又惱。

    他輕輕抿了下唇:“沒看見什么。”

    他一副若無其事,她反倒在這里跳腳,不爽,特別不爽。她故意走到他視野范圍里去,微俯身,直逼他黑樾樾的眼睛,食指勾了勾他下巴頜兒,眼尾一挑,問:“好看嗎?”

    沈飛白喉嚨一下更覺干澀了,說不出話,一個字也說不出。

    好看,哪里都好看。

    他整個人定住兩秒,把她手捉下來,起身從沙發(fā)和茶幾之間繞出去,穩(wěn)著聲線:“我去煮粥?!?/br>
    只不過片刻,周霽佑心里的不痛快煙消云散。她嘴角上揚,回頭瞅他即將遁入廚房門口的背影,緩緩抱起手臂。

    不經(jīng)逗的人。

    烤茄子比紅豆薏仁牛奶粥先做出來,他戴著隔熱手套將香噴噴烤出的茄子放到餐桌,說:“先墊墊,粥還要再熬一會。”

    接過他遞來的筷子,注意到他眼神掃過她后腦,她抬手摸摸,摸到一根筷子頭,心下了然,斜睨眼橫他一記:“你笑我?!?/br>
    沈飛白看著她:“沒笑你?!?/br>
    她拿話堵他:“那你看什么看?!?/br>
    他沒吭,她坐在椅子上一直盯著他,他出聲提醒:“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br>
    周霽佑左手握著一雙筷子,筷頭抵在桌面,不作回應(yīng),繼續(xù)一動不動盯著他。

    他無奈:“真沒笑你。”

    她執(zhí)意于一點:“那你看什么?”還是在給她筷子的時候看的。

    睫毛一顫,他低下眼瞼,嘴角抿出一個疑似笑意的微小弧度,沒說話。

    周霽佑揪住證據(jù),筷頭在桌上重重一敲:“還不承認(rèn)你在笑我!”

    “不是?!被《纫稽c點放大,他抬眸看著她,“不是笑你,是覺得……好看?!?/br>
    中間那一頓,周霽佑不設(shè)防地呼吸都被提上來。

    “你說我隨便弄的這個發(fā)型好看?”她看似不經(jīng)心地問。

    “嗯?!?/br>
    唇角一勾,幽幽望住他:“那腿呢,腿好看嗎?”

    “……”

    那抹弧度以rou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收攏,直至……微微僵住。

    周霽佑頓時又心里舒坦了,揚起手臂將別在后腦的那只筷子抽出來,用手腕上套著的皮筋重新扎發(fā)。

    邊扎邊說:“才洗了頭不想用皮筋勒出印子,做飯頭發(fā)又老散下來,就拿了根筷子暫時先固定。你倒好,居然笑話我?!?/br>
    筷子拔出的一瞬間,燈光下泛著金色光澤的柔順長發(fā)旋然散開,起初像綻放的花骨朵,而后又像重力展開下的柔韌綢緞,沈飛白黑亮的眼底被劃下久久不散的弧線。

    “沒笑話你?!彼凰膊凰驳啬曀?,“好看,發(fā)型好看,腿……也好看?!?/br>
    周霽佑兩只胳膊還揚在腦后,對上他深邃灼熱的眸光,懵了。

    腦子里嗡嗡的,胸腔里也砰砰的。他真的說出來,她反倒沒了逗他的樂趣,又有點像在發(fā)燒的感覺。

    他不經(jīng)逗,她呢,把自己給逗進去了。

    半斤八兩。

    chapter 34

    接下來的日子,周霽佑察覺沈飛白似乎比以前忙碌,再加上她也開學(xué)了,兩人一周見面的次數(shù)不多,多數(shù)是他過來,做頓飯一起吃。

    她看著那雙修長干凈的手,偶爾會有點發(fā)愣。

    人前,這雙手端正擺放在鏡頭前的主播臺;人后,這雙手洗菜、烹飪、刷碗。印象里,只要他在,她沒碰過廚房一星點油水。

    她覺得不好,可偏又享受這種被悉心照料的感覺,索性便隨他。

    他洗碗不喜歡戴手套,有塑膠阻隔,單靠眼睛看,可能會忽略掉一些凸起的顆粒,他更相信指腹的探尋感,摸一摸,能摸出哪里沒洗干凈。

    周霽佑脾氣硬,說:“不干凈我用的時候再洗一遍就是,多大點事?!?/br>
    潛臺詞是:手要保護好。

    沈飛白沒說話,細細領(lǐng)悟了會,笑了。

    他最近忽然很愛笑,抿著唇,微微地唇角揚一揚,不露齒,不肆意,和大家閨秀似的。

    周霽佑看著心癢,伸手用食指指腹提起他兩腮,人為作用下扯出一個僵硬的笑臉,盯著他,左右看看。

    覺得不好看,手很快放下來,耐人尋味地說了句:“果然還是要看氣質(zhì)?!?/br>
    沈飛白微怔,不是很理解:“怎么了?”

    周霽佑搖頭,一帶而過:“沒怎么啊?!?/br>
    在舊日時光的打磨下,他開始逐漸散發(fā)一種沉靜溫潤的氣質(zhì),假若不了解他的過去,誰還會把他和貧窮內(nèi)斂的農(nóng)村少年聯(lián)系起來。

    那些逝去的,沒能無情地?fù)艨逅?,注定會一步步成就他的吧,周霽佑想。

    當(dāng)晚沈飛白走后,她躺床上和景喬聊天,將和沈飛白一起商議的結(jié)果告訴她:“他說沒必要請客,你表妹自己憑實力進去的,他只是隨手之勞?!?/br>
    景喬在電話另一頭笑:“你家這位謙虛了啊。我表妹也說了,機會是留給有準(zhǔn)備的人的,有準(zhǔn)備的人沒有機會,再怎么準(zhǔn)備充分那也是白搭。所以關(guān)鍵吶,還是他提供的機會重要?!?/br>
    倒是個會說話的人。周霽佑回:“是你表妹謙虛了。”

    景喬只在中間負(fù)責(zé)傳話,其他不管:“反正就這么說定了啊,別再拖下去了。不就吃個飯么,又不叫你們掏錢?!?/br>
    周霽佑沒吱聲,如果的確只是吃個飯倒也沒什么,怕只怕殷勤得過了頭,是別有目的。

    她和沈飛白一說,既然對方執(zhí)意請客回謝,何況又有景喬這層關(guān)系存在,他也沒再推辭,答應(yīng)下來。

    周霽佑作為家屬陪同,這種感覺還挺新鮮的,就像……她是他的賢內(nèi)助,是他背后的女人。

    很奇怪,兩個人在一起以后,她常常會想起回來北京的這五年,不長不短,和她一路呼吸同一個城市空氣的人,卻始終只有他。

    以前都會把自己看成一個獨立的個體,哪怕雷安夫妻將她視為干女兒一樣地關(guān)照,她也不好意思麻煩他們,基本什么事都自己擔(dān)。好在運氣不算差,沒生過大病,小病不超過兩次,一些麻煩瑣事也都能自行解決。她從未感到孤單,更不會生出孤獨感。大概是因為早已習(xí)慣的緣故。

    現(xiàn)在一回想,諸多感慨涌上心頭。

    過去的五年,她和他,也可以算得上是在相依為命,他們之間是存有一根隱形紐帶的。

    與他并排坐在餐廳內(nèi),對面是景喬和她表妹張琪,他旁若無人地為她布菜,都是她喜歡的,她覺得他們這根紐帶似乎不知不覺擰得更緊。

    景喬咬著筷子,笑瞇瞇瞧他們。

    表妹張琪拿手肘撞撞她,她一驚,筷頭險些戳到舌頭。橫去一眼:干嘛?

    張琪伸手把手機遞給她,屏幕上寫了一行字:我什么時候能開口說呀?

    景喬看她一臉掩飾不住的急切,慢悠悠把手機在餐桌底下還回去,清了清嗓子,沖對面說:“那個……沈飛白?”

    她沒當(dāng)面稱呼過他名字,一時有點卡殼。

    沈飛白用公筷剛給周霽佑夾了一個珍珠圓子,聞言,將筷子放回原處的同時,抬眼看向她。

    周霽佑也一并望她。

    景喬多少有點心虛,兩人都看著她,她不太敢和周霽佑對視,對著沈飛白拼命笑:“我聽琪琪說,你們臺正在籌備出一個新的新聞節(jié)目,叫《今日聚焦》是吧?”

    沈飛白點頭:“嗯?!?/br>
    目光無瀾,不見波浪,但景喬卻猛地一噎,忘記該如何繼續(xù)。周霽佑了然的眼神就在余光,她之前把話說得冠冕堂皇,等于給她下套,現(xiàn)在根本不敢看她。

    “哎呀,你自己說吧?!彼茝堢饕幌?,撂擔(dān)子靠坐到一邊。

    張琪比她淡定得多,定定神,朝沈飛白坦誠地說:“沈主播,我知道你們已經(jīng)成立了欄目組,我對這檔節(jié)目非常感興趣,很想加入,您能不能幫忙引薦一下?”

    周霽佑有點好笑,流轉(zhuǎn)目光瞥向悶頭做隱形人的景喬。

    她沒立場插嘴,也不愿摻一腳,低下頭繼續(xù)吃她的,用筷子夾起放進碗里的那顆珍珠圓子,rou丸表面銀裝素裹,咬一口,軟糯鮮嫩,味道還不錯。

    耳邊,聽見身旁人不疾不徐地開口:“我可以試試,但不保證一定能幫上忙?!?/br>
    張琪激動萬分:“您愿意試試就已經(jīng)很感謝了,謝謝謝謝,您簡直是我事業(yè)命途上的貴人?。 ?/br>
    她馬屁拍得太響,景喬默默捂臉。

    雖說是張琪請客,但在姐妹二人無知無覺的時候,沈飛白借口去洗手間,早早把賬結(jié)了。

    他坐回來,周霽佑斜眼,一副心知肚明,也是心服。

    他用眼神無聲詢問,她身體歪過去貼他耳邊:“你又充什么大款呢?!?/br>
    他在桌下捉住她手握住,低聲:“給你面子不好么?!?/br>
    掌心的兩個繭磨著她手背,癢。她要躲開逃出來,他微一用力,握緊。

    或許是他們的動作沒瞞得住對面,又或許是他們的表情在暴露,景喬和張琪若有似無的目光里都含著笑。

    結(jié)賬時,張琪聽服務(wù)生說這號桌已經(jīng)結(jié)過,又是一連舌燦蓮花的捧高,嘴甜得像抹了蜜,一定要找機會真正由她請一次。

    沈飛白禮貌客氣地婉拒。

    乘電梯出來,周霽佑看景喬欲言又止的憋屈樣子,稍稍放緩腳步,好讓她有機會和自己說話。

    景喬小媳婦似的拉拉她手腕,小聲說:“粥啊,別生我氣哈?!?/br>
    她想笑,忍住了,作高冷狀:“你這么能耐,我哪敢氣你啊。”

    景喬見張琪回頭瞅她,瞪了她一眼,接著苦哈哈:“我是她姐,不幫她也說不過去不是。”

    “嗯。”周霽佑淡淡的,“你不幫她說不過去,我把沈飛白拖進這趟渾水就說得過去是吧。你讓他怎么想我,他會以為是我默許的。”

    事實上,她真的認(rèn)為沈飛白是因為她才答應(yīng)幫張琪這個忙,他回應(yīng)得太干脆,只是稍一停頓就點頭了。

    景喬咬咬唇:“你和他解釋一下,就說你不知道,他應(yīng)該會信的吧?!?/br>
    碰巧就在這時,沈飛白在張琪不斷找話套近乎的間隙,回頭尋過來一眼。

    那一眼,讓周霽佑不由產(chǎn)生一種心墻碎裂的感覺,像是……他怕她走丟了,望一望她,看她跟上沒。

    她說她事先并不知情,他當(dāng)然會信??墒牵@種馬后炮的行為令她感到很不舒服。他事業(yè)將將起步,還是個新新的普通播音主持人,自己都需要領(lǐng)導(dǎo)提攜,哪有話語權(quán)去提攜別人。

    她希望他活得清暢,不必被任何人和事所負(fù)累,就像她一樣。

    可如今,好像不行。因為……因為她自己都無法保證能繼續(xù)清明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