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等等!狐貍對自己的想法大為吃驚,說起來自己都多長時間沒吃過生rou了,這幾天在外面居然全吃的是煮熟的食物。 難道真是習慣了?太可怕了,自己可是狐貍啊!兩只活生生的兔子放在眼前,自己居然一點想吃它們的*都沒有! “那你們還是害怕一點吧?!币驗閖iejie我要來吃你們了! 狐貍拎起其中一只,對著脖子就要咬。 呃……居然咬不下去!狐貍郁悶得不行,換了一只繼續(xù)嘗試,居然還是這個德性。 完了,一只吃不了生rou的狐貍還怎么在山里混?下半輩子難道要吃草了? 狐貍抓著兩只兔子瞪了又瞪,最終放棄似的替它們順了把毛,煩躁地揮揮手:“算了算了,不吃了,走吧!” 兔嘰們無奈表示生活什么的真是大起大落。 肚子里的東西狠狠踹了木鹽一腳。 木鹽氣憤地拍拍肚皮:“你消停點,少欺負人!”然后肚子里的東西就很給面子地踹了她一晚上。 一想到是誰讓她變成這個樣子,狐貍就氣不打一處來,果然夜蒼才是最最討厭的那一個! *** 木鹽是三天之后溜回九王府的。 這什么鬼寶貝實在太能鬧騰,老娘不伺候了!她大搖大擺走近府里,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進了辭林苑。 “木鹽姑娘,你回來了?”陳伯向她身后看去:“那王爺呢?” “我還想知道你們王爺在哪呢。”木鹽四下看看:“他呢?平時不都在這里看他那些破書嗎?” 陳伯吞吞吐吐:“王爺這幾天根本沒在府上,是去……找你了?!?/br> 木鹽有點懵。找我?還找了好幾天? “他這幾天都沒回來呀?” “是?!?/br> 木鹽沒來由的一陣煩,不是都說別找她了,而且這么多地方他去哪里找。 “我去找他?!?/br> 陳伯一把拉她回來:“小祖宗,你別沖動,王爺隨從身上帶了一籠鴿子,每天傍晚會飛鴿傳書回來,且等一等吧?!?/br> “喔,好吧。” 木鹽左等右等也沒等來什么鴿子。 “不是說傍晚有鴿子嗎?”這都亥時了呀,她站在堂前張望:“陳伯伯,你們家鴿子認不認識路???之前有沒有沒回來的時候?”該不會飛到半路被人射下來吃了?還是……真出什么事了? 陳伯想說些什么寬慰她,無奈他心里亦是沒底。鴿子是王府里專人飼養(yǎng)的信鴿,只要還有一口氣都能飛回王府。 木鹽身體比前幾日又沉重不少,陳伯看她滿臉疲態(tài),委實不忍心。 “王妃,太晚了,不然先回房吧。” “我不”,木鹽依舊探著頭,一股倔強之意:“我是來把寶貝還他的,今天一定要見到他,然后再也不要和他糾纏不清?!?/br> 這只小狐貍啊……陳伯無可奈何搖了搖頭。 愁云慘霧的臉上忽地綻出幾分喜悅神色,狐貍伸手指向門口:“陳伯伯,好像是夜蒼!” 陳伯抬眼望去,那個被隨從護衛(wèi)攙扶住小半邊身體的男子,不正是王爺? 木鹽只注意到夜蒼回來了,全然忽視了他的蒼白臉色和踉蹌步態(tài),捧著肚子就朝大門跑,一眾侍女小廝看見這場面,反而不知所措止住了腳步。 “夜蒼!”狐貍兇神惡煞地竄到他面前。 夜蒼聽見這聲音,原地怔了好一會兒才知道不是幻覺,護衛(wèi)恭順地退至一旁。夜蒼沒有什么表情地注視木鹽,目光在她臉上游移,半晌扯出一個苦笑:“……回來了?” 木鹽似乎還沒注意到他的反常,氣急敗壞的樣子:“我來把你的東西還給你,你快點把它拿出去,然后我就要走了!” 出乎木鹽的意料,某人居然什么都沒說,伸手勾了她后頸順勢扯進懷里,低頭伏在她耳畔喃喃道:“回來了……就別走了?!?/br> 木鹽氣憤地推他:“你喝多了還是看書看傻了,聽不懂……哎哎哎!你快起來,好沉?。 彼掃€沒說完,只感覺夜蒼的頭緊緊抵上了她的肩窩,剛要反抗,又覺得他整個人都在壓著她往下墜。 “王爺!”那侍衛(wèi)眼疾手快過來幫她,穩(wěn)穩(wěn)扶住夜蒼之后,焦急地對她說:“稟告王妃娘娘,王爺受傷了!” 木鹽才注意到他臉色不是一般的差,前額還覆著一層細密汗珠,她慌張不已:“快扶他進去?!?/br> *** 太醫(yī)被連夜召來把脈開藥,一通折騰過后已近四更天,木鹽毫無睡意,在夜蒼床前守他。 “他怎么受傷了?”木鹽留下那名護衛(wèi)詢問。 “回王妃,屬下同王爺去茲茫山里尋你下落,今日路遇一只水貂被毒蛇困住,王爺擔心是你或是你同族,近那毒蛇身相救時被咬傷了腿,屬下當時只做了簡單清理,想必毒素還留在王爺體內(nèi)?!?/br> 他居然為了救她……小狐貍盯著床上的人,大傻瓜。 “我、我知道了,你出去吧?!?/br> 她屏退了所有下人,眉角緊皺坐到床邊,扭臉對著同樣眉角緊皺的夜蒼。 他看起來好難受啊,木鹽俯身用額頭碰碰他的。 好燙…… 其實她只要放幾滴血就能讓他免受這種苦楚。 “可是我為什么要救你啊,你搞成這樣還不是你自找的!蛇毒要不了你的命,你就先痛苦幾天長長記性|吧?!?/br> ☆、第19章 rou麻兮兮 木鹽起身要走,身后的人齒間不自覺冒出“唔……”的聲響,于是狐貍才剛走出兩步,就又懊惱地折了回來,一把扒開夜蒼腿上的布料,清掉傷口上敷的藥。 “咬這么深啊。”哪條蛇干的,一點也不懂事,等回了茲茫山要找出來好好教訓一番。 不對不對,怎么是教訓呢,狐貍眼睛轉(zhuǎn)轉(zhuǎn),泄恨似的在夜蒼臉上捏一把:“幫我咬了你這種壞蛋,我回去還得謝謝它呢?!?/br> 這樣的話就算脾氣發(fā)夠了吧,她可受不了夜蒼這副孱弱相,一狠心咬破了自己手指,把殷紅血液滴在夜蒼腿上。 還沒一盞茶的工夫,夜蒼就緩緩睜開了眼睛。狐貍頓時各種崇拜自己,簡直就是神醫(yī)啊。 “醒啦?”木鹽沒好氣地說。 “……木鹽?!?/br> “你這是什么反應(yīng)?”狐貍撅著嘴,顯然不太滿意:“我救了你,快謝謝我?!?/br> “謝謝?!?/br> 嘁,真沒勁。 “你可別以為我想救你啊,只是因為想罵你,又等不及你醒過來才這樣的。等我罵夠了,我也要咬你幾口,讓你幾天幾夜都醒不過來。” 夜蒼沒什么情緒地望著她,儼然一副她怎么說他都接受,隨時等著被她數(shù)落的姿態(tài),這么軟綿綿的,搞得木鹽渾身不自在,一點都不想再待在這個房間里,煩躁地一跺腳:“我不管你了?!鞭D(zhuǎn)身就要出門。 床上的人這時來了精神,勉強直起身子,長臂一撈,把木鹽鎖進懷里抱著。 “誰準你走了?!?/br> “你放開,我不舒服!”她隨著他的動作跌坐在他懷里,自己嚇了一跳不說,肚子里的小家伙都跟著抗議。 夜蒼調(diào)整了姿勢,稍稍挪開一些讓她靠得更舒服,寬厚手掌覆在木鹽腹部,打著圈輕輕安撫:“這樣好些了嗎?” 木鹽側(cè)著臉瞪他,扭來扭去地反抗:“你抱我干嘛?別碰我?!?/br> 他不是才剛好嗎?怎么力氣這么大。 “別亂動?!?/br> “你怎么一醒來就知道欺負人,我就不應(yīng)該把你弄醒!” “不是說要罵我嗎,怎么一句都沒罵就要走?” “你有病啊夜蒼”,狐貍還在各種奮力掙扎:“哪有人樂意被人罵的?” “我樂意?!?/br> 狐貍無了個語,伸手摸他額頭,燒明明退了怎么還這么傻。 “我就不讓你樂意!”狐貍咬牙切齒的話里又帶著點心虛:“我、我見著柳郎了,他對我可好了,給我吃了好多好吃的,反正比你這個騙子對我好,所以我現(xiàn)在特別開心,沒心情罵你?!?/br> “……嗯。” 夜蒼心中像被針扎了一下,那個柳尤離怎么待她的他心知肚明,結(jié)果這個小家伙還在他面前逞強,一點都不知道自己這個樣子有多招人疼。 夜蒼還是沒有放開手,摟著她,靜靜在她腹部按摩。木鹽漸漸就忘了掙扎,安穩(wěn)地待在夜蒼懷里,過了好一會,她眼皮一耷拉,忽然開口:“你怎么不拆穿我?” “什么?” “就是……”木鹽抬起眼睛:“你昏過去的時候陳伯伯都告訴我了,雖然你不認識柳郎,但是早就派人調(diào)查過他了是不是?你知道他什么樣子才不想讓我見他故意說那些話對吧?你明知道他不可能像我剛才說的那樣待我,干嘛不拆穿我,總這樣不反駁不解釋的,我要一直覺得你是個壞人了呀!” 夜蒼微頓,片刻后露出一絲苦笑:“說與不說……結(jié)果都是一樣的,你還是見到他了,還是一樣,害你傷心?!?/br> 更何況,他本來不就是壞人么。 “但是”,小狐貍眉毛擰到一起,整張臉寫滿糾結(jié):“但是……” “但是什么?” “我不知道為什么,柳郎那個樣子其實我哭一哭就過去了,反倒是你罵我、騙我更讓我傷心啊?!?/br> 一向波瀾不驚的夜蒼,少有的因為一句話而心內(nèi)狂喜,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 “你說什么?” “我說,我原本以為柳郎這樣我會傷心很久呢,可是不知道為什么這幾天腦子里全是你!你知不知道,這么多天我都沒有吃過一次生rou,居然是因為心里想著你會不高興,連你那天帶給我的兔子我都給放了,是不是中邪了?” “我才是中邪了?!币股n聲音發(fā)飄。 “我看你也是,你傻了么,帶一個人就去山里找我,知不知道那里面有多危險?!?/br> “我好想你。” 狐貍身子被這句話激得全身一顫:“我、我才不信呢,你沒事想一頭畜生做什么?” “對不起”,夜蒼說了很多混賬話,只有“畜生”兩個字最后悔,他的下頜蹭在她后頸處:“那是氣話,我心里從沒這么想過,你信我,好不好?” 氣氛一下子變得好奇怪,狐貍一萬個不愿意,還是聽到自己說了:“……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