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我、我一北京人,唱故鄉(xiāng)是北京怎么了?我愛北京,不行啊!” 夏去擦擦唇邊水漬,微微笑著:“你那是愛北京嗎?我看你這架勢是要非禮北京?!?/br> 顏空╰_╯:“你根本就不會聊天。” 場記小伙上線:好啦好啦,那邊男女演員不要互相挑逗了,馬上開拍了。 夏去顏空:╰_╯誰互相挑逗了。 顏空躺在床上,夏去緊緊攥著她的手,有那么幾個瞬間,她真覺得夏去確實(shí)很有能耐,幾乎讓她忘記了尷尬,反而陷在場景該有的情緒中,只注視到他深情的眼睛。 反正她是很少能體會這種人和角色合一的感覺啦。 “木鹽,用力?!睅讉€飾演女醫(yī)的演員在她身邊喊。 顏空閉著眼睛,盡量模仿昨天視頻里看到的前輩們的演法,摸索著那天在婦產(chǎn)科那個產(chǎn)婦說的“就像被一輛車碾過去”的感覺,仔細(xì)回憶昨天夢里近乎逼真的疼痛和細(xì)節(jié)。 丟人……就丟人吧,老娘演完就解脫了! “唔——九郎!” 顏空真的覺得自己在傾瀉體內(nèi)的洪荒之力。 …… “卡!” 居然這就過了!簡直如有神助!以后請叫她顏一條! 其實(shí)光是演演就很累了,顏空癱在床上,感覺有人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在她耳邊低聲說:“演得好棒。” 拜托,夏去同學(xué)你現(xiàn)在說這個,我很羞澀啊。 顏小賤伸手擋住了自己的臉。 “顏顏,顏顏!”老翟竄到她身邊:“演得太好了,我都快看哭了,真的特別好,看來你平時這演技都藏起來了呀……哎,你擋著臉干嘛?”翟子白打算掰開她的手。 “老翟我想靜靜……” 天啦嚕,她家顏顏該不會入戲了吧,現(xiàn)在還沉浸在痛苦中?簡直百年難遇。 “顏顏,別傷心,明天不是還有幾場哈皮的戲呢嗎?!?/br> “哎呀,不是……” “哈?” 顏空捂著臉坐起來:“別管我,我現(xiàn)在想到剛才演那些戲,尷尬癌正在發(fā)作,鑒于偶像氣質(zhì)盡毀,我決定去死一死。” 這……翟子白嘴角抽抽,果然還是那個顏空,思想境界一點(diǎn)也沒有提升。 “還有你!”顏空狠狠瞪了一眼夏去,不演不知道,一演嚇一跳,這貨的苦情戲居然演得這!么!好!有顏又有實(shí)力,簡直嫉妒! “我怎么了☉▽☉?”夏去有點(diǎn)好奇這次要怎么花式躺槍。 “哼!”顏空沒給他這個機(jī)會,哼了一聲,踩著鞋噔噔噔走掉了。 翟子白無奈地追過去,夏去呆立在原地,忽然看見某人被梁華攔在半路。 “小顏,剛才這幾場簡直超出我預(yù)期,跟我一塊去攝像那看看不?” 怕什么來什么! “啊啊啊我不想看!”顏空花式爆哭。 某些人啊,真是……有點(diǎn)可愛,夏去遠(yuǎn)遠(yuǎn)看著,臉上生出些許笑意。 *** “爹爹,娘親什么時候回來???”懵懂的小女孩奶聲奶氣地問,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 “你娘親她……”夜蒼捏捏小女孩的臉:“會回來的。” 他一直這樣告訴她,卻無法給她一個肯定的答復(fù)。 “嗯,敬菡等著?!?/br> “菡菡乖?!?/br> 夜蒼很欣慰,他和木鹽的女兒,是這樣一個聽話懂事的小姑娘。他倚在門邊,心中一陣惆悵,木鹽你還會回來嗎? 畢竟…… …… …… 這只傻狐貍已經(jīng)出門一個時辰了!說好的一炷香就回來呢! “算了,菡菡,同爹爹出門去尋你娘親吧?!?/br> “哦……好?!?/br> 夜蒼抱著敬菡出門,在一個池塘里找見了某只玩得正開心的狐貍。 都這么大的人了,還整天就知道玩,怎么當(dāng)人家娘親的,夜蒼皺著眉頭:“木鹽?!?/br> ☉▽☉:九郎,你來啦!怎么把菡菡也帶過來了。 狐貍似乎一點(diǎn)也沒有要回家的自覺,反而招呼敬菡:“菡菡,你也來和娘親一起玩吧,水里可舒服了~” 剛才還各種聽話懂事的小姑娘,立馬變成只小黑狐貍,從夜蒼懷里躥出去,跳進(jìn)了池塘里。 “敬……” 母女倆都這么愛玩,夜蒼徹底無奈了。他坐在池塘邊,看著水中一大一小兩只狐貍,劃著四只黑色的小爪子轉(zhuǎn)圈圈,惆悵得一塌糊涂。 “九郎,你要不要也下來?”木鹽巴在池塘邊問他。 夜蒼臉一黑,轉(zhuǎn)向同樣巴在池塘邊的敬菡,滿是慈愛的語氣:“菡菡,池塘里沒那么干凈,你待久了會生病,快出來。”旋即伸開雙臂:“來,爹爹抱?!?/br> 木鹽這就不開心了,“蹭”地一聲跳出來,跳進(jìn)夜蒼懷里,抖著烏黑的毛,濺了夜蒼一身水。 “木鹽?” 木鹽變成人形,仍掛在夜蒼身上,拱著小腦袋在夜蒼肩窩處蹭啊蹭,酸溜溜的語氣:“九郎,你怎么都不怕我生病呀,你就是更喜歡小狐貍是不是?” 還會吃自己女兒的醋了,夜蒼搖搖頭,對她耳語:“更喜歡你?!币幻孢€要照顧女兒的心情,給還在池塘里的敬菡使了個眼色,示意她“爹爹是哄娘親玩的”。 敬菡表示早就習(xí)慣爹娘當(dāng)著她的面秀恩愛了。 木鹽特別特別滿意,從夜蒼身上下來,轉(zhuǎn)身伸手進(jìn)池塘,把小小狐貍撈出來抱著:“走吧,跟娘親回家,娘親給你洗洗干凈?!?/br> “我來抱吧。”夜蒼接過敬菡,木鹽挽著他胳膊歡歡喜喜地回了家。 木鹽笨手笨腳地給敬菡洗好澡,哄她睡覺的工夫自己卻睡著了。 夜蒼抱木鹽回房,看著眼前這張安穩(wěn)恬靜的睡臉,卻覺心有余悸。 距他放棄王爺身份,同木鹽游歷四方,已有五年的光景。五年前那日,木鹽為了小狐貍,剜去自己的心臟,他抱著她漸漸冷掉的身體,恍惚覺得她把他的心也一道剜掉了。 然而他也真的打算這樣去做,他取來一把長劍架在頸項(xiàng)處,幾欲自刎,然而卻有人按住他的手腕來阻止他。眼前微光乍起,漸漸包圍住木鹽的身體。 “陛下,不好了?!被艔埖膶m女抱著裝有木鹽心臟的器皿跑進(jìn)來。 “怎么……” 那罐子動得厲害,卻任誰也打不開,直到進(jìn)了木鹽這間宮殿,器皿忽地脫開宮女的手,撞在地上摔得粉碎,里面的鮮紅心臟扔在跳動,化作一道金光,鉆進(jìn)了木鹽胸腔。 木鹽前胸的血窟窿一點(diǎn)點(diǎn)平復(fù)如初。 “陛下,若寰宮內(nèi)似乎有異狀?!笔绦l(wèi)前來稟報。 “母后的寢宮?” 夜玄無從想木鹽的事,立即去往若寰宮,整座宮殿被一片妖異的紅光籠罩,誰也無法進(jìn)入,大約持續(xù)了一盞茶的時間,才漸歸平靜。 夜玄帶人闖進(jìn)去,驚訝地發(fā)現(xiàn)南喻太后半坐在床上,面色紅潤、精神矍鑠,與昨日懨懨之狀判若兩人。 “母后,發(fā)生什么事了?” “玄兒,哀家方才小憩,醒過來便覺通體舒暢、容光煥發(fā)?!?/br> “宣太醫(yī)?!蹦莿偛攀巧褊E? 經(jīng)太醫(yī)診治,太后的頑癥,竟已不藥而愈。 與此同時,失了心臟的狐貍,居然也掙扎著蘇醒過來。 “木鹽……” “九郎?我沒有……”死嗎? 夜蒼驚喜交加,將她緊緊摟在懷中。 “王爺,剛才陛下命太醫(yī)去若寰宮為太后診治,太醫(yī)說太后娘娘的病已經(jīng)痊愈了!” 木鹽也聽見這消息,心中高興:“母后也……” “嗯?!?/br> 夜蒼心內(nèi)大喜,卻不免心生疑竇,剛剛是怎么一回事? 他將木鹽和孩子抱起,安頓在床上,起身出門,意欲看看是否仍有異樣,不料剛行至門檻處,腳下便撞見什么東西。 夜蒼皺著眉,低頭將腳下的東西撿起,兩盞蓮燈?這里怎么會有蓮燈。 兩盞小小的蓮燈已經(jīng)油盡燈枯,甚至像被燒過一般。 啊,這是…… 花朝節(jié)時,他曾陪木鹽放過兩盞蓮燈許愿,她清脆稚氣的聲音猶在耳畔。 “第一個愿望,我想見見我娘親,我從來都沒見過她,希望她能在我有危險的時候來保護(hù)我一次;第二個愿望,希望你的娘親快快好起來……” 剛才那些光……難道是木鹽的母親嗎?他無從知曉她同木鹽父親是怎樣一樁故事,更不知她是否尚在人間。 只是……顧我,復(fù)我,卻不能常伴身側(cè),多半是不及相隨同死生。 做人母親,竟能犧牲至此。夜蒼眉頭緊鎖,心中大為震撼,他將那兩盞蓮燈放入懷中,小心收好。無母何恃,我愿代替您成為木鹽余生的依靠。 五年時光飛逝。 夜蒼仍是溫柔看著木鹽熟睡的臉龐,雖然那時已經(jīng)傷得她心灰意冷,為了挽回這個小東西,他頗費(fèi)了些腦筋和口舌,做了許多從前根本不會去想的蠢事,但終究還是可以與她相隨同死生。 所以還有什么好跟敬菡吃醋的呢?當(dāng)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