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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毒婦不從良在線閱讀 - 第122節(jié)

第122節(jié)

    “方才嫦曦meimei還打趣本王和二皇兄來得如此之快,此番五皇弟也來了,卻不見嫦曦meimei出聲,這待遇著實(shí)有些不公平啊?!背赏跣χ?,言語意有所指,期間望了一眼趙王。

    孟嫦曦頓時紅了臉,趙王眼中卻閃過一抹晦暗。

    楚王并沒有接腔,而是來到太子身邊,“皇兄怎生這會兒想著出來走動了?這天氣雖是炎熱,但臨著水邊又是夜晚,還是有幾分涼意的,還望皇兄萬萬注意身子?!?/br>
    太子對他一笑,溫和道:“孤在東宮見對岸如此熱鬧,剛好曦兒在東宮陪孤說話,便想著過來走動走動,就當(dāng)是湊湊熱鬧了?!?/br>
    比起對趙王和成王兩人,顯而易見太子待楚王和煦許多,不過這種情形趙王和成王見多了,心中俱是罵楚王一句狗腿子,面上卻是端著笑。

    這時,一名內(nèi)侍匆匆走了過來,站在臺階下躬身往里稟道:“太子殿下大安,陛下召您前去說話。”

    太子點(diǎn)點(diǎn)頭,對眾人灑然一笑,“父皇的消息未免也太快了,那孤就不陪諸位皇弟了?!?/br>
    眾人俱是躬身行禮,福泰推著太子離開這處亭閣。

    直到太子的背影遠(yuǎn)遠(yuǎn)消失以后,趙王和成王才直起腰來,眼見一旁楚王安然坐在輪椅中,而自己卻是如此卑微的躬身行禮,兩人眼中多了一抹不顯的嫉恨之色。

    這嫉恨不光是對楚王的,也是對太子,承元帝無時無刻不在彰顯對太子的厚待,同作為承元帝兒子的兩人,即使這種情形從小看到大,真正碰上了也不能等閑視之。怒罵著不公平的咆哮,在二人心中從未停止過叫囂。

    “五皇弟,你不跟上去嗎?”趙王斜著眼道。

    因著心中的嫉恨,他言語之間不禁帶了幾分挑釁。

    楚王看了他一眼,懶得搭理他,敲了敲輪椅扶手,常順便推著他往外行去。

    “楚王哥哥,你別急著走啊,等等嫦曦。”

    孟嫦曦跟著追了出去。

    趙王沒料到楚王會如此不給他面子,眼中露出幾分狠戾來,成王瞟了他一眼,笑著道:“本王這五弟啊,還真是個不討人喜歡的性子,某些人會吃癟,也是可以想象到的。二皇兄,嫦曦meimei出去了,你不跟上去嗎?”

    趙王聽了此言,恨恨的瞪了成王一眼,冷哼了一聲,拂袖也離開了。至于是去追孟嫦曦,還是去別處,無人知曉。

    阮孟玲見趙王離開,心中本是不舍,可看著一旁含笑看著她的成王,不禁害羞的低垂下臉來,至于趙王是誰,早就被她拋去九霄云外了。

    *

    含冰殿中,筵宴依舊繼續(xù)著。

    只是首位上的蕭皇后和劉貴妃,不知何時離去了。

    主角一走,下面人不免多了幾分索然無味來,心中猜測著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面上還是一副大家風(fēng)范。到底是沒人看著了,場中本來井然有序,此時多了幾分雜亂,大家俱都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著什么。

    九娘和程雯婧兩人也小聲的說著話,若不然干坐在這里,實(shí)在是無聊。

    這時,一名宮人匆匆而至,行了一個禮后,便低聲問道:“哪位是阮家大娘?”

    阮靈兒一愣,問道:“我是,怎么了?”

    那宮人拍了拍胸口,說了一句‘總算找到了’,便急急道:“有一位叫做阮孟玲的娘子,她撞傷了人,自己也摔傷了,是她讓奴婢來找您的?!?/br>
    阮靈兒幾人俱是皺緊眉頭,之前她們便在疑惑這阮孟玲到底去哪兒了,一直到開宴,人都不見。不過想著她是和孟嫦曦在一起,應(yīng)該不會出什么事,便沒有過多注意。這會兒聽聞她撞傷了人,自己又摔傷了,九娘的心情且不提,阮靈兒卻是不免多了幾分焦慮來。

    事情到底是如何,阮靈兒并不知,可這是在宮里,她那個meimei她也是知道其秉性的,即嬌蠻又任性,阮靈兒不免想著阮孟玲是不是闖了什么禍。畢竟不管平日里兩人再怎么不睦,可在這宮里,她們都姓阮,若是阮孟玲真鬧出個什么不妥來,阮靈兒也是跑不掉的。

    “那我隨你去瞧瞧?!比铎`兒慌忙站了起來。

    “咱們一起吧?!背迢╂旱?。

    九娘抿了抿唇,按下程雯婧,“你呆在這里,這里筵宴未散,咱們都走了,這席就空了,未免也太過顯眼,我陪靈兒過去看看情況?!?/br>
    程雯婧只得答應(yīng)下來。

    *

    孟嫦曦一路追了出去。

    此時圓月當(dāng)空,夜色迷離,點(diǎn)綴著四處高懸的宮燈,又多了幾分朦朧之意。夜風(fēng)輕輕拂動,遠(yuǎn)處的太液池泛著五彩的波鱗,更顯夢幻。

    一直到了一處無人處,孟嫦曦才加快腳步,上前攔在楚王輪椅前面。

    她眸色凄婉,慣有的甜美笑容早已不知不復(fù)存在,改為了幾分苦澀的意味。夜風(fēng)拂動了她頰邊的碎發(fā),讓她絕美的小臉兒又多了幾分楚楚可憐之態(tài)。

    “楚王哥哥,你就這么討厭見到嫦曦嗎?”

    眼前的男子雖是坐在輪椅上,但腰桿直挺,墨色的發(fā)用玉冠束了起來,只留了些許披散在肩后,冷漠淡然的面孔,是一向慣于呈現(xiàn)在眾人面前的表現(xiàn),實(shí)則孟嫦曦知道并不是,他待另一人從來不是這樣一張冷硬的面孔。

    憑什么,憑什么呢?

    論相識,她比那人早,她與幾位皇子從小一起青梅竹馬長大,在這幾位皇子中,若說太子是因?yàn)楸仨氂H近而親近,可對于楚王,她卻是打心底的愿意和他親近的。依稀還記得當(dāng)年還是孩童的他,便已現(xiàn)俊美之姿,卻從來是一副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

    小小的她曾經(jīng)很疑惑,為何他會是這副樣子?注意多了,便真正的放在了心上。

    于是,總會因?yàn)榧胰私虒?dǎo)要多親近太子而鬧脾氣的她,再也不排斥入宮了,她總想著進(jìn)了宮,她便能多瞧他一眼,只是他素來待她冷淡,嘴里雖同其他皇子一樣叫她嫦曦meimei,但孟嫦曦知曉那不過是個稱呼罷了,就宛如他稱呼其他人一般,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知曉他傷了腿,以后不能走路,她偷偷的哭了好幾日,面上還不能讓家人發(fā)現(xiàn)。從那個時候她就知道了,若說之前兩人之間還有可能,他傷了腿,兩人之間再無可能,因?yàn)榧依锶瞬粫馑藿o一個殘廢的皇子。

    可是她不甘啊,她真得不甘。

    家人讓她利用他來試探皇姑父以及太子表哥的心意,她聽從了,她見他對自己的態(tài)度似乎改變了一些,欣喜若狂,甚至忘了自己本身的目的,想著持續(xù)得久一點(diǎn),再久一點(diǎn),說不定便會弄假成真,哪知卻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她。

    蕭!九!娘!

    此人是她這輩子真正意義上痛恨的一個人,恨不得讓她死。

    她總是可以很輕易的轉(zhuǎn)移了他的目光,他對她是不同的,那份不同讓她嫉妒若狂。因?yàn)樗某霈F(xiàn),楚王哥哥待她又恢復(fù)了冷淡,甚至楚王府的大門也不再為她開啟,而她卻能大搖大擺的入內(nèi),又怎能讓她不恨呢。

    旁人還只當(dāng)蕭九娘消失了一段時間,是去了蘭陵,只有孟嫦曦知曉并不是如此。她通過蕭七娘知曉蕭九娘是受了傷,且在楚王府養(yǎng)傷。只要一想到蕭九娘和自己的楚王哥哥朝夕相對,孟嫦曦便夜不能寐,可她卻不能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自己這種情緒。

    家里人不會支持她的,孟嫦曦從小便知道,家人之所以對自己另眼相看,不過是因?yàn)樘?,因?yàn)樽约河锌衫弥?。以前是太子哥哥,而現(xiàn)在則是與其他皇子聯(lián)姻的籌碼,這其中并不包括楚王……

    她已經(jīng)沒有時間了,她沒有時間去等待他轉(zhuǎn)頭看自己一眼,去看到自己比蕭九娘更好。這是她最后的機(jī)會,只要他能告訴自己,他要她,她會為他拋棄一切!

    楚王沒有說話。

    孟嫦曦的心在對方沉涼如水的目光中,漸漸的冷了下來。

    “楚王哥哥,你現(xiàn)在連話都不愿意和曦兒說了嗎?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是不是因?yàn)樗遣皇且驗(yàn)槟莻€蕭九娘?”孟嫦曦的神情激動起來。

    楚王眼神晦暗的看了她一眼,眉心微微蹙起,“本王不知道該和你說什么?!?/br>
    孟嫦曦慘然一笑:“楚王哥哥,你就是這么待曦兒的,難道咱們小時候的情義還不如你和那蕭九娘之間?她有什么好?你告訴我她有哪個地方比曦兒更好?!她有我美嗎,她身份可有我高貴,說起來是個蕭家的嫡女,其實(shí)誰不知道她不過是下賤胚子生出的下賤……”

    接下來的話,被楚王突然森冷的目光打斷。

    “住嘴,你有什么資格說她?你不配!”

    楚王沒有再去看孟嫦曦,而是敲了敲輪椅扶手,常順便推著他繞過攔在前面的孟嫦曦,準(zhǔn)備離去。

    哪知卻又孟嫦曦?cái)r住。

    “楚王哥哥,你不要這樣待曦兒可好?你喜歡曦兒嗎?只要你告訴我你是喜歡我的,曦兒可以為你放棄一切……”

    她的雙眼盈滿了淚水,眼中晶瑩一片,又隱隱帶著一股濃烈的期望。因?yàn)檫@股強(qiáng)烈的期望,這雙眼睛才會晶瑩得如此透亮……

    不遠(yuǎn)處,趙王隱在一處花木之后,雙手背于身后緊捏成拳,臉色黑得嚇人。

    突然,他生出一種再也看不下去的沖動,憤怒的轉(zhuǎn)身離去。

    “孟嫦曦,請你自重,本王對你無意?!?/br>
    啜泣聲戛然而止。

    常順心中喟嘆一聲,推著楚王離去了。

    孟嫦曦保持半揚(yáng)著頭的動作,良久,良久,才緩緩直立起來。

    她捂著嘴,低低的笑著,淚水從眼眶中滑落出來。

    “……你無意我,你有意她?恐怕過了今日,你再也不能有意她了……”

    低低的喃喃,近乎無聲,一陣夜風(fēng)拂過,在空中打了個轉(zhuǎn)兒,忽又飄離。

    *

    九娘和阮靈兒悄悄的退了席,隨著那名宮人一路出了含冰殿。

    外面的夜色很美,圓圓的一盤明月懸掛在夜空中,四處很是清幽,尤其襯著身后殿中的喧嚷之聲,更加顯得外面幽靜。

    那宮人似乎很急的模樣,腳步很快,阮靈兒和九娘的腳步不禁也加快了幾分。

    不自覺中,三人便遠(yuǎn)離了含冰殿,九娘見那宮人領(lǐng)著兩人越走越偏,不禁停下腳步,皺眉問道:“你帶我們?nèi)ツ膬海坑腥私淮^不允許咱們亂走的?!?/br>
    “那阮娘子受傷的地處離含冰殿這里有些遠(yuǎn),若不是她求我并塞了一根簪子給我,我才不會跑這么遠(yuǎn)的路過來幫她叫人。你們即是知曉不能亂走,怎么那阮娘子偏偏就亂跑了呢?亂跑了不說,還撞了不該撞的人!”那宮人停下腳步,不滿的道,從袖中拿出一根簪子給二人看。

    她自是看出九娘臉上的質(zhì)疑,所以才分外不忿。

    阮靈兒雖是沒意識到有什么不對,但她心里信任九娘,自是站在她這邊,也停下了腳步。此時見那宮人手中的簪子,便往九娘這里靠了靠,低聲道:“這確實(shí)是阮孟玲的簪子?!?/br>
    一時之間,九娘有些左右為難。

    她感覺出了不對,可又找不到證據(jù)說哪里不對,且這宮人一番言辭,有理有據(jù),也容不得旁人不信。只是身處在這深宮中,不同其他地方,即使是為了自己的安危,也不該隨意跟陌生人走。

    可阮靈兒臉上的為難之色,九娘也是能看到的,阮靈兒心中考慮的東西,九娘都懂,可她心中的顧忌,阮靈兒卻是不明白。且這些也都是九娘自己的猜測,做不得準(zhǔn),又怎能因此便阻止靈兒前去找阮孟玲,若是阮孟玲真的出了什么事,牽連靈兒是必然的。

    “那你且告訴我們,你要帶我們上哪而去?那阮娘子到底撞傷了誰?”

    九娘緊緊的盯著對方的表情,阮靈兒也望著對方。

    那宮人撇了撇嘴,分外不愿道:“我?guī)銈內(nèi)ゾc綺殿,那姓阮的小娘子沖撞了我家娘娘,她說自己是來參加選妃宴的貴女,若不是因?yàn)榇藭r時機(jī)不對,我家娘娘定然去找皇后娘娘做主了,哪里會將她拘在殿中不讓她離開。她腳崴傷了,哭得厲害,但我家娘娘不懲治她便好,又哪里會給她請醫(yī)問藥,她便求了我讓我來找她阿姐阮家大娘。你們到底要不要去?若是不去,我便走了,不過這根簪子我可是不會還你們的,畢竟我也是冒著風(fēng)險(xiǎn)偷偷跑出來的!”

    事情已經(jīng)昭然若揭,那阮孟玲闖了禍,對方不依便將她拘了起來要興師問罪,只是這會兒時機(jī)不對,才沒有鬧騰起來。阮孟玲驚慌失措,自然要尋人求助,唯一求助的對象便只有阮靈兒這個便宜jiejie了。為此,她用首飾收買了看守她的宮人,這宮人為了利而來,且想著此事大抵不會鬧大,畢竟這些貴女們身份俱都不簡單,便幫她出來找人。

    九娘還在思索,那宮人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開了,渾然不管兩人是不是要去的模樣。其實(shí)也可以想象的出來,這宮人為利而來,話既然帶到了,去不去就是她們自己的事。

    阮靈兒面上一片焦急之色。

    這里偏離含冰殿,本就有些黑暗,且草木蔥郁,所走小道夾雜在一片花木之中,幾乎轉(zhuǎn)眼間那宮人的背影便沒了蹤跡。

    阮靈兒咬了咬牙:“九娘,我看這宮人好像并不是騙我們,我心里不想管她,可又不能不管,我隨那宮人去看看,若不然你先去找雯婧吧,我待會兒去找你們。”

    丟下這句話,阮靈兒便匆匆追了過去。

    她自是看出了九娘的猶豫之色,雖不知九娘在猶豫什么,但阮靈兒也不想讓對方為難,索性自己去了。此時的她,將這宮廷里的事還想得十分簡單。

    作者有話要說:  ps:別罵阮靈兒是豬隊(duì)友啊,實(shí)在是這宮女太會做戲了,以九娘的心智來看,都是半信半疑的,且這‘半疑’中,很多是因?yàn)樯陷呑雍瓦@輩子知道的一些隱秘,加上楚王之前說的那句到時候一起辦了,以及她天性多疑的性格造就噠。

    ☆、第115章 42.0

    ==第112章==

    “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