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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毒婦不從良在線閱讀 - 第136節(jié)

第136節(jié)

    蘭青服侍蕭如也有些日子了,打一開始聽旁人說如娘子的親jiejie是翠云閣的九娘子,她便不敢置信。

    九娘子是誰啊,是圣上欽封的懿榮縣主,在安國公府里,不但老夫人要給她幾分臉面,連幾位夫人看到她也是笑臉迎人的,在諸位有排行的娘子里那屬于拔尖的存在。

    與之相比,蕭如就有些灰頭土臉了,起先是依附著崇月閣而生存,之后好不容易獨(dú)立出來了,還是比其他娘子們低人一等。

    在安國公府這種地方,沒有排行沒有名分,那就是連庶女都不如。至少庶女有親娘的維護(hù),有爹的承認(rèn),而五房這種環(huán)境,那就是僅比婢女們高一等的存在。

    蘭青作為蕭如心腹婢女,自然也好奇過為什么一母同胞的親姐妹,怎么一個在天一個在地,蕭如的說辭是她與九娘之間有些誤會沒有解開。蘭青也知曉自家娘子因為朝霞郡主的威逼,做過一些對不起九娘子的事情,但那不是沒得逞嗎,且姐妹之間哪有什么隔夜仇,這個九娘子真是無情!

    其實(shí)有蘭青這種想法的下人并不少,只是礙于自己是奴婢之身,再加上這后宅之中很多事情都是難以說得清的,所以少不了有人私下里會議論,但大家俱都諱莫如深不敢當(dāng)著人面議論。

    蘭青作為‘明眼人’自然有資格說些什么,其實(shí)蕭如也覺得十分委屈。自打阿娘沒了,蕭九娘就完全換了一副樣子,視她如敝屣,一點(diǎn)光都不給她沾。

    “算了,jiejie雖是嘴上說原諒我,但心里肯定沒有,我多來幾次,jiejie她總能看清楚我的真心。”蕭如微微抿著嘴道。

    看來老夫人那里,她還是要再下點(diǎn)功夫,雙管齊下,不怕她蕭九娘不就范。上次提起阿娘,可以看出蕭九娘也是有幾分念舊情的,念舊情就好,左不過她還是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娘子你委屈了。”蘭青道。

    “委屈什么?我畢竟和jiejie是一母同胞,沒有什么解不開的結(jié),jiejie她心高氣傲慣了,我這個做meimei的放低身段主動求和也沒什么?!?/br>
    蕭如眼角余光往身旁花圃后斜了一下,在那里隱隱似乎能看到蹲了兩個人,正是在此處修剪花木的粗使仆婦。

    她抿唇一笑,便帶著蘭青離開了此處。

    *

    安國公府中,最近有了新的流言篇章。

    是關(guān)于大家好奇已久九娘子姐妹二人之事,九娘子與其親meimei如娘子不睦,這是闔府上下都知曉的事情。對于這其間的隱晦,有的人還能知道些皮毛,有的人卻是全然不知,但這并不能阻礙大家的好奇心。

    世人的想法便是姐妹之間哪有什么隔夜仇,對于九娘子和如娘子之間形同陌路,也不是沒有人咂嘴稱奇過,只是兩人以前從來互不沾染,到底也議論不起來什么。

    這一番如娘子連連上門示好,九娘子卻將之拒之門外,待其十分冷淡,就免不了有人私下里又議論起來。

    按理說,這種流言一般是還未傳起,便會被人壓下來。畢竟今非昔比,九娘早已非吳下阿蒙,早先府中不是沒有過關(guān)于她的流言,但俱都被安國公夫人或者崔氏壓下來了,可是這次卻是詭異的沒有被剎停,反而似乎有越演越烈的跡象。

    蓮枝將事情報上來后,九娘眸光閃了閃:“既然沒有打住,那肯定是有人樂見其成,不用理它?!?/br>
    九娘看得開,不代表翠云閣的奴婢們也是。

    尤其九娘御下有方,待下人們也不錯,不光每個月的月錢額外有添補(bǔ),逢年過節(jié)奴婢們拿到的賞賜也比其他處厚上許多,也因此翠云閣上下的奴婢格外忠心。再加上有余大娘的看管,翠云閣如今被經(jīng)營的是鐵桶一片,潑水不入。

    這些日子,聽到外面?zhèn)鞯梅蟹袚P(yáng)揚(yáng),翠云閣的奴婢們極為不忿,若不是有余大娘的管著,估計會生出不少事端。

    “和余大娘說一聲,讓她管好下面的人,不要在外面和人起了什么爭執(zhí)?!?/br>
    蓮枝點(diǎn)點(diǎn)頭。

    蓮芳疑惑問道:“老夫人和大夫人那邊到底是怎么想的啊?竟然就放任下面這樣?”

    “這你都看不出來?還不是希望讓咱們家娘子和如娘子姐妹情深,到時候互相借力,她們的主意倒是挺好,既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鄙徶ζ仓斓馈?/br>
    蓮枝這話說得話糙但理不糙,安國公夫人可不是既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不過人家是長輩,只是對這些流言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作為晚輩的九娘確實(shí)不能說什么。

    且九娘知道不光如此,安國公夫人曾不止一次暗示她從中幫著蕭家和楚王那邊緩和關(guān)系,九娘當(dāng)面答應(yīng)下來,扭頭卻是什么也沒做。一直不見成效,安國公夫人便有些急了,覺得九娘是敷衍了事,對家中事不上心。

    她今日縱容蕭如,何嘗不是有想敲打九娘的意思,可九娘若是會將這些放在眼中,她就不是蕭九娘了。

    “不用理會這些,咱們關(guān)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便好?!?/br>
    蓮枝贊同的點(diǎn)點(diǎn)頭:“也是,反正咱們家娘子馬上就要出嫁了,這種日子也過不了多久?!?/br>
    突然聽蓮枝說起這個,九娘不禁有些怔忪。

    時間過得真快,轉(zhuǎn)眼間離十月還有不到四個月的時間。越是靠近那個日子,九娘越是覺得茫然,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茫然感。

    按理說,她不該有這種想法,婚是承元帝賜的,經(jīng)過了那么多,她如今對嫁給楚王并無什么抵觸,甚至偶爾想起來內(nèi)心是歡喜的,可就是有一種很茫然的感覺。

    這種茫然讓她心中隱隱有一絲焦慮感,平時并不顯,一旦想起此事便不由自主的浮了上來。

    “……八娘子的婚期也快到了,最近崇月閣那邊動作可是不小……”

    “是呀,奴婢也聽到不少風(fēng)聲,都是在議論六娘子的嫁妝……”

    恍惚間,九娘聽見蓮枝和蓮芳如此議論。

    她恍過神來,目光閃了閃,讓蓮枝兩人往具體里說。若真是如此,恐怕這府上又會橫起波瀾。

    *

    崇月閣那邊動作一直不小,打從蕭六娘的婚期定下后,朝霞郡主便一直在為女兒張羅著備嫁事宜,因著有蕭三娘在前,倒也沒有大張旗鼓。自從蕭三娘出嫁后,這近月來,崇月閣那邊行為越來越張揚(yáng),各式當(dāng)季布料珠寶首飾等等,一箱一箱往琳瑯居送,朝霞郡主一副恨不得將自己家底全部陪嫁給蕭六娘的模樣。

    不過朝霞郡主就這么一個女兒,會這么做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放在有心人眼里,就未免有些想搶風(fēng)頭的意味。像翠云閣這邊大家也就是議論兩句罷了,二房鄭氏那邊最近可是看著頗有些不順眼。

    所以說這人啊,但凡只要看不順眼了,就什么都是不對了。

    蕭三娘嫁得極好,嫁過去又是王妃之尊,當(dāng)時鄭氏為女兒備嫁時都沒有如此大張旗鼓,蕭三娘與蕭六娘的婚期不過只隔了三個月,朝霞郡主如此可不是在搶二房在搶三娘的風(fēng)頭?

    為此,鄭氏沒少暗里咒朝霞郡主,當(dāng)然也說是暗里了。

    朝霞郡主確實(shí)有這種心思,女兒這門婚事究竟是怎么定下的,她依舊記憶猶新。這對她而言,說是屈辱也不為過。

    按理以蕭六娘的身份,嫁給皇子宗室也是嫁得的,可就是因為出了這些岔子,蕭六娘如今只能淪落為嫁給一個世家不成器的庶子。

    尤其如今長安城內(nèi),誰不知道蕭家六娘到底是為何才會嫁給王家的一個庶子啊,知曉蕭王兩家定親后,可沒少有人暗里等著看笑話。因著朝霞郡主母女近半年多的沉寂,外面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到底是淡了下來,但隨著蕭六娘婚期的到來,可以想見當(dāng)日會是一副什么樣的情形。

    所以當(dāng)初在訂婚之始,朝霞郡主就說了,她唯一的條件就是王家必須要給自己女兒一場盛大的婚禮,場面一定要宏大,面子一定要做足。

    王家那邊王老夫人猶豫再三,再加上四房的慫恿,到底是答應(yīng)了下來。

    這邊,朝霞郡主既然想給女兒做面子,那么嫁妝必然不能少。不光不能少,要多,多到讓人羨慕嫉妒,多到讓人忘記了蕭六娘曾經(jīng)的屈辱,只記得她如今的風(fēng)光大嫁,十里紅妝。

    為此,朝霞郡主這段時間沒少四處奔波忙碌。她原本早就給蕭六娘備足了嫁妝,如今她打算再加幾成,不信是時不能閃瞎眾人的眼睛。

    就在翠云閣這邊在談?wù)摮缭麻w這邊的同時,朝霞郡主也被安國公夫人叫去了安榮院。

    所談之事,自是關(guān)于蕭六娘嫁妝之事。

    崔氏和鄭氏兩人都在,崔氏是當(dāng)家夫人,管著府中的中饋,此事自然越不過她。至于鄭氏,而是出于某種隱晦的心思才來的。

    “朝霞,六娘的嫁妝如今準(zhǔn)備的怎么樣了?”

    坐下不過須臾時間,安國公夫人便態(tài)度和善的切入正題。

    朝霞郡主從坐下后,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不過最近她大多都是這副樣子,全副心力都用在給蕭六娘備嫁之事了。說起來備嫁兩字簡單,那真是要方方面面事無巨細(xì)都得考慮到位。

    聽見安國公夫人如此問自己,朝霞郡主愣了一下,抬起頭來:“已經(jīng)差不多了,就是還差些小東西需要準(zhǔn)備?!?/br>
    小東西?

    鄭氏暗里撇了撇嘴,當(dāng)誰看不見那一箱子一箱子往琳瑯居里抬的架勢。

    倒不是說鄭氏嫉妒,嫉妒這種情緒肯定是會有,但更多的卻是一種憤慨,覺得都幾十年了,這朝霞郡主依舊沒學(xué)會做人。

    若論起朝霞郡主與這兩個嫡親嫂子之間的矛盾,那是在朝霞郡主還沒進(jìn)門時便結(jié)下了,也與這嫁妝有關(guān)。

    崔氏和鄭氏比朝霞郡主早進(jìn)門多年,兩人一個出身清河崔氏,一個出身滎陽鄭氏,都是傳承了幾百年的頂級世家。當(dāng)初嫁來蕭家時,兩人嫁妝也是極為豐厚的。只是到底不能跟朝霞郡主相比,先不提朝霞郡主身有爵位,自身也有食邑,昌平公主是個寵女兒的,朝霞郡主當(dāng)年嫁入蕭家時,嫁妝可是多得讓人為之感嘆。

    那一場十里紅妝,風(fēng)光大嫁,直至至今,仍有人記憶猶新。

    而崔氏鄭氏,論起出身那是不差,可世家大族人口多,重規(guī)矩,不可能因為一個女兒出嫁便壞了家中的規(guī)矩,所以嫁妝都是定好數(shù)額的,若是哪一房嫌少了,那就需要各房自家補(bǔ)貼。而各家各房中不可能只有一個子女,女兒的面子得顧著,其他兒女那邊也不能少,所以自然不能跟這輩子就兩個女兒的昌平公主相比。

    尤其昌平公主乃是承元帝的嫡親meimei,承元帝對這個親meimei極為大方,不光俸祿給的多,食邑所處位置也是極為富饒的地界,再加上宮里今日賞明日賜的,昌平公主的家底可是比一般世家宅門的家底只多不少。

    這么一對比,差距就出來了。

    按理,朝霞郡主作為弟妹的要懂得謙虛廉讓,哪怕是為了以后妯娌之間的相處,以及蕭杭兩個親哥哥的面子,她也要把表面功夫做好。

    在明面上,她的嫁妝不說要比崔氏鄭氏兩人少,至少不能越過太多,要不然將兩人的顏面置于何地。可朝霞郡主那時候不懂啊,昌平公主又是個素來做事不看別人面子的性子,在她心中所想,女兒嫁給蕭家五郎已經(jīng)是低嫁了,在嫁妝上可不能委屈了女兒。

    于是乎,朝霞郡主打從進(jìn)門的那一日起,便和兩個嫂子生下嫌隙,再加上進(jìn)門之后,她極為不會做人,屢屢將崔氏鄭氏兩人的面子踩在地上,也因此這妯娌三人越行越遠(yuǎn),崔氏和鄭氏雖不至于表面上與朝霞郡主為難,但暗里可沒少給她使絆子。

    這不,都幾十年了,朝霞郡主的性格依舊沒改,這次又因女兒嫁妝之事和鄭氏生了齟齬。若沒有鄭氏從中挑唆,安國公夫人今日是萬萬不會自找麻煩將朝霞郡主叫來問這些的。

    且朝霞郡主此舉確實(shí)有些失當(dāng),先不提將蕭三娘的面子以及二房的面子置于何地,蕭六娘后面還有眾多姐妹要出嫁。她的嫁妝備成這副樣子,后面蕭四娘幾人該如何自處?

    就不說別人了,蕭六娘的婚期和蕭九娘只差不到兩個月,蕭九娘嫁的是楚王,她是時又該如何是好?

    當(dāng)然,也可以說公中那份是公中那份,怕丟面子回去讓你自己娘準(zhǔn)備去,你沒有個有錢的娘,還能怪誰不成?

    理是這個理,可讓外人來看,同姓蕭,蕭家如此未免就有些厚此薄彼了,且也給蕭六娘出嫁后與眾姐妹之間相處埋下了隔閡。

    當(dāng)然,也可能朝霞郡主母女并不在乎這些,但誰知道以后呢?所謂三十年河?xùn)|,四十年河西,人際遇這種事還真不好說。

    “有沒有算過大概會有多少抬?”安國公夫人問得極為含蓄。

    朝霞郡主也沒多想,在心中估摸了下,“反正不會低于一百二十抬,兒媳估摸著差不多至少得一百六十抬吧,可能還不夠?!?/br>
    此言一出,眾人緘默。

    平常人家嫁女兒,嫁妝幾十臺都是算多的,像蕭家這種家世,一般要看嫁的對方家里是個什么樣的情況。若是低嫁,自然就是公中額定的六十抬嫁妝,若是嫌少,可以自己酌量添補(bǔ)。若是高嫁的話,蕭家會視有多少利益可圖,再往上加一些。

    當(dāng)初蕭三娘出嫁時,公中出了八十抬嫁妝,再加上鄭氏自己補(bǔ)貼,一共滿滿湊足了一百二十抬。這在長安城中,已經(jīng)算是嫁妝極為豐厚的了,就算是嫁給皇子,也不會讓人覺得寒磣。

    而如今朝霞郡主說蕭六娘的嫁妝不會低于一百六十抬,甚至還有多,也難怪安國公夫人三人會沉默不語了。

    崔氏和鄭氏兩人,同時望向安國公夫人。

    安國公夫人一揉眉心,緩緩道:“這么多嫁妝,會不會有些多了?若不然減去些抬數(shù),將其中分量加重些,或者折算成銀子給六娘壓箱底?長安城內(nèi)嫁女兒可極少會有如此大張旗鼓的,且男方也不是什么顯貴人家,如此打眼,恐會給六娘招來不必要的麻煩?!?/br>
    安國公夫人所言很有道理,王家四房那一家子可不是省油的燈,王家四房也不是王家的主枝,王正本人也就捐了個小官做著,一家子指望吃公中那點(diǎn)。是個人都知曉,光靠公中也就只能維持個面上光,私底下日子肯定過得不會太寬裕。

    蕭六娘作為兒媳的,帶著那么多嫁妝過去,嫁得又是個庶子,且其本人也不算是個什么精明的性格,那不是擺明了告訴別人,我是一塊兒大肥rou,你們都來咬我一口吧。

    可朝霞郡主并不認(rèn)為有理啊,如今她滿心滿肺就是要洗刷女兒身上的屈辱,打定主意要大出風(fēng)頭了,又怎么可能會將安國公夫人的話聽進(jìn)去。

    朝霞郡主冷笑:“阿家,你是不是見不得六娘好?。績合苯o女兒準(zhǔn)備嫁妝到底礙著誰的事了,值得你們?nèi)绱舜髲埰旃膶⑽医衼?,就為了說這事?六娘的嫁妝,兒媳可沒讓公中多掏出一分,其他全是兒媳自己貼補(bǔ),就這么著還不行?”

    言語之間,她瞅了崔氏和鄭氏一眼。看來她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只是從來沒把崔氏鄭氏等人放在眼里。

    朝霞郡主此言將鄭氏氣得不輕,可她還不能接腔,若不然就是不打自招。

    安國公夫人同樣也被氣得不輕,她抖著嘴唇道:“你就算是不想想別人,也要想想六娘,她嫁的是個庶子,王家四房你也是見識過的,你不是在給自己女兒惹禍?且你讓她出嫁以后還與不與其他姐妹走動,你就這么想將自己女兒以后的路全都給堵死了?”

    “兒媳給六娘多辦些嫁妝,怎么就是把六娘以后的路給堵死了?礙著誰了?不走動就不走動,我女兒用得著去求誰?”朝霞郡主也氣得滿臉通紅:“且六娘不需要你cao心,我看他王家誰敢來貪我女兒的嫁妝!”

    “好好好,算我沒事自己找不痛快,你愿意怎么辦就去怎么辦吧?!卑矅蛉藵M臉疲累的揮揮手,“你先退吧。”

    朝霞郡主哼了一聲,扭頭便走了。

    室內(nèi)的氣氛陷入凝滯,安國公夫人和鄭氏的臉色都不好。

    見此,崔氏嘆了一口氣,道:“阿家,那九娘的嫁妝怎么辦?上次說公中出八十抬,您添補(bǔ)二十抬,湊夠一百抬便好??扇缃裎宓苊萌绱诵惺拢拍锬沁厱粫陀行┍×??且五弟妹那副樣子,五房那邊恐怕是指望不上了?!?/br>